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告白》 我也喜歡你

“我怕再看下去我會忍不住吻你。”

紀淮故意低沉的聲音融在舞曲中,他的目光灼灼,晶透的眼眸像是一潭湖水,裏頭有個小小的旋渦,看着看着就能把人吸進去。

自從決定放飛自我之後戚暮暮已經不會那麽随随便便就被撩到了,她的慌亂也只是一秒,随後面不改色地擡着下巴傲嬌道:“你親啊,你敢親你就是我爸爸。”

“……”紀淮皺了皺眉,“如果我是你爸爸還想親你我應該是變态吧。”

戚暮暮:“知道就好。”

紀淮:“……”

他知道戚暮暮的歪理一向很多,便也不再接戚暮暮的話。

兩個人都不是特別愛跳舞的,也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等舞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戚暮暮提前溜了出去,身後跟着紀淮這個跟屁蟲。

見紀淮也跟着出來戚暮暮不意外,兩人摘了面具走到樓外的石階上,戚暮暮正準備席地坐下,紀淮突然拉住她,戚暮暮疑惑回頭,只見紀淮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鋪在了石階上。

“坐吧。”

戚暮暮挑眉。

這西裝的牌子戚暮暮是認識的,一套正裝比她身上這條高定禮裙還要貴,而現在,這貴的要死的西裝外套居然被随便丢在髒兮兮的臺階上,就為了給她當坐墊。

真是暴殄天物。

心裏這樣想着,但戚暮暮還是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反正這衣服鋪在地上都已經髒了,不能浪費了。

紀淮提了提褲子,也俯身在戚暮暮身旁坐下。

今晚的夜空挂着一輪圓月,五月的夜晚已經逐漸溫暖,戚暮暮即便穿着露肩的衣服也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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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并肩坐在石階上,仰頭望着夜空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周圍安靜得可怕。

“今晚月色很美。”一片寂靜中,紀淮忽然開口。

戚暮暮愣了愣,扯了下嘴角,“我知道你喜歡我了,你不用無時無刻強調。”

紀淮轉過頭來看她,抿唇笑了下,眼中閃着狡黠的光:“我只是單純地誇今天的月亮漂亮,你在想什麽?”

戚暮暮翻了個白眼,不接紀淮的茬。

四周的蟬鳴聲比起前幾個月來要更響,連蛙叫都能聽得見,戚暮暮有點害怕花壇裏會不會突然跳出一只青蛙。

“下個月就要換屆了。”紀淮說。

戚暮暮被拽回了思緒,點點頭,調侃道:“嗯,怎麽,緊張了?擔心當不了部長?”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部長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紀淮身子往後一仰,雙手向後撐在地面上。

“哎喲。”戚暮暮笑了起來,“我還沒卸任呢,你口氣倒不小。”

紀淮注視着戚暮暮說:“比起當不當得成部長這件事,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在戚暮暮面前的紀淮,眼神中包含的總是直白而缱绻的深情。所以此時此刻,即便紀淮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戚暮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某種程度上來,戚暮暮并沒有拒絕紀淮,她也給過紀淮暗示,告訴他一切等到自己卸任了再說,紀淮聽進去了,便一直耐心地等着她。

如果從去年聖誕節算起,紀淮等戚暮暮也等了好久了,從一個冬天等到一個夏天。

戚暮暮不想吊着他,但也無法在現在給他任何承諾,所以每當提到這個話題,她都是沉默着應付過去。

反正,哪怕她什麽都不說,他也都會懂的。

戚暮暮望着天邊的圓月,紀淮望着身旁的戚暮暮。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戚暮暮終于忍不住開口:“你能別看着我了嗎。”

紀淮說:“你好看啊。”

戚暮暮深吸了一口氣,猛地轉過頭和紀淮大眼瞪小眼,她兇狠狠地說:“我看你也挺好看的,來,讓我也看看你,咱倆今天就互相盯着,不準眨眼不準動,誰動了誰就是狗。”

紀淮輕笑了一聲,擡起一只手托着腮,還真和戚暮暮玩起了幹瞪眼的幼稚游戲。

這個季節校園裏開了許多花,晚風吹來的時候總會夾雜着淡淡的花香,月色朦胧,人的情感也變得更加悸動。

紀淮的眉眼生的極為好看,哪怕過去了這麽久,戚暮暮也會因為他那晶瑩剔透如剛洗淨的葡萄般的眼睛而心動。

而紀淮也從未說過,他也是因為戚暮暮那一雙如月牙般的眼睛而對戚暮暮一見鐘情,學校裏的初見,那如偶像劇般的第一眼。

他們見到彼此的時候,連吹來的風都是熱的。

兩人的雙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在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悄悄拉近,直到彼此身上的氣息互相環繞。

直到,彼此的鼻息交纏……

“叮——”

尖銳的鈴聲劃破夜晚的寂靜,紀淮和戚暮暮像觸電一般瞬間彈了起來,兩人猛地往兩側退開。

紀淮慌慌張張地去摸口袋裏的手機,戚暮暮捂着臉轉過了頭。

我靠,差點,差點就親上去了……

要命啊!

