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兼職的第八十二天

第82章 兼職的第八十二天

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純白的床鋪上,撲棱着翅膀在窗沿邊蹦跳的胖麻雀啄了啄堅硬的玻璃,發出“篤篤”的脆響。

随風送來的【晨安】二字吹散在房間內, 驚擾了床上人的美夢。

托兼職們的福, 我的早起生物鐘異常頑固, 無論幾點入睡, 總會在清晨六七點的時候條件反射般的睜開眼睛。

艱難地伸出一只手對窗外熱情的小麻雀問好後,我打了個呵欠,困倦地眨了眨眼,腦子不太清醒地盯着面前柔軟的白色布料看了一會兒, 下意識地探頭蹭了蹭。

溫熱的觸感貼在臉頰上, 規律的心跳聲伴随着另一個人的呼吸聲一下下跳動。

?我迷茫地擡起頭,不明白為什麽枕頭會有心跳和呼吸。

有心跳就算了,酒店的枕頭這麽硬嗎?怎麽還在動的?

等等,這好像不是枕頭?我剛剛蹭到了什麽?

察覺到事有蹊跷,腦海中的警報聲終于敲醒了迷糊的睡意,清醒過來的我看着眼前的場景, 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某個奇怪的平行世界。

太宰治的一只胳膊被我當枕頭枕在腦後, 以我的生活常識判斷,他的胳膊一定被壓麻到完全擡不起來, 稍微動一下都感覺有千萬只螞蟻在啃。

他的另一只胳膊環繞着我的後背, 側躺着面對我, 毫無戒心的睡顏一覽無餘。薄唇微微嘟起,眼睫像垂下羽翼的雨燕, 看着真是乖巧, 幾乎讓人遺忘他本性中的惡劣難纏。

明明酒店的床那麽大, 我們兩個非要像連體嬰一樣擠在一起, 被子被亂糟糟地踢到一邊,只餘一個邊角蓋在我的腰腹上。

太宰治睡覺時穿着的白襯衣扣子被蹭開兩顆,露出底下層層纏繞的繃帶,靠近鎖骨的繃帶上有一排整齊的牙印。

我默默摸了摸自己的牙齒,确信這副好牙口是我自己造的孽。

怎麽回事,難道大半夜的,我把他當成糖醋排骨啃了?

至于糾纏在一起完全分不開的雙腿,我琢磨了半天,沒猜出是誰先下的手,只能暫且将自己放在嫌疑人的位置上,心情忐忑。

不至于啊,我的睡相有這麽差嗎?我記得昨天晚上我背書背睡着的時候與太宰治之間隔着一條無形的三八線,以我對自己身體的強大掌控力,只要太宰治不動,我死也不會踏進他的地盤半步。

晚上是哪位牛鬼蛇神用502把我們黏在一起去了?您老有點缺德。

幸虧我起得早,萬一我們的生物鐘同調一起睜眼,大眼瞪小眼的場景只是想想就讓人窒息。

孤男寡女躺在一張床上,我有王之力保底不怕太宰治做什麽,我是怕我自己被美色蠱惑,一時犯下大錯。

我jio得這樣不行,我要努力自救,争取在太宰治清醒之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悄然開溜,結束眼下這個尴尬致死的局面。

然而,老天就像故意和我作對一樣,無論是手臂還是雙腿,太宰治牢牢纏在我身上。我猶豫半天,愣是沒找到一個可以讓我們分開而不吵醒他的辦法。

甚至于,我的活動區域被限制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內,想翻身都難,只能維持這個被他困在懷裏的姿勢不動。

我稍微掙了掙,被鬧醒的太宰治掀起半邊眼皮看了一眼不安分的我,很快又合上眼,咕嚕地含糊幾句。

“唔。”他的聲音中含着濃濃的睡意,“困……千夜不要亂動。”

聽聲音真是困極了的樣子,我擡頭看他,太宰治的眼底有一點兒不太明顯的青黑色,配合他亂糟糟的頭發,看上去怪讓人心疼的。

昨晚失眠了?說好哄他睡覺卻先一步睡着的我似乎也有責任,我放緩聲音哄他:“好的好的,睡吧睡吧。我去給你買早餐?”

