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人受寵

邱蓉握着他的雙手沒再說話。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她聽的仔細,閉上雙眼又松開了他的手。

“王爺!賢夫人前來向您請安。”門外有丫鬟敲門。

邱蓉側着身子悶不作聲,軒轅倔也沒有要出聲的意思。門外丫鬟又喚了一聲,軒轅倔這才起身下床。待一切穿戴完畢還未見邱蓉有動身的意思,坐在床前抓起她的手,溫聲道:“若蓉兒不想起,那就多睡一會兒吧!”

邱蓉閉着雙眼依然沒有回話,軒轅倔在她額上留了一吻便出了房門。身旁人兒已經離開,她才突然轉過身來想要抓住,可人已經離去,身旁終是變得冰涼,她還能隐約能聽到屋外二人的對話聲。

“臣妾參見王爺!”賢夫人薛芷茹一身粉衣,見到軒轅倔盈盈行了一禮。

軒轅倔立即上前扶她起身,輕笑道:“茹兒今日怎麽起這麽早?如此着裝,可是要為本王唱曲?”

賢夫人望了一眼軒轅倔身後禁閉的房門,輕笑道:“自嫁入王府,因着王爺的愛護,茹兒都懶惰了許多。現在都已日上三竿,怎麽還懶着床不肯起身,臣妾是姜王府的人,若傳出去可是要外人看了笑話。王爺難得不去上朝,茹兒在醉軒裏搭了臺子,今日要為王爺唱上一曲,解解乏。”

一聽此話,軒轅倔立即笑了,抓起她的雙手,“茹兒有這份心,本王很是欣慰。這幾日本王不上朝,可是有你唱的了。”

“能為王爺唱曲是茹兒的榮幸,雕蟲小技,還望王爺喜歡。”賢夫人謙虛行了一禮。

“我聽說,在北國,若要聽公主一曲那可是黃金萬兩呢!到了本王這裏怎麽就成了雕蟲小技?”軒轅倔拉着她的手打趣。

“妻子為夫君唱曲乃是天經地義,不分身份尊卑。何況,王爺喜歡茹兒,自然也喜歡茹兒唱的曲,是茹兒有福。”

“好一個為夫君唱曲乃是天經地義,本王喜歡。”軒轅倔對賢夫人的溫雅大方很是贊賞,拉着她就像醉軒走去,一幹奴才也緊跟其後。

候在門外的棗兒早已氣紅了雙眼,憤憤地瞪了一眼被王爺拉出蝴蝶閣的薛芷茹。推門進了房,邱蓉還側着身子躺在床上。

“王妃,您現在要起床嗎?”棗兒輕輕喚了一聲。

邱蓉沒有任何動靜,棗兒上前又喚了一聲:“王妃,您可是醒了?”

邱蓉依然沒有回話,棗兒也沒有再喚,只好站在一旁候着。

過了許久邱蓉突然出聲,嗓音有些沙啞,“棗兒,你去幫我把邱惜叫來。我想聽她彈奏一曲。”

她突然出聲,棗兒愣了一下,行了一禮立即回道:“奴婢這就去請二小姐過來。”

不一會,邱惜就抱着琵琶進了房,見到還躺在床上的邱蓉,先是行了一禮,柔聲問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邱蓉沒有回話,棗兒立即回道:“昨日王妃睡的晚,許是有些疲乏。”

邱惜揚唇輕笑一聲,“王妃想聽什麽曲?不過,心灰意冷的曲子妹妹可是彈不來。”

邱惜說出此話讓棗兒微微一愣,她正想開口,邱蓉卻出聲道:“棗兒你先下去。”

棗兒望了一眼床上的邱蓉,只好行禮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房內只剩下邱蓉與邱惜二人。邱惜尋了凳子坐下,望着床上的邱蓉輕聲道:“雖然我與妹妹很少交情,但是妹妹的心性做姐姐的還是知道幾分。你一向冷傲,不想你在情敵面前卻是這般懦弱。我聽聞你嫁進王府屢遭陷害,還好老天有眼,如今你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妹妹可不要白白丢了這王妃的官銜。”

