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炸毛了 “下來好不好?”
田莓駕着車慢慢駛向城門方向。
關鍵是,她想快也快不了。
她選擇的這條路,路兩邊酒旗招搖,牌匾林立,街邊的小商販招呼客人的聲音此起彼伏,小食攤上熱氣騰騰,田莓經過時,還聞到了是香菇豬肉餡的包子。
肉啊!熟悉的肉味,她多久沒吃肉了!
垂涎欲滴的她終究還是忍住了,因為不想污染市容。
行人街上穿梭,提着菜的,提着酒的,拿着書的,吃着東西的,好一副充滿生氣的街景。
搬回村子前,她一定得出來好好逛一逛。
田莓穿越的這個朝代叫大靖朝,在歷史上是沒有的。這個國家雖然還沒有完全做到國泰,但至少做到了民安,從行人穿着的衣服也能看出來,至少在冬末時節,大家都穿得挺厚實。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大靖朝的國都齊京,是經濟政治文化中心。
有了這樣的景象打底,田莓對于果園生意愈發有信心。
等搞定了那塊地,她得深入調查一下市場狀況。
出了城門,就暢通許多。
田莓駕着車,在道上哼着歌兒。
草木茂盛,空氣清新,這也算是在這個時代居住的好處之一了。
就是路不太平坦,時不時會颠簸兩下。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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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急促的貓叫打破了她惬意的心情。
田莓趕緊喊了一聲“籲”,不會是壓到貓了吧?!
她跳下車,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沒發現貓,倒是在檢查馬時,看到了前面幾步有個坑,被枯草覆蓋着,她方才趕車時沒看到。
若是按照她的方向沒停下,輪子肯定會陷進去。
這時前後又沒有人,她的力氣也不能把車挪出來。
還真是及時幫了她的忙。
田莓慶幸地想。
她直起身,正想把車換個方向,趕到旁邊去,卻見一只小貓姿态從容地坐在她的車頂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田莓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她在院子牆上看到的那只小貓嗎?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還臨時充當了一下她的預警小助手。
想當年,田莓小時候也想過一只貓,可是有一天那只貓突然不見了,她傷心了好一會兒,後來就再也沒養過。
現在仔細一看,這是橘黃色的小貓跟她當時走失的那只貓真像。
特別是那雙眼睛。
也是緣分哪。
田莓朝上面拍拍手,“下來好不好?”
觸及到記憶裏的柔軟,她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柔了幾分。
說着,她就站上了車板,想把小貓抱下來。
小貓卻意外地溫順,乖巧地順着她的手臂爬了下來,并沒有前幾天的那種見她就躲的樣子。
她挑了一下眉,自言自語道:“餓了?”
小貓聽話的原因,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了。
“我現在沒帶東西,等去村裏看看能不能給你讨點東西吃,”她自然地把小貓抱到自己懷裏,“回去還得給你買點藥洗澡。”
“所以,你就跟了我,好不好?”她颠了颠懷裏柔軟的小肉團。
橘色的皮毛跟她的淡藍色衣服十分相襯。
小貓擡起頭,黃棕色的眸子掃了她一眼,“喵”地叫了一聲,把頭枕在她手臂上,一副聽君任之的樣子。
田莓笑道:“那我就當你答應啦了。”
平白無故撿了一只貓,田莓有點迷信地想,這是不是說明她今天能得到意外收獲,手不自覺又摸了一下旁邊的小貓。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一個石頭上寫着“秦家村”三字。
終于到了!她長長舒出一口氣。這趕馬車的活也挺累,至少比擠地鐵累。
駛進村裏,兩旁的屋舍整整齊齊的,沒有破茅草屋,看來秦家村并不是特別窮。
田莓趕着車駛往秦家,可遠遠地,卻看到一家屋子前圍了一大圈人,鬧鬧哄哄的。
她蹙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她不想節外生枝,趕着車想往旁邊去,避開那裏。
可小貓卻突然站了起來,尾巴豎得高高的,尾巴上的毛微微炸開,朝那邊“喵”了一下。
田莓疑惑。
“村長!車呢!車呢!”
“我的大壯啊!你可誰能丢下娘一個人!”
田莓隐隐聽到了兩耳朵,心下一凜,毫不猶豫地拉了拉缰繩,把車那邊趕去。
別是出了人命!
“咱們村裏的車被二柱子他們趕去啦磚石了……”上了年紀但中氣十足的聲音繼續喊道,“快把在家的漢子叫來,咱們抱大壯去城裏!”
田莓也不管別人認不認識她,隔着一大段距離喊道:“我有馬車!快抱孩子上來!”
