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偶遇
京大的校園很美,亭臺樓閣、題字碑刻随處可見,湖光美景、古風建築更增添了十分韻味。
海麟和祁迩煜兩個人緩緩漫步在校園裏,偶爾交談幾句,對從旁邊走過不時轉頭看向這對奇怪組合的人并不在意。
“你轉士官了?”
“嗯。”
繃緊的俊臉,時而顯出一分柔和的銳利眼神,褪去了少年時的焦躁,渾身透着成熟男人的沉穩,那身軍裝襯出男人充滿爆發力的身材,更是給他添了幾分罡氣,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眼神。
看着祁迩煜如今的轉變,海麟不禁抿嘴笑了笑。
身邊的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叛逆的小子了,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到了,再不用自己去操心。
“這次回來,你的打算還沒變嗎?”海麟撇他一眼,笑着調侃道,“現在你講黑道,說不定還真會闖出一番名頭來呢?!”
“……”祁迩煜看了看他,地頭抿唇道,“如果我的打算還沒變呢?你還會阻止我嗎?”
“……不,我不會阻止你。”海麟愣了愣,咬牙瞪着他,咧嘴道,“我管你去死!”
祁迩煜笑了起來,眯起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
“海麟,有你守着,我永遠不會再走上那條路。”祁迩煜猶豫了下,一把摟上海麟的肩膀,“所以,你可千萬別自己走了。”
“喂,撒手!”以為祁迩煜只是在開玩笑,海麟皺了皺眉,也沒在意,伸手去抓祁迩煜的胳膊,“你這樣很沉,不要仗着你比我高就欺負人啊?!”
這樣就叫欺負人了嗎?
祁迩煜勾了勾唇,扭頭看向旁邊,胳膊卻緊緊地貼在海麟的肩膀上,以他那點文科生的力氣,除非自己主動松手,否則根本不可能扳開。
不過看海麟郁悶皺眉的樣子,祁迩煜連忙轉移話題。
“你畢業了打算做什麽?”
“嗯?”海麟果然不再白費力氣,轉頭看了祁迩煜一眼,撇嘴道,“還能幹什麽,考研然後繼續學啊,反正我現在也不缺錢。”
“你要考研?”祁迩煜垂下眉眼,想了想,擡頭問道,“那研究生畢業呢?”
“唔,不知道,不過我的導師倒是建議我到時候留在京大任教。”偏頭考慮了一下,海麟擺手道,“到時候再說吧,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你呢?打算繼續當兵?”
“嗯。”祁迩煜抿唇,眼裏綻出點點光芒,地頭看向海麟說道,“我想……進特種部隊。”
“特種部隊?”海麟怔了怔,随即皺眉道,“那裏面……不是更苦嗎?”
“可能吧!我想成為最強的,為了這個,苦不算什麽!”
“……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強……沒那麽容易的。”
“沒關系,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他們。”祁迩煜勾唇笑起來,眼裏帶着堅毅和自信。
海麟看着他想,這個孩子也許已經成長到需要自己仰望的地步了。
“那好,既然決定了就加油吧!”海麟笑。
“嗯。”祁迩煜點點頭,道,“這次回來,我有半個多月的假期,你……”
“是嗎?”海麟垂眸想了想,道,“正好,這幾天我要出去租房子住,到時候你跟我一起住吧?!”
“嗯。”祁迩煜滿意的點頭,抿唇微笑。
“海麟!”
兩人邊走邊談,正商量着租房的事,海麟就被後面傳來的女聲叫住了。
回過頭,海麟詫異的看着對方。
“陳曉雯?”海麟點頭微笑道,“你有什麽事嗎?”
“呃,沒有。”陳曉雯微笑了下,眼睛卻不由自主的轉到祁迩煜身上,嘴裏說着,“我看見你在這邊,所以過來打個招呼,咦,這不是祁迩煜嗎?!好久不見了!”
“嗯。”祁迩煜對她點了點頭,敷衍的應了一聲,扭頭對海麟說,“快到午飯時間了,要不要出去吃?”
“行啊……”
“那個,祁迩煜,海麟,這麽長時間沒見,不如今天我請客吧?”用手順了順一頭長發,陳曉雯咬着下唇看向祁迩煜,“畢竟我們都是一個學校裏出來的,好不容易碰到,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這樣。”海麟看了眼祁迩煜,笑着朝他眨眨眼,道,“既然今天好不容易碰到……那就一起吃個飯吧,至于你請客什麽的還是算了,我來請吧!”
陳曉雯抿了抿唇,心下暗自決定海麟的話有些刺耳。
她跟海麟同在京大上學,雖然不是一個系,但肯定也會碰到,只是陳曉雯一直不喜歡海麟,就算偶爾見到,也不過是點了頭就罷了。
現在聽海麟這麽說,陳曉雯不由以為他是在諷刺自己,更覺得海麟小家子氣,不禁再添一分鄙夷。
眉眼一低,她也不再說話,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祁迩煜皺了下眉,對半途插進來的人略微不滿,掃了一眼旁邊微笑着的陳曉雯,伸手一把摟過海麟肩膀,邊邁開大步往前走,邊催促道,“那就快走吧,我都要餓死了。”
“哎,說了別把胳膊搭我肩上,沉!還有,你在部隊鍛煉的什麽啊?還怕挨餓?”
“哼哼!就是因為鍛煉的太苦了,所以越是經不得餓,你好歹心疼一下我吧?!”
“切!你還用得着我心疼?既然回來了,那就快去找個女朋友吧,想做軍嫂的人肯定不少!呵呵!”
“別,我怕兵變!”