邱惜此話委實難聽了些,邱蓉卻不以為然,淡淡道:“你只管彈曲,你彈什麽我便聽什麽。”

“那我就彈一首《夕聞月》,還望王妃喜歡。”

邱惜抱着琵琶輕輕撥動琴弦,琵琶突然發出的一聲争鳴驚得邱蓉顫了一顫。琴聲先是緩慢,接着愈彈愈急,如同一名字女子站在懸崖邊上對着夜空苦訴衷腸,有憤怒,有抱怨,有孤寂,有絕望,有冷然,有悲憫。《夕聞月》明明是訴說一對離別的情人,卻被邱惜彈得如同歷盡滄桑被人抛棄的怨婦。

邱蓉聽進心理滿是糾結與悲痛,蹙緊眉頭,雙手緊緊拽着棉被,緊閉的雙眼上睫毛不停地打顫。這般情況像是病情發作,然而邱惜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琴聲變得越來越焦躁,站在門外的棗兒聽得心中一片悲痛與憤然,急忙推門進去,看到邱蓉躺在床上身軀微顫。

“二小姐,你別彈了。”棗兒帶着哭腔急忙制止。跑到床前,看到悲痛萬分是邱蓉心中一陣疼惜。

琴聲止,邱惜望了一眼床上的邱蓉,滿是自責地輕聲道:“是妹妹不好,沖撞了王妃。這首曲子在邱府時妹妹經常坐在荷塘邊彈給姐姐聽。不想今日,姐姐卻聽不得了。”

殊不知邱惜是故意還是無知,滿臉的責備讓眼前的棗兒信了幾分。而邱蓉則擺了擺手,輕聲道:“不怪你,是我心性不佳,聽不得這樣的曲子。”

“王妃不怪罪惜兒就好,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不打擾王妃休息了。”邱惜抱着琵琶起身行禮。

“奴婢送二小姐出去。”見邱蓉沒有做聲,棗兒立即接話,引着邱惜就出了房門。

踏出房門,邱惜抱着琵琶轉身就要向偏房走去,卻被棗兒一把拉住。

棗兒向邱惜行了一禮,柔聲道:“二小姐,王妃心情不好您莫要見怪。在王府裏,王妃也沒有一個說話的人,整日裏不是看書就是寫字。眼下突然來了一位賢夫人,恐怕王妃日後又要郁郁寡歡了。您是王妃的妹妹,自然很了解王妃,也能與王妃有許多話說。棗兒希望二小姐能夠多和王妃說說話,像今日這樣的曲子...二小姐日後還是不要彈了。”

棗兒一通話說完,言語懇切,對邱蓉也是百般愛護。邱惜聽的明白,瞥了一眼房門,挑唇輕笑道:“姐姐是什麽樣的人,妹妹心裏清楚。雖然兒時我與姐姐甚少來往,但姐姐的心性妹妹自然是清楚的。邱惜随姐姐來到王府,為的就是能與姐姐作伴,希望對姐姐有所照顧。”

聞言,棗兒這才樂了,“能有二小姐這話,棗兒就放心了。”

邱惜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這個時辰裏,王爺是不是上朝去了?”

“王爺今日沒去上朝,應該是在醉軒裏。方才賢夫人來找王爺,說是要給他唱曲。不過,那個賢夫人也太嚣張了些,明知道王爺與王妃還未起身,大早上的就跑來找王爺。”一說賢夫人,棗兒就撅起了嘴巴。

邱惜見她這般模樣,垂眸揚了揚唇,輕聲道:“來時我見府上有座牡丹園,今日天氣尚好,我就去走走。你好生照顧着王妃。”

“那奴婢差名丫鬟陪着二小姐。”

“不用,我習慣一個人走走。”

“那二小姐慢走。”

送走邱惜,棗兒就開門進了房,此時邱蓉已起床穿戴完畢,正坐在鏡前梳着秀發。

“讓奴婢來為王妃梳頭。”棗兒立即走上前道。

邱蓉把木梳交給她,盯着鏡中的自己,秀美的臉頰憔悴了許多,眼神變得呆滞,眼角處的傷疤都有些猙獰。伸手撫摸那道傷疤,為何自始至終都未感覺到疼痛過。

棗兒望了一眼鏡中的她,許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溫聲道:“王妃,你天生美麗,這點傷疤不算什麽。當下裏奴婢就差人去給您找些上好的藥釆來,好生治理,過段時間就會去了。”

她卻輕輕挑唇,開口道:“棗兒也覺得這道傷疤難看嗎?”