人群中現出一條道來,一個婦人抱着孩子沖了出來。
田莓也揮了揮鞭子,馬兒跑得快了一些。
雙方相遇。
那婦人見到田莓,愣了一下。
田莓探身看了裹着被子被抱着的孩子一眼,臉上通紅通紅的,應該是發燒了。
“快上來!”她催道。
那婦人這才如夢初醒般跨了上來。
田莓朝圍過來的人群中看了一眼,有些人好像她認得,包括這個婦人也是,但又叫不出名字來。
能把名字和相貌匹配得上的,只有幾人。
她道:“大柱叔和大柱嬸也上來!”
大柱叔是村長,大柱嬸是村長的妻子。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老頭趕緊拉身邊的婦人一起走了過來。
田莓又回頭問:“銀子帶了嗎?”
抱着孩子的婦人道:“帶了帶了!”
孩子臉憋得通紅,她記得孩子發燒不能用被子裹。
從這裏到城裏要大半個時辰,要是出了事,那可就是藥石無醫了。
“誰有熱水,溫水也行,那一盆水和毛巾上來,還有喝的水,也拿過來。”
大柱叔和大柱嬸都已經坐上來了,聽到這話,大柱嬸連忙道:“我家裏有!”
“嬸,我家就在隔壁,我去那我的,快些!”一個年輕的婦人一邊喊一邊跑。
有幾個婦人也跟着跑過去幫忙了。
田莓趁此時間調轉馬頭,“來,讓一讓,讓一讓。”
人群這才散開了些。
大家七嘴八舌,嗡嗡說着話,有點大聲,有的小聲。
“老天保佑,幸好有車!”這應該是親近的人家。
“這不是秦淼家的莓娘嗎?怎麽突然回來了?”這是對她八卦的人。
田莓記得,原身和村子裏的人接觸也不多,因為她嫁過來後不久就進城了,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回來一趟。
這樣也好,不用害怕被人看出不同。
“來了!水來了!”幾個婦人有人端着水,有人拿布巾,有人拿水壺,從田莓身邊遞過去。
小貓早就蹿到了她懷裏,一雙大眼睛烏溜溜地看着裏面,她摸了一下小貓的頭。
大柱叔坐到邊上,“莓娘,要不我駕車?”
對呀!她這個半生不熟的技術,如果趕快車,萬一翻車怎麽辦?
田莓利落讓位,抱着小貓坐到車裏去。
車子立馬動了。
“莓娘,你讓拿這些上來是做什麽的?”大柱嬸問。
田莓想起這裏的人應該不知道科學的散熱方法,便解釋了一下。
“孩子發燒,用被子裹着不利于熱氣散出來,得像平時那樣,衣服寬松些,在用溫水擦腋下手心和腳下,額頭也一起散熱,熱水可以沾在孩子嘴唇上,”她指了指孩子,“你看,孩子的嘴都起皮了。”
婦人神色猶豫,手上并沒有什麽動作。
大柱嬸撓頭,“這和咱以前做的不一眼啊。”
別說古代,就算是現代,田莓記得,她小時候也還是看到有很多老人還是捂被子給家裏的孩子退燒,那時她還以為這樣做是對的。
田莓總不能硬讓人家按照她說的做。但她盡了自己的那份心,也就足夠了。
她撇開頭,看向窗外,幸好,她剛才一上來就開了窗。
“麥娘,按莓娘說的做,”車外傳來大柱叔的大嗓門,“你想想過年的時候,是莓娘養的孩子好還是你養的孩子好?”
田莓:“……”呃,這以前不是她養的。
叫麥娘的婦人聽了這一聲喊話,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把孩子放了下來,解開了被子。
一看,全是汗。
田莓連忙道:“別掀開,先給孩子換上幹爽的衣服。要是濕漉漉地吹着風,那才糟了。”
大柱嬸和麥娘顯然是明白這一步的,她們利落地給孩子換了衣服,這才開始按照她說的做。
過了好一會兒,麥娘驚喜喊道:“大壯的臉沒那麽紅了!”
田莓剛才就發現了。
這樣下來,孩子送到大夫那裏,應該不會加重病情。
麥娘一邊繼續給孩子擦手腳,一邊偷偷地瞄田莓。
田莓低頭逗着小貓,小貓安靜得很,自從有人上了車,它就再也沒發出聲音。
馬車裏只有水擰幹的聲音和擦拭的聲音。
“莓娘,多謝。”麥娘輕輕說道。
“沒事。”田莓搖頭。
她有點奇怪麥娘的這個态度。按理說,就算不熟,也不會是這種別別扭扭的狀态。
大柱嬸看了她們兩人一眼,倒是打開了話匣子。
“莓娘,今天多虧了你,大壯前幾天開始就發低燒,今天突然吐了,還熱了許多,可村裏的騾子車和牛車都被壯勞力拿去拉磚石了,懂些藥理的秦二娃子又陪他媳婦回娘家了,叫了隔壁村的赤腳大夫來看,都沒用。”
原來如此,田莓心道,那還真是湊巧了。
“孩子沒事就好。”
大柱嬸繼續和田莓搭話:“你怎麽突然回村了?之前沒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