第31章 夥伴
沢田綱吉的動作一頓, 他下意識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話, 卻又驚訝地發現對方貌似也認識自己，按照正常來說, 十年前的現在, 中島敦應該不會認識自己的啊？
他的目光投向了裏包恩，在對方開口之前, 又飛快地收了回來, 他将自己的思緒都盡數收起, 注意力落在了已經在河面上飄遠的太宰治身上去。
黑色的風衣并未從身上脫離，太宰治就這樣面朝下，放松了自己的身心，想要沉入水中，卻又只能夠做到在水面上漂浮的狀态。
在那不遠處, 中島敦已然直接将沢田綱吉抛擲到腦後, 小身子一躍而下, 跳入了水中, 直直地朝着太宰治那邊游去，企圖用自己這并不算大的力氣把這個作死的人拉上來。
“我也來！”一眼發現中島敦現在的年歲過小以至于力氣不夠，沢田綱吉連忙也跟着跳了下去，兩個人相互幫助, 一起把太宰治這個不省心的家夥從河裏撈了出來。
氣喘籲籲地把太宰治放在了河岸邊的草地上, 中島敦一下子就坐在了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他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 水珠染濕他的發絲，順着他的臉頰落到了地上。
皺起眉頭，他的臉蛋還有些孩童的嬰兒肥，眼神中卻是帶着成熟的意味，盯着太宰治，有些不悅地說道：“太宰先生怎麽又入水了？明明沒有漂亮的小姐姐陪着啊……”
“哦？要有人陪着殉情才自殺嗎？”太宰治從口中吐出了這句話，他一個睜眼，偏頭看向中島敦。
鳶色的雙眸中倒映出中島敦那副小身板，他微眯眼，嘴角挑起，明白了什麽一般地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說道，“看來又是一個。”
“什麽又是一個？”不是很懂太宰治在說什麽，中島敦對于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自己從來都沒有辦法完全理解太宰治的想法，這個聰慧到極點仿佛擁有劇本的男人，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可以猜透的。
“沒什麽。”甩了甩手，太宰治坐起身來，伸出手拍了拍中島敦的頭，然後把手收了回來，漫不經心地插在了口袋中，“我可不想要帶孩子，很麻煩的。”
“是這樣嗎？太宰老師，我還以為您見到敦君會很開心呢。”沢田綱吉見太宰治沒有什麽事情，便放下心來，他起身，熟練地使用自己的火焰将濕氣盡數揮散，也順便幫中島敦弄幹了衣服。
“那可不一定，我現在可不認識他。”知道沢田綱吉話中的意思，太宰治聳肩攤手，一點也不想要接手中島敦這個麻煩，“我可不想撿一個過于成熟的家夥回去，雖然他的異能力的确擁有着一定的可取之處，但是壓制起來太麻煩了。”
他慢悠悠地邁出了腿，朝自己原先的目的地走去，“而且，森先生應該不太會喜歡他吧。”
“太宰先生……”中島敦睜大了眼睛，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頭看向沢田綱吉，小聲地問道，“是人間失格的緣故嗎？太宰先生看起來沒有未來的記憶。”
“只能是這種原因了吧，”沢田綱吉笑了笑，看着比自己還要小的中島敦他還有些不習慣，微抿嘴，他有些遲疑，想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口，“敦君，請問你現在幾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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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現在剛過十三歲生日來着……”中島敦應着沢田綱吉的話，他的目光投向了太宰治，無奈地嘆了一聲，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原來如此啊，太宰先生沒有未來的記憶，那我不就是一個意料之外出現的人了？總感覺有些糟糕，我本來是打算來找太宰先生還有大家的。”
“太宰老師現在在港口黑手黨呢，不是在武裝偵探社，”想了想，沢田綱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小聲地告訴了中島敦，“真是沒有想到啊，太宰老師以前居然是黑手黨。”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可以直接見到還是黑手黨的太宰先生，不過沒有關系的，只要是太宰先生，就一定會有辦法的！”頓了頓，中島敦盯着前方太宰治的身影，從那散發着疏遠與黑暗氣息的身影上隐約瞧見了未來太宰治的身影。
他笑了笑，揚起了開朗的笑容，滿心滿意都是對太宰治的信任，“因為他是太宰先生啊！！！”