所以還真的有和喜歡的人對視十秒就會忍不住接吻的事情?

戚暮暮的心跳的快要讓她窒息,而紀淮也沒好到哪裏去,打來的電話是室友的,問他在哪,紀淮心不在焉地回了幾句,挂掉了電話。

空氣靜默好幾分鐘,戚暮暮咳了咳,先開了口:“那個,我們該回去了是吧。”

“嗯。”紀淮應了聲,但是聲音聽上去怪怪的。

戚暮暮轉過身,卻被紀淮按着肩膀轉了回去,然後就聽見他不自在地說:“你先回去吧,我稍微緩緩。”

“啊?”愛情白癡戚暮暮沒反應過來,“你怎麽了?”

她又回頭去看紀淮,還沒等看清什麽就聽見紀淮輕啧了一聲,聲音帶着些沙啞:“別看,怕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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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戚暮暮走進去,回頭看到紀淮拿過地上的西裝外套蓋在自己的身.下時,她的腦袋嗡的一聲。

半晌後,小臉爆紅。

——

團學換屆在六月正式進行,這次換屆分為上下兩半場,上半場是現任團學幹部的述職總結大會,下半場則是正式的換屆競選。

周六上午戚暮暮先在報告廳進行了述職演講,将這一年的工作進行了總結歸納,最後宣布正式卸任經管學院外聯部部長,至此戚暮暮為期一年的部長工作正式結束。

下午,所有選擇留任的幹事幹部進行競選演講,最終的結果由所有團學部門成員投票決出,部長級以上的職位會進行第二輪投票,并且會參考院領導和輔導員的意見。

戚暮暮見紀淮穿正裝的次數不少,但這一次站在演講臺上進行競選宣講的紀淮仍舊讓她感到驚豔。

從前戚暮暮總覺得紀淮就是個奶味還沒消散的小屁孩,整天學姐學姐地叫着,沒個正形地和她撒嬌,她也總把紀淮當弟弟看待,不管在班級還是在部門都有在照顧他,關注着他每一絲異常的情緒。

她還記得有一次雙休日紀淮回了趟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那時候戚暮暮對紀淮還沒什麽其他的想法,看到紀淮那樣子就想開導開導他。

那次紀淮難得地提起了自己家裏的事情,她才知道紀淮其實也不是過得很幸福。紀淮的父母是商業聯姻,彼此之間沒什麽感情,他的父親掌管着家族企業,想要培養紀淮做自己的接班人,所以不管在學業還是生活上對紀淮的要求都很高;而他的母親則和他父親相反,他母親幾乎不管他,對于紀淮的學業和生活不聞不問,在外也有自己的情人。

紀淮的父親在美國工作,母親在英國生活,一年到頭他都見不到他們一面。

也是那一次戚暮暮對紀淮産生了心疼的情感,于是陪着紀淮開解了好久,後來還陪紀淮出去吃飯,去網吧打游戲,還去看了電影。

她記得紀淮也說過她是個溫柔的人,戚暮暮從不覺得自己溫柔,但好像,在紀淮面前,她總會柔和下來,總想着多照顧照顧這個小朋友。

可從什麽時候起,這個小朋友就變了呢,就好像是一夜之間成長了,像個大人了,也像個男人。

荷爾蒙爆棚的那種。

戚暮暮甩了甩頭,禁止自己繼續犯花癡。

換屆競選的結果在當天就出來了。

老韓一一宣布各個部門的下一任部長和副部長,雖然勝券在握,但戚暮暮還是為紀淮緊張。

“……學生會外聯部部長,紀淮。”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戚暮暮頓時松了口氣,嘴角不由自主上翹,她下意識看向場邊,和紀淮不期而遇對上視線。

