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床戲是個技術活
藍瑟對當晚跟蹤白灏看到的場面記憶猶新，每每想起來仍是耿耿于懷。
當初在他威脅之下拿到手，三姨娘那只金釵被戴在一個女人頭上。
讓藍瑟差點腦溢血的并非那個女人有多美多迷人。而是，那個女人很美很迷人，但她是個死人。
白灏喊那個女人娘親，那她一定是白灏的母親白夫人。可白夫人已經死去多年，遺體沒有一絲變化，仍然完好無損。
她猛地反應過來，難道是那只金釵的功勞？
藍瑟發揮她豐富的想象力，經她不斷的努力還原整個事件。
兩年以來，除了吃飯睡覺“打”白灏，她唯一的樂趣就是研究這個了。
在她十八歲這年，這個謎團終于解開。
包括白灏設計讓她幫忙取三姨娘的金釵，然後假裝不認識她，再到見到完整的白夫人遺體。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已經弄清楚。
白灏的母親死後，他那位古往今來無所不知的師父拿出可以保存遺體的金釵放在他娘身上，結果這只金釵被三姨娘發現，于是派人偷走。被白灏發現，三姨娘擔心白老爺怪罪下來，夫人在白老爺心中的地位她是知道的，為了将來的富貴榮華，情急之下就對年少的白灏下毒手。
白灏趁機裝傻裝呆，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再跑去五臺山以治病的借口避難。為了拿回金釵，才有三年前威脅她的場面。
“然後，你無意中看到我和白二有接觸，擔心我是他那邊的人，怕你的計劃暴露，所以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假裝不認識！這幾年你處處跟我作對，看我不順眼，想盡辦法整我，制造一出又一出的‘納妾門’，為的就是讓我知難而退，快快走人，對不對？”
“納妾門？”
“沒錯！你過河拆橋，我把你給沖歡喜了，現在你發現點蛛絲馬跡就當我是間諜，是白二的卧底！要不是你爹反對，你早把我給休了，對不對？！”
藍瑟手足舞蹈地講訴她推理出來的過程，白灏倒了杯茶，盯着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看來這兩年的時間，你沒有白費。”
他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稚氣未脫的小屁孩，言談舉止張弛有度，從不随便亂說一句廢話，說出來的話總能一語擊中要害。而且……這是藍瑟最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這厮模樣超級帥！現代偶像跟他站一塊兒，論長相氣質什麽的，全都弱爆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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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藍瑟吹。雖然是她相公，但他們從來就沒同房過，而且這厮明顯不信任她，沒當她是他老婆，她也沒啥可吹噓的。
放下茶碗，白灏看了看腳上的長靴，不願提起卻又不得不說的樣子，“給我做雙新鞋，費用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這兩年，藍瑟每幫他做一雙鞋，都會收取相應的手工費。因為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萬一白二發現她根本沒盡心盡力的幫他，翻臉不認人把她給出賣了，白老爺愛子心切，當然不會站在她這一邊。她老爹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是別想回老家啃老。
所以呀，手裏再沒點錢，她還怎麽混？
藍瑟故作吊兒郎當：“最近物價漲了，一雙鞋二兩銀子。”
白灏看了她一眼，從他鄙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有多讨厭她的見錢眼開。
藍瑟無所謂地扭頭看向外頭，讓你不相信老娘，不宰你宰誰！？
白灏走後不久，“二少奶奶，大事不好，老爺過來了！”
“什麽？”藍瑟差點沒跳腳。
這兩年白老爺很少來院子裏，活動區域都在東苑那邊，“老爺子今兒怎麽想起來這了，通知二少爺了嗎？”
“通知了通知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床上衣櫃的東西藏好，藍瑟忙不疊抱着被子沖到隔壁房裏。
一進去就被白灏撈進懷裏按到床上。
這種事情她們前前後後加起來做過十次，像今天這種突然狀況還是第一次。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你撲我……撲我胸口我還淡定啊！？”
白灏低頭看了看身下女子某部位，形似尴尬地挪開一些，“別露餡，否則……”
“否則怎樣？你還敢強了我不成？”
“你……”白灏一張俊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別胡說。”
沒想到平時一副禁欲少年模樣的土豪相公也會害羞，哈哈哈哈哈！
“不許笑。”
“我就笑笑，不行嘛？”
藍瑟耍起無賴，白灏被她的舉動弄得有點茫然。側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門外随之響起看守丫鬟的聲音：“回老爺，二少爺和二少奶奶還沒起呢。”
“哦？還沒起來呀？”白老爺身子骨壯實，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洪亮得很，“穗花，你怎麽跟我說，灏兒跟藍瑟一直分房睡？”
