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心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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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仇徒知道下人們一下午都不在越寧房中服侍,便猜測這越寧是無聊自己跑了,便叫那幾個下人謹慎言行,且不可将此事傳到賓客和老爺老夫人耳中。找到大夫人後,立即送回房中。

他們自然怕擔罪責,一個個閉緊嘴巴,在後院中找起越寧來。

“大夫人…”下人們低聲喊着。

越寧遙遙聽見,也不知喊的是她。她正在湖邊烤魚,等着一會兒給仇徒帶點。

“大哥,那夜安池好像有人生火啊。”仇愆拍拍仇徒,指着夜安池。

仇徒遠遠看去,那蒙着紅蓋頭的,不是越寧還能是誰?

仇徒舒了口氣,但馬上提步上前,仇愆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笑着:“老天造物,果然一物降一物。”

“越寧。”仇徒上前不由分說就拉住越寧的胳膊,要将她拽起來走。

越寧起身被他拖了兩步,忙脫手叫道:“诶诶诶,我的魚!”

仇徒回身看她,只見她拿起兩根插着魚的樹枝,然後遞給他一只,“差不多能吃了,你是聞着香味來的吧。”

仇徒見她蒙着腦袋,赤着腳,鞋在一旁,不禁皺起眉頭,“你下夜安池了?這魚是池子裏的?”

越寧看看湖水,點點頭,“是啊。這裏的魚可多了,而且特別好抓,你看。”說着,越寧就指向一旁的木桶,“我抓了好多。什麽顏色的都有,我都不舍得吃了。我挑了兩只最醜的, 哈哈…”

“你…”仇徒看着這自己面前笑得顫抖的紅蓋頭,心生無奈。

“這是我娘最愛的錦鯉…”仇徒将桶裏的魚倒入夜安池,四下看看,“罷了,明日我再托人尋兩條,你快随我回屋,別叫人看見。”

越寧被他拉扯着,“我還沒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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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徒心道自己把這事忘了,便停下來,蹲下身子,叫她擡腳。

她看着仇徒,一下老實了。

晚風吹來,越寧問他:“你幫別人穿過鞋子?”

仇徒給他穿好,站起身,盯着那紅色的蓋頭,牽起她的手腕,“當然沒有。”

“哦~”越寧笑着上前,“我也是第一次有男子給我穿鞋。”

仇徒心中嘆口氣,加快了步伐,唯恐叫別人看見越寧,日後拿她涉世未深的天真笑話她傻。

越寧快步趕齊,看着自己手裏的魚,問:“你這麽慌張,這魚莫不是吃不得?”

“豈止不能吃,在仇府,他們比下人還金貴些。”

“比人還金貴?”越寧看着手裏的魚,“難道它們會說話?”

仇徒停下來,看越寧一眼,很是無奈,只能拉着她繼續往東廂走。

“我特意給你烤的。如果不能吃,也太可惜了。聞着挺香的。”

仇徒沒有回頭,說:“既然是心意,就留着吧。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及至進了屋,關了門,仇徒才松了口氣。

見她還拿着那兩條魚,便找地方把魚架起來,然後叫她坐到床上去,自己去找媒人回來。

越寧老老實實地回到床上做好,宛如一切沒有發生。

等媒人們和丫頭們回來,笑聲一起,之前的風波就算掀篇了。

媒人們遞給新郎官一根秤杆,叫他掀蓋頭,仇徒盯着那一動不動的人,心道:還算聽話。

便用秤杆挑起蓋頭,然後擡手掀開,媒人們笑着說:“稱心如意,稱心如意。”

雖然仇徒見過越寧,但此番看她穿紅裝的模樣卻是頭一次。往日見越寧都是一股英氣,今日确有小女子之态了。

越寧瞧仇徒打量她的眼神,不禁眨眨眼,“仇徒,你怎麽這麽看着我?我臉上髒了?”

越寧去擡手擦臉,被仇徒止住,“沒有,很好看。”

越寧笑了,“是嗎?我娘給我畫的。”

“來來來,二位新人,該喝合卺酒啦。喝完從此夫妻一體,永結同心。”媒人領着丫頭端着合卺酒上前。

仇徒拿起酒杯,遞給越寧一只,自己一只。

這動作越寧和泉君練習好多遍了,早已輕車熟路,不等仇徒說話,她便交過仇徒的手臂,“這個我會哦。”

仇徒一怔,笑着同她飲下此杯。

“好了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祝福兩位新人天長地久。”

随着媒人的呼喊,丫頭們漫天撒花,落下來,越寧笑着接着。

媒人和丫頭識趣地退出屋去,屋裏就只剩下仇徒和越寧。

仇徒看着越寧,不知如何開口。

越寧見花瓣都落下了,說:“這好看是好看,可明日打掃起來,又很麻煩。”她坐到床上,仇徒的心跟着緊起來。

“你說的是。不過,下人們就靠打掃活計,總要找些活叫他們得些賞賜不是。”仇徒去關了窗。

這下氣氛更是緊張起來。

越寧沒心沒肺地環顧着四周,然後看見了自己的魚,忙跳下床,“差點把你們忘了。”

