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琴就躺在房間正中央的透明箱子裏。
緊閉雙眼沉溺在透明的液體中, 而數株奇異的植物紮根在琴的身體中, 沿着透明箱子的邊緣攀生而出, 在人體無法感知到的細微空氣流動中舒展抖動着自己的身體。
“琴？”
查爾斯試圖進入琴的心靈, 同時慢慢靠近她，當他走近之後, 更直觀的看到那些他從未見過只有某些部分讓他有點印象的植物根莖，全部都在琴的身體裏——琴的血管成為了它們根莖的一部分。
琴的臉上有一抹輕松的笑容, 好像正在做着美夢沉睡一樣。
她的心靈世界也确實如她的表情一樣, 輕松愉悅自然舒心——查爾斯認出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琴心靈世界中的X學院。
查爾斯順着校外那片樹林中的小路走出來，沿途碰到了結伴而行的亞歷克斯和斯科特兄弟倆說說笑笑的路過，在他們身邊還有時不時閃爍着出現的“夜行者”科特。
——事實上亞歷克斯并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或者說這個場景之中。
查爾斯心知肚明。
不過在三人對他打招呼的時候，他還是笑着回應了。
不說亞歷克斯, 就連“鐳射眼”和“夜行者”都對他現在是站着的樣子無動于衷。在琴的心靈世界中, 亞歷克斯沒有犧牲, “X教授”也沒有因為意外失去行走的能力。
查爾斯有些不好受，即使是他這樣慣于處理痛苦的人, 也在看到琴心靈世界中再簡單不過的兩個細節之後難以抑制自己的難過情緒。
男人以忍耐意味的咬牙重新露出笑容, 他向自己的三個出色學生、戰友問道：“你們見到琴了嗎？”
科特與亞歷克斯不約而同看向斯科特。
亞歷克斯甚至怪裏怪氣的“啊哈”着，不斷用手肘撞着自己的兄弟：“嘿, 斯科特，琴在哪兒？”
科特“噼啪”地一聲出現在鐳射眼另一邊，小聲補充：“你肯定知道。”語氣篤定的就好像斯科特是什麽“人形琴·葛雷動向探測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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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因此忍俊不禁。
好在斯科特臉上戴着的特制眼鏡給了他遮掩真正神情的機會——雖然說他的耳朵尖實在是紅的讓人難以忽視。
“琴在圖書館裏——等等、我只是，剛剛下課的時候看到的, 你們也和我在一起不是嗎？”斯科特果然準确地報出了琴的所在，在亞歷克斯和科特兩人揶揄地眼神中，他不免有些結結巴巴地辯解。
盡管效果不大就是了。
查爾斯說：“謝謝你，斯科特。”說完他便向圖書館的方向走去，路過亞歷克斯時，他還是沒有忍住，擡起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在後者的有些茫然的眼神裏，查爾斯說：“‘沖擊波’，亞歷克斯。”
“是，教授。”亞歷克斯一秒站直了身體。
然而查爾斯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在身後三人迷茫地目送中，查爾斯使用了心靈感應的力量，讓他能夠一瞬間就來到琴所在的位置。
——他本該直接在琴的面前出現，不過當他看到自己正在圖書館一樓時，就意識到琴意識中對他的某些排斥性了。
查爾斯理解這種排斥的出現，所以他沒有再做什麽，而是普普通通地擡起腳走上臺階，慢慢地順着螺旋的階梯走到頂樓。
直到在一扇格外巨大而又緊閉的門前，查爾斯停住腳步，伸出雙手推開門——
“OK——所以現在，娜塔莎，我們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
托尼從露出臉的鋼鐵戰甲中發出疑問的聲音。
現在房間中的幾個人好像都各自有事情似的——除了他，
X教授在進入房間之後就暴動了一次，這個結果是托尼從他腦子裏忽然多出一個聲音的現象推斷而出的。之後前者直接一手搭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另一個戴着頭盔，披風醜的托尼想把他介紹給索爾，叫做埃裏克的男人則一臉警惕地守在了X教授身邊——不用說，他警惕的對象就是在場的所有非變種人。