“不要。”太宰治閉着眼把試圖逃跑的我重新拉回懷裏,胡亂在我背後順了兩下,“乖孩子乖孩子,再陪我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逐漸消失,再次陷入黑甜的夢境,锢在我身上的手力道分毫不減,像抱緊了胡蘿蔔玩偶的大兔子,誰也不能搶走他最重要的蘿蔔。

作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蘿蔔,我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今天的流程,心中的天平在“任他睡”和“起來嗨”中毅然對太宰治投降,手動關閉自己的生物鐘,久違地補一次眠。

我的下颚擱在太宰治的肩膀上,在新一輪的睡意席卷而來之前忍不住思考一個問題:昨天說好要做抱枕的不是他麽?為什麽被盤來盤去的只有我?

想不通,算了,先睡覺。

睡意是會互相傳染的,我本可以看到早晨七點夏威夷的天空,但在監護人的“坑害”下,我今天能在下午三點起床已經是我意志力的極大證明。

太宰治被我拖起來的時候百般不情願,十八般武藝齊上陣試圖賴死在床上,甚至無理取鬧地說出了“在床上吃晚飯又有什麽問題”、“一直睡到七天結束就是最棒的度假”這樣的究極懶人臺詞。

又不按時吃飯,你胃還要不要啦?睡久了頭會疼的,好歹出門活動一下啊。

恍惚間我甚至懷疑那個在港口黑手黨加班的太宰治是我臆想出的産物,太宰治真的有勤快的時候嗎?能指使動他的森先生實在是了不起。

“不要任性了太宰先生,我好不容易替你維持的健康作息絕不可能因為幾句話被打破,撒嬌也沒有用!”我義正言辭,“用貓貓撒嬌絕招也不行,我不會被蠱惑的。”

我已經對貓貓産生抗體了,同一種招式用第二次是沒有效果的!

“切,不管用了嗎?”太宰治啧了一聲,收起了故意裝可憐的表情,癱坐在床沿上随我折騰。

我一邊給他揉被我枕了一晚發麻的胳膊,一邊把衣服往太宰治身上套,兩手四用,恨不得變成哪吒多幾只手一起幹活。

太宰治這厮還很不配合,像面條一樣扭來扭去逗我玩,我跪坐在床上恨不得用風衣包住他的頭暴揍一頓。

每天都在打宰的邊緣試探,又一次懷念起美麗的橫濱,那裏有可以制裁太宰治的中也先生和萬能背鍋的芥川同學,我好想他們啊。

“今天晚上沙灘有超大型的啤酒節,不是很期待要去嗎?”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完美的日程表不容半分閃失,出來旅游就好好玩嘛。

臨出門時,太宰治站在鏡子前,我踮着腳給他系領帶,絮絮叨叨地說:“我今天超想要體驗一次醉酒的感覺,太宰先生可不能讓我被人賣掉。”

酒店的前臺姐姐對我說啤酒節的啤酒口味偏甜,不苦也不辣,很适合我這種甜食星人。來都來了,我決定試試。

說來心酸,明明是超一流的惡役,又是黑暗組織的BOSS兼職酒廠員工,我自己還是擁有酒名代號的特級調酒大師,但實際我喝酒的次數趨近于零,每每伸出試探的爪子都會在酒精的苦澀面前望而卻步。

今天我一定要挑戰自己,拿出做首領的氣概來!

但我又很擔心自己喝醉酒後會像中也先生一樣三米之外人畜不分、降智buff一套一身、一言不合上臺熱舞飙歌、醉酒醒來無臉見人,所以我要拉上我的監護人作為我堅強的後盾。

“交給我吧,我會把千夜賣個好價錢的。”太宰治歡快舉手,絲毫不在意我的手還停留在他的領帶上,随時可以把他勒死,“贓款和千夜五五分怎麽樣?”

