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肖藥兒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波幼朵感到丹田被壓制的內力有了一絲回複,礙于現下五感不清,不知是否有人監視,面上一點反應也不敢露。直到偷偷讓那絲內力在體內游走了一圈,才終于松了口氣。這身上的銀針一方面是為了壓制自己的內力,最重要的是要把那藥液引入全身,一般人早就被毒死了,也不知那人抱的什麽目的。

這時,身後的門咯吱響了,擡眼看去,卻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來人見他醒了,也不說話,直直的把手中滾燙的藥液倒入木桶,有幾滴飛濺到波幼朵皮膚上,立馬就紅了一片。波幼朵見那人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轉身就要離開,只能勉強開口道“你。。你是何人?”那聲音嘶啞難聽,仿佛鐵絲刷牆,礫石磨地,直教人恨不得捂上耳朵。

看這中年人仿佛什麽都沒聽到般離開,波幼朵也就不再勉強自己開口,嗓子太過幹燥,說得多了恐怕聲帶都要撕裂。自此之後,不論白天晚上,基本每隔六個時辰左右,那中年人都會過來加藥,但不管怎麽加,桶中的藥液都沒有溢出來。波幼朵剛開始疼的無法休息,哪怕困倦的撐不住了,沒多久也會被疼醒,只能沒事和中年人說說話轉移注意力。可不管他怎麽說,說了什麽,中年人都是一副‘我什麽都聽不見’的高冷樣子,讓人無處下手。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波幼朵本以為自己會就這樣餓死,或者渴死,但意外的,除了要每時忍受那劇痛,自己并沒有出現‘餓’這個感覺。低頭看看仍舊漆黑的藥水,和自己并沒有什麽變化的身材,估摸着應當是這藥浴的原因。看着門縫中透出日光長短算算,早就到了加藥的時間,一向準時的中年人并沒有出現,他不禁苦中作樂的想着“難道是要‘餓’死自己麽?”

一直到了傍晚,屋外才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來的卻不是加藥的人,而是把自己綁架來的老人。默默地磨了磨後槽牙,波幼朵知道今天終于能知道點什麽了“你是誰?把我留在這裏有什麽目的?”

老人卻沒理他,只是走上前看了看藥水的顏色,然後拔下一根銀針看了看,這才笑呵呵道“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不愧是天魁血。”

波幼朵眉頭一跳,原來是自己血液的秘密被他發現了,看他的語氣,似乎還是大有來頭?就是不知他想做什麽?把自己血放幹?還是留着随時取?自己這麽久沒有飛鴿傳書,也不知道靈靈他們在做什麽。一邊漫無邊際的想着,一邊聚起體內僅能調動的真氣防備着那老人。

老人摸了摸胡須,也不管波幼朵明顯的防備“你可知小老兒是何人?”

波幼朵見對方似乎并不想馬上弄死自己,這才謹慎道“我聞閣下身上藥香,應是經常接觸藥材,能讓我在這劇□□物中不吃不喝這麽久,卻不損元氣,怕是醫術已經大成。據我所知中原醫術萬花谷為最,藥王孫思邈更是妙手回春,但藥王隐居萬花谷,并不會出現在昆侖。另有一人與藥王齊名,鬥膽猜測,閣下應當是肖藥兒前輩。”雖用的是疑問語句,但口氣卻是斬釘截鐵。

肖藥兒笑了笑“那你再猜,我為何将你撸來?”

波幼朵抿了抿唇,半開嘲諷半試探道“莫不是報恩?”

肖藥兒聽他如此,也不生氣,反而心情很好般笑道“哈,少年人,別試探我老人家,你既已猜到我是奔着你這身天魁血來的,再加上你的救命之恩,小老兒總不會害了你去。這兩天你就繼續留在這裏,什麽時候這浴桶中的藥液空了,什麽時候你就能知道一切。”

波幼朵“這桶中藥液皆是劇毒,吸收完了我豈能活命?”

肖藥兒伸手點在他的眉心,探入內力,檢查了一番才道“這世上還沒出現過被毒死的天魁血。”

波幼朵沒說話,相傳天魁血相傳乃是上古血脈,百毒不侵,是很多古方中重要的藥引,但因容易躁動并且難以傳承,早已絕跡多年,沒想到竟是自己身上這如同詛咒一樣的毒血。

“待這些藥材融入你的血脈,就完成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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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幼朵見對方雖然一口一個為自己好,但天魁血難得,若是讓這人如願以償,還不知道會被怎麽對待。肖藥兒在武林中素有‘閻王帖’之稱,他所醫治過的人往往痊愈速度極快,随後又猝死,可見并無醫者仁心這樣的品質,現下他又進了惡人谷,真信了他的話自己肯定吃不了好。“難道你是想用我的血做藥引麽?”

