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瘋狂的背叛者
這世界上最冷酷殘忍的男人,一定是叫陳長安。
要如何讓一個人遭受到最殘酷的刑罰,那就是摧毀一個人心裏最珍惜的美好。
陳長安當然知道陸鋒最珍惜的是什麽,也知道親手殺死陸鋒不會帶給這個背叛者最痛苦的結局。
他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在陸鋒的面前。
一晚又一晚,不停地在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名為陳長安的男人,慵懶地趴在陽臺上向他揮着手。
他以為這個男人終于肯接受他了,可那溫暖笑容的背後卻是極致的殘忍。
天堂和地獄,真的只有一條線而已。
昏暗的房間裏流淌着舒緩而華美的夜曲,空靈的女低音在點唱機中伴随着大提琴低吟淺唱,悠揚而飄逸。
一縷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在房間裏灑落,身穿黑色西裝的冷峻男人在月光下用他那幹淨而又修-長的十指彈奏着鋼琴。
陸鋒閉着眼睛好似沉浸在了音樂之中,這是陳長安最喜歡聽的鋼琴曲,他從第一天跟随在那個男人身邊就不停地練習,只因為這是陳長安最愛的音樂。
“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男人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如同深淵般深邃不見底的黑色眼瞳,他往屋子裏的一把搖椅望了過去,那裏空空如也,他卻看着椅子笑了起來。
那是陳長安生前經常坐着的椅子,那個男人并未離開他,仿佛一直還在那裏閉着眼睛靜靜地聽他彈奏。
“長安,好聽嗎?”
陸鋒自言自語着,一邊輕輕哼了起來。
他從鋼琴旁站了起來,點唱機中的歌聲仍然飄蕩在昏暗的屋子裏,涼風吹起窗簾,一縷縷月光湧入到了房間裏,照亮了房間的半面牆壁。
在那半面牆壁上挂着一幅幅人的繪畫。
在一幅畫上,是一個抽着雪茄手裏拿着酒杯的男人正坐在一把搖椅上,低垂的眼眸仿佛若有所思;
在旁邊的另外一幅畫上,畫上的男人一絲-不挂地躺在一張黑色的大床上,男人微皺着眉頭似乎睡得不安穩,略顯蒼白的身體上有着情愛過後的紅色斑點,被黑色綢緞鋪滿的大床就像一個旋窩,仿佛要把那蒼白的男人卷入其中。
一幅又一幅,房間裏挂滿了畫,畫裏的男人都有着同一張臉。
畫上的男人或者是宛如君王般帶着輕蔑地目光俯瞰衆人,或者是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被鎖鏈束縛擺出了讓人難堪又格外情-色的姿勢,亦或者是眼中滿是冷漠地注視着畫外的人。
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個名叫陳長安的男人。
“長安……”
仿佛夢呓般地念着男人的名字,陸鋒神神叨叨地笑了起來,他寧願陳長安親手殺了他,也不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現在。
“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一定還沒有死。”
魔咒一般地念着,陸鋒輕輕撫摸着畫像上男人的臉頰,閉上眼睛貼了上去,仿佛那個男人仍然在他的身旁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