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你以前是拉拉隊的隊長？”嚴泠問華琥道。
他并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只是奇怪學生時代基本上對自己總是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的華琥似乎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
“怕你對我才去秋褲模式，沒敢說。”華琥心有餘悸地聳了聳肩道。
嚴泠：“……”
“其實這個工作雖然也需要時間排練，但更多的是訓練技巧而不是力量方面的提高, 我那個時候的身體素質還是應付得來的。”華琥說。
“而且适當有氧運動本來就對我的身體有好處，所以有人邀請我也就參加了, 就是怕你會反應過度, 成天舉着秋褲在我後面跑。”華琥說。
嚴泠：“……”
嚴泠認真地帶入了一下自己的人設和當時的情況, 覺得華琥這麽說也不完全是危言聳聽。
“以後我會注意這方面的分寸的。”嚴泠想了想說。
“不用這麽嚴肅啊。”華琥笑了起來說道。
“你也是因為關心我，我都知道。”華琥說。
他并不是讨厭嚴泠這種對他百般呵護的态度，只是一想到對方有可能帶着秋褲天天來體育館找他，華琥就有一種頭痛的沖動。
為了避免自己變得更加多災多病, 讓嚴泠更加擔心，從而陷入了惡性循環，華琥還是頗為明智地沒有把自己加入了拉拉隊的事告訴給嚴泠知道。
“嗯。”嚴泠嗯了聲, 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們之間的關系, 是不需要翻過來掉過去，掰饽饽說餡兒那樣地解釋的，只要說開了就沒什麽問題了。
“好了, 過去的事情先不提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讨論一下關于你的流量小生的培訓問題了。”華琥把話題很自然地引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方向上來。
嚴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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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不太明白，華琥到底要怎麽樣的培訓自己，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 嚴泠也就一面冒着滿腦袋的問號兒，一面點了點頭，同意了華琥的提議。
“小琥，你說吧，要怎麽培訓我，我雖然不太懂這方面的事務，但是配合你的。”嚴泠點了點頭道。
“我在想，這一次你就不要參與拼裝了。”華琥想了想說，一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工作臺的後面，又對着嚴泠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請他在自己的身旁落座。
嚴泠于是按照華琥的要求坐在了他的身邊。
“首先我們來練習一下，我在介紹一款模型的時候，你在旁邊為我幫腔的技能。”華琥說。
嚴泠：“……”
“這是我們今天将要介紹道的玩具，我已經寫好了臺詞的大綱，需要你幫腔的部分也給你标出來了，你看一下。”華琥見嚴泠一頭霧水的樣子，于是把自己今天直播準備好了的草稿拿給了嚴泠，以便他可以更加直觀地明确自己的職責。
嚴泠拿過了華琥遞給他的臺詞大綱，滿篇都在翻找着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臺詞。
整整三四頁紙的臺詞大綱，嚴泠翻過來掉過去地看了好幾次，經過了反複的核對，他一共就找到了不到十句話，還都是“嗯”，“是的”，“沒錯”，“你說的對”，“我同意”之類的短句子。
嚴泠：“……”
“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嚴泠看完了臺詞大綱，點了點頭道。
“你是逗哏的，我是捧哏的，我理解的對嗎？”嚴泠說。
華琥：“……”
“你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可以的。”華琥想了想說。
只是他有點兒不明白，為什麽嚴泠放着自己給他的美青年流量小生的人設不要，非要把自己比喻成一個說相聲兒的。
看來小哥哥雖然是個斯文俊美的霸道總裁，依然無法掩飾他事實上是個沙雕的本質，華琥在心裏有些恍然大悟地這樣想到。
在認識清楚了自己的本質之後，嚴泠就開始跟華琥對起了臺詞。
雖然他的本質已經暴露了，然而這絲毫不影響嚴泠那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高超的随機應變的能力。
于是只是對了一兩次的臺詞，他就已經可以應付得滾瓜爛熟了。
“你還挺厲害的。”華琥頗為贊許地看了看嚴泠，然後這樣說道。
“還行吧。”嚴泠半是謙遜半是承認了地點了點頭。
“主要是我的臺詞也不多，而且基本上來說都是語氣詞。”嚴泠說。
“相比之下，小琥你的臺詞就很多了，你不是也可以很快的就記下來了嗎。”嚴泠所以華琥快速記憶的本事顯然要比自己的速記能力更加推崇。
“其實我做測評的內容都是有套路的，基本上就是拿出幾組觀衆們最為關心的數據說一下，多做了幾次之後，就算是不寫大綱，其實也能随便聊聊了。”華琥向嚴泠介紹道。
嚴泠點了點頭道：“那麽，我們這就算是萬事俱備了嗎？什麽時候開始直播呢。”
“不着急。”華琥伸出了一根食指，在嚴泠眼前晃了晃。
“在直播之前，除了捧哏之外……”