“欸——最起碼是七三分吧!”我瞬間生氣,“太宰先生最多算是中介耶,抽成這麽多小心被我套麻袋!”

這可是給太宰治的親情價,換成別的人都是九一分的,仙人跳我超拿手的好嗎!

“那……六-四也可以考慮。”太宰治摸摸下巴,和我一邊出門一邊煞有正事地讨價還價。

我們在路人滿臉驚恐試圖報警的目光中據理力争,将幻想中的分贓行動說得有鼻子有眼,争着争着突然一同大笑起來。

“好吧,由于談判破裂,我決定不賣千夜醬了。”笑夠了,太宰治貌似苦惱地想了想,“然後千夜醬就滞銷了,好可憐!那麽,我就勉為其難地把千夜醬帶回家吧。”

“沒有千夜醬還有魚子醬和蛋黃醬。”我幽幽開口,“這位客人,千夜醬和青花魚更配喲,建議您油炸青花魚蘸醬食用風味更佳。”

“我也想吃油炸青花魚,”經過我持之以恒的不懈摧殘,太宰治已經能面不改色說出同類相殘的恐怖語言,“可惜我的被監護人不允許我進廚房,還在廚房門口立下了太宰治和貓不得入內的過分告示呢。”

“我非常能理解您的被監護人,您還健在一定說明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吧。”怎麽就沒打死你呢,叫你貧。

“這個的話,多虧我長了一張讨她喜歡的臉,那孩子完全舍不得對我下重手。”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我,“是這樣吧,千夜醬?”

啧,他真的很有自知之明,我竟無言以對。

“好多不認識的牌子,是自釀酒嗎?”我拉着太宰治在啤酒節的商販處走走停停四處張望,一晃眼就被熱情的本地小販塞了一大杯啤酒。

握着巨大的啤酒杯,我試探着抿了一小口,麥芽的香氣濃郁卻不澀口,是我的品味。

“很好,這個味道我可以。”我撸起袖子,鬥志滿滿,“看着吧太宰先生,我要喝遍這裏所有的品種!”

太宰治雙手插兜,婉拒了所有看到他過分好看的亞洲人面孔過來搭讪的女士,退後兩步跟在興致勃勃的少女身後,步伐不緊不慢,卻始終不離她左右。

“喝太多頭會痛哦。”本着對酒鬼的善意提醒,太宰治好心提點了一句,得到了“完全沒問題,說不定我的酒量超絕可以打十個太宰先生”的盲目自信回答。

太宰治聳聳肩,随她去了,左右不過是他當搬運工把人背回去的結局。

“所以說……你到底喝了多少?小醉鬼。”三個小時之後,太宰治頭疼地拉住千夜胡亂揮舞的手臂,“再鬧下去我就生氣了哦。”

沙灘上的音樂震天響,喝趴下的少女扒着椰子樹不松手,嘴裏嘟囔着:“我要把這顆椰子樹帶回去送給咲樂,要吃椰子雞,要用椰子砸爛小老弟的頭……哦,不對,小老弟死了,那就把砸爛的椰子送給中也先生,騙他說吃椰子可以長高……”

“然後椰子就會漲價,我要把這片地全部承包下來做生意,讓琴酒給我做看門大爺,貝爾摩德拍廣告,伏特加做搬運工,先賺他一個億……”黑發少女掰着手指一點點算賬,“嗯……然後我就有錢了……”

“有錢之後呢?”太宰治終于把人背到背上,松了一口氣,“把兼職都辭掉,罷工不幹,擺脫社畜生活?”

“不行!”小醉鬼拼命搖頭,“我不能沒有兼職,工作摩多摩多!”