聞言,棗兒微微一頓,立即指責道:“是奴婢不好,說錯話讓王妃想多了。棗兒不覺得這道傷疤難看,王妃天生麗質,怎麽都好看。”

見棗兒如此心驚膽戰,怕是很害怕自己,邱蓉收回冷漠的面容,緩了點笑意,又輕聲問道:“二小姐去了天香園?”

棗兒不想王妃突然轉移話題,停頓了一會點了點頭。

邱蓉垂了垂眼眸,“快幫我把頭發挽上,我們去趟後刑房。”

一聽後刑房,棗兒急忙道:“王妃萬萬去不得,今日王爺在府上,若被他知道一定會責罰的。”

“上次不也去了嗎?也沒見王爺有什麽懲罰,若你害怕,我一個人去。”邱蓉面上一緊,起身就走。

王妃脾氣棗兒再清楚不過,只好連連點頭,“是,奴婢陪王妃去就是了。”

今日邱蓉多戴了一只白玉釵,是娘親臨終前送于她的那支梅花白玉釵,雖然一身白衣略顯簡樸,但白玉釵卻給她增添了不少美色。邱蓉命棗兒備了一些飯菜,二人就去了後刑房。

醉軒裏,有粉黛佳人莺莺唱着小曲。鳳冠霞帔,金釵玉珠,粉色錦衣,戲臺上美人正輕輕扭動身姿,嗓音如同百靈鳴唱,金色的陽光下如同仙子,世間再無這般美景。

軒轅倔坐在凳子上,半眯着眼睛望着臺上的美人,手裏的茶杯險些滑落都未察覺。身旁的奴才見狀,上前輕輕取走他手裏的茶杯,靜靜退到一旁不敢打擾。王爺愛聽賢夫人唱曲,無論下朝回來再晚,都要賢夫人唱上一曲才肯入睡。奴才們心裏明白,王爺是喜歡這位賢夫人,更喜歡賢夫人唱的曲。

正待軒轅倔聚精會神地聽賢夫人唱戲時,醉軒院門外突然站了一人。紫色衣衫,身姿婀娜,俊俏的臉頰,精美的五官,一雙大眼微微眯着,眼神極具魅力,上揚的唇角,看上去有幾分妩媚。

院中衆人都認真聽戲,并沒有在意院門外的女子。從廚房過來送水果的一名丫鬟路過時才瞧見了女子。

丫鬟望見她先是一驚,此女子看上去與王妃有幾分相似,但那雙眼睛卻比王妃妩媚的多。行了一禮輕問道:“請問姑娘是誰?”

“小女邱惜,昨日與王妃一同進府的邱家二小姐。”邱惜彎唇柔聲回話。

丫鬟立即對她行了一禮,望了一眼院中認真聽戲的軒轅倔,問道:“二小姐可是找王爺有事?要不要奴婢回禀王爺一聲?”

“不用,我只是路過此地,聽到有人唱曲才過來瞧瞧。”邱惜望了一眼軒轅倔,柔聲回答。

丫鬟也不知要說什麽,只好行了一禮進了院子。

踏進後刑房邱蓉就有些心虛,停了一會步子不敢進去。棗兒朝刑房裏望了一眼,房內比較灰暗,勸慰道:“王妃,不如我們回去吧!”

邱蓉聞言微蹙了一下眉頭,提擺就進了刑房。棗兒只好哭喪着一張臉跟上。

刑房裏比較陰冷,棗兒感到毛骨悚然,提着餐盒緊緊跟在邱蓉身後。

微弱的光線下,邱蓉尋到那道身影,如上次見他一般,僵硬地倚在牆角望着房頂。憔悴的面容,幹裂的雙唇,空洞的眼神,讓人瞧了真真心疼。

邱蓉向前移了一步,張了張口,許是喉頭太過幹澀,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可還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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