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還是不能休息

沈紫雪自從看到沈峻熙站起來,就擡着臉一臉希翼的望着他,沈峻熙轉臉看她們那邊的時候,沈紫雪甚至露出讨好的神情,簡直都想給他磕個頭!

但是沈峻熙說的話,卻叫沈紫雪大失所望!

“紫蓮,你今天守靈,明天紫玉守靈,你們倆輪換一下,紫玉,你回去歇着吧。”

沈紫蓮和沈紫玉全都低低的答應了一聲,沈紫玉急忙站起來,出來跟站在院裏的蘇沐涵福身行禮,急急忙忙的走了,生怕走晚了一步,身後就傳來沈紫雪的罵聲。

因為沈禦醫身體也不太好,昨晚上大房那邊的人全都回去了,今天沈峻儒就趕緊道:“峻熙,你也去歇着吧,今天我來守靈行了,我和峻釋、峻植守着。”

沈峻熙搖了搖頭:“老子去了,親兒子怎麽能不守靈?!”一句話,叫那邊頭微微擡起來,伸着耳朵細聽的沈峻楠,立刻深深的低下了頭。

沈峻熙安頓好了屋裏,依然出來對蘇沐涵道:“你去歇着吧……明天一定要吃點東西!”他臉色嚴肅的道:“不吃東西會累垮的!知道了嗎?!”

蘇沐涵點了點頭。又往後看了一眼,見沈紫雪探着身子望着這邊,臉上的希夷已經變成了緊張,她輕聲道:“峻熙……”

“你不用擔心我,過了三天,入了棺,我就會吃東西的。”

蘇沐涵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看沈峻熙點頭,這才轉身往外走,走到了院門口,回頭看了看,見沈峻熙進去跪下,沈紫雪身子往他那邊探着,用手把遮擋的幔帳掀起來,顯然是在對他說什麽,沈峻熙不知道回答沒有,但是卻看到沈峻楠站了起來,往沈紫雪那邊走了兩步,沈紫雪吓得就趕緊将幔帳放下了。

蘇沐涵看到她雙肩聳動,明顯是哭起來了,不過卻沒有起身,跪着沒敢動,胳膊擡着一個勁的抹眼淚,沈峻楠也回去跪下了。

蘇沐涵這才轉身回院子,心裏很驚奇,沒想到沈峻熙知道用沈峻楠來制住沈紫雪!這顯然是做給王妃看呢,王妃一天不出來,沈峻楠和沈紫雪就一天不能休息!

其實守靈,這都是兒女該做的,只不過對女兒來說,基本上沒有天天守靈的,主要是女孩兒嬌弱,身體受不了。

她回去歇下,等着看王妃怎麽辦。

第三天,王妃還是撐着沒出來,而當天晚上,沈紫雪依然還是要守靈,沈紫雪哭的凄慘無比,但是誰也不敢違抗沈峻熙的話。沈紫雪要是鬧,沈峻熙就叫沈峻楠去教訓,沈峻楠為了不得罪大哥,每次都很聽話,沈峻熙叫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況且,沈峻楠自己覺着,為了沈紫雪得罪大哥,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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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終于撐不住了,她算是看明白了,沈峻熙這是叫她自己的兒子跟女兒互相鬥!兒子為了‘大局’,會一直聽沈峻熙的話,而這樣下去,沈紫雪會把沈峻楠恨得咬牙!

今後……自己的女兒和兒子,會成為仇人!王妃項氏一想到這個,就覺着不寒而栗!沈峻熙看着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可去了一次軍營,竟變得如此的心機深沉,用心歹毒!項氏決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兒子互相的争鬥起來!

第四天,王妃項氏終于出來了,來到紫荊苑,正經的遵循喪葬禮儀,以未亡人的身份接待客人。而當天晚上,沈紫雪也能去歇着了,而沈峻楠依然和沈峻熙一起守靈,王妃想讓沈峻楠去休息,但是這話她又沒膽子跟沈峻熙說。

蘇将軍收拾了東西,準備過了頭七,就奉旨去京城了。就在第六天上,恰好皇上的聖旨到了。

來傳旨的是個皇上身邊的內十二監中司禮監秉筆。

永平王爺一生,軍功赫赫!聖旨上滿滿的一番誇獎之詞,又封了一等神威将軍,賜了祭禮。秉筆太監也帶着厚祭禮,态度恭敬的奉上了。

之後又是給蘇青将軍和沈峻熙的聖旨。

大意是,明朝水師在蘇青将軍的帶領下,在廣東屯門重創葡萄牙水軍,葡萄牙軍隊損失慘重,并且已經投降,答應賠款和解,蘇青将軍居功甚偉!永平王爺之世子沈峻熙,跟随軍中也有軍功。适逢永平王爺病逝,皇上恩準,蘇青将軍和沈峻熙在王府奔喪,七七四十九日之後,王爺下葬,再去京城受封。

這可是天大的恩惠,蘇青和沈峻熙磕頭謝恩,都說了一聲:皇恩浩蕩!

