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确，她的情感
“什麽？”寧初瀾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薛千佳告訴她的話。
“很驚訝嗎，”薛千佳苦笑着，“初瀾姐，我真的很羨慕你。”
寧初瀾完全沉浸在薛千佳對她說的那句“他說，他喜歡你”當中，久久無法自拔。
蕭零寂喜歡她？為什麽她覺得震驚的同時還有點小小的開心呢？就連她自己也被自己的感覺吓了一跳，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慢慢萌芽一般。
“初瀾姐，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是沒有機會的了。”薛千佳擡起澄澈的眸子看着寧初瀾，直直看到後者的心坎裏。
“其實你們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對嗎？那時候一定還沒有我，零寂哥哥說了，他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你了。”
寧初瀾有些驚訝地張着嘴，她明明記得第一次見到蕭零寂的時候是在南天門的門樓上啊，她是神，他是魔，那時候他就喜歡上自己了嗎？他在說笑話嗎？
但是她覺得奇怪的同時又隐隐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她所想的應該和蕭零寂說的時間是不一樣的，但是她怎麽就想不起來他到底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肯定不是她認為的那一次啊。
“初瀾姐，也許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零寂哥哥真的為你做了很多。”
“嗯？”
“我還記得去年平安夜的那天晚上，初瀾姐你沒怎麽吃晚飯，零寂哥哥送你回去之後專門到街角的那家馄饨店買了你愛吃的口味，不好意思出現在你家門口就悄悄地放在了你家門前
那時候我以為他對你只是對待朋友一般關心，後來我才知道那并不是偶然。
我們在思涼山遇襲的那一次，我打電話向零寂哥哥求助，初瀾姐你為了救我受傷，零寂哥哥一趕到便将你抱了起來，将我丢在一邊，他眼中的擔心我是絕不會看錯的。回到城裏我想把你送去醫院但是零寂哥哥說你不喜歡醫院裏的味道，他請了家庭醫生給你看病，一整夜都陪在你的床前，即便我離開他也沒察覺。”
薛千佳一下子說了很多，但是寧初瀾已經被完完全全地震驚了，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薛千佳嘆了口氣，低頭喝了口咖啡，望向窗外接着說：“你受傷的那些日子，零寂哥哥每天都會去幫着你看店鋪，那時候我約他出去玩他總是笑着拒絕，說實話，我真的挺難過的。
我很多時候都告訴自己，其實零寂哥哥對你也如同對我一樣，但事實總是那麽殘酷呢。那次你和我都被司墨給擄去，零寂哥哥來救我們，初瀾姐你也許不知道吧，在你昏迷的時候零寂哥哥為了你和那位從天而降的上神大打出手，我不知道其中的恩怨，我只看到零寂哥哥離開時落寞的眼神，真的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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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初瀾的心情已經不能平靜了，薛千佳的話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投入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讓她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誰在那天晚上送了白菜豬肉馄饨給她這個沒吃飯的人，原來是蕭零寂。她怎麽早沒猜到呢，他說知道她的口味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是他。
原來他在她受傷的時候替她看店，幫了她那麽多忙；原來他為了救她和白歌玄大打出手；原來，原來他為了她默默做了那麽多事，她怎麽就不知道，她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初瀾姐，我是真的，真的很嫉妒你。”薛千佳認真地說了一句。
“我承認，我真的很喜歡零寂哥哥，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我就喜歡上他了。他就好像一個大哥哥一般，喜歡他揉我的頭發，喜歡他柔聲細語對我說話，喜歡他總是寵溺地看着我。我以為他喜歡的是我，但是我還是錯了。
我很細心地觀察他是否真的喜歡我，但零寂哥哥看我的眼神雖然帶着寵溺但是沒有一絲的男女感情在裏面，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樣，但是他看你的眼神卻不同，我能感到那些情意。他的目光總是追随着你，即使我們就站在一起他仍然會尋找着你的身影。
初瀾姐，我真的真的很羨慕你。”
寧初瀾什麽話也講不出了，蕭零寂真的像薛千佳的口中說的那樣，總是用目光追随着自己嗎？
薛千佳似乎要把很多事告訴她一樣，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接着說：“零寂哥哥是個很會生活并且很溫柔的人，對我真的很好很好，除了在工作的事情上耐心地指導我以外，還教我怎麽對待生活，我真的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很多。他還是個有理想的人，他對我說過他最大的夢想就是靠自己的努力，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他是個很自信的人。”
薛千佳說着閉上了眼，仿佛在回憶她和蕭零寂相處的點點滴滴。
“長那麽大以來，零寂哥哥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人。即使是知道了他是魔界的魔王我也不後悔自己喜歡過他。他的溫柔，他的穩重，他的自信，不論我遇到什麽困難總能在他那裏找到解決方案，對我來說，零寂哥哥就像是我的神一樣，庇佑着我，保護着我。
說實話我車禍受傷的時候聽爸爸說是零寂哥哥給我獻的血，我高興了很久，是零寂哥哥支撐着我度過了那段困難的時期。
我以為他對我也算是有點情意，當我終于鼓起了勇氣去對他表白的時候，他微微笑了笑，仿佛知道我會這麽做一般，揉着我的頭發說我還小，說他對我真的是朋友之間的好，或者說像對待小妹妹一樣對我。
呵呵，我已經不小了，我17了，我知道什麽叫男女感情了，我知道自己喜歡他，初瀾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薛千佳說着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了下來，最後變成了小聲地啜泣。
寧初瀾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撫摸着她的後背，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