莉莉則皺着眉頭在和哈利低聲讨論着要怎麽在不傷害到琴的情況下，把那些植物從琴的身體裏弄出來。
娜塔莎在一邊圍觀着。
——所以明明是有兩個人什麽都沒做，為什麽看上去他就是最閑的那個？
娜塔莎對此的回應是：“靜靜看着。”
托尼“……”了兩秒，聳肩道：“OK。”
莉莉和哈利商量了幾個辦法，結果都是危險性太高——不僅是因為身體的脆弱性，更是因為琴身體周圍時刻流轉着的那些能量波。
那些猶如實質的能量在給奇異的植物提供養分的同時，也制造出了很難打破的屏障，就好像是阻止他們進入別墅的那股能量一樣。
哈利雖然可以突破，但那是因為他彙聚的死亡之力中的毀滅和破壞屬性的緣故，現在他還沒精準控制到可以只突破這層緊貼着琴的能量波而不傷害到琴的地步。
所以最終莉莉一把撩起耳邊散落的碎發別到而後，幹脆利落道：“我還是用我的方法吧。”
黑皮書總是在莉莉需要時派上用場，可靠的過分。
……不過，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是：
“誰帶筆了？”
莉莉一句話問住了所有人，而在這難捱的沉默中，托尼攤着手一臉無辜：“？？？”
“我知道需要我簽字的文件時候很多，但我并不需要随身帶着筆好嗎。”
這麽說着的托尼從自己的鋼鐵戰甲上卸下一個小零件：“該死的——我居然真的随身帶着筆。”
雖然，那根筆的筆杆和筆帽可以拆分成兩部分當小型手.雷使用。
莉莉接過筆，在書上寫下一行字：“琴身上的植物會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死去脫落她的身體。”
托尼就站在她旁邊，看到她寫到字母“S”時的筆跡，有些意外地擡眼看向她。
莉莉沒有注意到，倒是哈利看到了托尼的視線，在托尼目光追随着莉莉而與他的目光接觸時，形式主義地勾了勾嘴唇。
忽然覺得受到挑釁的托尼：“……”
随着莉莉的整句話落在書上，那些紮根在琴身體裏的植物果然一株接一株的枯敗死去，然後從琴的身體中脫落而出。
在它們的根莖離開琴身體之後，後者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在這個過程中，琴的能量波哪怕是一點阻礙作用都沒有起到，安安靜靜地就像是它們原本就是如此。
埃裏克因此将視線格外分給莉莉。
——另一側的娜塔莎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借着調整站姿的動作默默檢查自己身上的金屬制品。
“我想這裏交給哈利他們就可以了。”莉莉翻看着書頁，眼中漸漸浮現藍色的微光，在其他人不可見的書頁中——她看到了克拉克正在和哥譚市的暗夜騎士“交流”的情景。
“克拉克那邊遇到了一點麻煩，我們不能讓剛才那個把自己搞的像提前過萬聖節一樣的大齡兒童跑掉。”
莉莉已經差不多理清楚了之前“稻草人”所說的是什麽事情了，她假設：“中間人”是諾曼——多虧了這位先生數次見面時對她的異常執着，那麽紐約的混亂中一定有“稻草人”的參與。
——佐證來自于雪蜜兒和這些吸收琴能量、血液成長的植物。
莉莉心中此刻有一種前所未有地憤怒。
來自她曾經的愧疚、疲憊、自責——一切負面情緒的結合體。
但是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現在就是找罪魁禍首算賬的絕佳時機。
其他人對此沒有異議。
托尼道：“需要我帶你一程嗎？”鋼鐵戰甲的面具應聲落下重新與整個戰甲成為一體。
莉莉眨着眼笑了一下，“不，是我搭你們一程。”
她翻動着書頁，指着某一頁道：“就是這裏。”随後微微垂頭的金發女孩兒打了個響指。
——短暫到會讓人以為是幻覺的眩暈感轉瞬即逝，托尼幾人落腳的房間已經轉換完成。
這是一個色調相當陰郁也相當空曠的房間。
一個瘦高的西裝男人被突兀出現的幾人吓了一跳，猛地後退着縮在桌子後面——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轉而向門口跑去。
還沒反應過來的托尼、娜塔莎本能地向前踏了一步。
巨大憤怒中反而格外冷靜，面無表情地莉莉開口道：“站住。”
房間內所有人的腳步因此停頓。
除了直面着莉莉之外的“稻草人”喬納森，沒人發現莉莉原本鋼藍色的眼眸已經被神秘的深紫色淹沒——甚至逐漸有淹沒眼白的趨勢。
“喬納森·克萊恩。”莉莉的聲音此刻是冰冷的無情，不帶有任何一點點的人性情緒。