“真是讓人感動的發言啊。”太宰治慢慢往酒店走,“千夜是每個老板都會喜歡的員工類型呢。”

“哈?我要他們喜歡做什麽?惹我生氣我就篡位趕他們下臺。”千夜嘟嚕嚕地哼起殉情之歌的調子,“總之就是要賺很多錢,買好多好多衣服。”

“衣服?”太宰治不解的問,“千夜似乎也不是很熱衷打扮自己吧?想要新衣服了嗎?”

“因為我超好看,穿什麽都好看!”醉酒的小姑娘毫不客氣地振臂歡呼,“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崽。”

“是千夜會說出來的話。”太宰治和醉鬼聊天還聊得滿順暢,“所以呢,衣服要給誰買?”

“嗯?你好笨,我不是回答你了嗎?”千夜伸手揪了揪太宰治的額發,在青年的小聲呼痛中大聲說,“我天下第一好看——太宰先生是天!”

“我要買超多超多的衣服給太宰先生,讓他做我的模特。”千夜大力拍着太宰治肩膀,拍得很有節奏感,“長這麽好看,多換兩套衣服給我看看怎麽啦!”

“這個發言,怎麽有點像森先生……”太宰治嘀咕兩句,深刻懷疑奇怪的幼女控帶壞了他家孩子。

“我最喜歡太宰先生了,我要一輩子都和太宰先生在一起。”剛剛在後背鬧騰地歡樂地少女忽然俯下身,趴在太宰治肩上,嘴唇貼在他的耳邊高高興興地說,“有錢就很好,有錢就可以養太宰先生,所以我要超級超級努力地賺錢!”

“拼命工作是為了養我嗎?”太宰治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是一輩子……太長啦。”

連明天都不一定會存在,談何未來。

“哪裏長?”背後的人皺了皺鼻子,“太短了,一天嗖得一下就過去了,每一天都過得好快。我想和太宰先生呆在一起更久一點,但是好多工作需要做,煩人。”

“先前不是說自己很喜歡工作嗎?”太宰治好笑地說,“怎麽又改口了?”

“不一樣……和工作相比,當然是太宰先生更重要啦。”她嘆一口氣,“人生就是很矛盾的,我已經習慣了。”

“我現在已經有了好多工作,”千夜認認真真地計算自己的存款,“工資和補貼加起來,扣除……應該勉強夠用。雖然現在還不是富婆,但很快就會是的!”

“扣除?”太宰治偏了偏頭,“千夜告訴我,扣除什麽?”

【崽崽!清醒一點!崽崽!這個不能說!】系統發現大事不好,它的崽喝醉之後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扣除……”千夜迷茫地擡起頭,随着太宰治走動的步伐搖晃着腦袋,“不能說、是秘密。”

“秘密?連我也不能說的秘密嗎?”太宰治輕聲誘哄,“不是說最喜歡我嗎,嗯?千夜告訴我,好不好?”

“不可以。”千夜伸手捂住太宰治的嘴,“不許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馬上就要投降了,你壞,我不聽。”

太宰治的嘴被柔軟的手掌捂住,他輕輕咬了咬唇邊的指節,那只手咻得縮了回去,“不會說的!誰問都不會說!我不要理你了,我要睡覺了。”

醉酒的好處之一是可以肆意耍賴,就算是太宰治也沒辦法和醉鬼講道理,背上的人沉默下來,夜風潇潇簌簌地吹拂而過。

“叮!”短信的提示音響起,剛剛安分下來的少女摸索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忽然一把抱住了太宰治的腦袋。

“啊啊啊啊太宰先生!期末考試,我是第一名!!!”千夜整個人挂在太宰治身上超級激動,“我就知道!有太宰先生給的祝福buff,我絕對不會輸!”

“第一名嗎?恭喜千夜。”太宰治把手臂向上托了托,免得過度亢奮的少女從他背上摔下來,“這麽高興,是和同學有賭約嗎?”