二姨娘吳穗花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繼承家業。白灏先是身子有病，後來又變得呆頭呆腦跑去五臺山治病，她一直以為他好不了了，哪曉得突然殺出個藍瑟，還真沖喜成功，讓他一下子全好了！
她的兒子排行老大，将來卻不能接管白家的生意，這口氣她哪兒咽得下去！
一天晚睡，她發現藍瑟待在隔壁房間一宿沒回屋，第二天繼續派人看着，才發現白灏和藍瑟正式成親的這兩年就沒睡在一起！打聽之下發現他們壓根就沒同過房。
好不容易逮着這麽個事兒，沒理由就這麽黃了。
二姨娘喚來貼身丫鬟：“小喜，你不是跟我說二少奶奶一直沒回屋睡，睡在客房麽？”
“是呀二姨娘，奴婢親眼看到的，千真萬确！”
“不對呀！”白老爺回頭瞅着白二：“不是說藍瑟的失心瘋時好時壞，大多時候已經恢複正常了嗎？不至于連自己的相公都敢排斥吧？”
“這……”白二擺出一臉的忠仆樣：“聽大師說，二少奶奶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應該不至于。”
“灏兒身為嫡長子，不跟自己的媳婦兒睡一張床，那還了得？要真是這樣，老頭子我心心念念的孫子啥時候才能抱上？”白老爺将信将疑，“來呀，把門撞開！”
門被撞開的同時，裏頭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叫聲就傳了出來。
“誰呀！？還讓不讓人睡覺啦？哪個不要命的偷窺狂！！”
白老爺捂着耳朵，趴在門框上偷偷朝屋裏望去，看到漲紅了臉大發雷霆的藍瑟，對身後的白二道：“你留下來把門修好，我先走了！”說罷捂着嘴一路偷笑着跑了。
這真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看二少爺平日裏一本正經不近女色的樣子，沒想到……呵呵呵呵~
白老爺樂得合不攏嘴，大白天的還在床上，這兩孩子是有多恩愛。
藍瑟當然不是被氣得滿臉通紅，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起到了“惱羞成怒”的效果！
她充分發揮了河東獅吼的本領，把撞門的，看熱鬧的，連帶平時給人一副和藹慈祥形象的二姨娘也一塊兒被罵了。
人兩口子在家“秀恩愛”，一群人跑來撞人家的門，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二姨娘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灰頭土臉的走了。
等人全都走了，藍瑟靠在床上，瞅着旁邊的少年：“怎麽樣，我演技不錯吧？”
發現他一張臉仍是紅得厲害，視線還停留在她身上。順着他的視線，藍瑟莫名其妙低頭，然後倒抽一口氣，努嘴大罵：“流氓！”
剛才為了使床戲逼真，她本來就衣衫淩亂，回來的時候得意忘形，一根肚兜帶子已經開了，此時正是春光乍洩，春意盎然。
“看什麽看！你還看！”
白灏略顯慌張地收回視線下了床，一派輕松道：“你被人盯上了，這陣子就先在這睡吧。”
藍瑟穿好衣裳，堅定道：“我不要！”
“一晚十兩。”
藍瑟是很有節操的少女，毫不客氣地拒絕：“不行！”
“五十兩。”
藍瑟猶豫了一下：“不行。”
“一百兩。”
藍瑟毫不猶豫道：“成交！”
白灏很滿意她的反應，能用錢辦妥的，就不是什麽難事，怕的就是她連錢都不要。
既然她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他也不用為了給她留面子遮掩什麽，“白二給你多少，我出雙倍價錢。”
藍瑟擺動食指：“演戲的錢我收了，收買我的就算了吧！”
白灏逼近她，“別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依靠。”勾起她的下巴，露出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告訴我，他威脅你的籌碼是什麽，也許我能幫你。”
什麽都沒有，為了打倒奸夫j□j，為了還白家一片安寧，為了報答白老爹的恩德！當然，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要是被他知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想推翻三姨娘跟白二，一定認為她這是不自量力。萬一他知道原因對她感激涕零，哭着喊着不讓她單槍匹馬闖敵營，那她這麽長時間的布局，好不容易才取得白二的信任不都白費了麽？！
再萬一，他因此愛上了她，那她可就罪過啦~
來到這裏，她也許只是做了個夢，夢醒之後空空無一，而這帥帥的少爺卻要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思念愛人，這得讓多少美女心疼死呀！嘻嘻嘻嘻~~
白灏看了看笑得合不攏嘴的女人，“什麽事這麽好笑？”
“啊？抱歉抱歉，我算了算，一晚一百兩，十晚就是一千兩，長久算下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二少爺，您可要考慮清楚喲！~”
“你放心，我白灏一向說一不二，不會耍賴。”
共處一室一晚一百兩銀子，這可是大周五品以上官吏大半年的俸祿不止。啧啧，土豪出手就是不一樣！
“那就好！”藍瑟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白灏愣了一下，握了她的手，然後不大自然地收回，臉上的紅暈還在。
“無聊！”他傲慢地別開臉，“随我出門一趟。”
藍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是，領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