紀淮站在那,和她隔空對望着,然後唇角彎了彎。

——

換屆結束後,整個團學進行一次大聯誼,吃完晚飯後KTV是必去的場所,大家訂了個總統包間,決定在裏面嗨唱一晚上。

紀淮本想和戚暮暮坐近一點的,但是奈何兩個人的身邊都圍了不少人,他也找不到機會接近戚暮暮,便想着等結束了再找她。

可誰知,今晚這女人是因為卸任了放飛了自我還是怎麽的,居然和其他人玩起了行酒令,還大大方方地玩了真心話大冒險。

本來紀淮在看到戚暮暮和老韓玩大冒險互相抱了一下的時候就已經快暴走了,結果下一秒他親眼目睹戚暮暮和一個男的喝交杯酒,即便那男的是個gay,他的心态也炸裂了。

但是他也沒辦法不經戚暮暮同意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她拉走,于是只能自己生悶氣,不知不覺間就喝了好幾杯酒。

“你們就擠着我一個人怼呗!”在輸了不知道多少把後戚暮暮終于選擇了投降,“不玩了不玩了,我酒喝得肚子要炸了,我去上個廁所。”

“上完就回來啊,不準溜!”

“行了行了,沒你爸爸就玩不起來了是不是。”

“廢話少說,快點回來。”

戚暮暮晚上喝得都是啤酒,醉意不深,就是尿多。解決完生理問題後她又在洗手間補了個妝,這才離開。

繞過一個轉角,戚暮暮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拽,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了過去,只驚呼了一聲就被人拉進了一個沒人的包間。

“啊——”

“是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戚暮暮才冷靜下來,她看了眼拽着自己的紀淮氣得罵道:“你幹嘛呢!吓死我了!”

紀淮額前的發乖順地垂下,細碎的劉海垂在額前,在眼底拓下一小層陰影。包廂裏沒開燈,只能借着門口走廊的光才能看清人。

戚暮暮适應了一會兒黑暗,這才看見紀淮眼睛紅紅的,人不由得一怔。

“紀淮。”她輕輕叫了他一聲。

“哼。”紀淮輕哼了一聲,顯得更加委屈。

戚暮暮心頭一軟,也不忍心繼續教訓他了。

“你一個人在外面幹嘛呢,不進去唱歌?”

紀淮拽着戚暮暮的手仍舊沒松,反而力道更重,他啞着嗓子說:“我都要氣死了,唱什麽歌。”

他一說話戚暮暮才察覺出他身上的酒味,不由自主皺了皺眉。

“你喝酒了?喝多少了,酒味這麽重。”

在戚暮暮的印象中紀淮不是一個愛喝酒的人,出去聚餐也只是喝一小杯,每次身上的酒味也是淡淡的。

紀淮借着酒勁俯下身來,一手撐在門上,氣勢壓迫地将戚暮暮牢牢圈在自己懷裏。

他的聲音啞啞的,呼出的氣息溫熱纏繞:“喝了,我不高興,就喝酒了。”

忽然拉近的距離讓戚暮暮不由得有些緊張,可她又聽不得他這委屈巴巴的語氣,便哄着:“怎麽不高興了?”

紀淮低下頭,更加放肆地靠近,側臉蹭了蹭戚暮暮的發,“你和別人抱抱,還喝交杯酒……姐姐,你好渣。”

“我哪有。”戚暮暮被氣笑了,“只是游戲而已。”

戚暮暮感覺自己身上快要燙的快要發燒了。

“我不管。”紀淮難得的耍賴,居然直接靠在了戚暮暮的頸窩上,姿勢幾乎等同于擁抱,

他在她耳畔低聲說:“姐姐,你都卸任了,你答應過我的。”

戚暮暮咬着唇,故意裝傻:“答應你什麽了。”

“……”

“嗯?”

身上的人忽然沉默了。

就在戚暮暮以為這人是不是醉暈過去了的時候,紀淮突然直起身,動作強硬地攬着她的腰把人猛地抵在了門上,戚暮暮呼吸一滞,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身前的人影壓住。

兩人的距離極近,紀淮垂下頭,輕輕抵着戚暮暮的額,似是自言自語:“姐姐,我給你做個選擇題吧。”

戚暮暮咽了咽口水,呼吸也開始變熱,她不敢去看紀淮,只能垂着眼,嚅嗫道:“什、什麽……”

紀淮擡手,摩挲着戚暮暮紅嫩的唇瓣,蹭掉了她唇上的口紅,男人的眸光一暗,輕輕笑了下,語氣帶着蠱惑:“做我女朋友,或者讓我親一下,你選一個。”

做女朋友,還是親一下。

這本質上不就是同個東西嗎!