她覺得自己現在非常冷靜，冷靜到靈魂出竅像是旁觀者的那種——莉莉聽到自己沒有借助黑皮書，直接将“稻草人”的真實身份和過去所做的事情全部掀了個幹淨。
喬納森因此而滑動着喉結，強自鎮定着後退了一步——他在桌子下別着一把木倉。
“喬納森，你總是讓人陷入恐懼之中，樂此不疲地沉迷這個游戲。我很好奇——你又害怕什麽呢？”莉莉眼中的紫色褪去，鋼藍色的眼眸純淨宛如雨後的天空。
在那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喬納森微微睜大雙眼，身體快過意識地回答道：“……過去。”
他的及時收聲已經無礙于莉莉接收到問題的答案。
“我們來玩一個你常玩的把戲吧，喬納森先生。”莉莉翻開黑皮書，她的手上因為這個動作而被染上一層淡淡的金光。“我提問，你回答。只要你回答出一個問題，我就讓你離開。”
“為了增加可玩性，我會先向我的同伴問兩個和最後一個問題答案有關的問題，如果你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就可以得出我問你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莉莉擡起頭對喬納森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這對一個拿到心理學博士學位的心理學教授，而且還自學擁有化學領域大師級別天分的你——喬納森·克萊恩先生來說應該很簡單對吧？”
“如果我沒有回答出來呢。”喬納森已經靠近桌子，他瘦高的身體仿佛套在西裝裏搖晃着坐了下來。
莉莉說：“那你就會陷入自己的無邊恐懼之中。”
喬納森無法從莉莉的表情上探查出哪怕一點她的真實想法。
他看向莉莉身後，娜塔莎一手摸向腰後：那是一個絕佳的置木倉地點。視線右移，一身鋼鐵戰甲包裹的鋼鐵俠掌心的激光發射口也正對着他。
“看起來，我別無選擇。”
“謝謝你的配合。”莉莉先是看向托尼：“那麽第一個問題，我們居住的星球叫什麽？”
托尼從莉莉的面無表情中感覺到一絲違和，不過他依然答道：“地球。”
“好的。”莉莉看向娜塔莎，那樣陌生的眼神令娜塔莎也有些不太适應的微微蹙眉，“地球所處的星系名稱？”
娜塔莎：“太陽系，呃，或者再大一點，銀河系。”
莉莉點點頭，最後看向喬納森：“你的問題是，宇宙中有多少星系？”
自認為做好準備的喬納森：“……”
這問題和他的專業、天賦所在有任何一點點的關系嗎？！
“答不出來？唔，那麽下一個問題。”莉莉敲敲書頁，封面第一頁的某個名單中，赫然高懸着“喬納森·克萊恩”這個名字。
“這不算！”喬納森“激動地”前傾身體，大聲表達不滿。
“請安靜，喬納森先生。”莉莉的語調聽上去依然是那種冰冷的、強硬的無情。她微微擡起手，稻草人已經摸到邊的手木倉就那麽成為了桌子的一部分——摸不到，更遑論拿出來。
喬納森的心中已經充滿了無力的恐懼。
“這是懲罰。”莉莉道，“喬納森先生。”
金發女孩兒的雙眼在她走向喬納森的過程中，從鋼藍色慢慢變成極具神聖感的金色。
莉莉走到喬納森身邊，伸出手在他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這是懲罰。”
一瞬間，喬納森陷入了內心無邊的恐懼之中，而整個哥譚市的人，都在莉莉冰冷的告示中擡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這其中，就包括還在糾纏的大都會“超人”、哥譚市的“蝙蝠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課比較多所以淩晨為了狗命睡下了（）更新_(:з」∠)_麽麽噠
晚上去上課的時候，開車鎖，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騎車在路上的時候感覺裙子下的雙腿又疼又癢難以忍受，到了教室一看：七個包。
卧槽這群蚊子是魔鬼嗎！！
和室友吐槽之後，室友再一次的，沒錯，再一次發出了“你的血究竟是多好喝”的靈魂拷問。
我要是穿到吸血鬼世界觀的世界裏，一定是那種開場三分鐘之內用來介紹這個世界裏有吸血鬼然後被當成栗子咬死的人類炮灰= =
變種人副本大事件完結，接下來是阿滅的時間（微笑）本章中又莉莉能力的伏筆，請注意細節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