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腿咚了

兩人邊聊天邊擦幹淨書櫃,侯擇七幫楊月把門口堆着的整理箱也一并搬進來整理,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楊月雖然人不大,衣服卻很多,抛開私服不說,單說跳舞穿的練功服,就裝了整整一行李箱。

還有各式各樣套了防塵袋打理的很好的演出服,楊月寶貝的不行,碰都不讓碰。

“你這裏面還有裙子呢?”侯擇七隔着半透明的防塵袋,仔細辨認裏面的款式。

楊月一臉冷漠的警告他:“我勸你離它們遠一點,那裏面有的衣服,你想花錢賠都沒人做。”

“哦,”侯擇七點點頭:“就是這件裙子麽?這件看上去最貴吧?”

楊月在背對他的地方,咬牙切齒的翻了個白眼。

轉過頭時卻一臉淡漠的問他:“你有點擋路,如果沒事幹的話可以出去嗎?謝謝配合。”

這分明就是趕人的态度吧?

侯擇七不逗他了,正經道:“那多不好,你看你東西這麽多,我還是幫你收拾收拾吧。”

說完他走到一箱衣服前面,指了指問:“你這箱衣服可以碰吧?”

“随便你吧,”楊月算是默認了,轉頭去整理其他東西了。

除了這些傳家寶似的演出服,楊月的各種證書用防水文件袋裝的整整齊齊,大大小小的獎杯也都用軟泡沫包的嚴嚴實實的,就差貼幾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大字在上面了。

這樣看來,工程量着實不小,所以楊月也沒推拒侯擇七的幫忙。

兩人分工合作,楊月負責把自己的“傳家寶們”以及一些私人物品擺放好,侯擇七在一邊吹着口哨把衣服給他疊好碼得整整齊齊。

時間一晃,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饒是楊月對他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破天荒對侯擇七說了句謝謝,結果對方有了陽光立馬燦爛,又熱情滿滿的帶他轉了轉屋子,交代了各種電器的使用方法。

“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扳這裏可以轉換噴頭,現在天氣暖和,一般24小時都有熱水,如果陰天下雨或者天氣不好,把上面的開關打開等半小時就有熱水了。”

“洗衣機是全自動的,你可以自己定時。冬天怕冷有暖風,開關在牆上。”

“這邊是廚房……哎你怎麽走了?行吧那我帶你看看閣樓。”

“樓上有個健身室,你想鍛煉可以上來。這邊是個投影牆,有時候朋友會過來聚聚,閣樓就是用來娛樂的,外面有個天臺,風景還不錯,天氣好可以看到星星。上面有個燒烤架,但是很久不用了。”

“閣樓上東西少,沒什麽可看的,下來,帶你轉轉我的房間去。”

“……你去哪?那邊是你的房間。”

“行了你不看就不看吧,我就當你害羞了。”

“大概就是這麽多了,你有什麽不清楚的再問我吧,”交代完畢,侯擇七歪頭活動了下脖子,想了想補充說:“前走兩幢樓有24小時便利店,你缺什麽可以過去看看,如果沒貨的話,物業通馬路對面有家大型超市,也很方便。”

楊月點點頭,算是應了。

他環顧四周,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掏出手機問:“你添的那些東西多少錢?我轉給你。”

侯擇七想到安吉添的那些值不了幾個錢的日用品,笑笑:“都搭夥過日子了,談錢多傷感情啊。”

楊月固執的點開他的微信頭像,十分冷酷無情:“我們兩個的感情還沒到錢財這種東西都可以不分你我的地步,到底多少?我轉你。”

“真沒多少錢,就當我送你了。”

楊月催促:“真沒多少是多少?”

侯擇七拗不過他,只得作罷:“茶幾上的購物袋裏應該還有小票,你看一眼吧。”

楊月沒再廢話,來到客廳把小票翻出來,蹲在茶幾前,對照小票把小數點補齊,轉了整數過去。

侯擇七的褲兜裏當即就“嗡”的一聲震動,他收了款,笑得一臉無可奈何。

楊月的心情頓時放松了許多,盯着他一片漆黑的頭像,嘴角扯出一個短促的嘲笑:“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在健身房裏把自己的腹肌自拍設成頭像的人,沒想到你會這麽低調。”

侯擇七揚揚眉毛:“怎麽?看上我的腹肌了?”

“看上個屁,”楊月冷漠無情的怼回去:“你随便去舞蹈學院拉個男生出來,看看這玩意兒誰沒有?”

“哦,”侯擇七突然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問:“那……你有麽?”

“……”

楊月劃拉手機屏幕的手指一頓,斜了他一眼。

“瞪我幹什麽?”侯擇七問。

楊月轟然起身朝房間走去,一句廢話都懶得說。

侯擇七見他的樣子,作弄人的心态更甚,追着他的背影叮囑他:“哦,對了,剛剛忘了說,我這人比較開放,你如果想帶女朋友回家,我倒是不介意,但是最好不要留她過夜,我這房子當時沒怎麽做隔音,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隔壁還住着個血氣方剛的單身狗。”

楊月轉頭剜了對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沒女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

當然侯擇七心裏這麽想,嘴上肯定不會這麽說,他點點頭,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變得更加狡黠了:“那男朋友,最好也不要過夜。”

“你有病,”楊月揉了揉眉毛,懶得理他。

侯擇七滿意的松了口氣:“那祝我們……同居愉快?”

