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師父?”

“是呀,盡管你的法術是閻王教,但你的人情世故可以說是他親自指點。可惜,他越軌了師徒的情誼,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你。”

玹珺很難以想象那是什麽感情。

只覺,若是有這麽一個人,他教會了你為人處事之道,你視他為兄長,尊敬愛戴,結果他一下子情意綿綿的說喜歡你。

肯定也會避讓三分吧。

幾十只人形高的巨大白蜘蛛爬過峭壁邊上,他們顧着談話,并未發覺。

走了約摸四個時辰,茕淮揉着發酸的小腿,才發現不對勁。

“原來……我們早在薄霧古道了。”

玹珺同樣發現不妥,他回頭一望,訝異的看着茕淮,“這不是我們原來的路嗎?”

“看來我們這次要頭疼了。”

“什麽?”

“是白狼蛛。”茕淮苦笑着,“你擡頭看看。”

玹珺擡頭一看,不知何時,天空被密密麻麻的絲線擋住。

“它在誤導我們,實際上我們一直在它的繭裏兜圈圈。”為了讓旁邊的人安心,茕淮特意補充了一句:“這是薄霧古道的特色。”

“這玩意,食人嗎?”玹珺是很怕這些節肢動物,說不上恐懼,他不過看慣了美麗的東西,單純覺得惡心罷了。

“它吃飽的狀态下頂多是把你當作玩物,逗你一下。”茕淮挨近他一點,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對方的顫栗明顯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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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要是沒吃飽呢?”

“呵,白狼蛛很挑食的,長得越好看,它越愛吃。”說完,茕淮的目光投了過來。

玹珺努力說服自己要鎮定下來,當他看到那只毛茸茸的白色大蜘蛛對他眨了眨圓不溜秋的眼珠子。

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見玹珺一聲不吭,茕淮心覺好笑的用手肘撞了一下他。

“你看它眼睛又大又圓,多像你。”

“呸!”

什麽破比喻。

他英俊潇灑,玉樹臨風。是那只毒物能與他媲美?

手放在了腰間的九節鞭,随時準備一場厮殺。

“你煞氣太重了。”茕淮瞥到他的舉動,“對付這些低品生物還是我來吧。”

玹珺眯起眼,“你這姿色想喂蜘蛛?”

“老人家活動活動筋骨。”他笑嘻嘻的攬住玹珺,輕輕松松的拿走他腰間挂着的九節鞭,他使鞭的熟練度并不比玹珺差,在那人訝異的目光下,生出幾分淩厲犀利的氣勢。

對付這種低級生物根本不用耗費過多的精力。

不過,殺生會折損善德。

這種罪大惡極的事情,他做就好了。反正,下不下地獄,和現在沒差別。

九節鞭到他手裏是另一種享受,和玹珺的狠厲不同,他出手變幻莫測,毒辣飛快。

灰白色的液體濺在樹木的枝幹上,立刻溶出一個空洞,時不時散發出腐爛的氣味。

茕淮剛解決完第五只,他力不從心的往後退了幾步。

“小心!”玹珺念了個咒語,一道落雷把偷襲茕淮的蜘蛛劈成四分五裂,他轉了個身,與茕淮背靠背。盡管他們不說話,但彼此下一步,仿佛都懂得一清二楚,甚至了如指掌。

好似這種場面,他們經歷過無數次。

才會……有這樣的默契。

“白狼蛛是群居動物,喜歡成群結隊出來覓食。”

“你是說,接下來還會有幾十只,甚至是幾百只?”

“嗯。”茕淮輕輕應了一聲,“趁它們的同伴未趕到……我們先跑!”

“跑?跑什麽?”

茕淮又再一次不等他做好心理準備的抓着他衣服,朝反方向落荒而逃。

玹珺顧不上形象的被他扯着一路小跑,等過了半響,終于意識到什麽,氣喘籲籲的問道:“等等,你要跑,為什麽不用法術?”

茕淮一個猛然停住,玹珺沒來得及站穩,差點摔在地上,幸好他手疾眼快的扶住他。

“你不說我都忘了。”

他氣得不清,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茕淮……”

“咳。”茕淮見他像一只即将發怒炸毛的貓兒,實在可愛很,頓時心潮澎湃,險些要禁不住的攬入懷裏好好哄幾句。然而目前的情況不由得他放肆,幾經糾結下,才好不容易忍住了這種沖動。

玹珺不是愚鈍之人,他很明白茕淮想什麽,立馬不重不輕的拍了他一下“喂!不許分神!”

