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穆無涯帶着丁澤出去,讓它聞了聞剛才的小紙片和防狼噴霧劑,丁澤嗅了嗅,擺擺尾巴,在樓下轉來轉去,然後又一頭上了樓。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兇手還在樓上?”穆無涯非常激動,跟着警犬上了樓,拼命朝其他人打手勢。
張文森意識到不對勁,過來問他,穆無涯在張文森耳邊說了下,張文森一招手,把鄭健和曹飛叫了過來,讓他們跟在身後,又叫了劉文宇去樓下盯着不準有人出去。
鄭健和曹飛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上去了,張文森和穆無涯走在前面,鄭健和曹飛走在後面。
四人靜悄悄上樓,張文森和穆無涯的表情有些奇怪,氛圍也有些奇怪,鄭健和曹飛面面相觑都不敢說話了,倒是手下更加緊張了。
丁澤噠噠噠上了樓,停在五樓一戶人家,張文森和穆無涯停在五樓,和鄭健、曹飛做了一個手勢,兩人立即明白了些什麽,一人蹲在樓梯間處朝窗口張望,一人扶着敲開了旁邊住戶的門從陽臺上監視。
不一會兒,張文森和穆無涯相互對了一個眼神,穆無涯敲敲門,裏面有女聲問道,“誰啊?”
穆無涯不知道怎麽想的,四平八穩答了一句,“快遞。”
屋內傳來踏踏的拖鞋聲,房門被拉開,一個披頭散發穿着睡衣的姑娘開了門,咕哝道,“什麽快遞?我的快遞收了呀?”
随着一個白影子急速竄了進去,姑娘驚叫了一聲,來不及關門,穆無涯和張文森迅速竄了進去。
“誰!”兩個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一對夫妻匆匆忙忙竄了出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圍着圍裙舉着鍋鏟,鍋鏟上還有洗潔精的泡沫,一個中年男子拿着馬桶刷,腦袋有些禿帶着眼鏡。
穆無涯和張文森随着丁澤沖到一個粉色少女卧室,丁澤窩在垃圾桶旁邊,吐着舌頭盯着他們搖尾巴。
二人把垃圾桶翻出來看見裏面剛剛拆掉的快遞,和上面印着的快遞單,再一回頭,看着黑壓壓或怒火朝天或膽戰心驚的人群,傻了眼。
張文森咳嗽一聲,瞬間從豎眉瞪眼的大漢變為斯文可親的警察,他和人們解釋了是在查找線索,将人們請了出去。
倒了茶在桌子上,這一家人都不敢關門了,中年婦女倒了熱茶放在桌上,熱茶冒着袅袅霧氣。
年輕姑娘抱着母親的胳膊,警惕的瞪着圓眼睛看他們,“那你們還騙我說是快遞?你們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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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森咳了一聲,摸摸丁澤的腦袋,被丁澤躲了過去,扔面不改色道,“是這樣的,這是我們的警犬小黑,他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張紙條,應該是兇手留下的,然後在追擊兇手的時候,它卻沖到了你家門口,在你家的垃圾桶裏找到了這些。”
“你們認為我是兇手?”年輕姑娘很聰明,一句話說出來,那對夫妻臉色又差了些。
張文森連忙手忙腳亂解釋,“沒有,沒有,一看你們家就是那種溫馨幸福的家庭,不可能有兇手,我們就是想問一下,這快遞是什麽時候到的?誰送過來的?”
年輕姑娘道,“這個啊,是我今天收的,今天下午,恩,3點多吧。”
穆無涯問道,“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麽收快遞的?恩,過程?”
年輕姑娘抿嘴笑道,“快遞?就是那麽收的啊,我買的東西一早就關注了,這快遞速度還可以,今天上午11點多就到南城了,然後我就一直等啊,下午3點多有人敲門,說是快遞,然後我就開門簽收了啊。”
張文森道,“沒有打電話确認,他在外面敲門,說是快遞員,然後你就開門簽收嗎?你不怕他是壞人?”
年輕姑娘顯然有些吓了一跳,道,“應該不會吧,我本來就知道有快遞的,這個時間對得上,而且X通的快遞一般都是下午3、4點多到,每次都是這個人,我都認識了的啊……”
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就在剛才,她就給身為陌生人的張文森和穆無涯開了門,而且她的快遞已經收了,并沒有快遞在路上,就是因為他們一句快遞,她就沒有任何安全意識地開了門。
穆無涯道,“你都不從貓眼裏看嗎?說是快遞員你就開門?”
那對夫婦有些不高興的教訓女兒,她也知道自己好像太沒有安全意識了,有些委屈地嘟囔,“應該不會有事啊,爸媽都在家的,每次都是他送快遞,我……”
張文森和穆無涯對視了一眼,張文森道,“今天下午你們都在家嗎?有沒有聽到什麽異動?”
