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襲擊,天宮之亂

“砰——”殿外傳來的一陣巨響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寧初瀾皺了皺眉頭,不理會那陣突如其來的喧鬧繼續練刀。白歌玄頭也不擡,自顧自的喝着悶酒,仿佛這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

“寧将軍倒是好興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陣略帶諷刺的聲音自大殿門口響起。

“倒不如安玉仙君你好興致,放着繁忙的公務不顧來這偏僻荒涼的地方作甚?”寧初瀾眼神慵懶地瞥了瞥這位不速之客,簡短的回擊一針見血。

被稱為安玉的仙君是天帝身邊的傳令員,此刻他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寧初瀾,抖了抖手上的黃色聖旨,大聲宣讀:“寧初瀾聽旨!”

寧初瀾停了下來,即使她再不情願也将刀立在地上跪了下去,白歌玄也同她一起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天帝诏曰:念寧初瀾守樹有功,封寧初瀾為剿魔大将軍,即刻動身前往南天門鎮守。欽此。”

然而寧初瀾只是淡淡的看了兩眼,并不接旨,未等喊平身便徑直站立起來轉身就走。“不去”兩個字冰冷而孤傲。

“好你個寧初瀾!居然敢抗旨!玉帝不計前嫌召你回去你居然還抗旨!這可是死罪!”輕蔑的眼神中透析出明顯的鄙夷和嘲笑她的不識擡舉。

“敢問仙君,天帝所謂何事要召回寧将軍?”白歌玄依舊謙謙君子般地詢問着安玉仙君,語氣一如春風般溫暖,他必須在事情演變得更加僵化之前扭轉乾坤。

“歌玄上神有所不知,魔界卷土重來要攻打天界,現今即将打到南天門,火燒眉毛局勢難擋。天帝念在當年寧初瀾剿魔有功是抗魔英才,才把她召回将功贖罪,一旦剿魔成功便可重新回位不必繼續固守這一席荒涼之地。但,似乎寧初瀾不識擡舉。”安玉仙君垂眼悠哉地撥弄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氣定神閑,不再看一眼寧初瀾。

聽罷,白歌玄輕皺眉頭,深思。

魔界卷土重來,那豈不是意味着,那家夥會來的可能性很大?那他一千年來悉心守護的時光,極有可能毀于一旦。

“寧初瀾,接旨!”寧初瀾悄然下跪,目光瞬間深邃得疏離而遙遠。她決定,重新接受聖旨。不為別的,就只為抗拒不了心底的那個一直來回翻湧的聲音,告訴她非去不可。

“算你識相。”安玉仙君攏了攏衣袖走到大殿門口,“走啊,還要我請你嗎?”

寧初瀾二話不說扛着大刀要走,卻在經過白歌玄的身邊時被他一把抱住。

“答應我,一定要回來。”白歌玄抱的很緊,仿佛要把寧初瀾揉碎了一樣,他總覺得她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Advertisement

寧初瀾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任他抱着。如果時光倒流回一千年前,她一定會舍不得他的懷抱,一定會跟他撒嬌說她不要去,但是現在她變得異常安靜,千年時光早已将她的活潑化為死水一潭。

當寧初瀾趕到南天門時看到的便是一片倒下的天兵天将,血流成河,染紅雲霄。她緊緊抿着唇,二話不說便揮起她的寒玉琉璃刀,只見一片白光閃過,迎面而來的幾名魔界士兵頓時灰飛煙滅。風吹拂起她的銀色及腰長發,發絲纏繞,雙眸寫滿了堅毅與冷漠,銀白色的冷光盔甲映襯着鎏銀墨底的寒玉琉璃刀,寧初瀾一路所向披靡,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年前那場神魔大戰。

正當寧初瀾一路斬兵折将打到魔界大營的時候,“咻”的一聲,一只羽箭輕擦着她的發際略過,接着一個略帶戲谑又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好久不見啊,寧初瀾大将軍。”

來人身着绲金玄墨色的铠甲,如緞的長發随意散亂着,棱角分明的臉,瞳心濃紫流轉着冷漠與高傲,英挺的鼻梁下如薄葉般的唇淺淺勾起一個弧度,慵懶地坐在一只大鵬鳥的身上。這樣渾身散發着嗜血與冰山氣息的,除了魔界将軍,哦,不,現在應該改口叫魔界之王蕭零寂之外,還能有誰?

