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蠶教的人就跟揪小雞仔似的,将劉安歌許清秋二人揪到了教主跟前。教主瞧見劉安歌一副春光滿面的模樣,顯然愣了好一會兒,有些不可置信,立刻上去拉着劉安歌的手親自把脈,然而劉安歌脈象沒有絲毫異常,反而可以窺見她體內漸漸積澱的內力,卻是說不出是哪門哪派的內力。教主顯然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那肥蠶便是天蠶教的教中至寶——天蠶,天蠶以吸食人體精元為生,更是以吸食人體內力來提升能力,劉安歌得到的那本心法,便是天蠶的食物,這只天蠶已經養了許久,“吃”了不少人,此次竟是不知會這般。

教主又趕緊施展引蠶術,奈何劉安歌沒有絲毫反應,那天蠶也是毫無蹤影。教主怎肯罷休,又找來練天蠶心法的弟子,當作誘餌引誘,也并未見天蠶出來。他又令人灌了一碗藥給劉安歌,劉安歌喝完便大吐,吐出來一些黑血,依舊沒有天蠶的蹤影,反倒是劉安歌,吐出這灘黑血後,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再運氣,也不再會心絞痛了。

教主依舊不肯罷休,卻又不能直接要了劉安歌的命,還剩最後一個法子,無奈卻要劉安歌的配合才行,只好與劉安歌商量,“天蠶是我教至寶,雖不至絕跡,卻實屬珍貴,你若是配合着将天蠶還給我,我便饒了你一命。”

劉安歌卻不是一般的人,朝廷裏混久了,怎麽會不知道這只是教主安撫人的一個手段罷了,怎肯配合,想着自己配合了不論最後如何,總是免不了一死,若不配合,他們也惜着自己的一條命,并不會如何自己。誰知那教主順手抓過許清秋,“你若是不肯,我現在就将她弄死。”

劉安歌腦子瞬間炸開了,“行行行!你說怎樣就怎樣,不過,你要先放了她,不然我不放心。”

許清秋似是有些沒想到,這段日子來,劉安歌只顧着練心法,連自己生氣不理她也顧不着,她還以為,劉安歌已是膩了,對自己已沒有感情,誰知教主以她相逼,劉安歌卻是想也不想地妥協了。那教主本就不是多想殺了許清秋,自然就命人當下便放了她,許清秋卻是不肯走了,“不行!我是死是活,我自己說了算!如果你有什麽事,我立馬下去陪你!”

“別呀,喜歡你的人可多了,我要是出了什麽事,再找個人嫁了吧。我其實選擇救你,也是沒辦法,想感動一下自己罷了,你別想多了。你看我最近都沒理你。”劉安歌卻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那我這樣選擇,也只是讓自己良心過得去,救贖自己,你死了,我也就能安心去找別人了。”許清秋知道劉安歌這個人嘴巴厲害,說起甜言蜜語來臊死你,傷起人來戳死你,她這也是激将法,想逼自己離開,若自己真的離開了,又怎麽對得起她的一番心意。

“哎呀,你怎麽這麽不懂事。我還要跟教主共商大事呢!你別礙着我眼。”劉安歌擠眉弄眼地想勸許清秋趕緊走,去搬救兵,奈何許清秋一根筋到底,就是不走。倒是那教主看膩了他們的戲碼,二話不說,就帶着劉安歌走了。

劉安歌這幾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藥,吃了多少毒,泡了多少湯,還被教主用內功逼了多少久,她只知道,到最後,她也沒看見那所謂的天蠶,倒是她被這些東西整的臉半青半紅,時而體溫燙的吓人,時而冷得像冰,丹田也是被攪得厲害,人也是痛暈過去幾次,又被痛醒。

天蠶教的人折騰了幾天,實在是沒有了希望,見劉安歌已經快死了,便将她丢了出去。許清秋擦擦眼淚,拖着劉安歌往外走,心裏卻知怕是禦醫也救不了劉安歌了。

拖着劉安歌這麽大的一個人,許清秋再怎麽努力,也是走不出這大山,走了幾日,兩人還在小樹林裏,餓了吃點野果子,渴了喝點水。只是劉安歌原以為自己挺不了這麽久,卻覺着身子漸漸好起來了,“難不成我這是回光返照?”可惜許清秋并不懂脈象,兩人也不知該喜該憂。

劉安歌好轉了一些後,兩人的腳程就快得多了,出了山恰好便碰見了程靈帶着一大批人馬趕到,劉安歌爬上馬車,還不忘責怪一句,“你們這麽久才來,是來給我收屍的嗎?”

程靈趕緊上前為她把脈,可惜脈象奇怪到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劉安歌還道自己是沒救了,倒是認命地爬到馬車上坐好,只是吩咐了一句,“去京都吧,謝謝。”其實不用劉安歌吩咐,程靈也是打算将她送回安王府的。

在馬車奔波了幾日,劉安歌的身子卻又是好了幾分,許清秋瞧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也就放下些心來,“程姑娘一直這樣幫我們,你都不覺着蹊跷嗎?”

