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安瑞星是一個沒有海洋的地方,風一年到頭在無邊的曠野上不斷的刮着,岫岩每每走在前往礦區的道路上,都會幻想一下真正的海洋是什麽樣子的。

也像視訊儀裏播放的沙灘海岸那麽輕盈透亮,還是像紀錄片裏那樣暗沉沉的,好像掩藏着無邊的秘密?

然而即使是最富有想象力的人、最富有才華的畫筆,大約也無法真正描繪出大自然那萬分之一的瑰麗身影。

尤其是當巨大的空艦劃過第三星際學院星的湛藍色天空,透過透明舷窗往下望見海天一色的世界盡頭時,鋪天蓋地的波濤似乎在悄無聲息中翻滾着讓人驚心動魄的力量。

岫岩一時間屏住了呼吸,就連空艦何時已經降落都沒有發覺,直到空艦內的工作人員清倉時把他驚醒,這才腳步匆匆的下了空艦。

外面大張與兩位老師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看見他跑出來時慌慌張張左顧右盼的模樣都笑了。

大張揮着手喊着“這兒這兒”,杜老則是皺着眉頭問了一句:“怎麽這麽久才下來?”

為了趕上學院星9月的開學季,四人船票買的倉促,結果岫岩的位置被單獨分到了另一個倉室,杜老一路上沒少擔心,連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岫岩卻以為老師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吐着舌頭連連道歉,轉移話題問起了學院星的事情:“老師,這學院星到處都是水,怎麽都沒看見建築?”

“建築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是你們肉眼看不見而已,”杜老說話間指着頭頂問:“你仔細看看這空港,可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

這空港有什麽不對勁?岫岩仰着脖子四下觀察,除了比科達星的空港小一些、精致一些、人少一些也沒什麽區別啊。

岫岩正這麽想着,大張就先一步把這話說出口了。結果贏來客仁的一個爆栗與一句呵斥:“仔細看。”

岫岩縮着脖子一低頭,只見之前看上去還很正常的灰色透光地板在直視的情況下居然變成了完全透明的,而透過地板,岫岩看見的既不是土地也不是海面,而是一層層金屬搭建的架子。

這麽大的架子,之前空艦劃過天空時,他怎麽一點兒都沒有看見?學院星懸浮于空中的空港,原來是建在這樣的金屬支架上啊。

杜老順着岫岩的目光,看見了他瞪大的眼睛,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為了維護學院星特有的廣闊海水景觀,學院內的建築大部分都安裝有透視隐身裝置。”

這樣一來,除非能進入建築群中,或者找到某些特殊的觀察角度,否則整個學院星看上去就是一個純淨的超大號的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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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妙無比。

“不過這樣的話,學院裏的學生想要去某個地方不會迷路嗎?”放眼望去什麽标志性的建築、地形都沒有,連東南西北都會迷糊吧。

杜老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樂,眉毛都揚了起來:“早年倒是常常有學生出個門後就把自己弄丢了,不過自從學院普及了飛空艇就好了。”

杜老說着還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帶着大張與岫岩走到空港右側巨大的大廳中,指着其中大大小小規格不同的小型機械道:

“這就是飛空艇了,內置學院星地圖,全自動駕駛,你們拿着錄取通知單可以免費領取一輛單人款的,日後去哪裏都方便。”

這些飛空艇自然不是全新的,大多來自已經畢業的學長學姐們,不過看上去保養的都挺好。岫岩一點兒不嫌棄的找了一輛最幹淨的就刷卡拖了出來,躍躍欲試的就想開開看。

杜老看岫岩刷卡時還要把身份芯片從通訊器裏取出來,換上學校發的學籍芯片,這麽一來二去的不方便不說,還容易丢,于是摸着口袋就掏出了一個盒子塞了過去。

“這通訊錄,就當是我這個老師給你的入學禮物,換上吧。”

通訊錄是杜老在科達星買的,本來準備等岫岩生日或者突破時當獎勵給他的,沒想到這會兒就給出去了。

不過等杜老看見岫岩那驚喜的表情後,內心的一點兒失算是郁悶忽然之間就不見了,有點小羞澀的咳咳兩聲,托詞自己有事情要忙就先一步離開了。

杜老這一走,與岫岩不同系的大張自然也跟着客仁告辭而去,只留下岫岩獨自一人手裏捧着熱乎乎的通訊器站在了大廳中。

岫岩左右張望幾下,見沒有人關注他,幹脆找個角落坐下摸索起了新到手的通訊器,打開三個插口分別把身份芯片、學籍芯片都插了進去。

餘下的一個插口他知道那是用來插信用卡的,然而他離開安瑞星時身上就千把塊現金,這一路上哪怕再如何節儉也已經花了七七八八。

也就是說他現在身上差不多一毛錢都沒有了。

想到這麽可怕的事情,岫岩腮幫子一股露出了生無可戀的悲痛表情,一攤手就趴在地上不想起來了。

“學院裏有沒有可以賺錢的地方。”雖然他作為特招生學費全免,但是吃飯穿衣哪樣不花錢,他總不能一直找老師打秋風吧。

就在岫岩憂傷之時,一雙腳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緊接着一道男聲從頭頂傳來:“這位同學,你擋道了。”

(⊙﹏⊙),正常的人這時候不應該問一句“這位同學你怎麽了”嗎?誰這麽不會說話。

岫岩腹诽着一擡頭,入目就看見了一張注定讓人印象深刻的臉。

濃濃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睛,瘦的脫了型依舊可以讓人一眼看出英俊二字的面孔上帶着點風塵的流浪味道。

他站在那裏不說話,渾身就透出一股子小說故事主角的味道。

按理說這樣的一個人是絕不會讨同性喜歡的,但是岫岩在看見他時,心裏卻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熟悉,叫他忍不住仔細的盯着人瞧了好一會兒。

對方被看的眉頭皺起,眼神越發銳利。

岫岩這才嘆着氣爬了起來,讓出通道叫人家過去,等看見對方随手挑了一輛車就要走時,他鬼使神差的主動問了一句:“同學,你叫什麽啊?”

對方沒有回答,推着車就離開了。

岫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為自己的花癡舉動懊悔萬分時,推着車迅速離開的蕭驚雷也疑惑的遠遠回頭望了他一眼。

“那個人,和這具身體的原主認識嗎?”不然為什麽一看見他,心髒就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可如果認識的話,為什麽對方卻要問他的名字呢?

想不通的蕭驚雷扭頭把這個疑問抛到了腦後,坐上飛空艇向分配給他的宿舍而去。

既然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已經死了,那他過去留下的秘密與糾葛也都已經随之埋葬。現在的他又何必去追問這些呢。

他還有一件很重要、很艱難的事情要做,不能分心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攻帥一臉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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