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孤兒
“別亂說話，吓着我室友。”
小笛揉着頭發，眼睛還沒全睜開，已經走下床，特意喊了一聲小艾開始互相介紹她們。
“這是我的新室友李小艾，這是我朋友賈小西。”
“什麽朋友？是……”
“啊對，高中校友，因為關系不錯，哥們兒閨蜜發小這些個詞哪個都行。”
小笛話音一落被小西使勁一推坐在了床上，小西看了她一眼打量着小艾說道：“二十一世紀了也不用藏着掖着，我是她未來的女朋友……”
“未來？”
“只要她點頭我立馬就是。”
小西擡着下巴一臉神氣樣，小艾左右看了看她們，打心裏的羨慕之情漸漸地顯露在了臉上。
“別聽她瞎說，三十一世紀都不可能。”
小西立馬捶了小笛兩下說道：“四十一世紀我也不放棄。”
“那你今晚住這？”
小笛故意板起臉指着床說道，而小西瞬間眉開眼笑起來，“你接受我做你女朋友了？”
“你還不了解我嗎？之前被你撞見的姑娘，哪有一個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不都可以嗎？”
小西氣的使出了賈氏無影手，捶的小笛倒在了床上。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和她們不一樣，你不吐口我才不會做那種肮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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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口了就不肮髒？”
“至少在國外是合法的。”
小笛被打的又疼又癢開始求饒，她也只是故意逗逗小西，否則這些年頂着被她喜歡的壓力早都受不了了。
她知道小西和自己不一樣，她有疼她愛她的爸爸媽媽，叛逆卻不做什麽出格的事兒，鬼混卻适合而止。
可對她的情誼不知道是怎麽走上岔路的，可以對世界宣布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從來沒懷疑過對她的友情會不會是愛情。
小艾看着她們打鬧嬉戲，想着之前見到的幾個女孩，臉上的表情越笑越凝固。耳朵也沒聽錯什麽，可總覺得她們聊的話題離自己好遙遠，默默的走開了。
小西一聽說小笛要和小艾一起去內蒙，整個人都不好了，廚房廁所的找了一遍，看到小艾就問：“原來你也是？”
小艾愣住了，小笛立馬拽開小西，只好告訴她是因為自己沾花惹草導致淘寶店被封，想出去散心，又正好趕上小艾去內蒙參加婚禮，就搭個伴去草原，騎上馬撒丫子跑幾圈消消氣。
“我也去。”
“別鬧”，小笛說着就往外推她，知道她課程還沒結束，好不容易從地球那邊回來的也呆不了幾天，應該快回家陪陪父母。
賈警官看到這下意識的捂住了嘴，他還清晰地記得小西的那次回國。
當時自己忙着一個交通意外身亡的大案子，雖說是意外，可司機酒駕，又偏偏趕上肇事者和受害者兩家都有錢有權有勢。
就算受害者身亡，酒駕意外也到不了死刑，法律如此誰也說不了什麽做不了什麽，只能惋惜。
可兩家靠自己的實力将整件事情頂到了輿論高峰，最終辛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公務員。
那幾天本來就煩，而小西偏偏纏着自己要幫她朋友搞定被舉報賣假貨封店的事，這種事找警察簡直就是大材小用。
可自己只有這一個親妹妹，工作之餘跑前跑後的幫她找熟人，最終也算是沒有白忙活。
他想着嘆了一口氣，真是傻妹妹啊，他們兄妹兩忙着幫小笛解決問題時，小笛卻在陪另一個女孩子休閑度假。
賈警官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笛，她完全沒有困意，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日記本，或許看完是要通宵了。
他猶豫着揉了揉臉，特意将手機關機開始翻看下一頁。
飛機起飛之前，小艾一直緊張着一句話也不說，感覺飛機開始加速滑行她立馬緊閉眼睛深呼吸。
突然感覺到熱乎乎的胳膊摟住了自己，根據方向判斷知道是小笛卻無法回應什麽。
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感覺不到飛機是在傾斜提升，就和坐在房間裏休息是一樣的。
而小艾大腦的發暈讓她的手不自覺的亂動起來，一會要頂一下前面的座位，一會又要緊緊抓住椅子扶手。
小笛看她痛苦的表情另一只手趕緊握了過去，看小艾沒拒絕心裏美個滋兒的。
飛機平穩以後小艾頭暈的感覺瞬間就沒了，說了幾聲謝謝就擰着身子動着脖子往回縮手。
小笛當時沒注意聽，以為她是全程害怕，感覺到她在動卻使勁一搬她腦袋，讓她倒在了自己肩膀上，“一個多小時的行程應該不提供餐食，你睡一覺直接睡到地方就好了。”