“的确是這樣呢……”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他不由得也笑出了聲，跟着中島敦朝太宰治那邊跑了過去，兩個人一起纏着太宰治，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被人一路纏着，太宰治壓下了自己的不習慣，他輕哼着自創的自殺曲，走到了吠舞羅的酒吧門口處，手在口袋裏掏了掏，撚着一個紅色的小珠子，正是自己離開東京的時候，安娜送給他的信物。
“太宰先生，這個是什麽？”不是很懂太宰治來到這裏是做什麽，中島敦對太宰治印象還都是來自于未來在武裝偵探社相處的日常，就算現在的太宰治身上散發着有些危險的氣息，他也依舊照常地湊了過去，好奇地詢問。
瞥了一眼中島敦，太宰治再度感覺到了頭疼，這個貌似名為中島敦的小鬼也是和沢田綱吉一樣自來熟啊，雖然說這兩個人似乎還擁有着未來的記憶，但是自己對什麽未來一點也不感興趣呢……
他低下頭，沒有去回答對方的話，只是慢悠悠地推開了酒吧的門，伸出了雙臂，抱住了撲過來的安娜小姑娘，他熟練地摸了摸安娜的頭，牽着對方的手，朝酒吧裏的衆人打了一個招呼，“嗨~”
“是你啊。”草薙出雲對太宰治點了點頭，他對于這個人沒有什麽壞的感覺，雖然這是一個“窮兇極惡”的黑手黨，他默默地拿出了酒杯，打算給太宰治倒上一杯酒，卻瞧見對方身邊的兩個小孩飛快地跑過來阻止自己的行為。
“太宰先生沒有成年！不可以喝酒！”中島敦大聲地說着，他的爪子拍在了吧臺上，努力地板起了臉，卻不想自己這小豆丁的狀态完全就是讓人看小，根本不會真的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沢田綱吉也是如同中島敦一般朝草薙出雲說道，“沒錯，太宰老師現在才十六歲……還是十七歲來着？反正就是不能夠喝酒！”
“這種事情無所謂的吧，身為黑手黨自然是可以随便喝酒了。”雖未成年但經常喝酒的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後搖擺着自己的手，把兩個企圖阻止自己喝酒的小鬼掃到了一邊去，他趴在吧臺那兒，亮晶晶的雙眼注視着草薙出雲，懶洋洋地說道，“吶，有什麽好酒給我品品的嗎？”
“你這個小鬼還沒有成年嗎？”草薙出雲愣了一下，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太宰治，發現對方的臉龐看上去的确還是有一些小小的稚嫩，難道說黑手黨現在還雇傭童工的嗎？
他對于這個事情感覺到些許的不悅，随後便從冰箱裏拿出了牛奶，倒了四杯，放在了太宰治他們面前，沒錯，連帶着裏包恩面前也是一杯牛奶，他露出了慈愛的笑容，就像是在看安娜的時候一樣，朝他們說道，“小孩子的話，還是喝牛奶比較好。”
“诶~牛奶這種東西，就應該給黑漆漆的小矮人才對~”從口中吐出一聲輕呼，太宰治輕哼了一聲，将那杯牛奶推到了中島敦的面前，說道，“你想要跟着我？”
“是的！”中島敦現在還沒有辦法去往武裝偵探社，也不知道自己同社的成員們是否如同自己一般擁有了十年後的記憶，畢竟太宰先生可是沒有十年後記憶的，萬一他們也沒有呢，自己要是傻乎乎地撞上去，導致了誤會怎麽辦？
他拿起了那杯牛奶，有些小聲地說道，“我就只認識太宰先生了。”
“你的監護人呢？”太宰治可不相信這個十三四歲的小鬼沒有監護人看着，就像自己一樣，在外面浪着，但是監護人還是挂在了森先生的名下。
“院長他同意我出來了，”猛地擡頭，中島敦大聲地說着，就像是想要跟太宰治彰顯自己所做出來的功績一般，“我，我擁有了十年後的記憶後，就跟院長說開了，院長是為了我好，也是想要幫助我，想要激勵我成長，是像父親一樣的存在……”
他還記得當初芥川龍之介跟自己說的話，沒錯，院長的确是如同自己的父親一般的存在，而太宰先生就是如同自己人生中的老師一樣的存在。
中島敦咬着下唇，認真地說道，“雖然我現在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成人的水平，但是身體依舊是小孩子的狀态，現在可以暫時壓制住白虎的躁動，但是……”
“但是并沒有辦法完全阻止他出來？”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勾起了嘴角，手指敲着吧臺，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那個監護人肯放你出來？”
“因為我跟他說，我已經找到可以幫我壓制的人了，所以，要出來找那位可以幫助我的人，院長同意了，并且放我出來了。”中島敦想起自己加入武裝偵探社後的成果，在社長的異能力壓制下，自己的确是可以準确地控制白虎。
為了不再随便傷害到孤兒院的人，也為了可以遇見自己的夥伴們，他從孤兒院裏走了出來，獨自來到了外面的世界，沒想到在前往橫濱的路上就先瞧見了入水的太宰先生。
他微偏頭，偷偷觀察着太宰治的神色，這個人和他未來認識的模樣有所不同，卻有這本質上的一致，無論是過去的太宰先生，還是未來的太宰先生，都是同一個人啊。
