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娘想不出名了
因為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于是兵分兩路。
三代弟子與一代弟子和掌門一起,二代弟子夥同大部分出門長老。
嗯,秦依然被罵了。
因為她老是咋呼咋呼的,不愛搭理人,有時還會對師兄師姐出口不遜……但對着慕延卻像塊牛皮糖一樣,推也推不開叽叽喳喳得像只小麻雀……于是,蒼餘把她拎出來點名批評。
一衆人唏噓不已。小姑娘十分郁悶。
慕延飛在最前帶路,秦依然禦劍姿勢也不好好擺,稍稍比了個大概臉上不知喜怒。
第一晚的落腳點是一個叫盧城的小城鎮,主要是以制貢香為生。雖然弟子們都在城外三裏就下了劍徒步進城,但這麽一群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經過,總免不了被百姓指點圍觀。
這裏基本無甚旅客駐足,蒼餘一出手就包下了當地唯一的客棧,捧着大錠金子老板笑得眼屎都快擠到上睫毛去了,吩咐面黃肌瘦的小二把上了層灰的樓上樓下裏裏外外都撒上了水,給打掃了個遍。
因為之前的失禮,秦依然被慕延吼了一聲,而後的路上都興致怏怏面無表情地低頭看風景。
你在劍上看風景,而人家也把你當風景。
秦依然一咧嘴就虎牙亮亮的小丫頭,全然不似高貴冷豔的秦師妹。就光這副皮相來看,只要她想與人接近,還是挺讓人親近的。
人越不理你,你就越想貼上去。許多師兄師弟也都是這麽個想法。
人不就是這麽賤麽。
所以秦依然雖然被親愛的掌門師父呵斥了,可她咧咧嘴,師兄們慈愛的殷勤還是不斷的。
就比如現在,她随便挑了一桌背對着慕延的坐下,一圈圍着的有三女五男,都是有些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對方似乎都非常友好親切,身邊的師姐給她夾菜,對過的師兄問她還要不要添飯。
她什麽都說好,一反常态乖順得不得了。以至于悶頭吃了兩碗白米飯師兄們都關切地說:“餓壞了吧?給你要壺茶水來吧?”
其實秦依然心裏都是知道點的。
師姐嘛,大都是沖她來打聽慕延的,師兄嘛,呃……師兄們,似乎也是來打聽慕延的?!
就這樣,一桌子原本不是很熟的人慢慢聊得非常投機,許多桌已經用完餐的弟子們都散了上樓整理休息了,秦依然聊得眼睛彎彎,爽朗咯咯的笑聲簡直快間接勒死後頭埋頭吃菜不吭一聲的慕延。
看吧,她只要拿出對付慕延那般心境與樣貌對待同門,那她可是塊寶。
蒼餘和幾個核心長老是不喜用五谷的,更別說大損修為的大魚大肉了。慕延平日裏也是吃素為主,只有和秦依然一桌的時候才會搭上些許葷腥。但基本也止于雞鴨等家禽。魚是從來不碰的。魚的靈性很足,吃一條魚,業障不知會多上多少層。
秦依然是很喜歡糖醋魚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如她十七歲的年紀一般,青澀卻靈動。
慕延搗了搗半碗白米飯,咂了砸嘴,視線在秦依然後背一滞,後者打了個機靈。
他環視了自己餐桌的桌邊,很好,手邊和對面各走了一個,剩下的也快吃完了。
“老板,”秦依然聽到她家不開心了的師叔這樣說,“有糖醋魚嗎?來一條。”
“好勒!客官您真有口福,糖醋魚正是小店的招牌!今早剛抓起來的。”
慕延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盯着已經僵硬的脊背,敲敲桌子,“有雞嗎?”
“有有有,”店家點頭哈腰,“有剛出鍋的童子雞,肉質鮮嫩有彈性!”
“也上吧。”
“可,哎,你看我這腦袋糊塗得,那童子雞是對桌姑娘點的……”
慕延忽然陰恻恻地笑了,“我們是同門,要吃的坐過來不就行了。”
秦依然聽到慕延的話,有些猥瑣地扭頭與他對視頃刻,她搬起小板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慕延旁邊的椅子不客氣地踹掉,小身板挨到慕延身邊、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好,右手還舉着自己沒舔幹淨殘留的筷子。
慕延沒有顧忌她的眼神。
一直到上菜了,慕延眼睛注視着秦依然嘴角的深紅色湯汁,沖她努努嘴,意思是替她點的,“吃吧。”
秦依然早就猜到了,心下歡喜得不得了。什麽被吼失寵,她腦袋上飄忽了一整天的烏雲只被他一句話就都打散了。
秦依然有夾魚肉不碎的本事。況且糖醋魚燒得肉質比一般魚硬些,更是一大塊一大塊地往嘴裏送。
她實在是吃得太香了,被吸引而圍過來的弟子們都忍不住紛紛動筷嘗嘗鮮,慕延就坐在她身邊……下地獄就下地獄吧!
慕延在秦依然目瞪口呆之下起筷夾了口草魚魚腹,他欣然下肚,點頭,“嗯,味道确實不錯。”
“業障深重啊師叔。”秦依然用小筷子把盆子往自己那兒勾了勾。
小丫頭的心思他哪裏不知,真是個寵壞的小孩子,他笑着說:“光是遇上你,我覺得我就已經折壽好幾年了。吃口魚最多損幾月修為,這對比之下,吃魚顯得一點也不打緊了,哦?”
慕延的“哦?”是語氣詞,不過搭配上他如沐春風般……賤賤的笑臉,秦依然差一點就放下筷子去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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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穩無眠。
第二天辰時不到的天就要啓程趕路。
秦依然這日格外亢奮,早早就洗漱完畢在樓下用早點,都比慕延起得早了。
看到師叔走過來,秦依然左右兩邊的小弟子非常識相地端着碗讓開——師兄,您愛坐哪坐哪,兩頭都坐都沒問題。
秦依然笑眯眯地瞅着一臉惺忪的他,她知道,慕延的起床時間一般也是不早的。
秦依然往面前的大盆粥裏盛了碗白米粥給他,又撕了幾瓣掌櫃自制的爽口腌菜粘噠噠地蓋在上面。
慕延坐下沒有立刻去接,反而把頭湊到她臉頰前,鼻子都快蹭到她白裏透紅的臉。
秦依然瞬間漲紅的本事又漲了一段,慕延輕笑之餘曲着食指在她嘴邊咬肌那兒刮了刮。
他終于離開了她,起身,食指往她手心捏着的白色手絹上揩了揩,滿含笑意地說:“都是出嫁的年紀了,怎麽粥還能喝到臉上去。”
“白粥潤膚啊,師叔。”說話的是藥庫煉丸子的嘉言,她恰巧坐在秦依然對過。嘉言是和秦依然一個輩分的,說話也和秦依然一樣毫不忌憚。“師叔,你大清早的就靠吃豆腐暖胃呀?夠有福的呀~”她抿嘴笑。
慕延看了眼坐着的秦依然,哪有什麽野蠻小老虎的樣子,她耳朵都快滴出血來了。
什麽厚臉皮嘴硬,都是裝的都是裝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