仇徒看她,只見她又圍着魚去了,也是無奈。

“給。你的。”說着遞給仇徒一只,自己就啃了起來,“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成親也太不好玩了。”

仇徒一驚,看了看桌子,桌上本該放着新娘夜裏的吃食的,這群下人,也太輕慢了一些…

“那我這條也給你吃吧。”仇徒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說。

越寧看看他,擺擺手,豪爽地笑道:“不用不用。專門給你烤的,你不吃,豈不浪費我心意。我一條足矣。”

仇徒瞧她這模樣,不禁一笑。

越寧忽然伸出手,“對,你就一直這樣。”

仇徒一怔,困惑地看她。

她眉頭一皺,“沒了。”

“什麽沒了?”

“我說仇徒兄,你這臉長得天生冷漠,你再不多笑笑,別人該以為你是個驕傲之輩,哪能想到你如此謙恭。”越寧說得仿佛頭頭是道。

仇徒瞧她,“我若有你的眼睛,便不顯得冷漠了。”

“你說得對,這也不能怪你。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罷了,我懂你就好了。”越寧拍拍他的肩膀,旋即想起自己手髒,便在自己身上抹抹,笑了笑,“沒注意,沒注意…”

仇徒擺擺手,不介意。

越寧的心思跳躍得很,一轉眼,她又看向別處,道:“這房子倒是挺大的,可只有一張床,你我二人怎麽睡呢?”

仇徒一怔,這可讓自己如何是好。

“當然是睡一起了。”

“睡一起?”越寧皺起眉,想起爹娘的屋裏也是一張床,便釋懷了,“那好吧。不過我向來都是一個人睡,所以,晚上若是碰到你,你不要介意啊。”

仇徒心道:碰到…只怕你不要介意才好。

“那是自然。”仇徒看着她把一條魚消磨幹淨。

她看看仇徒,“诶,你怎麽不吃啊。”

“我在前院吃得飽了,這魚,我嘗嘗,餘下的你還吃了吧。”仇徒提議道。

越寧摸摸肚子,點點頭。

仇徒笑笑,撕扯下一片魚肉,将剩下的遞給越寧。

越寧三下五除二将魚吃了個幹淨,仇徒只是吃了一片魚肉,便蹙眉嚼了半天也沒咽下去。

這魚什麽味道都沒有,腥味還沒去幹淨,仇徒即使在軍營裏,也沒吃過這樣的魚。

但看越寧吃得盡興,他也不好說什麽。

越寧把魚消滅淨盡,說:“吃飽了。我們練會兒劍吧。”

“練、練劍?”仇徒一怔,自己這娘子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

“嗯,這地方不夠,咱們去院子裏。”越寧拉起仇徒的手。

仇徒心中一暖,站起身,反拉住她。越寧一個踉跄,靠到仇徒胸膛之上,仇徒趁勢摟住她,兩人完全地貼在一起了。

越寧的心砰砰直跳,不敢亂動,四肢僵硬,結舌地問:“這、這是做什麽。”

“我們成親之後,就是夫妻了。”仇徒貼在她耳邊說道。

越寧被他弄得癢癢的,笑着躲閃道:“我知道啊。我娘說,成親之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你娘說的對。”仇徒緊緊摟住她,在她耳邊低語:“夫妻就該做點夫妻該做的事。”

“夫妻該做的事?啊——”越寧還沒想到答案,就被仇徒橫抱起來,不禁吓得大叫一聲,連忙捂住嘴巴,怕人進來看見自己不敵仇徒。

仇徒快快将她放在床上,說:“小心家法。”

越寧一怔,想起書裏說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家法,不是藤條就是板子,越寧想了想,打了個寒顫。“不就吃了兩條魚嗎,還要打我板子不成。我明日上山給你們抓來幾條就是了。”

竟然還在想魚的事……

仇徒拍了她的腦袋,“能不能把魚先忘了。”

“那我…唔…”

越寧掙紮眼睛看着仇徒貼近的臉,咫尺的距離,她注意到他睫毛濃密,眼睛閉着時是極為好看的線條。

仇徒心道:此法果然好用。

等了一會兒,仇徒松開她,問:“現在可知道該做什麽了?”

“嗯?”越寧看着他。

他嘆了口氣,伸開胳膊,“脫衣睡覺。”

“我幫你脫?”

“當然了,娘子幫相公去衣更衣,是天經地義的事。”仇徒現身說教。

越寧回想自己的娘确實經常幫爹爹穿衣,便起身解開仇徒的衣帶。

外衣褪去,越寧見旁邊有衣架,便搭了上去,然後把自己的外衣也脫了挂上,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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