“我沒事了”，小艾使着勁兒把小笛的胳膊拿了下去。
兩個人無話可說，空姐開始送飲料，飛機上也熱鬧起來了，小笛身邊挨着過道的人抻着脖子和過道那頭的朋友聊天。
小笛看了一眼突然轉頭，正看到小艾也在看自己，剛張開嘴，一閃間小艾竟轉了過去。
小笛看窗外黑乎乎一片，小艾卻一直看着窗外，問了句怎麽了。
小艾搖着頭笑了一下，腦袋裏卻依次排列出豔豔、豔豔的朋友和小西。
認識小笛還不到半個月，她身邊就冒出了三個女朋友，雖然她說不是，也有可能真是普通朋友，可都覺得怪怪的。
她的長相受歡迎是自然的，這幾日也感受到了她的體貼，可不知道她和小西說的那幾句話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小艾想着下意識的往裏挪了挪，突然問小笛她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
小笛愣住了，死死看着小艾重複道：“父母？”
“我覺得叔叔阿姨一定是工作非常忙，沒有時間管你，所以你才變得有點……叛逆。”
小艾是擠着笑容說的，小笛卻面無表情，吞咽了幾口淡定的說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小艾一下傻住了，瞬間有點讨厭自己，剛剛那一閃間覺得小笛不是正經人的想法被孤兒院三個字覆蓋了，笑容一點點收了回來連聲道歉。
小笛下意識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右面的人聊的火熱，往左串了串說道：“我羨慕你上過大學，因為我連高中都沒有讀完。”
小艾一臉好奇，腦袋裏想着似乎孤兒院只管到十六歲，那個年齡确實讀不完高中。
“孤兒院會負責我們考上大學或大專、中專，不喜歡讀書的也會負責幫你介紹工作，而我是提前偷跑出來的。”
小笛頓了一下看小艾愣着沒有要問什麽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身體的反應讓我和另一個女孩親密時，被老師看到了。
可是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小笛突然激動起來了，小艾擡着身子掃了一眼周圍，拍拍她小聲問發生了什麽。
“我們的孤兒院聽說是公立的，被分配到那裏的老師各個都不情願，都是家裏沒有本事才分到那裏的，所以從來不懂得怎樣做一個好老師，整天只會大喊大叫。
在我之前，有個男孩子把班裏的女同學肚子搞大了，對方家長找到孤兒院來了，老師們對那男孩又打又罵，但至少在最後幫着他道歉，火急火燎地想辦法解決此事。
可我們呢，像是犯了什麽連天都不可饒恕的大錯，不只是老師們自己對我們又打又罵，還鼓動着孤兒院所有孩子一起唾棄我們，孤立我們。”
小笛說着竟笑了笑，可一擠笑容一滴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去。
“我想孤兒院裏的孩子原本都是和你一樣天真的，可在那個時候卻因為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師變得不再單純。
有的孩子原本什麽也不懂，可好奇心占據着他們的大腦，懂的孩子八卦式的一講，各個大開眼界。”
小艾聽的一動不動，想想自己有完整的家庭，接受着良好的教育，一路走過來似乎沒有什麽煩惱。
只是在高考時因為差一分沒考上一志願大學而哭過，可後來遇到了小筆，就覺得沒考好是因為有一段緣分等在那裏。
“那後來你逃跑出來他們不擔心嗎？不會到處找你嗎？”
“找我？有一位老師和他們不一樣，一直在幫着我們說話，倒不是覺得我們做的沒錯，而是提議找個心理醫生疏導疏導我們。
可那幾位老師的咋咋唬唬把她逼到了辭職的地步。
她走了以後，那個女孩也失蹤了，大家只是在孤兒院附近找了幾天，後來聽說在孤兒院附近的河裏發現了十幾歲的女孩屍體，警察上門調查，他們竟然不承認有人員失蹤。
後來又對校方說那孩子被人領養所以轉校了，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辦手續，只好孤兒院的老師幫她辦退學手續。”
小艾聽着聽着開始連續地咽口水，硬把眼淚往回憋，覺得如果自己哭出來小笛一定會更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突然好想感慨一番：如果小艾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份感情的特殊，并且鼓足勇氣向小笛表白，是不是還有機會。
那個年代還不夠開放，只知道傻傻的說一句‘如果你是男的一定嫁給你’，等知道在很多國度女的也可以嫁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