寧初瀾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确實比女子還要美。如果說白歌玄給人一種春風般儒雅的感覺,那麽蕭零寂就是一種如修羅般邪魅的感覺。不知為什麽,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寧初瀾竟心生一絲熟悉。

“魔界尊王想重演一千年前的恥辱嗎?”寧初瀾立起刀,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呵,”蕭零寂也冷笑了一聲,緩緩走下大鵬的背,慢慢踱到寧初瀾身邊,俯在她的耳際說,

“這次,恐怕寧大将軍你要失望了。”語氣裏盡是戲谑與自信。

寧初瀾毫無懼色,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他,朱唇一起一合:“是嗎?那就試試。”

“哈哈,好,有魄力,這才是我認識的寧初瀾!”蕭零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繼而又低下頭,說:“或者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寧初瀾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來場比試,若本尊輸了,本尊立即退兵,從此不踏入天界一步。若你輸了,”蕭零寂頓了頓,繼而又說,“那麽本尊定會踏平天界,而你,就歸本尊處置。”

寧初瀾二話不說抽刀落地,然而魔尊蕭零寂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早預料到寧初瀾的動作,一步閃身到寧初瀾的身後,抱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俯身貼着她的耳邊說:“一千年不見,寧大将軍還是如此的莽撞,還是如此的果斷,還是如此的迷人。哈哈哈!”

他們之間的距離在外人看來就好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但只有寧初瀾自己知道,蕭零寂的魔爪正要刺入她的腹部,她一個閃身便輕巧地脫離了他的桎梏。

他定是故意的!寧初瀾不敢有一絲大意,整個天界的命運都集中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她退開十步之遠,閉眼凝神,運足力量于寒玉琉璃刀之上,睜開眼,琥珀色的瞳孔散發出殺戮的氣息。她飛身直奔蕭零寂而去,身形刀法之快是旁人所無法看穿的。

蕭零寂站在不遠處,緊緊只是一個意念,他便在寧初瀾奔來的那一瞬間消失了,寧初瀾撲了個空。

“啧啧啧,寧大将軍,一千年不見你的刀法快了許多,但是警惕性也放松了不少。”蕭零寂的聲音自寧初瀾身後響起。寧初瀾皺了皺眉,這厮怎麽就那麽喜歡搞背後突襲。

“少廢話,既然要比試,亮出你的武器便是,何必躲躲藏藏,難道魔界都是這等陰險偷生之徒?”寧初瀾毫不客氣,她早就看出來蕭零寂在處處讓着她,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但她就是要用激将法逼蕭零寂出殺招,那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本尊一向憐香惜玉,若要真正開打,怕是寧大将軍要吃虧了。但寧将軍若想玩玩,本尊奉陪到底。”

說時遲那時快,蕭零寂抽出他的腕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寧初瀾,好在寧初瀾早有防備,一個擡手将蕭零寂的刀擋在了她的刀前。寧初瀾吃力的一個反手,便成功的化被動為主動。接着便是一陣陣的刀光劍影,天地都為之變色,唯有那一抹銀白和那一抹墨黑在混沌的天地裏彼此交錯。

正當寧初瀾和蕭零寂打得昏天地暗時,白歌玄突破了魔界大軍的包圍也趕來幫助寧初瀾。此時的寧初瀾正處于下風,白歌玄想也不想便從遠處一個暗招直飛向蕭零寂。

蕭零寂感覺危險的靠近,稍微側身躲開便一個分心被寧初瀾反挑處于上風,而他也一刀擋回去架開彼此的距離。

“原來所謂高貴的上神也會用如此低劣陰險的招數啊。”蕭零寂冷冷地說,紫瞳裏滿是殺戮和嗜血。一千年前,就是因為白歌玄,他才會最後那麽狼狽。今非昔比,他蕭零寂就是要帶走寧初瀾,不惜一切代價!

