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酸菜魚(捉蟲) 她算是回過味來了,沈……

在消毒工作不達标的古代開膛破肚,這要何等的勇氣才能夠做到!

方年年沒有關公刮骨療毒的勇氣,沈宥豫找來的大夫肯定也沒有神醫華佗的本事。

血蓮子這事兒就這麽僵持了,沈宥豫一定要拿回蓮子,方年年不願意打開肚子,兩個人面面相觑,發現進入了死局……

好氣!

方年年洗碗的時候越想越氣,不斷往站在旁邊的沈宥豫身上扔小箭頭,這人滞留在家中竟然是惦記自己的肚子!

越想越不對味,方年年扔下老絲瓜筋,水盆裏的水花噗悠噗悠,砸出一朵水花。

“你來洗。”

沈宥豫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我?”

“都怪你,誰讓你把蓮子扔進我家的,還正好扔進我泡的蓮子裏。要是你不扔,我就不會吃掉。不會吃掉,就不會有現在的事兒了。”方年年郁悶地坐在旁邊,抱着肚子噘嘴。

她也想把蓮子拿出來,這是沈宥豫冒着生命危險千辛萬苦拿出來的,又是人人争搶的武林至寶……

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憂慮地抓住從身邊路過的雪球,揉揉它越來越肥嘟嘟的肚子,方年年長嘆,“唉。”

被迫四腳朝天的雪球懵逼,“……”

沈宥豫見方年年都這樣了,就勉為其難的去洗碗好了,自己真是寬容大量的好男人。但雙手伸進水裏,他就懵了,表情和四腳朝天的雪球差不多,這碗該怎麽洗。

“臭……方年年,怎麽洗碗?”

方年年沒精打采的,“随便洗,幹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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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是怎麽個随便法……

沈宥豫眉頭緊鎖,正在思考其中關竅,比學武或者回答阿父的問題還要難。

“唉。”方年年嘆了嘆氣,松開雪球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用手臂頂着沈宥豫離開,“洗澡都不會,很簡單的啦,你看把絲瓜筋抓在手心裏,沾點皂粉。另一只手抓着碗,絲瓜筋擦一遍去掉油膩、髒污,放到一邊,等會兒用清水洗一遍就行了。”

方年年給沈宥豫展示洗幹淨的碗,“是不是很幹淨。”

沈宥豫看着方年年的笑臉,她還是開開心心的好看,“幹淨。”

方年年斜睨了他一眼,“你看哪裏呢?”

沈宥豫尴尬地輕咳一聲,挪開視線,“嗯,幹淨。”

“哼。”方年年繼續洗碗,她看着自己潔白的手指在水裏面抓着盤子,慢慢地說,“血蓮子拿不出來怎麽辦?”

沈宥豫嘆氣,“我費勁心力得到血蓮子是為了家中長輩,她身體不好,纏綿病榻。”

皇後身體很差,母妃說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生下太子後身體每況愈下,這三四年每逢換季,總要在床上躺上個把月才能緩解。

自沈宥豫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母後健康大好的模樣。那麽溫柔善良的人,對上恭順,對下寬仁,對所有皇子皇女視如己出,母儀天下的典範,為什麽上天不憐憫她給她一個好的身體?

每當皇後發病,母妃就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又要代理六宮,又要日夜照顧,哪怕身體強健,時間長了也受不住。

一片孝心啊……方年年低頭,差一點兒就埋在胸口了。

“碗也洗好了,該去開店了。你爹娘今天去哪兒了,怎麽不見人啊?”沈宥豫幫着擺好碗筷。

方年年低落地說,“不知道呢。”

兩個人肩并肩地往外走,待要開門的時候方年年突然拉着沈宥豫的手臂說,“可別把我吃了血蓮子的事兒說出去。”

沈宥豫還能打商量,其他人就不好說了,直接擄了她挖開肚子……咦,太可怕了。

“肯定。”

沈宥豫保證着,“我保護你,放心好了,我會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拿出血蓮子,又不會傷害你。最好能夠找到藥王後人,一切迎刃而解。”

“昂……”方年年點頭,

沈宥豫推開了店門,光華緩緩落進來,一點一點跳躍到方年年的身上,似鍍上了一層美麗光華,那麽奪目。

他聽到自己說,“我會再住一段時間,拿回蓮子我就走,不會給你們家添麻煩。”

這和他一開始的初衷已經背道而馳……

他看到,方年年看過來,杏眼圓潤有光,充滿信任。

真好。

方年年狐疑地看着沈宥豫,笑容怎麽這麽居心不良?!

