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歡》 她又不懂

“你們倆聊什麽呢磨磨蹭蹭的,快過來。”姚煙煙和戚暮暮在門口等徐珂。

徐珂看了眼紀淮,笑道:“聊弟弟的理想型呢。”

紀淮一噎,輕咳了一聲,偷偷地給徐珂遞了個眼神。

戚暮暮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交流,八卦道:“紀淮你有喜歡的女生了?”

紀淮擡眸看向戚暮暮,抿了抿唇沒說話。

“好了好了,進去吧,我都餓了。”一旁的徐珂這才出聲救了紀淮一把,推着八卦的兩人走了進去。

進到包廂前,紀淮走到徐珂身旁,小聲地說:“能幫我保密嗎,先別告訴她。”

徐珂挑了挑眉,對于紀淮的這個要求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行。”

這家餐廳吃的是烤魚,一行十幾二十個人坐了好幾張桌子,餘唯淺在最後姍姍來遲。

“淺淺,來這坐!”徐珂招呼着餘唯淺,但又發現剩下的位子離她們都比較遠,桌上坐着的都是餘唯淺不太認識的人。

徐珂四周看了眼,沖着隔壁桌的紀淮道:“紀淮,我跟你換個位子。”

紀淮剛拆了碗筷,聽到聲音擡起頭來。

“我跟淺淺坐那邊,你坐我的位子吧。”

徐珂說着便站起身,紀淮順着她坐的位子一看,戚暮暮正在一旁低頭玩手機。

紀淮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徐珂像似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起身和紀淮換了座位,只不過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拍了拍紀淮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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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有點感動。

好人一生平安。

戚暮暮剛回完消息,一轉頭忽然發現身邊換了人。

“嗯?珂珂呢?”

紀淮神色不變,倒了杯水,“她過去陪餘學姐了,跟我換了個位子。”

紀淮把盛好的水推到戚暮暮面前,戚暮暮接過到了聲謝,自言自語吐槽徐珂:“有了淺淺就不要我了,花心的女人,哼。”

紀淮在一旁難得的沉默了,其實他不是很能理解女孩子之間這種親昵地可以互叫老公老婆還能争風吃醋的情感,反正要是306的誰敢叫他老公,他絕對要把那人打一頓。

戚暮暮這一桌坐了六個人,姚煙煙坐在她對面,另外還有幾個部門的小幹事。

“你男朋友不來啊?”戚暮暮問姚煙煙。

姚煙煙關掉手機,托着下巴無精打采道:“不來。”

戚暮暮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異樣,問她:“怎麽了,又吵架了?”

“哎。”

姚煙煙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沒吵,就鬧矛盾了。”

“……”戚暮暮不太懂吵架和鬧矛盾有什麽不同。

姚煙煙語重心長道:“暮暮,我告訴你,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一旁喝水的紀淮動作一頓。

“真的,沒事兒咱別碰愛情,我現在覺得單身挺好的,沒那麽多糟心事兒,女孩子獨自美麗就挺好的。”

紀淮放下了水杯。

戚暮暮學着姚煙煙那樣托着下巴,點點頭:“嗯,我覺得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紀淮徹底陷入了沉默。

——

從烤魚店出來後,大家又轉戰下一場去了KTV,姚煙煙包了個總統套間,能坐幾十個人。

戚暮暮去KTV一般都是做一個合格的聽衆,然後在旁邊鼓鼓掌,很少會唱歌,于是一到包間就和徐珂坐到了角落裏開始吃零食。

紀淮下意識地想要坐到戚暮暮旁邊,卻被連遠朝叫住。

“紀淮過來,會不會唱歌啊?”連遠朝攬着紀淮的肩膀把他拉到了點歌機旁邊。

角落的沙發裏,戚暮暮和徐珂聊着天,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紀淮收回視線,道:“會一點。”

“來來來,門面,唱一首,想唱什麽我給你點!”

