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傲嬌的敵人
拒絕我之後，伊裏亞德還貌似友好地提出：“等你的歷練結束後，來龍島做客吧。我會招待你的。”
假如我沒得到他的魔力印記，無論想不想去龍島，最後一站都會是龍島好麽……我面無表情地盯着伊裏亞德，他只是回了一個純良的笑。
僵持良久，最後打破沉默的是伊裏亞德。
“你遲早會來的，如果你不滿意你的現狀。”伊裏亞德篤定道。
“什麽意思？”
伊裏亞德撥弄了一下桌面的彩色石子，嗯了一聲：“字面上的意思。”沒等我再發問，他從桌後站起來，伸手牽住我，“來到這裏是想要休息的不是嗎？你看起來很累，該去睡了。”
知道問下去伊裏亞德也什麽都不會說，我輕輕點頭，順從地走到裏間。裏間比外面應該是書房的位置要小一半，沒有人住過的零碎跡象，卻打掃的很幹淨，葉綠色的床單在橘黃燈光中鍍上了一層暖色。
帶我進來後，伊裏亞德就轉身要離開，我叫住他：“你不休息嗎？”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多嘴，說不定龍族就不需要睡覺呢，只是長得很像人……
“這間是為你準備的。”
預言？我動了動嘴唇，半晌才問：“你之前說過的占蔔……什麽都能預言得到嗎？”
伊裏亞德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輕笑道：“什麽都可以。好了，快去睡吧，晚安。”他關上裏間的門，室內頓時更加安靜了，只有魔晶燈的一豆亮光和自己的呼吸聲。
雖然有利用別人的嫌疑，但要是伊裏亞德願意幫忙，我是不是就能知道我最終能否離開這裏？在此之前，我幾乎放棄了回去的念頭，因為穿越太過突然，讓我一直以為這是張單程票。
但讓別人幫忙什麽的……根本付不出相應的報酬。
而且伊裏亞德嘴上說“喜歡我”，實際卻完全沒有那種粉紅泡沫的感覺，反倒是遇上一個長輩友人的感覺更多一點。
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放棄思考後，直到聽到了伊裏亞德的聲音，我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魔晶燈還亮着，烏黑窗簾後透過了淡淡的日光，已經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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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起嗎，索菲娅？”
“正在起……”
微妙地想到了小學時和姑姑的對話，那時候姑姑就是各種不耐煩地叫我起床，我則是回答了七次依然抱着被子不肯松手。自從穿越後，幾乎沒人催過我早起，安德莉亞實施的是放養教育，除了偶爾波蘭斯伯爵會一大早催我出去玩……
話說回來，伊裏亞德為什麽要叫我？
不好在外人面前太随意，我掙紮着離開床，昨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根本沒換衣服。想到伊裏亞德還在門外，我盡快打理了兩下就去開門。
“早安。”
“早安……有什麽事嗎？”
伊裏亞德很自然地幫我順頭發：“睡太久對身體不好。昨晚睡得還好嗎？”
他的動作和以前的長輩一模一樣，因為太自然了根本沒辦法躲開，躲開倒顯得我心裏有鬼似的。我僵硬地點了點頭：“謝謝你的招待，那個、伊裏亞德……”
說到名字，我又卡了一下。稱呼名字太過親近，但他的姓氏是什麽來着？總不能稱呼他“伊裏亞德先生”吧，聽起來更奇怪了。
“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伊裏亞德端詳着我的頭發，似乎終于滿意了。他掃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裙子上，“不過，索菲娅，介意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麽回事嗎？”
“意外。”
“怎樣的意外？”伊裏亞德笑容不變。
我敗下陣來，簡單提了一下遇到危險，至于地下拍賣會和遇上夏佐這些都保留了。伊裏亞德不作聲地看了我一會兒，好在也沒有追問，只是伸手覆上了我的右手。
乳白色的光芒逐漸擴散，籠罩了那片燒傷，如同清涼的雪花落在傷口上。一陣冰冷後，光芒散去，燒傷處愈合如初。
我握了握右手，一時有點猶豫。
之前夏佐劃傷的那一道讓我用衣服遮住了，要不要也請他幫個忙？會治愈術的魔法師不是輕易碰得上的，但那點小傷忍忍過一段日子也會痊愈……
“受傷的只有這一處嗎？”伊裏亞德問。
指了指脖子，我不免有些尴尬：“謝謝了。”
伊裏亞德看了一眼傷口，伸手治療之前，忽然問：“血族？”
“……啊。”
