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計劃

液晶顯示屏前,楚安铎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他給自己夾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屏幕上開始播放驚心動魄的畫面,這些經過技術處理的圖像早已不再如最初那般昏暗,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

翠色的芭蕉葉下,隐約可以看見餘景年曬黑了的一張臉,幾天的“野人”生活足以讓膚色白皙的青年把膚色曬成小麥色,頭發也微微有些淩亂。楚安铎忍不住輕笑起來。

飛廉就睡在餘景年身邊,魚尾一翻一翻證明他似乎并沒有睡熟。他們身旁,科莫多龍趴在沙地上小憩,波光粼粼的海水就在不遠處,一切都如此靜寂。

一條巨蟒從叢林裏慢慢滑了出來,幾乎和餘景年差不多粗的腰身乍一看上去,實在讓人有幾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巨蟒吐着蛇信子慢慢接近餘景年熟睡的地方,這條常年栖息在島上的蟒蛇似乎被白日裏餘景年的亂轉所驚動,趁着夜色來襲。最先醒來的是科莫多龍,它是熟知島上的一切,更熟悉巨蟒的氣味,作為同樣适用舌信來探索獵物的生物,它們對彼此都很了解。

科莫多龍敏捷地爬了過去,它的下颚和腹部飛快的擴張起伏,喉嚨裏發出悶聲的咆哮。巨蟒停滞了片刻,它似乎沒有料到,島上的“老鄰居”會維護這個外人。不過它比科莫多龍巨大的多,并不怎麽在乎這個威脅。它只擡頭看了科莫多龍一眼,便繼續朝餘景年撲了過去。

然而方才的聲響已經吵醒了飛廉,人魚掀開芭蕉葉,嘴巴微張,耳朵和尾巴開始以詭異的頻率震動,巨蟒停下動作,它似乎意識到這其中的危險,但不一樣的肉味兒顯然更吸引它的注意。

聲波帶動空氣産生共振,肉眼可見的氣流沖向巨蟒,巨蟒被瞬間打翻,“嘶嘶”地聲響不停,随即科莫多龍竄了過去,狠狠咬住巨蟒的七寸。

毒腺迅速分泌,但蟒蛇實在太大了,他很快掙脫了科莫多龍的束縛,血從它頭部往下的地方汩汩流出。不過很明顯,那傷口并不致命,而毒液能否徹底毒倒這樣的龐然大物,仍然很不好說。

巨蟒的身體迅速盤上科莫多龍,打鬥中,它的尖牙劃傷了科莫多龍的頭。若論單打獨鬥,科莫多龍顯然不是它的對手,只是人魚卻是個更好的幫手。

飛廉慢慢接近巨蟒和科莫多龍纏鬥在一起的地方。空氣共振的攻擊方式顯然不是可以無限使用的方式,人魚的動作明顯不快,方才瞬間的攻擊恐怕消耗了他不少的力量。此時,他需要借助海水的幫助。

巨蟒勒緊了科莫多龍,但它的動作同樣變得緩慢,毒液開始影響它的動作,血壓的迅速降低使巨蟒産生暈眩。

飛廉的爪子揮了上去,這可比科莫多龍的牙齒要鋒利的多,可以輕易割掉鯊魚的魚鳍的利爪在巨蟒的身體上再次留下一道狹長的傷口。巨蟒吃痛,全身抽搐地松開了科莫多龍,它開始朝飛廉襲擊過來。只是飛廉的爪子讓它覺得忌諱,它花了好些時間才将飛廉的身體纏住,畢竟人魚在陸地上移動速度實在太慢了。

但這卻是飛廉希望出現的情況。

由于生活環境的關系,人魚的身體具有強大的力道和抗壓能力,巨蟒最大力道的糾纏也很難讓飛廉感到窒息。在巨蟒将飛廉層層纏繞,想要嘗試一下這個從未嘗過的美餐時,飛廉突然開始發力。

魚尾發達的肌肉脹開巨蟒的身體,飛廉就這樣在沙灘上一路翻滾到海水中。巨蟒猝不及防,被飛廉帶進去,鹽分進入傷口,使它疼的愈發抽搐。再然後,人魚和巨蟒一齊沉進海底,畫面上,餘景年茫然地睜開眼,身旁只剩下小小的玄冥。

韓棟操作着電腦,按下重播鍵,直到畫面停留在飛廉發出空氣共振的一瞬,他清了清嗓子,站在臺前介紹道,“根據已有的資料顯示,人魚的這種空氣共振攻擊方式主要來自于其發達的肺部。人魚的肺部不光可以從水中提取氧氣,還可以将空氣吸入、壓縮、在瞬間的噴出。但是這樣的攻擊方式對人魚的肺部也會造成一定的損傷。而具體的項目核算和考量恐怕需要研究一下人魚肺部的具體構造。”韓棟說着,轉頭看了一眼楚安铎,“楚安铎,開會的時候不要吸煙。”