紀淮從入校至今一個多月已經成為了琴大的紅人,人人都知道這一屆經管院來了一個陽光帥氣,禮貌又溫柔的大一學弟,不管跟誰說話都是帶着溫和的笑意,哪怕是遇見告白的女生都會禮貌回絕,就這麽一個多月,紀淮已經被大家默默排入校草行列了。

男孩子只要長得帥不管在哪都能成為焦點,聽見紀淮要唱歌,大家都激動了起來,畢竟長得帥又會唱歌的男生可是非常加分的。

這邊鬧成了一片,可角落裏的人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有關注到這邊,紀淮垂下眼,心口有些悶悶的,随便點了首歌。

前奏是簡單的吉他和弦,紀淮坐在高腳登上,燈球投射出的光點在他的臉上快速閃過,少年的五官被交替的光亮和陰影描繪地更為精致。

他舉着話筒貼在唇邊,低聲吟唱。

“我不知該如何對你說第一次遇見你的那一份心動”

第一句一開口,衆人便被驚豔到。

紀淮長相幹淨陽光,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平時的聲線清冽而亮,可唱起歌來卻像完全變了個人,音色低沉磁性,每個字語間帶着難以言說的情感,有着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

原本還在和徐珂聊着天的戚暮暮也擡起頭來,遠處的燈光下,紀淮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唱着歌,她沒想到紀淮唱歌居然也這麽好聽。

“我想要踏着夢 再追着風去握緊你手

我願做黑暗中屬于你的煙火

也怕你不想懂也不會懂留我一個人瘋

如果有我也會還你笑容”

這首歌很短,只有兩分多鐘,旋律也很簡單,可就是讓人聽了進去,音樂結束後好幾秒衆人才回過神來。

“卧槽!紀淮你可以啊!”連遠朝激動了起來,“你這叫還會一點,聲音這麽好聽還想藏着啊。”

姚煙煙也鼓起掌來,然後對紀淮說:“明年的校十佳歌手比賽要了解一下嗎?”

紀淮放下麥克風,淡淡地勾了勾唇,“真随便唱的。”

“随便唱還這麽好聽,凡爾賽了啊!”

衆人拱着紀淮再唱幾首,這時人群中走過來一個女生。

“紀淮,你唱歌真好聽啊。”

紀淮看着她,微愣了一下,然後認出來這女生是之前軍訓的時候和他表白的女生,叫段,段什麽來着?

“我是段如桑,你還記得我嗎?”段如桑眼睛很大,亮亮的。

紀淮點點頭:“記得。”

段如桑開心地笑了起來,這時紀淮才注意到這個女生臉上也有梨渦。

“喂,你們倆什麽情況啊,暗度陳倉了啊!”段如桑是姚煙煙部門的小幹事,當時就是因為她唱歌好聽姚煙煙才把她招了進來的。

段如桑抿着唇微紅着臉沒說話,紀淮也不可能去和別人說段如桑和他表白的事情,随口搪塞了過去。

戚暮暮的視線落在被慫恿着一起合唱的遠處兩人的身上,徐珂在一旁說:“這女生是不是上次跟紀淮告白的那個啊?”

“好像是。”

“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麽沒見她啊,不會是知道紀淮在這又追回來了吧。”徐珂在一旁笑道。

戚暮暮收回視線,笑了下,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種自己養的小白菜要被別人偷走了的感覺,但是其中又有一點不同的東西在,但具體是什麽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連遠朝給紀淮和段如桑點了首《只對你有感覺》,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開始激動嚎叫,紀淮被迫再次拿起話筒,前奏響起,他又回頭往角落看了眼。

戚暮暮還是低着頭玩着手機,和徐珂聊着天,頭也沒擡一下。

紀淮垂下眼,自嘲地笑了下。

何必呢,她又不懂。

——

時間到十點的時候正式進入午夜場,一些要休息的人都回去了,最後留下來差不多八九個人在KTV裏通宵。

少了一半的人,偌大的包間裏空曠了許多,于是大家開始玩游戲,邊玩邊喝酒。

今天戚暮暮運氣不太好,一直輸,但是她興致又高所以也沒拒絕,到後面自己一個人就喝了三瓶啤酒。

“喂你們也太狠了吧!就這樣對我們暮暮!”徐珂也喝了不少,但是她酒量好,所以此刻還清醒着,倒是戚暮暮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

戚暮暮紅着臉又伸手去摸酒杯,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她擡起頭,對上紀淮沉沉的眼眸。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紀淮好像有點生氣。

紀淮其實是有點生氣的。

今天這一晚戚暮暮不知道是吃錯什麽藥了,一直慫恿他和段如桑唱歌玩游戲,他能察覺出戚暮暮的意圖,正是因為察覺出來了,所以他才有些生氣,氣戚暮暮傻乎乎的什麽都不懂,也氣自己什麽都不敢和戚暮暮說。