幾人全都搖頭,表示不知道,又問了幾個問題,也問不出什麽結果,張文森道,“謝謝你們的配合,不過最近确實比較危險,如果有陌生人敲門,一個女生還是很危險的,最好有相應的防護措施。”
第二日一上午,便忙得雞飛狗跳,又死了一個人,張文森一早就被領導叫過去罵得狗血淋頭,完了之後回來便布置了任務,有的去掉錄像,有的去找相關人員調查,有的去找法醫,有的去快遞公司問。
因為丁澤聞過那張紙的味道,一大早,穆無涯找有關部門調出錄像查看,紡織小區內雖然沒有監視器,但在前面拐彎的岔路口上有一個,這是一個好消息。
穆無涯快進盯着錄像,快進轉到了快遞員過來的時候,這邊的快遞員不多,但也有三個,一個早上來的,兩個下午來的,下午來的兩個,一個木頭木腦,是X通的,一個油嘴滑舌,是X飛的。
快遞單都長得一個樣子,兩個人在這一片送快遞也都進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出來,個子身高也都不差,如果想要确定,還需要當面見人才行。
穆無涯便牽着丁澤去了快遞公司,問清楚了兩個快遞員的個人信息、作息時間、工作區域等,然後便帶着丁澤在紡織小區內遛狗。
穆無涯剛拿出一小罐防狼噴霧劑,丁澤便盯着他退步三舍,警惕的壓着身子。
穆無涯有些無奈,這鼻子也太靈了吧?不過,還是要讓它聞一聞才好。
穆無涯彎腰伸手道,“乖兒子,過來,給你吃糖。”
丁澤眼角抽搐,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這麽容易騙?我才不要聞這防狼噴霧劑的味道!那是一種根本無法忍受的味道好不好!
穆無涯無奈上前,結果丁澤一步一步往後退,穆無涯無奈,道,“乖兒子,幫幫老爹這一回,記住這個味道,今天再碰到有這種味道的人,你可要給老爹說。”
穆無涯好話說了一籮筐,還買了一堆零食過來,最後丁澤才不清不願上去嗅了一口,然後馬上跑了。
穆無涯慢了一步,聞着防狼噴霧劑那種不可言說的味道,也被熏得難受。
好不容易味兒散了,但穆無涯總感覺自己身上已經沾上了這種味道,連丁澤都不肯呆在他身邊了。
每日都有快遞,那名快遞員沒有請假,今日也必定會過來,穆無涯那了一袋子糖,一顆剝給丁澤,一顆自己含了吃,一會兒,攪在左邊腮幫子,一會兒,轉到右邊腮幫子。
這日是周一,大家都要上班,小區裏倒沒有多少人,穆無涯帶着丁澤坐在小區門口的長椅上。
這片地方比較安靜,兩邊的樹木特別高大,枝幹橫生,仿佛遮蔽了半邊天空,秋高氣爽,10點的太陽的放射光芒,暖融融的照在身上,有些烈。
丁澤一早被拉出來,有些困頓的趴在穆無涯旁邊打哈且,搖着尾巴看着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過了上班的點兒,只剩周圍店鋪的人和來往的車流。
中午買了盒飯吃,這裏的店子也少,穆無涯懶得走出去買吃的,便在旁邊的早點店買了兩碗炒飯,16快,一碗給丁澤,一碗給自己,一碗炒飯,黃白的米粒帶着少少的蛋花和蔥花,蛋花沒有黃豆大,蔥花沒有綠豆大,一點油星都沒有,穆無涯嘗了嘗,味道淡的像沒放鹽。
丁澤看他買了炒飯便有些喪氣,他碗放下來的時候湊上了聞了一下,便立馬頹廢了精神,它大眼瞪着穆無涯,企圖讓他改變主意另買點兒東西,誰知穆無涯呼哧呼哧扒着飯,仿佛什麽山珍海味一般,幾口下去便沒了小半邊兒。
穆無涯注意到了丁澤的眼神,道,“中午就這些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丁澤沒精打采吐了吐舌頭,一粒一粒嚼着,午飯足足吃了半個小時,一次性飯盒裏還剩下一半,丁澤便不動了。
穆無涯只好收拾好了扔了,心想早知道先給自己撥一半的,還沒吃飽。
下午兩人懶洋洋的坐在樹蔭下一頓一頓打瞌睡,周圍總有聲音,也沒辦法像在家裏或者在公交車上一樣熟睡,直到下午三點,才清醒了些。
一輛面包車開了進去,車上載着滿滿的物品,摩托車背後貼着黑色宋體大字,“X飛。”
穆無涯踢了踢丁澤,丁澤打了個哈且轉過身子繼續睡。
面包車在前面一處空地停下,穆無涯狀若無意般朝着那邊張望,快遞員很快搖下了玻璃窗,能到看到他搭在車窗上的胳膊,他在打電話。
——看樣子,他并不上去,而是讓人下來取。
不一會兒,又一輛車開了進來,是X通,而這個快遞員則不同,他下車了,背着一大袋子東西。
丁澤耳朵一豎站了起來,穆無涯餘光看到丁澤的動作,立馬緊張了神經。
丁澤看了穆無涯一眼,非常警醒的模樣,然後跟着上前。
穆無涯跟在丁澤身後,穿着連帽衫牛仔褲,和一雙人字拖,打扮十分随意,就像是樓上居民下來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