“難道江湖中人不都是這樣仗義的嗎?”劉安歌被許清秋這一問,才覺出不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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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義也是對朋友而言的,就你才跟她認識多久,還成日與她吵鬧,是你你會這般幫她?”許清秋有些不想承認,自己竟然會喜歡上眼前這笨得要死的人。

“難不成?”劉安歌在心中大膽猜測,又不敢說出,拿眼神去與許清秋确定,許清秋微微點了點頭,劉安歌卻是立馬坐直了身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就說她有問題,果然是喜歡上你了!我才不要接受她的幫助!”說着就要起身,許清秋趕緊将她按下,“什麽呀,你胡亂猜測什麽,她是父王派來的。”

劉安歌這才松了口氣。

“你現在到底感覺怎麽樣?還似之前那般難受嗎?”許清秋依舊是擔憂劉安歌的身體,深怕真的如劉安歌所說,這幾日的好轉只是回光返照。

劉安歌聽了,立馬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按住頭,痛呼了幾聲,“哎喲,好難受啊,好想有個人來給我揉揉啊!”一邊念着一邊往許清秋身上靠去,許清秋一見就知她把戲,連忙将她推開,“誰跟你胡鬧,我是真的很擔心。”

“那你不氣了?”劉安歌最喜歡順杆爬,這幾日被許清秋照顧得都快忘了二人前陣子的不快。

“如果你沒事,我就不氣了,如果你有點什麽事,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說完好像還有些不妥,又補充了一句,“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理你!”

劉安歌将許清秋抱在懷裏,“我才不舍得呢,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麽樣,不過丹田已經不難受了,身上也沒有其他不适。我之前沒有哄你,是因為我那時,若不練心法,就要心絞痛,我怕我痛死就沒人照顧你了,才日日夜夜練武,忽視了你。”

“那你現在還會痛嗎?”許清秋顯然更關注劉安歌的身體。

“不痛了,也不知是不是天蠶教那些人給我吃的東西的緣故,心法練起來也不似以前那般痛苦,心也不會痛了。”劉安歌自然不忍心許清秋擔心自己,還是認認真真地說了說最近的情況,許清秋心上一直壓着的石頭總算是移開了些,“你呀,太貪玩了,這江湖上哪兒是那麽好玩的,以後可得安安分分的。我還指望着你陪我一輩子呢。”

到了客棧,劉安歌又開始裝難受,這裏酸那裏痛的毫不停歇,許清秋也不知她這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頗是無奈地為她揉着擔心着,不過瞧她神色比之前好上許多,也是稍稍放心了些。

“夫人,你看,我這生死未定的,我們還是不要浪費了這好韶光。”劉安歌又開始打起鬼主意來,自許清秋鬧脾氣,兩人已是月餘未同房了。

“你自己也知道,都快疼死的人了,還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許清秋甩下兩個白眼就想走,劉安歌連忙拉住,“你不知道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之前你也說了,若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可是要改嫁的,怎肯與你這個将死之人糾纏。”許清秋怎會容許劉安歌胡鬧,這身子骨也不知是真沒問題,還是藏着大問題,實該靜養。

“之前那是騙你早些離開天蠶教,不想你受連累嘛。現如今我們都安全了,也都活得好好的,才不說那些話。以後哪怕我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是要半夜來帶你一起下去的。”劉安歌好不要臉地拉着許清秋躺在床上,許清秋掙紮不定,劉安歌趕緊安撫,“別瞎動,我就是想好好抱着你睡一覺。”

許清秋見劉安歌的确躺好沒有非分之想,才躺好,“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立馬就請得道高僧坐鎮,叫你的鬼魂有去無回。”

“好毒的娘子啊!你怎忍心你的夫君在外做個孤魂野鬼。”劉安歌裝作很心痛的模樣。

“你大可找朵牡丹花,附在花下好好做你的風流鬼。”許清秋見劉安歌還有心思玩笑,該是身子無礙,牽挂了多日的心稍稍安了些,這一放下心來,人就犯困,話未說完,人就睡着了。

劉安歌見她一副累極的模樣,也是心疼,伸手将兩人身上的被子拉好,又在許清秋的額上印上輕輕一吻,“我只想做你的風流鬼,別的什麽花我都不要。”心裏也是自責萬分,若不是自己不聽勸告,貪玩如此,何必害人害己,害死了自己倒沒什麽,若是自己死了,這可叫許清秋怎麽辦。這一番事也叫她明白過來,現如今,她的命可不是她一個人的,還是許清秋的,她可是許清秋的天,不論許清秋承認不承認,許清秋離了她都不行,自己也不舍得離開。

當死亡一次次擺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最害怕的并不是真的死去,而是害怕今後再也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抱着許清秋,看着許清秋,愛着許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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