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帝也在。他和茕淮不知談起什麽,聊得興高采烈,玹珺則在一旁默默聽着,順便給他的寶貝夾菜。
他們相處久了,自然養出了不少彼此才知道的小動作。玹珺會習慣性的優先夾起茕淮愛吃的菜放他碗裏,不能吃的就悄悄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他。這時候茕淮就會反擊回去,兩人的手便在桌子底下玩了起來。
玹珺奇怪的是,冥帝沒有問他問題,神色也稱得上平和,弄得他一場飯宴坐立不安。
就在他想着原因時,冥帝突然叫住他,本來還在閑聊的二人安靜下來,玹珺的心更慌了。他甚至能聽見心跳動的聲音,差點要按住胸口,不然下一秒它就要跳出來了。
“我在,冥帝請說。”他硬着頭皮,咽了咽口水,努力平複心情。茕淮察覺到他的緊張,不由自主的握住他的手。
“我就一個寶貝兒子,要不是他喜歡得你緊,老子早就把你切成四百多塊。你說他對你比對我都要上心,你怎麽就舍得下這個狠手呢?”冥帝打了個嗝,大家看着空蕩蕩的琉璃酒壺,才發現平時滴酒不沾的冥帝喝醉了。只不過他膚色在衆人裏算是黑了點,再加上面色不容易泛紅,所以很難看出來。
桌底下兩只手握得更緊,玹珺望着冥帝,語氣堅定真誠的說:“如果我再讓清清難過,不用冥帝你動手,我自己來,請在座各位作證。”
“哼,你說的啊!”冥帝醉醺醺的拍了一下桌子,“霁清,這混蛋敢讓你傷心你記得和父皇說,還有你的……你的天帝叔叔說!不要怕,你的天帝叔叔折磨人的本事可厲害了……”
天帝無奈的搖着頭,“你別聽你爹胡說。”
“哎……要是秋娘在就好了,她肯定也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你們現在就是仗着人多,欺負我人少。哪怕你救了他,你也是應該的。霁清是不是自殺,我們都不傻……你這個混蛋,就仗着我兒子喜歡你……”冥帝說完,“哐”一聲,上半身趴在桌子上。
“朕先送吾弟去歇息。”天帝扶起冥帝,任由他整個人爛醉如泥的賴在他身上,偶爾說幾句瘋話。
明明回房這種小事情,讓父皇的貼身婢女去不就得了。堂堂天帝居然親自過手,不禁下人目瞪口呆,連茕淮也有些驚訝。
“霁清,想必今天的話,你父皇是憋了很久,不說不舒暢。”天帝路過他身邊停了下來,“你也知道他平時嚴肅慣了,不好拉下面子和你說。”
“霁清明白。”
天帝半眯起銳利的眸子,“玹珺,你要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
“玹珺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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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早的散席,所謂的晚宴就這麽結束了。
茕淮沐浴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衫,玹珺還在房間裏,他推開門想喊他去洗漱,結果看見滿目猩紅。
“玹珺!你這是幹什麽?”
玹珺攤開手心,上面刺出一個血淋淋的“清”字,腳邊還有一支判官筆,細微的刻了個“君青”在末端。
那個字,清晰得明目張膽。
“方才天帝的話提醒了我。”玹珺拿起洗幹淨的棉布擦了一下滾動的血珠,“萬一我又跟先前一樣忘了,再對你做些混賬的事情,至少……看到這個,我會知道你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
“清清,你不要生氣,我是真的很怕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傷害你的事情。”茕淮死死盯着他手心,他如履薄冰的小聲安撫着那人的情緒,“不會有第二次了。”
茕淮安靜的坐在他旁邊,拿過他手裏的棉布,低頭輕手輕腳的幫他擦拭着傷口。
“清清?”玹珺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下次你再犯這種傻事,以後睡地板。”
“好!”玹珺俯身親了他一口,就差沒長出尾巴在茕淮面前搖來搖去。
他細細的望着那幫他認真包紮的人,怎麽看都是賞心悅目的畫面。
因為剛泡完水的緣故,細膩光滑的肌膚蒙上一層水霧。衣衫微微敞開,鎖骨在燭光照耀下若隐若現,春光乍洩,誘人至極。看得他有些口幹舌燥,身體的異樣愈加明顯,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身/下某個地/方賣力的煽風點/火。
“咳……”
由于茕淮落下的體虛一直不能完全治好,玹珺也不敢亂來。
看到玹珺面色緋紅,茕淮立刻明了,他扯動嘴角,勾出一個輕笑。手解開纏在腰間的綢帶,衣衫順着肩膀滑落。
“小心着涼!”玹珺皺了皺眉,擡手給他套回去。
“你确定不要?”