“別喝了。”紀淮的聲音沉沉的,一點都沒有平時的溫和。

戚暮暮抽了抽手,沒抽動,于是皺着鼻說他:“你幹什麽啊,好兇啊你。”

紀淮眉頭一跳,放開了她的手。

此時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一群人打算在包間裏看恐怖片,戚暮暮因為喝得有點多想睡覺,于是姚煙煙給她在隔壁訂了個酒店房間。

“珂珂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姚煙煙問。

“也行。”

徐珂扶起醉醺醺的戚暮暮,皺了皺眉,“這人喝醉了怎麽這麽重啊。”

“我跟你一起扶過去吧。”

姚煙煙起身準備去扶戚暮暮。

“我來吧。”紀淮突然出聲,站了起來,“你們三個女孩子不安全,我和徐珂學姐帶她過去好了。”

姚煙煙看了圈周圍,剩下的幾個男生要嘛也是喝了酒的,要嘛就是和戚暮暮不熟的,姚煙煙也不放心讓別人帶戚暮暮去酒店。

于是她說:“那好吧,辛苦你了紀淮。”

“沒事。”

紀淮起身,和徐珂一人一邊扶起戚暮暮走了出去。

——

姚煙煙訂的是雙床,在前臺登記了信息後紀淮護着兩個女孩子去了安排好的房間,戚暮暮一看到床就倒了上去。

徐珂被累出了一聲汗,她捂着肚子說:“我好像有點拉肚子,紀淮你幫我看着點暮暮啊。”

“好。”

徐珂跑向衛生間,兩秒後又退出來,對紀淮警告道:“你別趁機對暮暮動手動腳知道沒,我在裏面可是能聽見的!”

“……”紀淮無奈,“你放心。”

等徐珂走進衛生間後,房間裏只剩下戚暮暮和紀淮兩個人。

女孩毫不設防地仰躺在床上,小臉紅撲撲的,嘴唇泛着淡淡的水光,不自覺地一張一合。

紀淮攥了攥手心,莫名覺得有些熱。

他嘆了口氣,心想這人怎麽能這麽沒有警惕心呢。

紀淮俯下身想把戚暮暮挪到被子裏,忽然,戚暮暮睜開了眼。

“你幹嘛呢?”醉酒後戚暮暮的聲音有些啞,低沉而又性感,她微眯着眼眸看向紀淮,呼出的酒氣就撲灑在紀淮頸邊。

紀淮一怔。

好半晌,紀淮才啞聲開口:“學姐,進被子裏睡吧,不然容易着涼。”

戚暮暮揉了揉眼,看了紀淮好一會兒說:“你怎麽在這啊?”

紀淮的喉結滾動着。

還沒等他說出一句話,戚暮暮又接道:“你怎麽不陪桑桑啊?”

紀淮::“……”

“哎弟弟,我剛觀察了,桑桑那姑娘可以的,長得又可愛,你看你倆都會唱歌,多般配啊,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人家。”戚暮暮又開始了。

紀淮有些頭痛。

他揪着戚暮暮的衣服把人往上一提,語氣冷淡:“不考慮。”

戚暮暮有些苦惱。

“那你覺得珂珂怎麽樣,珂珂也很喜歡你的,她這人其實很好的,你看……”

“戚暮暮。”

紀淮忽然沉聲叫了戚暮暮的全名,戚暮暮一愣,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紀淮俯身在戚暮暮身體上方,目光深沉地凝視着她,從承認自己對戚暮暮的感情後,很多事情便越來越不受控制,因為喜歡她,所以想要擁有她,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欲望,可戚暮暮看向他時的目光單純又毫無防備,好像根本沒有把他當做一個有危險的男人來看。

或許正如戚暮暮自己說的那樣,她只是把他當小孩,一個沒有什麽攻擊力的小孩。

紀淮想告訴她他不是小孩了,但卻又害怕告訴她。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對她的心思後,她是不是就會躲着他了。

他不确定,所以他什麽也不敢做。

紀淮垂下頭,閉了閉眼,然後擡手覆上了戚暮暮的雙眼,擋住了她勾人的目光。

他隐忍着低聲說:“傻子,笨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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