“你是要去橫濱吧，我倒是可以帶你一程。”太宰治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總是撿小孩子的織田作之助，目光落在中島敦的身上，停了一會兒後，又默默的移開。
——罷了，就養一下吧，反正到時候不會留在自己身邊，先試試看？到時候再去撿一個适合培養的家夥。
他如此想着，轉頭看向了安娜，興致勃勃地問道，“安娜，要不要去約會？”
聽到這句話，安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看了看草薙出雲，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渴望的小眼神，“如果太宰君一直抓着我的手的話……”
“握着女士的手可是紳士的榮幸哦。”太宰治學着森鷗外的語氣說着，兩個人成功地達成了共識，然後他也把水汪汪的小眼睛投向了草薙出雲，等待對方的許可。
草薙出雲擦拭杯子的動作一頓，再面對兩個渴望的小眼神時，他的心明顯軟了一些，想到安娜在太宰治的幫助下可以看到世界的各種色彩，可以瞧見正常的世界，他便沒有了阻止的心。
至少，他們希望安娜可以開心一些，這也是他們同意讓安娜接觸太宰治的原因。
“哦耶！”一眼看出草薙出雲已經同意了這個事情，太宰治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他對于帶安娜在四周轉轉這個事情可是充滿了期待，一把牽住了安娜的手。
他的腦海中飛出了曾經在內部論壇上看到的小說上的描述，學着那文中的做法，朝安娜說道，“美麗的公主，您是否願意同騎士我一起在這森林中享受下午的陽光？”
眨了眨眼睛，安娜雖然不是很懂太宰治在做什麽，但是這并不妨礙她此時此刻的好心情，“好。”
于是，太宰治牽着安娜，兩個人在吠舞羅一行人眼巴巴的注視下直接離開了酒吧，出去逛街了。
沒有想到太宰治和安娜的行動居然這麽快，草薙出雲無奈地扶額，迅速地點了一下八田美咲他們跟在安娜的身後，注意不要打擾到安娜的好心情，然後又轉頭看向沢田綱吉他們。
這幾個人是跟着太宰治進來的，但是太宰治并沒有介紹過他們的身份，草薙出雲也無法确認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麽人物，但是看起來，似乎不是簡單的存在：“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沢田綱吉剛想要說自己這就跟着太宰治走人，便聽到裏包恩開口說道，“Ciao~我們是來自意大利彭格列的來訪者，這次特地來拜訪一下東京本土的王權者們。”
“嗯？彭格列？”草薙出雲不知道這個彭格列是幹什麽的，有些好奇。
“啊，是彭格列黑手黨來着。”裏包恩不介意把後面的話補全，他踢了一腳沢田綱吉，示意他擺出正常的黑手黨首領應有的狀态，“蠢綱，快點！”
“啊？啊是，”心心念念着已經不見蹤影的太宰治，沢田綱吉被裏包恩的一踢弄得回過神來，連忙朝草薙出雲開始介紹起了自己，“你好，我是沢田綱吉，太宰老師的學生，唔……算是學生吧，也勉強算是彭格列的成員。”
“這家夥是十代目。”裏包恩嘴角一抽，覺得沢田綱吉一遇到太宰治後就開始掉鏈子了，不過他也早就習慣了沢田綱吉不靠譜的事實，熟練地開始進行一系列的交談。
中島敦看看沢田綱吉，再看看那邊的草薙出雲，覺得他們應該沒有時間理會自己這個小孩子，他從椅子上一躍而下，跑出了吠舞羅酒吧，只留下了兩個空蕩蕩的杯子在吧臺上。
他不是很清楚太宰治現在的狀态，縱然他知道太宰先生在這個時間段還不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但他對于太宰治在港口黑手黨的工作一點也不了解，只是隐約覺得可能是和芥川龍之介那樣子的。
在街上轉着圈，中島敦尋了好久，終于在某個街道上找到了太宰治的身影，正打算上去打招呼，便瞧見有好幾個穿青色制服手持刀劍的家夥正朝着太宰治那邊沖了過來，那氣勢洶洶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要讨伐人一樣。
腳下一頓，中島敦在瞧見這個情景的時候，下意識地吐出了一句話：“太宰先生難道……又惹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喝牛奶·噠宰:牛奶就該給中也，撿孩子回去，森先生會不會臉黑啊？
幫喝牛奶·敦:太宰先生開心就好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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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魚小天使投的地雷，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