“我的意思是，除了給我的介紹做出一定的補充之外，在動作上，我還要對你進行一下培訓。”華琥在說漏嘴了之後，立刻修複了這個bug，一面若無其事地說了下去。
嚴泠：“……”
當個花瓶還有這麽高的要求呢？嚴泠心想，就算不是讓我在那裏獨自美麗，難道還要讓我穿上模型去拯救世界嗎？
雖然嚴泠心裏把這個問題複雜化了許多，但他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華琥的意思，于是就重複了一句對方的話，加了個問號兒來表示疑問。
“動作上的培訓？”嚴泠問華琥道。
“是的。”華琥點了點頭。
“比如說在我拼裝好了一款模型的時候，你就要做出一個推薦介紹它的動作，來達到良好的視覺效果。”
華琥看着嚴泠那張具有良好視覺效果的臉，這樣說道。
嚴泠：“……”
推薦介紹的動作……
嚴泠在心裏揣摩領會了這個詞半天，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全都是電視購物裏的工具人的動作的聲音。
“不要998，九塊九包郵帶回家！”
嚴泠：“……”
于是嚴泠走到了一個華琥已經拼裝完畢的模型旁邊，試探着做出了一個伸手的動作，一面看向了華琥道：“是這樣的動作嗎？”
華琥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嚴泠的表情和動作。
“動作等一會兒再說，你的表情看上去對于這款模型沒有愛。”華琥說。
我本來就對這玩意兒沒有愛，嚴泠心想，但是在經歷了相親的毒打之後，他已經學會了即使在自己有着過命交情的老鐵的面前，說起話來也不可以如此的耿直，于是他幹脆閉麥了。
“所以應該是……帶着微笑的表情嗎？”嚴泠思考了一下，然後福至心靈地問華琥道。
“是的。”
華琥對于嚴泠的理解能力保持着審慎的樂觀态度，點了點頭道。
嚴泠于是在心裏醞釀了一會兒電視購物主持人的人設，然後再一次對于那款華琥已經拼裝好了的模型發出了挑戰，皮笑肉不笑地對着它伸出手去，做出了一個推薦和介紹的姿勢。
華琥：“……”
他這個樣子，簡直好像是已經有了心上人，卻被選入宮中作為皇帝的妃子，在第一次侍寝的時候該有的樣子，華琥面無表情地這樣想到。
“笑容可以再自然一點嗎？”華琥導演看着嚴泠菜鳥流量小生，壓抑着自己對于資方塞人進組的不滿，也學着對方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這樣問道。
嚴泠：“……”
“你就好像平時對我笑那樣，對着模型笑就可以了。”華琥說。
可是問題是，模型沒有你長的好看，我沒有代入感啊，嚴泠在心裏吐了個槽兒道，但是沒敢直接說出來。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掏出了自己的皮夾，從裏面拿出了一張他跟華琥的合照，擺在了模型的正前方。
嚴泠對着自己跟華琥的合照，醞釀了一下，很快，便流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華琥：“……”
一方面我覺得很感動，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有點兒可惜，華琥心想，這孩子這輩子可能都要遠離無實物表演了。
“行吧，表情過關了，現在我們來練習一下動作。”華琥拍了拍手道。
“為了讓鏡頭語言更加生動活潑一點，除了靜态的手勢之外，我希望你可以加入一些抖動的動态。”華琥說。
“抖動？”嚴泠愣了一下道。
“這樣嗎？”嚴泠說着，就做出了一個在他看來似乎是在抖動着的動作，一面問華琥是不是符合對方的要求。
華琥：“……”
你這是抖動嗎？你這分明就是抽了，華琥心中吐槽兒。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全身都在抖動。”華琥按住了開啓了震動模式的嚴泠，一面向他解釋道。
“只要手腕抖動，做出閃亮登場的感覺就可以了。”華琥說。
“哦，你要的是那種感覺，這個我懂了。”嚴泠福至心靈地點了點頭道。
“就好像有些舞蹈裏面，男女主角出場的時候，伴舞會做出來那樣的動作是嗎？”嚴泠用了一個生動的形容，向華琥确認道。
“就是那樣沒錯。”華琥點了點頭。
于是嚴泠再一次擠出了一個還算是誠懇的笑意，與此同時，手腕也跟着抖動了起來，做出了介紹和推薦的動作，襯托着自己身邊的模型。
華琥：“……”
效果還可以，華琥心想，并且覺得如果以後發生了什麽變故，嚴泠也可以去電視購物頻道找到新的機會。
——
“還有問題嗎？”
在一頓操作猛如虎之後，華琥覺得自己終于教會了嚴泠身為一個花瓶的各種自覺，然而為了查缺補漏，他還是在直播之前，再一次地向嚴泠确認道。
“沒有了。”
嚴泠在熟悉了各種騷操作之後，憑借着強大的學習能力和肌肉記憶的敏感程度，頗具自信地這樣回答道。
“那就麻煩小哥哥給我當一次流量擔當了，拜托了花瓶。”華琥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地拍了拍嚴泠的肩膀。
“不客氣。”嚴泠搖頭道。
“我覺得我也算不上什麽花瓶，畢竟如果你露臉的話，你肯定比我更有成為花瓶的資格。”嚴泠看着華琥的美貌，總覺得自己跟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坐在一起，竟然成了流量擔當花瓶，頗有點兒顏不配位的虛無感，于是這樣說道。
“嗯……”
華琥嗯了聲，沒什麽所謂地說道：“沒關系的，花瓶讓給你來當，我當花就可以了。”
華琥：“……”
嚴泠：“……”
在說完和聽到了這句話，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覺得，哪裏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