“清清……”
【删】
“玹珺,哪怕明天是天地毀滅……我希望醒來能看見你在我身邊。”茕淮意亂情迷的攬住他的脖子,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聽着對方的心跳,“不要像從前一樣……找不到你。”
番外
玹珺每天都會早早起床去地府處理事務,在這之前,他會親一下茕淮。也不管他醒沒醒,照常吩咐好侍女準備早飯,整理好衣衫,輕手關上門。
平平淡淡,沒有什麽刺激可言,但每分每秒他竟然都不舍得浪費。
看了三本折子,改了兩下命簿,玹珺把公文一推,興致勃勃的跑到黃泉路當起引渡人。地府近來十分清閑,反正無事可做。他左思右想一會,決定丢下黑白無常和一衆小鬼,目光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離開地府。
擡頭望了望天色,這個時候茕淮應該在冥界。念動咒語,眨眼就到了冥王殿。玹珺腰間挂着一塊純金令牌,中間有個大大的“茕”字,走動時晃來晃去,金光刺眼很。
不出預料的話,他的清清應該是在書閣。
藏書閣是茕淮十分愛惜的地方。
如果要拿他和書閣比較的話,估計他是第一個被轟出去。
入門他便看到博古架後挂着許多字畫,十幾排高到頂梁的黑桃木書架擺滿了整整齊齊的書籍。茕淮不準在書閣生火,他從東海要了一箱拳頭大的夜明珠,每條過廊隔一個書架放兩顆。
玹珺在第三排轉彎處停了下來,他看到茕淮抱着一疊書坐在地面,頭側靠着書架緊閉雙眼,像是睡着了一樣。
哎。
他無奈的脫下外衣,蓋在他肩頭。
感覺到動靜,茕淮動了動眼皮,但是沒有睜開。
玹珺見他想要接着睡,只好把他打橫的抱起來,輕柔的放在榻上,讓他枕着自己的雙腿。空氣漂浮着一股陳舊的餘香,屋頂種了淩霄,稀疏的垂下幾縷穿過镂空的圓窗,悄然的爬進來。
“唔……玹珺?”
茕淮睡了半刻不到便醒了,他揉揉眼睛,定神看清枕着的人的模樣。
“要不要再睡會?”玹珺柔聲的問道。
“不用了,待會我要去和父皇商議一下北部流民的情況。”茕淮舒服的起身,他順了順長發,“今晚可能不用等我晚飯了。”
“好。”玹珺把他方才抱着的書拿了過來,一片竹制的書簽不小心掉出來,他看到上面用金漆寫了“茕淮”兩個字。
茕淮……
他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名字。
自他恢複記憶之後,就只記得茕霁清。
“清清,你這個名字……”
茕淮掃了一眼書簽,不禁怔住,半響後緩慢道着:“喝孟婆湯的那日,我站在忘川之上,看着涓流不息,卻無法忘卻前塵。我無顏面對父皇,也沒辦法面對過去的自己。想着茍且偷生,打算隐姓埋名,徹底抛棄茕霁清這個身份。但我們茕家歷來先祖先輩皆是癡心人,所以基本上都是悲慘的落得個孤獨終老的局面。我也不例外……那時候我忘不了你,相思便折磨得我更深。”
“後來,我覺得我是那條淮河,雖然孤獨,可是自由。”
“至少比茕懷好聽多了,結果你說不讨喜。”
“其實聽久了,也還行。”
茕淮神态淡然,玹珺只覺每一個字都像是有把刀剜着他的心頭肉。
不見血,卻殺傷極狠。
他忍不住拾起洪荒歲月中遺留的細節。
換作是他被人這麽對待,肯定要報複回去吧。
“要是有機會,我定會讓他嘗嘗我經歷過的一切。”
那人明明說出這樣的狠話了,到最後平安無事的人,卻是他。
“玹珺,我說這些不是讓你自責。”茕淮看他不說話,溫柔的淺淺一笑,“何況,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記得。要不是你這一提,我根本想不起來。”
“我沒事。”玹珺握住他的手,“清清,我早不是當初那因為三言兩句便給自己上死結的人了。既然這個結它一時半會解不開,就無謂在原地兜圈。我也不會為了解開它而不顧所有,這樣只會越來越糟糕。畢竟,我有重要的人需要去守護,我要為了他,要不斷向前走,才能配得上他,與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