肖藥兒收回內力,帶些興味的看着他“哦?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波幼朵作為五仙教聖蠍使,還是知道很多教中隐私的,似乎肖藥兒并沒有與五仙教結過仇“我乃五仙教前任聖蠍使波幼朵,為追蹤康雪燭而來。”

肖藥兒興味更濃“原來如此,那你身上那些蠱蟲和藥都是你自己做的了?天賦倒還不錯。不過。。。”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與萬花關系如何?”

波幼朵有些拿不準對方的意思,肖藥兒是被萬花七聖之一的孫思邈揭發害人,這才逃入惡人谷,衆所皆知兩人之間宿怨頗深,為了自己的小命這才斟酌着開口“關系不差。”

“哼,好一個不差。”肖藥兒說罷頓了一下,兀自低頭了一會,又擡頭凝視波幼朵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好一段時間,才語出不詳道“哈,真是天意。”

他手杖拄了拄地“小娃,你可願做老夫弟子?”

波幼朵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但是見對方眼中見到藥材的狂熱去了一絲,料想自己今天是沒得選擇了“弟子見過師父。”

肖藥先是可惜的打量了幾眼,嘆道“可惜了這新鮮的天魁血。”然後才道“既然做了老夫首徒,變要遵守規矩。第一,不該問的不問。第二,不該做的不做。第三,待你出師,必要蓋過裴元一頭,你可能做到?”

波幼朵在對方‘做不到就去做藥引吧’的眼神下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堅定道“弟子定不辱使命。”

肖藥兒嘆了口氣,讓他吸收完藥液後再出來,就直接離開了。波幼朵想了許久也沒想通其中關竅,只道是肖藥兒想在收徒上壓過藥王一籌,這才改變主意。整整過了五天,在波幼朵強忍着蝕骨劇痛,催動內力加快吸收的情況下,這一池的藥液才空掉。說來也怪,其中游走的黑蛇在藥液空掉的一瞬間,發狂般的咬住波幼朵□□的皮膚,将全身毒液注入,随後就如同被抽幹了一般癟了下去,不過片刻,桶中就只剩波幼朵和一堆空掉的蛇皮。

在毒液注入的一剎那,立馬就順着血管侵入波幼朵的心脈,若非身上銀針護住,就算毒不死也會元氣大失。半個時辰後,這些毒液才融入血中,了無痕跡。掐着時間一般,就在波幼朵準備運起內力逼出身上銀針時,房門又被打開了,肖藥兒站在門外伸手一抓,身上的銀針便紛紛飛到肖藥兒另一手的白布上。随後擡手扔過一件藍袍,留下一句“穿好後來藥閣尋我。”便徑自離開了。

波幼朵一個多月沒有移動過,肢體已然有些僵硬,艱難的站起來卻連浴桶都無法跨出,直到将內力運轉幾周後,才感覺好了一些。慢吞吞的穿上地上的藍袍,開門的瞬間不禁眯起了眼,恍惚間覺得似乎幾年都不曾見多外面的景象了。波幼朵本就猜想自己身在惡人谷內,定睛看去仍不免感嘆一下果然如傳言一般環境惡劣,帶着熱氣的風吹得臉頰生疼,各處飛沙走石,連一株綠葉都沒有。

外面守衛樣的人看到他出來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站着,波幼朵手指彎了彎,很想摸摸自己的蟲笛,可惜現在命都在人家手裏攥着,何況武器呢。他轉頭問那守衛道“請問藥閣在哪裏?”

守衛指了一個方向,便又恢複原先八風不動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波幼朵道了謝,也就運起輕功向那個方向飛去。

藥閣并不遠,不過幾息的功夫便到了,雖然比之前自己的那個草屋大了許多,但從外面看也是相當的簡陋。門口的兩個守衛本做出攻擊的姿勢,但在看到他衣服的瞬間就卸去了,繼續在門口站着。走進去後,就見一個陌生男子在地上翻滾,兩手卡住自己脖子,眼珠暴漲到要凸出來,衣服上盡是翻滾帶起的土,面上痛苦,涕泗橫流。肖藥兒一面在本冊子上記錄些什麽,一邊強迫那人張開嘴,喂了一顆紅色的藥丸進去,片刻後那人渾身抽搐了一陣,竟然就直接斷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考完了,雖然還有論文沒寫完,但是總算有時間了啊!!!

這段時間看了好幾本金手指大開的狗血NP文_(:з」∠)——表示各種不服!為什麽別人都有金手指,我也要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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