她算是回過味來了,他利用自己的愧疚一步一步地引着自己走,最後達成了留下的目的。話術大師啊,不去打電話騙人太可惜了!留在家中,不會是為了多吃兩口飯吧……方年年為自己不靠譜的想法哭笑不得。

沈宥豫朝着方年年溫柔地笑着。

方年年回以笑容,壓制着自己心中詭異的想法……

路人看見了,心中不由感嘆,多登對的一對妙人。

…………

作為進京必經之路之一,官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不少人進來吃上一杯清茶,吃上一盤小點。

今日有拉着菊花入京的,方年年見了喜歡,買了兩盆黃半球、兩盆金背大紅,時下正是京城貴人賞菊的時間,沾點兒紅色的賣得格外好,所以金背大紅比黃半球貴了兩三倍。

方年年也喜歡紅色的,寧願花大價錢也要拿下,就是這麽執着。

送走了販賣菊花的商戶,方年年看桌子上的金背大紅,越看越是歡喜。

“他送晚了。”

“嗯?”

沈宥豫說,“中秋已過,賞菊之風越來越淡,現在送去京城,賺的遠不如中秋前多。”

“是啊,但那人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三次了,這是第三次。”方年年揪掉一片略微幹枯的葉子,調整了一下方向,這麽看着就漂亮多了。

沈宥豫,“……哦。”

他來的這不是晚嘛,不了解情況。

“節前太貴,沒舍得買。”方年年撐着下巴看着花兒,笑着說。

“能貴到哪裏去。”

方年年撅撅嘴,“是現在的三四倍好不好,我賣一天的月餅都賺不回來。像這盆金背大紅,更是要十倍的價錢,那位老板說了,給我的還是成本價,賣到京城不止呢。京城真是富庶啊……”

“你想去看看嗎?”沈宥豫垂下視線,聲音有些飄忽,有着勸誘。

方年年搖着頭說,“去過,還行吧,不是我喜歡的。我喜歡簡單的生活,就像現在這樣。”

大城市的繁華,她見過多了,首都、魔都、深城……但那繁華終究不屬于自己,自己的家在這兒呢。

沈宥豫心中沒來由的有些失落,忽然他聽到方年年問,“你的名字是真的嗎?”

沈宥豫下意識說,“當然……”

在方年年“果然騙人”的目光中,他無奈地說,“我母親姓沈,宥豫是外祖父在我今年及冠時給我取的字。”

“哦哦。”方年年好奇地眨眼,“方便告訴真名嗎?”

沈宥豫遲疑片刻後,聲音壓低說,“趙禹。”

方年年低聲念着這個名字,“趙禹。”

沈宥豫的心噗通噗通,有股血氣上湧,臉頰感覺發燙,連忙站直了身體往旁邊挪兩步。

方年年沒有多想,下意識說,“是皇姓诶。”

沈宥豫幹幹笑了下,“是啊是啊。”

方年年,“呃……”

不會吧,不會是皇親貴胄吧。

沈宥豫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否定的這麽快,感覺更加可疑了。方年年眯着眼睛,打量沈宥豫。

沈宥豫義正言辭,“你就是想多了。”

方年年,“哦,就當我想多了吧。”希望自己想多了,升鬥小民怎麽和皇親貴族對抗啊,現在可是封建社會,皇權至上,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的時代。

沈宥豫真是個禍害!

方年年生起了自己的悶氣,她怎麽就腦抽了想出這麽個辦法,明明教育老弟可以有許多別的法子,偏偏選了這麽一個,引狼入室啊。

“菊花這麽好看,中午吃酸菜魚吧。”一生氣,方年年就想做好吃的,要夠勁兒、夠味兒、夠刺激的菜。

沈宥豫遲疑,“那、那好吧。”

雖然他弄不清楚,菊花和酸菜魚之間有什麽聯系……

噠噠噠。

馬蹄兒緩緩,有個人一躍而下,身穿利落圓領袍,腰佩長劍,帶着文人綸巾,穿着武人皂靴。

是昨天來過這兒的那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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