楚安铎無奈地掐滅了煙頭。

此時,昏暗的小屋裏,除了幾個武器和軍事專家外,就只有以韓棟為首的科研人員和以楚安铎為首的國安局人員。半個月前,就在楚安铎回到西沙的前夕,經過國家軍委和國安局讨論,鑒于人魚的危險性和A原子目前的分布狀況,暫停A原子相關全部計劃。轉而啓動以人魚空氣共振為原理的新型武器開發。同時,為了抵抗國際上的輿論壓力,國安局決定變相放生飛廉。

這也正是楚安铎那麽幹脆利落讓餘景年離開的原因。

早在百年前,中國的空間站和二十四顆環地球人造衛星就可以監控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只除了大海深處。如果只是飛廉這一條人魚被放生,那麽事情或許比較棘手,但是有餘景年在,他們便很容易監控飛廉和玄冥的動向。

至于其他,暫時不在這些人的考量範圍之內。

随後,韓棟就新型武器開發的可行性和資金預算問題做了一系列的報告,會議一直到晚上九點才結束,楚安铎坐在一旁,快要睡着了。

而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邊,餘景年正在奮力地忙碌着,他開始嘗試鑽木取火。

火光不但烹饪食物,還有取出野獸的作用,餘景年對于昨天晚上的驚心動魄無疑是吓到了,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改變一下自己的作息,白天休息,晚上則升起篝火,以防猛獸的襲擊。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得生起火來。昨日收集的枯樹枝和被飛廉一爪子割開的草席擺在地上。餘景年嘗試着将草席變成繩子,廢掉的草屑則用來生火。

若說餘景年還略略有些慶幸的是,至少飛廉的爪子勉強可以當做刀子來用。他讓飛廉幫他把一根略粗的樹枝削成木板,随後再在木板上挖一個小孔,又将幹枯的草和木屑撲在小孔的下方,随後就是鑽木了。用手來不斷轉動木杆無疑是極其痛苦的過程。

餘景年花了大約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才成功引燃了一點小火光,海邊風大,餘景年不得不在接近樹林的地方生火,飛廉對他的這個行為頗有些惱怒,無論是人魚還是科莫多龍,他們無疑對火都不怎麽喜歡。餘景年卻不願放棄,待到下午的時候,他才終于點燃了那麽小小的一個火堆。

火堆仍然很幼小,尚無法烹饪什麽食物,餘景年匆匆吃了一個科莫多龍帶來的椰子,一天就算過去了。

對于火和熱度,玄冥是反應最大的一個,他很是不爽的推着飛廉,似乎希望父親出面,把那惱人的東西處理掉。期間,他還預謀想要弄些水來把火澆滅,奈何陸地上,他的動作太慢,早早被餘景年發現。

忙活了一天,餘景年餓的要命,那一點小火花還要他幾乎全部的精力來維護,他不斷添入木屑和枯草,直到火苗漸漸穩定後,才開始使用枯樹枝作為引燃的東西。

“噠噠……”發現火勢越來越猛,飛廉忍不住蹭到岸邊拉餘景年的胳膊,似乎想要把他拽離那個危險的源頭。

餘景年花了些時間,才意識到人魚對于火的恐懼,他抱了抱飛廉,耐心地跟他解釋道,“沒關系,只要不靠近,就不會被燙傷。”

飛廉似乎不太明白其中的含義,熱烈的溫度讓他覺得不适,人魚特有的能夠持久鎖住水分的保護膜似乎在火的作用下全然失去了效果。他不敢太靠近火苗,高溫會讓他的皮膚産生皲裂,随後是出血……玄冥也一樣。

頭一回,玄冥膩歪地跟飛廉在一起,不怎麽想要靠近餘景年。

這樣的矛盾讓餘景年有些無奈,但是他卻沒法放棄辛苦得來的火。這對于他們日後的生存是極重要的東西,且還不說,為了這東西,餘景年可是連手心都磨出了水泡。

餘景年給火堆了又添了一把柴,慢慢站起來走到飛廉身邊。心情極其不爽的雄性人魚正坐在濕潤的沙灘上,玄冥亦是一臉委屈,看他的模樣像是餘景年把他們一齊扔了一般。“今晚我不睡了,如果不适應的話,你就帶玄冥到水裏去吧。”餘景年坐在飛廉身邊,輕聲說着。

飛廉轉頭看他,“噠噠”的聲音回響,人魚似乎有些惱怒,又有些理解,他低頭把自己的唇上在餘景年的嘴角,魚尾躁動不安的扭動。

“等等……今天就算了,我要守夜。”餘景年立時明白飛廉的暗示,他有些尴尬地看着玄冥在一旁的神色,他們最近的生活似乎有些過分“糜爛”了。飛廉對這個毫不避諱,更別提其他的親熱方式。

人魚對餘景年的拒絕有些不滿,他輕哼了一聲,拉着玄冥往大海蹭了過去,餘景年一路送他們到水裏,目送他們消失在海面上,這才回到篝火旁。他用玻璃瓶盛了一些海水,随後把瓶子用草繩拴在木架上,放在篝火上烘烤。運氣好的話,他大概能從海水中得到一點海鹽。

這比其他的東西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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