他邊說着,邊試探着伸出手,琥珀色的眸子裏閃着細碎的流光。

出于禮貌,楊月淡淡的應了聲,毫無防備的把手伸過去同他相握,不料對方卻握緊他的手,猛地發力,将他扯近至胸前。

楊月的瞳孔倏然間放大:“!”

他下意識抗拒了一下,但由于兩人力道懸殊過大,并未成功。

很快,楊月眼底又恢複了清冷,他擡頭,毫不畏懼的瞪着眼前的人,冷靜的問:“還有事?”

侯擇七低頭看着內心慌亂,表面卻波瀾不驚的小孩,不禁有點想笑。

他的發小是深度傳媒娛樂公司的少爺,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身邊就不乏長得好看的小男孩,上到頂流明星、下到初出茅廬的練習生,五官端正皮相精致的一抓一把,可像楊月這種骨相好看的,卻挑不出來太多。

這小孩屬于第一眼看不會讓人很驚豔,但後勁兒足得讓人越來越上瘾的類型。

近距離的看,楊月整張臉除了眼睛大以外,其他五官都是精致小巧的,他嘴唇是上薄下厚的小m唇,唇尾帶勾,不笑的時候顯得無辜又薄情。

圓潤飽滿的鼻頭右邊綴着一顆細小的鼻尖痣,倒是給冷冰冰的一張臉添了幾分靈氣。

他長得跟季婉瑜有八分相像,偏偏長了一副淩厲的眉,不粗不雜,卻揚得厲害,眉峰如鋒利的刀片,顯得整個人都是一副傲氣淩人的樣子,像一只漂亮卻爪牙鋒利的貓,美得咄咄逼人,渾身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味道……

然而侯擇七這個生人不僅近了,還捏着“貓爪子”在被抓咬的邊緣反複試探,他湊近楊月的臉,将濕熱的氣息盡數噴吐在對方臉上,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喜歡我?”

他說着,頓了頓,唇角一勾,眼底帶笑,卻給人一種威脅的味道補充說:“不過我這人就這樣,話多,嘴欠,如果不小心冒犯了你,還請你擔待着點。”

頗不要臉的一句話被他說得理所當然,說罷,他便眼底含笑的松了手,轉身走了。

然而他走到房間門口,正準備拉開門的時候,突然手臂被硬生生扯住,身後的人搭上他的肩,将他整個人轉了個圈按到門上,一條腿“咚”的一聲擡起來卡住他的肩,落在了他肩後的木門上。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饒是侯擇七反應迅速,也瞬間瞪大了眼。

楊月将他圈在雙臂與木門之間,揚着尖削的下巴,盛滿了不屑的雙眼盯着對方深邃的眉眼,以牙還牙。

“巧了,我這人比較不講理,脾氣大,打人疼,如果不小心揍疼了你,還請你也擔待着點。”

第二天就是正式開學的日子了,他晚上還要回學校開年級大會,風輕雲淡的說完,他便冷笑了一下,潇灑的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留下久久沒有回過神的侯擇七一個人在原地淩亂——

他剛剛……是被“腿咚”了嗎?

開學前夕的年級大會內容比較多,輔導員站在整個年級的學生面前口若懸河,一叨叨就是一個多小時。

開學季是楊月除考試周外最忙的一段時間,因為新生軍訓過後,學校就要開展校級迎新晚會,而舞蹈學院恰恰是晚會的主力軍。除此之外,每個學院還要在十月中旬陸續在劇場開展院級迎新晚會,所以要提前準備的舞蹈節目數量非常之龐大,學院的導師們一旦忙不過來,那帶排練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那些比較拔尖的研究生頭上來。

而楊月恰恰是這些學生裏的其中一個。

眼看着牆上的鐘表時針即将指向8了,楊月灌了口礦泉水填了填胃裏的饑餓感,按下音樂播放鍵組織全體學生再合一遍音樂。

耳畔如松鼠般咯吱咯吱的脆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後他終于忍無可忍,直接用手裏的礦泉水瓶怼了怼身邊的人。

“江海波,你在我帶排練的時候吃零食我不攔着,但你他媽能不能別出這麽大聲兒?”

嚼着薯片的棕發男生被他冷不丁一下杵在肋骨上,立馬不樂意了:“我靠,我從飯點兒等你到現在了大哥!我餓都快餓死了你還不準我吃個薯片了?”

他長得白淨,嗓子也是特有的軟糯,罵起人來顯不出彪悍,倒是透着幾分嬌柔做作的娘裏娘氣。

楊月最煩他一遇上男的就憋着嗓子說話的勁兒,當着一屋子合音樂的男生毫不留情的反駁他:“你聞不見這教室裏全是他們的汗味兒和腳臭味兒麽?虧你也能吃這麽香。”

縮在一邊看帥哥的江海波抓起一把薯片就往他嘴裏塞:“就你香!你香得渾身冒仙氣兒!趕緊閉嘴吧你,怎麽一天天的逮誰怼誰呢。”

楊月嚼着薯片咕哝:“沒你熏得慌,噴了一斤香水吧你?”

“你懂個屁啊,我們國标班天天抱着女人跳舞,講究的就是用自己的香水味兒蓋過別人的香水味兒,”江海波說。

楊月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突然就想起來了什麽,問他:“你是不是有個師姐在澳洲代購香水?你讓她推薦一款女士香水,幫我代一瓶。”

江海波大驚:“我操,你要女香幹嘛?你談戀愛了?”

“談個屁,”楊月說:“我媽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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