說話間,他已悄悄收起手中的腕刀,在手下凝成一股靈力球,擡手,毫不猶豫地朝白歌玄打去。白歌玄沒想到他會如此一擊,擡手便是一擋,但是太倉促以至于被打得後退幾步。蕭零寂毫不收手,擡手掐訣,許許多多的火球朝白歌玄飛去,招招致命。白歌玄也掐了個咒語卻避之不及被擊中右肩,一口鮮血噴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色長袍。

正當蕭零寂凝神準備給白歌玄最後一擊,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左胸多出了一截刀,他不可思議的回頭,卻看到寧初瀾一臉平靜地舉着刀,而刀得另一頭早沒入了他的胸膛。

仿佛一千年前發生的再一次重演,身體上的痛永遠比不上心裏的痛,她還是忘了,魔尊的心髒是在右邊的。蕭零寂凝聚全身力量震開寧初瀾的刀,寧初瀾被震得跌落在地,刀上觸目驚心的紅卻熟悉得很,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在哪裏見過一般。

蕭零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容中卻帶了些許的落寞和哀傷,紫色的瞳孔寫着失望與難過。一瞬間寧初瀾看呆了。為什麽蕭零寂會有這樣的表情,為什麽她看到這樣的蕭零寂心會那麽疼呢?

“一千年前你選擇了他,一千年後你還是選擇他是嗎?本尊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別想得到!”蕭零寂忽然閉眼,默念了一串咒語,原本澄澈的天空瞬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暗的漩渦,霎時雷電交加,翻動着烏雲卷起千層浪,慢慢地吞噬着一切。

“虛空之境……”白歌玄望着巨大的漩渦喃喃自語,“初瀾小心!”他大喊了一聲便朝着寧初瀾的方向跑去,蕭零寂手一揚支起一個結界,白歌玄便被擋在了結界之外。

寧初瀾回過神來,絲毫不畏懼這巨大的漩渦,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殺了蕭零寂。她抽刀,沖向蕭零寂的方向,蕭零寂卻不出刀,擡手便接住了寧初瀾的刀,另一只手卻順勢攬住寧初瀾的腰肢,寧初瀾清楚地看到他的左胸早已愈合,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驚訝嗎?”蕭零寂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麽,“你還是忘記了,魔的心髒都在右邊。”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場景,仿佛以前見過,寧初瀾的頭突然有一絲絲的抽疼,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呼之欲出一樣。她和蕭零寂,很早以前認識了嗎?

趁着寧初瀾發呆的瞬間,蕭零寂成功地打掉她的刀,另一只手也順勢攬上她的腰肢,将她緊緊地圈在他的胸前,不高不低,剛好是心髒的位置,寧初瀾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放開我!”寧初瀾回過神來拼命地掙紮着,卻毫無用處,蕭零寂的力氣大得驚人。

“被我抓住,你輸了。”蕭零寂壞壞地笑着,抱着寧初瀾慢慢升上天空,“你歸本尊處置。”

“混蛋!”寧初瀾想抽出手給蕭零寂一巴掌卻怎麽也動不了,低頭念咒語卻發現靈力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封住,現在的她就像蕭零寂懷中的娃娃,只能任他擺布。

“哈哈哈,寧大将軍到底還是大意了,那便陪着本尊一起走吧!”話畢,便朝着翻滾的漩渦飛去。

天空中那個巨大的黑暗漩渦在慢慢縮小,席卷天地的速度也在加快,到最後竟只剩下一個小光斑,漸漸地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天空又回到了白茫茫的一片,萬裏無雲,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天地歸于沉寂,萬物歸于蕭條,唯有風中飄散的花桐樹葉镌刻下這一天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吊吊胃口,求花求票求收藏~~~【星星眼】

為了沖榜天天都會更新的,一般都是零點過了就更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