“……放心,憑你現在的才貌,有幾個女孩子舍得變啊!”
“你确定你不會變?”
“當然,我确定……我什麽時候跟你說我了啊?!”
“我聽着你的意思就是,我回來了,然後就要快點去找女朋友,讓我別耽誤你,是不是?”
“……你找不找女朋友會耽誤我嗎?這種莫名其妙的聯系我怎麽不知道?”
“難道你找女朋友了?你不是說等着我回來的嗎?”
“……”他為什麽會覺得祁迩煜是那種自己兵變了的語氣?
陳曉雯安靜的走在後面,偶爾面無表情的擡頭看幾眼聊着天的兩個人,眼裏帶着複雜的情緒。
從以前就是這樣,祁迩煜的表情只有和海麟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表現的這麽開心,這麽明顯,并且不再暴躁和冷漠;只要海麟在旁邊,祁迩煜的注意力永遠不會移到別人身上,即使那個人是個很美的女人也一樣;祁迩煜跟海麟,這兩個人不管隔了多長時間,離多遠,就像是有人牽引着一樣,最後總是會遇在一起,這一點,無論是當年的祁迩煜的轉學,還是現在因為他去當兵離開的這兩年多的時間,都一直不曾改變。
聽着兩個人的調侃,陳曉雯忍不住疑惑,朋友,會這樣嗎?
三個人随便找了家中餐廳,點餐後,就聊了起來。
“祁迩煜,你在哪裏當兵啊?”陳曉雯姿态優雅的綴了口飲料,看向祁迩煜。
“不能說。”淡淡的回了句,祁迩煜把手裏的啤酒遞向海麟,斜勾起嘴角看他皺起來的眉眼。
“……你不是兩年義務兵嗎?這個還要保密?”陳曉雯挑眉問道。
“嗯。”一邊對陳曉雯應了一聲,一邊強制性的拿過一只杯子倒上酒,祁迩煜故意凝眉對海麟說道,“我今天剛回來,你就不能為我喝一杯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淺。”海麟瞪他,“幹嘛,想灌醉我啊?!”
“哎,不過是啤酒,灌不醉的。”祁迩煜把杯子輕輕放在海麟面前,笑道,“來,幹了它,為……兄弟我回來慶祝!”
海麟無語,只能皺着眉端起酒杯一口喝光,然後把杯口倒過來示意給祁迩煜看。
“行,幹脆!要不然再喝一杯?”祁迩煜調侃的看着海麟。
“你适可而止吧,不要把你當兵的習慣帶到我身上啊,我可不是你那些戰友。”海麟斜睨着他,撇嘴道,“我看你這次回來痞了不少啊,學會欺負人了?!”
“我在部隊可是用瓶喝的,這點酒,小意思。”祁迩煜湊近海麟,笑道,“要說欺負人,這點哪能算啊?”
海麟挑眉,“你……”
“你們倆!”
“呃?”海麟詫異的看向陳曉雯,對方明顯不悅的臉色讓他怔了怔,随即了然,尴尬的點了下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因為也有段時間沒見,所以……”
陳曉雯深吸一口氣,勉強對着海麟扯出個笑臉,轉頭看向祁迩煜。
“我就是想知道,祁迩煜,你們部隊裏……很累嗎?”
“嗯。”冷冷的看了一眼陳曉雯,祁迩煜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部隊裏的事不能随便說,都你想當兵了再說吧!還有,你到底想問什麽?”
“我,我是想問,部隊裏有女兵嗎?”陳曉雯抿了抿唇,對祁迩煜的态度滿是不悅,卻只能生生咽下那股怒氣。
“有,不過很少看到。”祁迩煜驚訝的看向她,挑眉道,“怎麽,你真想去當兵?”
他懷疑陳曉雯能否吃得了那種苦。
“當然,當然……不是……”面對祁迩煜僅有的幾次認真看過來的目光,雖然知道肯定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但陳曉雯還是有點控制不住的緊張,那個‘是’字差點就脫口而出。清了清嗓子,陳曉雯端正了下脊背,看向祁迩煜,猶豫着開口道,“你……們這麽長時間沒見……女朋友,不想嗎?”
“嗯?”祁迩煜不在意的應了聲,低頭用筷子夾菜吃,偶爾還往海麟碗裏送。
“不是有句話……叫‘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的嗎?”陳曉雯故作調侃的看着祁迩煜,微笑道,“那你……們從裏面出來是什麽感覺?”
“我對人獸沒興趣。”祁迩煜漫不經心的勾了下嘴角,随即放下筷子,挑眉問向一邊癟着嘴忍笑的海麟,“房子的事,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找你那個朋友問?”
“一會兒就問吧,過幾天學校放假,你也得回去一趟看看阿姨了,正好一起。”看了一眼憋紅了臉的陳曉雯,海麟扭頭,想了想才道,“這幾天你先在我們宿舍暫住下吧,不用出來住酒店了,浪費錢。”
“好啊,我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根本就沒訂酒店。”祁迩煜戲谑的笑道,“所以,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就只能睡大街上了。”
“你啊!”海麟搖頭,莫名的想起祁迩煜高中第一次賴在自己出租房裏的情景,好像也是這麽一句差不多的話,不由笑道,“這麽長時間不見,你這無賴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對了,你的東西呢?我看你就只背一個包啊!?”
“嗯,東西不多,包裏只帶了幾件衣服,剩下的還在部隊裏。”祁迩煜點點頭,道,“過幾天先一起到我家去吧,見見我媽。”
“……”海麟無語。
又不是沒見過,怎麽被祁迩煜說的像是醜媳婦見公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