“嗯?也不算吧,沒有賭注的約定而已。”超現實的少女敷衍地說,“更重要的是……”

“因為太宰先生有祝我考試順利嘛,所以超想拿第一然後被太宰先生表揚。”可能是覺得這個理由有些難為情,千夜的聲音變小了一點,像蚊子嗡嗡,“太宰先生會表揚我嗎?”

“當然會,千夜是我最喜歡的孩子啊。”太宰治垂下眼眸,聲音溫涼,“很可愛,又很努力。這樣的好孩子,大家都會喜歡的。”

“我不要他們喜歡,”千夜收緊摟在太宰治脖頸上的雙臂,賭氣地說,“我只要太宰先生喜歡我。”

太宰治沉默着沒有再開口,千夜似乎也忘記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低着頭困頓地打哈欠,眼眸染上睡意。

回到酒店房間,太宰治拿出從千夜口袋中順來的門卡替她打開房門,将小醉鬼輕輕抱到床上。

“回來了?”剛剛睡着的人又清醒過來,搖搖晃晃地盤腿坐正,像一位嚴肅的古武士正襟危坐。

太宰治從浴室裏拿來熱毛巾準備給她擦臉時就看到了這一幕,千夜臉色緊繃,直視前方不存在的空氣怪獸,和對方進行一場“誰先眨眼誰輸”的重要比拼。

即使太宰治拿着熱毛巾像擦花貓一樣給她擦臉,她也仍然一動不動,倒讓已經做好應付一個難纏醉鬼的太宰治松了一口氣。

“就算喝醉了酒,千夜也是讓人省心的乖孩子。”太宰治撫了撫少女的長發,順勢在她身邊坐下,“好乖好乖……我說什麽你都會聽嗎?”

聞言,千夜慢慢扭過頭看着太宰治,眼裏滿是不服輸的躍躍欲試,“是game嗎?”

“沒錯,是game,我問什麽千夜都要如實回答的game。”太宰治肯定點頭,“開始了哦?”

“來吧!”

“千夜死過一次,對嗎?”太宰治問。

“嗯。”因為是太宰治已經知道的事情,千夜大方地點點頭承認,還自己補充一句,“而且已經複仇成功了!”

“死去之後,因為不能告訴我的原因,千夜又活過來了,對吧?”

“嗯。”

“千夜對二五仔事業非常執拗,除了自身的喜好之外,與那個‘不能告訴我的原因’有關嗎?”

“……”

“對錢的追求也是,千夜對物質的喜愛程度并不高,但對金錢卻有種莫名的執念——從前也說過‘金錢是自己的生命’類似的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

“不能說是嗎?我差不多知道了。”太宰治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眼神迷蒙的少女,“千夜曾經說過的,我對你而言比錢更重要的話,還算數麽?”

“……算。”停頓片刻,千夜緩慢卻篤定地點點頭,“太宰先生,最重要。”

“你會離開我嗎?”太宰治輕聲問。

“我不會,”千夜低下頭,像是困倦極了的樣子,“可是,一直是你想要離開我啊……”

抓不住的你,看不透真心的你,游離在外的,都是你啊。

“太宰先生,不會給我承諾。”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一種莫名的沖動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不清醒,眼前的世界像是隔着霧玻璃一樣,看不真切。

我抓住太宰治的手腕,撲到他身上。

向前是堅硬的地板,向後是柔軟的床鋪,太宰治別無選擇,只能順着我的力道仰躺在床上,伸手撐住我的重量。

我盯着那雙即使看不透心情也漂亮到讓人心顫的眼睛看了幾秒,忽然低下頭,吻住那雙薄情的唇。

太宰治的呼吸停頓了兩秒,他扶在我背後的手只遲疑了一瞬,随即向下一摟,翻身覆在我身上,加深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淺淡的酒氣在唇齒間傳遞,太宰治閉了閉眼,莫大的恐慌突然攥住了他的心髒。

——我有稍微,抓住了你的影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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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親了一下,想歪的寶貝自覺面壁(惡魔低語)

恐慌是産生愛情的第一步,太宰不再是游刃有餘的那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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