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裏依稀紅顏醉

? 樸素的小石屋前,霞蛛和冰蛇兩大妖王殿并排而立,焦急的等待着屋裏的結果。

已經16天了,16天前,一個身穿黃衣的女子路過斷崖,将奄奄一息的少年救起并帶了回來,可惜,任由女子想盡辦法的醫治,少年的傷卻是依舊沒有太多好轉,畢竟,他當時那樣的傷勢,實在是太過嚴重了些。

不過這女子倒也真不是尋常之輩,她的醫術當真是厲害,想要治好是不太容易,但至少她能保住少年的命。

不知是女子照顧的好,還是當真有奇跡降臨,臨近中午的時候,那少年居然清醒過來了。

“唔……水……”少年緩緩叨念着。那女子聽到,趕忙轉身去拿水杯,邁動步子帶起一串鈴铛響起的聲音,煞是好聽。

剛剛清醒過來的少年,很想轉過身去看看,可惜,他是盲的,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他看不見任何東西。

“來,水來了,我扶你起來,慢點。”女子關切地說道,那是一副怎樣空靈的嗓音,讓少年的心不禁為之動蕩。

少年飲了口茶水,又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道,“謝謝顏姑娘。”

女子瞬間便是愣住了,“這位公子,你怎麽知道我姓顏?”

“剛才,姑娘扶我的時候,我摸到了姑娘的玉佩,那上面刻着一個顏字,我想姑娘大概應該姓顏吧。”少年回道。

“你,你好生的無賴,我好心救你,你幹嘛随便摸人家的東西?”那黃衣女子嬌叱道。

“幹嘛呀,我這不是看不見嗎,還不準我摸摸呀,你既救了我,說明你是好人,大度一點行不行。”少年無賴地說道。

這真是,千辛萬苦竟然救回了一個痞子。

“好,你身上有傷,我姑且讓你一回,”姑娘終是妥協道,“不過,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姓氏,最起碼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這樣咱們倆就扯平了。”

少年輕輕勾起唇角,好純真的姑娘。

“我姓韓,韓朗。”少年回道。

“很好聽的名字呢,對了,你為什麽會一個人在那懸崖上,而且身上竟然受了這麽嚴重的傷,若不是遇到了我,你這身傷怕是沒救了,你的家人呢?”那黃衣女子好奇地問道。

“姑娘要聽我的故事嗎?既然是美女的意思,我當然願意講出來了。”少年又道。

那黃衣女子輕啐了一口,一瞬間俏臉微紅。

“我來自蠻荒之外的世界,10年前,我有一個天底下最幸福的家,雖然我爹爹有兩個妻子,和兩個兒子,可他最疼我了,我能感覺出來的。”少年的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好像沉浸在了那美好的往事之中。

“那,然後呢?”女子問道。

“然後,”少年輕呼了一口氣,臉色稍稍變了變,接着說,“那時候,有着一個叫花娘女人,她一直愛慕着我爹爹,可惜我爹爹從來都不愛她,那個女人在我爹爹身邊隐忍了6年,終于由愛生恨,在我6歲那年,她抓走了我。她以我的生命來威脅我娘,讓我娘盜取我爹爹的寒冰/毒典,我娘為了我,乖乖的照着她的話去做,可那女人得到寒冰/毒典以後,竟将我娘一掌打死,”少年說到這裏,抓着床單的手,不知不覺的又多用了幾分力氣。

“後來,那花娘将我帶來這蠻荒之地,在石洞中鎖了我10年,她想要練成那典籍上所記載的絕世武學,可惜那典籍确實太難練了,為此,她竟不知從何處尋來了那蛛王殿和蛇王殿兩大妖王,來助她練成神功。不過,那蜘蛛的毒液和大蛇的寒氣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所以,她竟想出,讓我來替她承受那兩樣東西,然後她從我的身上吸取她想要的,我們就這樣一直過了10年。可是,這10年來,我時時刻刻都想着回家,我隐忍了10年,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我終究逃出來了。”

少年自顧自的說着,他看不到,那黃衣女子的眼中,隐隐有着淚花閃動。

“诶,對了,日日在石洞中度過,你怎麽知道,是過了十年了呢?你記得歲月的嗎?”半晌,那黃衣女子突然問道。

“哦,這個簡單,那女人日日都要練功,我每被妖王咬一次,便是一天喽,我一直都數着。”少年道。

那姑娘聽完,明顯的愣了一下。

“這十年,你很疼吧?很痛苦吧?你,恨她嗎?”女子略有些哽咽地問道,好好的一個孩子被這樣生生的折磨10年,任誰也不會吝惜為他掉下幾滴淚吧。

“疼是肯定的,不過,被咬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什麽樣的罪不是人受的呢,只要還活着,就要去承受不是嗎?至于恨嘛,這個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怨誰,其實花娘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呢,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恨她,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回到家去,再見見我爹,那些過往的什麽恩啊,怨啊,情啊,恨啊,都去他大爺的,從此全當作沒有過。”

少年說着話,姑娘的淚花卻是再也控制不住了,“小無賴,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你那麽寬容,那麽堅強,那麽勇敢,那麽善良。你就像那夜空中最美麗的月亮,雖然身處在黑暗之中,卻依舊閃爍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別人的方向。”

“是嗎?我有這麽好嗎,第一次聽到有人誇我唉。”韓朗有些得意的說道,“要是我爹也這麽看我就好了,不過可惜,我爹他好像剛剛好相反呢。我娘偷了他的武學秘籍,他一定恨死我娘和我了,我若是回去的話,指不定一見面他就會活活打死我的。”

“怎麽會呢,你爹在你眼裏是那樣好的人,他一定也是非常寬容善良的,就像你一樣。他一定會原諒你的。”那姑娘說道。

“不,你不知道,當年的秘籍便是我娘偷的,我爹他深愛着我娘,可是自從出了那件事以後,他一定會認為我娘騙他,當愛轉變成恨的時候,人就會變得瘋狂,就像花娘一樣。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學會了那秘籍上的功夫,我猜興許是那婦人長期拿我練功的原因,可是我爹他是不會信的,我爹知道我學會了那個功夫,定然認為那秘籍在我的手上,他勢必會向我索要或者是讓我默出,可惜我根本就沒看過那本書,甚至,我其實認識的字兒也不是很多。如果我無法将秘籍完整的交給我爹,他必定會認為我騙他,他最恨欺騙了。”

少年的臉上湧起一股傷心的表情,說了這麽多話,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種神态。

“那,你還要回去嗎?”姑娘問道。

“要。”韓朗斬釘截鐵地回道,“縱然知道回去可能會被打死,我也必須要去,回家,是我做了10年的夢,如今既然有了機會,我必須要去,我想再見我爹一面,十年了,我真的好想他,不知道我爹還記不記得有我這個兒子,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知道,此刻我正在想他。”韓朗的話說得很傷感,這跟他以往的風格實在是太不相符了,照理說,以他的性格應該總是滿嘴渾話才對。

那姑娘眼神反複的閃爍了幾下,眼眸中有着一股堅毅閃過,她似乎在暗暗的下着什麽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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