“好。”

密不透風的絲線擋住他們的前路,茕淮一甩長鞭,鞭頭劃出一小口不顯眼的痕印,但絲線紋絲不動。

再來幾下,仍是原封未變,他匪夷所思的嘀咕:“這鐵做的吧?”

照他這樣弄得要弄到何年何月,眼看那群白晃晃的長毛蜘蛛逐漸逼近,玹珺急忙握住他的手,催動丹田,運了點內力給他。茕淮用足全力的一甩,“砰!”的一聲,響徹雲霄,驚動千裏之外的飛鳥。

“走吧。”

茕淮變回一個小團子,縮進玹珺的衣袖。

“哪裏?”

“問你自己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的小別思下一節就會出現了!

第十五節

玹珺淩空一躍,衣擺袂袂。他沿着密林那腐朽的味道而去,随着日光的減少,濕重的陰氣騰起瘆人的幽靜。他宛如天神下凡,在這片茂密的林海裏迷了路,翠綠将他的影子吞蝕,不留一點餘痕。

日影被樹葉剪得零零碎碎。

明明不認識路,他卻想都沒想的來了這裏。

忽然,一陣失落已久的滿足填滿了他的空洞。他感覺到黯晦消沉的感情正遲鈍的複蘇,在悄然扭轉他的性情。

一抖衣袖,一個半透明的圓滾滾小團子從他袖口甩了出來,撞在粗壯的樹枝上彈了回來,眼冒金星的轉了幾圈。

肯定是故意的。

有點冷,小團子哆嗦了一下,“玹珺你走慢點,等等我。”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茕淮識趣的閉上嘴巴乖乖跟着。

玹珺漫無目的的穿梭着,他撥開一層接一層攔路的草木,尋找着某樣東西。貼近胸口的玉笛滾燙驚人,恨不得在他心口烙出一個印記。

玹珺,我在這裏。

剎那間,玹珺是聽到了什麽聲音,猛然回過頭,全神貫注的望着那個方向。

一步……兩步……堅定不移的往前走。

哪怕天崩地裂。

哪怕刀山火海。

他亦不會受到動容。

楊別思。

這三個字是無法消除的魔咒,是呼之欲出的相思,徹底的占據了他所有念想,無論是六百年前或是六百年後。

因為沉默,空氣凝固起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掩蓋了急促的呼吸。

茕淮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那人變化的過程,恨不能把他據為己有。

看他嘴角若隐若現的歡喜,看他冉冉而起的期待,看他迫不及待的步速,看他眼中的一心一意。

心漏了半拍。

多想……玹珺去見的人是他。

茕淮後悔了。

他不該帶玹珺來這裏的。

他的心胸并不坦蕩,他騙不了自己。看着玹珺和楊別思一起,他的心像紮了根刺,還是會隐隐作痛。

讀了萬卷書,沒有一本是教會他如何當個豁達之人。

“玹珺。”他化成人形,從背後用力的抱住他,“不要去好不好。”

“放手。”

淡淡的兩個字。

使他一怔,怯怯的放開手。

前雪嶺并沒有雪。

眺望過去全是簇簇雪白的梨花樹,一地花白,風卷輕飄,如揉碎的冰雪,落下的玉絮。

一人一魂,一前一後,一言不發。

銀白如雪的繁花裏隐沒了一間僻靜的小屋,小院談不上華麗,在梨花掩映下反倒有種別致幽靜。

玹珺不聞不問,擅自闖入,驚動了屋內的人。

四目相望,韶華如昔。

他的确認是沒錯。

縱使會遇見很多人,但偏偏有那麽一個人,即使你忘得徹底,根本想不起來他與你有過的朝朝暮暮,你依然會喜歡他第二次。

“阿思。”他動了動雙唇,不假思索的念出一個名字,帶了一絲自己都不知的顫抖,“我終于找到你了。”

青年不可置信的起身,差點打翻了茶幾上的茶杯。他一襲白衣,仿似把梨花的芳菲着在身上,連樹上最燦爛那枝梨花也相形失色。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無不與他念念不忘的容顏一致。

玹珺尚未記起太多。

他記得楊別思,記得與他花前月下的情思,記得跟他生死相許的承諾,記得為他不惜離經叛道。

除此之外,沒有多餘。

雖然僅是一小部分,但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一定是他舍得去付之一炬的人。

因為,不可抑止的心跳是不會說謊的。

“玹君,你來了。”

“讓你等久了。”

“不久。”楊別思溫和一笑,“永遠都不久。”

門外還立了個人,很安靜的凝視着兩人,那眼神簡直是把鈎子,令人不寒而栗。

他唇色本就蒼白,如今看來還要淺淡幾分。右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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