這下好了,蘇将軍也不用急着去京城了,他其實也想好好的給王爺發送,畢竟,他和王爺有着多年的的世交情誼。

而聽到了聖旨的王妃項氏,震驚的實在是難以掩飾。皇上如此的看重沈峻熙,那沈峻楠還有什麽希望?千挑萬挑,竟然挑了個最不适當的時間來做這件大事!現在去京城的項貴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項氏倒不心疼那十幾萬兩的銀子,她心疼那個免死鐵券,那個東西,應該用在刀刃上!

中午的時候,項氏趁着大家沒注意,派人叫沈峻楠悄悄的去一趟她那邊,沈峻楠知道,母妃肯定是因為早上的聖旨的事情沒主意了。他本不想理的,但是又怕王妃慌了手腳,做出什麽失策的事來,只能小心的避開了大哥沈峻熙的眼睛,來到王妃這邊。

一進門,果然,王妃已經将身邊的丫鬟遣了出去,看到他進來慌忙的問道:“怎麽辦?!峻楠,從聖旨看出來,皇上多麽的看重沈峻熙……”

沈峻楠有點不耐煩,皺眉道:“小點聲!您急什麽?現在誰在京城?”

王妃一愣,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道:“你舅舅在京城……”

沈峻楠皺眉道:“你知道就行了!我舅舅在京城,大哥那邊誰在京城?您擔什麽心?!”

王妃這才聽出來他的意思,恍然了一下,又不安的問道:“但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那時候先去喬相爺那邊探的口風,聽不出來他對免死鐵券多麽的看重?!只要有那個,肯定沒問題!”沈峻楠不耐煩的說完,轉身往外走:“我走了,不要一有點事就驚慌失措!”

王妃還想問,但是看到他很煩的樣子,又沒敢問,眼睜睜的看着他出去了,只能按捺下不安,權且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免死鐵券上面。

蘇青将軍當然也知道,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喬相爺一句話,皇上沒準就真的把爵位給沈峻楠了!本來是打算自己去京城的時候走動一下的,但是現在聖旨說了可以一個多月之後再去,反而倒也不好提前去,況且,他也想在這邊等着王爺下葬。

如今聖旨已下,也只能是去京城的時候再說了。皇上雖然沒有随旨将爵位明确封給沈峻熙,但是也沒有露出一點要給沈峻楠的意思,只要沈峻熙身上還有軍功,這爵位就不是喬相爺能撼動的。

沈峻熙将皇上賜的祭禮擺在顯眼的位置,蘇将軍親自去招待那個秉筆太監。因着爵位的事情還希望這個太監能幫上忙,因此将軍也放下了清貴,封了個兩萬兩銀子的紅包,來到太監下榻的院子。

因為身份特殊,秉筆太監住的是王府的一個別院,并不在王府裏,但是離得不遠,蘇将軍來的時候,這位叫呂發的太監,正在屋裏等着。

呂發肯定也想到了,如今正是敏感的時候,王府的人不可能把他冷落了,不過聽人禀報是蘇将軍來了,還是微微一愣,笑着急忙的迎到了院中:“哎呦!大将軍您怎麽親自來了?有什麽事情,找人來吩咐咱家一聲就行了!”

蘇将軍笑着拱手道:“客氣了,呂公公是皇上身邊第一得力的,下官不敢怠慢啊!”

呂發慌得忙道:“将軍千萬別這樣說!這樣叫別人知道了,咱家的人頭都要落地!您是堂堂将軍,千萬別這樣客氣。”

蘇将軍笑了笑,這才換了自稱:“那就稱本将軍吧,哈哈,其實也沒外人。”

呂發馬上谄媚的笑着附和:“是啊,真的沒有外人!”說着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蘇将軍跟他謙讓了一會兒,這才一起進了屋。

下人急忙的奉上了茶,蘇将軍跟他說了一會兒閑話,便将話題切入主題:“聽說喬相爺最近挺忙的?是不是上了折子?”

明朝的規矩,大臣寫給皇上的奏折,是要先經過太監,秉筆太監就是皇上身邊幫着捉筆的,皇上對這個折子有什麽意見,不用自己親自動筆,念着一邊的秉筆太監寫着。

不過到了明朝後期,有些皇上不理政事,整個國家大事已經全都交給了太監處理,那時候的秉筆太監,權力就跟皇上一樣。

呂發聽了蘇将軍的問話,深沉的笑了一下道:“喬相爺啊?哪天不都得給皇上上兩道折子?從沒落下過!”

“那是喬相爺憂國憂民吶!”蘇将軍不無諷刺的說道。

呂發就當沒聽出來,笑着點頭:“是啊,是啊!”他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連連點頭:“好茶!江南人傑地靈,這茶湯也香滑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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