“初瀾姐你知道嗎，當零寂哥哥告訴我他喜歡的人是你之後，我突然如釋重負，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沒那麽難過了。其實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一直以來我都在自作多情。他不喜歡我，即使他不說我也知道。當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的時候我就該明白，他喜歡的人，是你。”薛千佳說着擡起淚眼看着寧初瀾。
“小千，我很抱歉……”寧初瀾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對薛千佳說句抱歉的話。
“初瀾姐你不用道歉，做不了情人還能做朋友啊。”薛千佳擡起手抹了把淚，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寧初瀾知道她心裏還是很難過。
“初瀾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我。”
“好。”
“你喜歡零寂哥哥嗎？”薛千佳認真地看着寧初瀾，那澄澈的目光讓寧初瀾無法欺騙她。
她的這個問題讓寧初瀾一瞬間愣住了。
她喜歡蕭零寂嗎？
一直以來，自己都在潛意識裏排斥着他。他們的立場告訴她，她不得不将他當做敵人，她無時無刻不想手刃身為魔王的他，就因為她身上肩負了天界将軍該有的職責。
但是自己似乎只是說說而已，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慢慢動搖這個想法的？
她依稀記得梧桐大街的初遇，到跟蹤到他家在他家住了一宿，他從思涼山的那幾個傀儡的手裏救下她，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甚至是那碗熱騰騰的馄饨，她至今記憶猶新，仿佛發生在昨天一樣。
她醉酒後他陪她的一整夜以及醒來後的那尴尬場景，現在想起來竟然覺得有些溫馨；煙花盛會的那個晚上，他在小樹林裏強吻了她，唇上至今還留有他的氣息，怎麽也消不去；被司墨劫持的時候她心心念念的竟然是蕭零寂，她希望他來救她們，希望看到他的身影，看到他出現自己竟然覺得莫名的安心，仿佛有他在就沒有危險一般。
其實她也早該看出來，蕭零寂對她的感情，絕不只是朋友那樣簡單。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手刃他，但是對方仍舊是義無反顧地為她做着那些小事，若非是喜歡，又怎會如此？
“我……”寧初瀾覺得自己的心有些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薛千佳的問題。
“小千，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初瀾姐，我并不是天界和魔界的人，對于你們世界的法則我也不了解，但是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世間的法則沒有絕對的平衡，所謂愛與不愛并不是法則能拘束的，若是因為一些立場的問題而讓自己後悔終生，即使真的達到了目的又如何呢？”薛千佳說。
寧初瀾有些驚訝，一個17歲的人界小姑娘，竟然能說出那麽深奧的話來，她究竟是該誇她成熟還是該誇她城府深呢？
“零寂哥哥也大概和我說了，你們是站在彼此的對立面，你是神，他是魔，你們注定要敵視。但是真的沒有挽救的機會了嗎？”
“小千，你大概不懂，神魔是真的不能在一起的，這是天理不容的事。”
“或許我真的不懂，但是你說這是天理不容的事，那天理究竟是誰定的呢？是天界的神還是魔界的魔呢？就好像人界兩個交戰國的國家裏出了一對戀人，彼此是不同的立場，難道就因為國仇家恨就放棄彼此相愛的心了嗎？我并不覺得不同立場的人相愛了就是背叛自己的立場，相反，我覺得他們敢為愛沖破一切的法則的桎梏，才是最可貴的。”
“小千……”寧初瀾定定地看着薛千佳，心裏似有什麽在翻動着。
薛千佳似嘆了口氣，說：“初瀾姐，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不想和零寂哥哥在一起嗎？”
寧初瀾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裏面有蕭零寂種下的魔牙，他留在她體內的印記。
自己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呢？
是從醉酒後的溫存，還是從無微不至的照顧，抑或是從英雄救美的場面？仿佛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影已經占滿了她心靈的每一個角落。
“初瀾姐，我很羨慕你，能擁有一個愛你的人，我也很嫉妒你，那個人是我也喜歡的零寂哥哥。但我知道喜歡的事從來就沒有勉強可言，所以初瀾姐，我希望你得到幸福，因為我看得出來，你也喜歡零寂哥哥，對嗎？”
寧初瀾的腦海裏翻動着蕭零寂為她做的每一件事，他的每一個影子，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镌刻在她的腦海裏，怎麽也抹不去。
突然她像釋懷了一般，閉上了眼，露出一個放松的笑來。也許薛千佳說的是對的，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她對蕭零寂早已沒了那種戒備之心，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喜歡上他，喜歡他壞笑的表情，會說話的眼睛，親吻時的輕柔和手心的溫度。
只是因為他們彼此身份的不同，她總是壓制自己的內心，努力說服着自己去放棄自己的感情。
縱使你是魔，我是神，但在感情面前，我們和普通的人類又有什麽區別呢？或許我們還沒有人類來得勇敢，敢于打破世間的束縛在一起，又或許我們真的要為愛勇敢一次了。
寧初瀾望着窗外，腦海裏似乎有記憶的片段一閃而過，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愛過他，他也愛過她，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他們最後分散了。
她好像一直都奔跑在蒼茫的回憶軌跡裏，偶爾閃過的一些片段卻怎麽也抓不住，但她能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她在千年以前就認識蕭零寂了，只是她遺忘細節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前世畢竟是過去了的事，把握今生才是最重要的。
她突然釋懷地笑了笑，轉過頭看着薛千佳，眸子流轉着光芒。
她說：“小千，我決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寧童鞋啊你可終于明确了自己的感情了，親媽我真是太不容易了把你拉扯到現在，蕭某人還真是有法子呢讓薛千佳去說服寧童鞋這樣比他自己去說好多了，不過表白這種事呢，還是要自己來才好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