這哪是選擇題嘛。

就在戚暮暮還在糾結這個選擇題的不合理性的時候,紀淮再次開口,這一次語氣中帶着強硬:“不選?行,那就兩個都要了。”

看看,這霸總氣質,誰說這是只奶狗的,這明明就是只狼吧!

紀淮一只手撫摸的戚暮暮的臉頰,氣息越來越近,戚暮暮的手緊緊扣着身後的門,有些發抖,但她卻不想躲。

她想,不如就這樣吧,趁醉把這事定了,免得清醒了後她還不好意思。

不就親一口嘛,怎麽說都是她比較賺。

這麽想着,戚暮暮慢慢閉上了眼。

可忽然,身前的氣息在咫尺之間停住,戚暮暮不解地睜開眼,發現紀淮在離她極近的距離停了下來。

紀淮只是想趁醉逗逗戚暮暮,但是戚暮暮卻沒反抗,這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

“你,不躲麽?”紀淮啞着嗓子問。

“躲什麽?”戚暮暮反問他,語氣單純又無辜,“你不是要親,不親了?”

“……”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見紀淮沉默不語,戚暮暮反倒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彎起唇,軟糯清香的氣味将紀淮環繞,她狡黠地如一只小狐貍,說話肆無忌憚。

“啊,你是初戀是吧,不會接吻?第一次?沒經驗?沒關系啊,姐姐會,姐姐教你,吶你頭低下來點,我——唔!”

溫熱的唇瓣忽然覆上,把戚暮暮的話堵在了嘴裏。

兩人的氣息徹底融合交纏,少年莽撞地侵入,吻得急切又毫無章法,只會含着戚暮暮的嘴唇瞎啃,把她啃得唇瓣發疼。

戚暮暮皺着眉,把身前的人用力推開。

“你屬狗的啊,我嘴巴都要被你咬掉了。”

紀淮的呼吸有些急促,一只手扣着戚暮暮的後腰,另一只手扶上她的後頸。

他貼着戚暮暮的臉頰,眼神侵略含着欲色,嗓音沙啞又性感:“那姐姐教教我,要怎麽親。”

戚暮暮愣了愣,随便指導了一下:“別啃就行了。”

“嗯。”

幾秒後。

“姐姐,能伸舌頭嗎?”

“……”

“嗯?行不行啊。”

“我說不能你就會不伸嗎!”

紀淮低笑了聲,重新覆上,話語湮沒在兩人唇齒之間:“不會。”

可能天才學起這方面的速度也比較快,只是第二遍紀淮就溫柔了許多,輕輕舔舐着唇瓣,然後舌尖慢慢滑進唇縫。

他的呼吸一重,扣着戚暮暮的腰将人抱上了一旁的吧臺,兩人的身高差瞬間消失。

紀淮一手攬着戚暮暮的腰,一手撐在吧臺上,吻得用力又動情,戚暮暮幾次被吻得差點倒下去,最後她只得擡手攬上紀淮的脖子,學着他的樣子回應他。

其實吧,戚暮暮也沒什麽經驗,雖然她談過戀愛,但是在這方面還是生澀得不行。

她以前,很排斥接吻伸舌頭這件事,總覺得怪惡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和紀淮接吻的感覺居然還不錯。

她一點也不排斥,甚至想要主動索取。

甜膩的氣息充斥着不大不小的包間,隐秘的喘/息和唇齒交纏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紀淮親紅了眼,又抱着人坐到沙發上,動情地輕咬了口戚暮暮修長的脖頸。

就在這時,戚暮暮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清醒了點,手抵着紀淮的胸膛往後撤開,低頭去看手機來電。

還沒看清是誰的電話,手機就被人抽走,給随手扔到了沙發的角落裏。

“專心點。”他訓她。

反抗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戚暮暮忽然覺得,這真是只狼,他的軟糯奶狗性格只是他的保護色,專門欺騙她用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戚暮暮缺氧的從紀淮懷裏逃開,眼睛裏都被憋出了淚花,看得讓人更想欺負。

紀淮把人按進自己懷裏,低下頭溫柔地去吻戚暮暮的眼睛。

戚暮暮緊緊攥着他的衣角,閉着眼承受他的愛憐。

“紀淮,你以後要對我好哦。”

吻落在額間:“嗯,一輩子對你好。”

“要寵我哦。”

吻落在鼻梁:“好,寵你。”

“紀淮。”她叫他。

他應她:“在呢。”

“我也……”她縮進他懷裏,将頭埋在他頸窩,聲音輕輕的。

他問:“什麽?”

戚暮暮抱緊了紀淮脖子,貼在他耳畔,聲音輕柔:“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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