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環游星空》 傻樣
下半場的比賽很快開始，場邊氣氛熱烈，啦啦隊員們穿着靓麗的衣服給各自的隊伍加油，戚暮暮放眼望去，場子邊上最裏圈圍着的幾乎全是女生，不用想也知道都是為誰而來的。
紀淮的外套很大，這麽蓋着幾乎把戚暮暮整個人罩在了裏面，她擡手捏住外套衣邊扯下來一點，露出一張精巧的小臉。
戚暮暮轉了轉頭，看見徐珂表情複雜地看着她。
“咋了？”戚暮暮一愣，然後撐起一半的衣服湊過去，“你也遮遮？”
徐珂往後一躲，“我可不敢。”
“啊？”沒頭沒腦的話讓戚暮暮愣了一下。
徐珂嘆了口氣，學着紀淮那樣把那外套一扯，再次将戚暮暮整個人都罩了進去，然後她隔着衣服拍了拍戚暮暮腦袋，“蓋着吧，小公主。”
以前她也沒見戚暮暮是這麽個榆木腦袋呀，難道經歷過一次失敗的戀愛後這方面都變得不敏感了？
徐珂扶額，然後又聽見身後傳來的女生的小聲交談聲。
“這個女生是誰啊，紀淮居然給她披自己的外套。”
“好像是紀淮的班助，就戚暮暮呀。”
“哦，原來是她啊，那我放心了！”
徐珂扯了扯嘴角，心裏冷哼。
你們放心個屁。
是戚暮暮才更不應該放心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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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暮暮從前沒怎麽關注過籃球，也是這幾次陪着紀淮打了幾次球賽才了解了點規則。
紀淮和洪瞻一個後衛一個前鋒，是隊內得分的兩大的主力，經過上半場比賽後對面已經摸清了套路，如果還是按照之前的打法很難有突破。
其實誰都知道，這一把經管贏不了，可誰都看出來了，經管一直在拼盡全力，即便很困難但也沒有人放棄。
紀淮被撞倒在地上的時候場邊一片驚呼，戚暮暮瞬間站了起來，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在地。
紀淮咬着牙，單手撐着地站了起來，五米遠處，周術神色嚣張地看着他。
抹去手上的塵土，紀淮哂笑了一聲，他沒管手心沁出的血絲，短暫休息後又重新上了場。
“紀淮在幹嘛啊！他都這樣了也不叫暫停嗎！”戚暮暮在場邊急的直打轉，剛才紀淮被撞倒的那一下她看着都疼。
“淮哥不叫暫停應該是沒什麽事吧。”付俊強和陸正陽也來了現場，看着場上的局勢分析道，“不過淮哥今天确實有點奇怪，這也太拼了。”
第三節 比賽結束，場上比分65:87.
紀淮剛一下場就被戚暮暮拽住了手腕。
“給我看看。”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手就被翻轉了過來，此時蹭破皮的手心已經是血絲縷縷，雖不嚴重，但看着還是觸目驚心。
“就破點皮，沒事。”紀淮說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沒抽動。
戚暮暮一聲不吭地拽着他走到場邊的醫療隊，從醫藥箱裏找到酒精和棉簽，動作粗魯地塗在紀淮的傷口上。
“嘶——”紀淮被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剛才摔倒了都沒什麽，反而現在戚暮暮給他處理傷口處理得他想死。
“疼呢。”
戚暮暮擡起眼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紀淮愣了愣，閉上嘴繼續忍痛。
把傷口簡單清理包紮後，兩人回到現場，臨上場前戚暮暮再一次囑咐：“別跟他們硬碰硬，打不過就算了，不準再受傷了知不知道，你們幾個也一樣，聽見沒有！”
老韓作為經管學生會主席今天也來了現場，他也是沒想到這場比賽能打得這麽焦灼，見到紀淮受傷後他也是急的不得了，結果一轉頭發現戚暮暮比他還急。
于是他也順着戚暮暮的話叮囑道：“都聽見暮暮說的了沒有，比賽結果不重要，一個個的把自己保護好了，別受傷了明白不。”
“明白。”
“知道了！”
“放心吧。”
戚暮暮瞪着最上頭的紀淮，警告道：“特別是你，你要是再敢受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聽到這句話，紀淮倒是嬉皮笑臉了起來，他懶洋洋地扯着唇角，笑容陽光帥氣，“知道了，好姐姐。”
紀淮自然地擡起手，卻在觸碰到戚暮暮的頭時一頓，轉而順勢往下落到她的肩頭，像朋友似的拍了拍。
戚暮暮知道紀淮一向是說到做到，既然他答應了不會讓自己再受傷，那他就一定能保護好自己，可另戚暮暮沒想到的是，紀淮确實沒再受傷，可受傷的人變成了洪瞻。
洪瞻在飛起扣籃時被周術躍起攔下，下落的過程中周術順勢傾倒把洪瞻直接撞翻在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落地時周術還踩了洪瞻一腳，正好踩在腳踝上。
“我操！”
場邊經管院的人立刻站了起來，義憤填膺地指責着對方犯規故意傷人，一時之間場上場下都亂成了一團，戚暮暮和老韓他們沖了上去，被人群圍着的洪瞻倒在地上已經疼地說不出話。
“校醫！校醫！”
場邊的校醫将洪瞻擡了下去，查看了他的情況，因為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所以還需要到醫院進一步查看，這麽一來洪瞻也上不了場了。
戚暮暮站在場邊，轉過頭，風吹拂過她的發，吹散了她的劉海，沒了遮擋的眉眼流露出冷冽和壓迫，周術就這樣愣在了原地。
有人圍住裁判說對方犯規，場面混亂不已，戚暮暮忽然就氣紅了眼。