和伊裏亞德在一起，總有種被對方牽着走的感覺。用過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的早飯後，我提出要去見精靈王，伊裏亞德完全沒有阻攔，只是提醒我要記得回家的路。
離開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店鋪門口。明明只是見過一面的關系，但總覺得和伊裏亞德相處過很久很久，一不小心就會放松下來，甚至快忘記保持距離了。
清晨，初升的日光從綿雲中鑽出，天際半明半暗。晚河鎮的西邊正是落日森林，我專挑偏僻的小路走，也在午前走到了晚河鎮最西邊。
把守落日森林入口的，是數十名精靈，最前面的兩個正在聊天。
偷偷進去看來不大可能，直接請求進去又以什麽名義好呢……我望着入口的方向，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以前還聽說晚河鎮和落日森林關系融洽，現在看來根本是不實傳言。
“那邊的！請你過來一下。”
怎麽辦好……
“打擾了，能不能請你離開落日森林的入口？”
聲音近在咫尺，我一擡頭，剛剛聊天的守衛之一正警惕地盯着我，像是在看嫌疑犯。晚河鎮的住民都是精挑細選的，不至于防備這麽嚴格吧？
我裝傻地問：“落日森林裏面是住着精靈嗎？”
“是這樣的。”守衛一臉狐疑。
“可鎮上也住着不少精靈啊，有什麽不同嗎？”
“你是新來的？”守衛打量我幾眼，神情放松了一點，“落日森林裏居住的是有天賦的精靈和我們的王。抱歉，如果是往日可以讓你在這裏看看，但近日戒嚴，我們的工作是排除一切可疑人物靠近，實在對不起了，小姑娘。”
信息不足。我看看左右，壓低了聲音：“戒嚴是說，我們鎮上有危險了？”
“還不是亡靈族的鬧事——”
“斯萊恩！”
方才和這個守衛聊天的精靈喝住了他，那個精靈轉頭看向我，冷聲道，“人類，請你立刻離開落日森林入口，否則我們需要重新核實你的身份。”
對方都這麽發話了，我只得後退幾步，直到守衛不再理會我。
又是亡靈族的人搗亂。要是亡靈族有了動靜，精靈族會防範的嚴格一點也不難想象，畢竟亡靈族可以控制別人靈魂，怎麽小心都不為過。當初對抗亡靈族大軍的主力，正是人類帝國和精靈聯合軍，亡靈族可是最恨人類和精靈了。
但如果涉及到亡靈族，恐怕我用萊歐帝國公主的身份，也沒辦法見到精靈王。
我進不去，就只能讓精靈王出來了。
在遠處觀望了落日森林一會兒，我循着原路走回住處。門簾後，伊裏亞德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沒有見到艾貝納爾？”
愣了愣，我反應過來這是精靈王的名字：“精靈王從不出落日森林嗎？”
“怎麽會呢，艾貝納爾很喜歡和人類在一起。”伊裏亞德若有所指地回答。
“最近有可能在森林外看到他嗎？”
伊裏亞德笑眯眯地走過來，掀起門簾，不答反問：“在此之前，要不要和我去逛街？你選了個好時間來晚河鎮呢。”
這人……
反正也想不出好辦法，我破罐子破摔，幹脆地同意了。
晚河鎮是個小鎮子，左鄰右舍相識的很多。我本以為伊裏亞德身為龍族不會和別人有太多接觸，可出去後居然有很多人和他打招呼，态度十分親昵。
“伊爾老師今天怎麽出來了？”
打招呼的婦人看看我，又呵呵笑道，“這是伊爾老師的妹妹？”
“一個遠親，家裏出了些麻煩，就交給我帶了。”伊裏亞德應對自如，“霍恩夫人是要買蛋糕的原料嗎？昨天聽人說今天的集市可能會早點關門……”
聽到這話，婦人道別後匆匆走掉了。
我悄悄觀察伊裏亞德，雖然比一般的人類漂亮很多，但無論怎麽看，都只是人類的樣子。說是龍族，不應該……更特別一點嗎？因為龍族本就稀少，還生活在地點暧昧不明的龍島上，見過龍族的人屈指可數。
伊裏亞德側過頭：“為什麽盯着我？”
“想知道伊爾老師是教什麽的，也教教我吧！”我開起了玩笑。
“稱呼而已，在這裏我是叫做‘伊爾’的占蔔師，別記錯了。”伊裏亞德的唇邊挂着一抹溫柔的笑意，“不過你現在比來時有精神多了，晚河鎮的氛圍很好？”
怔了一下，我別過頭：“你的錯覺。”
此後一路沉默，但別扭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伊裏亞德牽着我的手依然沒有松開。不知道伊裏亞德打算領我去哪裏，漫無目的地跟着他，結果就是到了晚河鎮唯一的集市。
四處張貼着色彩缤紛的挂飾，集市入口處擺着一條巨大的墨綠色龍型擺設，還有小孩子打扮得一模一樣在龍雕像旁嬉戲，似乎過于熱鬧了。我有點奇怪，又不想去問，最後是伊裏亞德主動開口：
“屠龍節要到了。”
屠龍……我看了眼伊裏亞德。
“艾貝納爾會在屠龍節開幕式出現。”
莫名其妙拉我出來，在我快生氣的時候又突然抛出答案……生不起氣來啊。我嘆了口氣，主動詢問：“不是說要逛街嗎，從哪邊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總之伊裏亞德這麽做是有理由的……不是因為對女主一見鐘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