手心被攥的死死的，戚暮暮正想沖上去理論就被紀淮一把拉住。
戚暮暮轉過頭，紀淮在對上她紅紅的眼眶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就頓住了，過了好半晌，紀淮把她拉回場邊，低聲安慰。
“要理論也是我們去，你在這待着。”
“可是我……”
“不然學姐又想上去把人揍一頓？你看看周圍這麽多人呢，學姐，穩重點。”
紀淮朝戚暮暮笑了笑，或許是紀淮的聲音太過溫柔，又或許是紀淮的眼睛太過好看，戚暮暮就真的被安撫了下來。
雖然最後裁判判了周術犯規，可經管這邊損失一名大将，這場比賽早已無力回天，哨聲落下，紀淮擡眼看向場邊。
戚暮暮失落地坐在那兒，無視了勝利隊伍的歡呼，垂着眼，神情有些落寞。
紀淮以為戚暮暮是因為比賽輸了才不高興的，他走過去，有些內疚道：“對不起。”
戚暮暮靜靜地擡起頭來，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又垂下眼說：“還疼麽？”
紀淮一愣，順着戚暮暮的視線垂眼看了看手，這才明白過來。
他說：“不疼了。”
好半晌，戚暮暮才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只不過這笑容有些無奈，也有些自嘲：“小時候運動會跑步摔了跤，所有人都在笑我的時候，只有班主任緊張地朝我跑來，那時候我很感激她，而現在，我好像也明白了班主任那時候的心情。”
是真的對他們上心了，也是真的把自己當他們的學姐了，所以才會看到她們受傷時那麽難受。
紀淮的眼睫顫了顫，喉結微動，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以為她那麽焦急是因為真的擔心他，可現在他才知道，她确實擔心他，但也不僅僅只擔心他。
最後，紀淮什麽都沒說，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在意的樣子，像往常那樣彎起唇角，映出淺淺的梨渦，和她說：“別不高興了，明天給你贏回來。”
既然她只當他是個小孩，那他就用小孩的方式讓她高興。
他見不得她任何難受的樣子。
——
經管學院最終在籃球賽中獲得第四名的成績，雖然沒有進前三，但這已經是很好的一個成績了，大家都很滿意。
洪瞻去醫院檢查了傷勢，還好只是韌帶拉傷，沒有傷到骨頭，戚暮暮也放心了下來。
第二天，校運動會正式開幕，早上的入場式結束後，個人項目的比賽正式開始。
昨天紀淮說的沒有錯，今天他确實可以贏回來，因為200米決賽賽場上，他又遇上了周術。
硬碰硬的不行，那比速度周術就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了，并且這是一人一個賽道的，他就不信周術能跑到他的賽道上來撞他。
306和511的全下去給紀淮加油了，賽道旁和看臺上早已人山人海，經管院這邊在老韓的組織下開始高喊“紀淮加油”，聲音震耳欲聾。
做完熱身之後，紀淮慢慢走到起點的位置。
他擡起眼來，穿過重重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跑道中央綠茵球場上站着的戚暮暮，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頭發紮成了一個高馬尾，正舉着相機在拍他。
兩人離得遠，戚暮暮把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放在自己兩邊唇角上，然後往上提了提。
她在示意紀淮笑一個。
紀淮對着戚暮暮的鏡頭配合地笑了起來，并且比了一個耶。
準備哨聲響起，紀淮調整姿勢蹲下身去，他側頭，看見戚暮暮舉起拳頭沖他一伸，紀淮笑了笑，也舉起拳頭，和她隔空碰了下拳。
明明不是自己在比賽，可戚暮暮卻緊張地心怦怦直跳，幾秒後，槍/聲響起，緊接着就是排山倒海的吶喊和尖叫。
戚暮暮的視線緊鎖着紀淮，看着他從最後一個慢慢超了上來。
彎道處——
“卧槽！超了超了！淮哥牛逼！！！”
“啊啊啊啊啊啊啊紀淮加油！”
“紀淮！！”
在歡呼和吶喊中，紀淮從最後跑了上來，并且成功地超過周術遙遙領先，周術不可置信地看着紀淮離他越來越遠的背影，竟一時失了神，猝不及防地摔倒在跑道上。
然後，他聽見場邊的歡呼聲更大了。
戚暮暮在終點看到紀淮第一個沖過了終點線，激動地和周圍人一起尖叫了起來，而306的幾個人更是歡呼着把紀淮抱了起來。
紀淮閉着眼笑着，被幾個人抛得快要把午飯吐了出來。
紀淮深呼吸一口氣，再睜開眼，這一刻他的世界好像瞬間安靜了，聽不見周圍人的歡呼，聽不見女生們的尖叫，也聽不見付俊強和陸正陽激動的吶喊。
他只看得見那個人，女孩笑着，眼睛彎成一條月牙，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了她的劉海，紀淮以前總聽別人說，劉海對于女孩子來說很重要，不能被吹亂，因為會不好看。
可是他一直都覺得，戚暮暮露出額頭的樣子也很好看，他第一次見她時就知道她是一個不靠劉海也能美得令人着迷的人。
“紀淮你好厲害啊！”戚暮暮激動地一蹦一跳到紀淮身邊，高高的馬尾随着她的動作一搖一擺。
紀淮的喉結微微滾動了兩下，他垂下頭，笑得溫柔，運動過後的聲音帶着點沙啞，他問她：“現在開心了嗎？”
戚暮暮點頭：“開心！”
紀淮忽然覺得嗓子眼有些發癢，嘴唇也有些幹，他笑着舔了舔唇，忽的擡手抓住戚暮暮一晃一晃的馬尾，然後順勢收手扣上她的後腦用力地揉了揉。
他笑她：“傻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