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離開
初夏的北京,下了一場大雨,經過雨的洗滌,空氣清新很多,秋天提着從超市買來的東西,等紅燈的時候望着柏油馬路兩旁的綠樹,看着周圍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忽然之間,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該做什麽。
心情悶悶的回到家,摘菜洗菜,做了一大桌子菜,熬了小米粥,就等着沈穆白下班回家吃飯。
門鈴響的時候,秋天還納悶,這人沒帶房門鑰匙嗎?
穿着有點兒大的拖鞋蹭蹭的跑去開門,打開門,怔愣的看着門口站的女人。
秋天低了低頭,禮貌的問:“請問您找誰?”
“我是沈穆白的媽媽。”沈媽媽直言不諱:“我來找你。”
秋天的臉僵了一下,臉色也泛起白來,禮貌的讓沈媽媽進了門,并倒了杯茶。
他呆呆的想,沈穆白的媽媽真年輕啊,又想,他的眼睛和媽媽很像啊,漂亮呢。
沈媽媽坐在那,開門見山道:“離我兒子遠點,他有大把的好前程,不能因為你而毀了。”
秋天低着頭不作聲。
“你的什麽底細我也都摸清了,我從來不歧視任何行業,可你這樣的,絕對不能和我兒子有什麽瓜葛,再說了,你們兩個男的算怎麽回事,年紀輕輕的,長得也不錯,弄這種事情幹什麽。”
她的語氣很溫和,沒有半點兒兇悍,聽在秋天耳朵裏,臉上不由得燒紅一片。
沈媽媽接着說:“我也不多說了,你應該是個聰明人,這麽着吧,這裏有一張銀行卡,裏面的錢夠你開個小店,你拿着這卡從這搬出去吧。”頓了頓,拿眼看着秋天:“我就一個要求,以後再也別來找我兒子,若不然可不是像今天這麽好了。”說完把那張卡往秋天面前一推。
秋天眉骨凸凸跳着,腦子嗡嗡響,臉色發白的看着那張卡,許久,拿起卡還給沈媽媽:“阿姨,我會走,卡我不要。”
沈媽媽輕笑一聲:“你倒是挺有志氣,這錢是給你的就是你的,你不拿白不拿。”
秋天穩了穩情緒:“沈穆白給我已經很多了,這錢我不要,阿姨你還是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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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媽媽深呼吸,慢慢呼出一口氣,清清冷冷的看着秋天說:“錢收回就不會再給第二次了,你可想好。”
秋天淡淡笑笑:“我絕對不能要您的錢。”
沈媽媽輕輕笑笑:“這年頭還有跟錢過不去的。”定了定神:“那,關于離開我兒子那件事……”
“阿姨,您放心,我會離開的。”秋天說。
“那就好。”沈媽媽說着站起身:“行了,我走了。”
“阿姨,這茶……”秋天局促的推了推茶杯。
“你自己喝吧。”沈媽媽低眼看看那茶,又看向秋天:“希望你說到做到,別到時候讓我來請你走。”
沈媽媽走後,秋天端起那杯茶喝了,是沈穆白買的上好龍井,涼掉多可惜。
沈穆白回來的時候,看到秋天在喝茶,一杯接一杯的。
他笑:“這一大桌子飯菜不吃,一直喝茶幹嘛。”
“飯菜涼了可以熱,可是這沏好的茶,若是涼了,就不能喝了。”秋天說:“多可惜。”
沈穆白笑笑,脫掉外套,換上圍裙:“我去熱菜,別喝茶了,準備準備我們吃飯。”
吃飯的時候,秋天沒怎麽動筷子,沈穆白問:“怎麽不吃?”
“喝茶都喝飽了。”秋天可愛的拍拍肚子,指給他看。
沈穆白皺着眉頭笑笑,然後說:“以後不許這麽傻,茶涼就涼了,倒掉就是的。”又說:“全是水,飽也是喝個水飽,一會就餓了,等你餓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飯不好吃?”秋天歪着腦袋問。
沈穆白忙擺手:“不是,我是說……是說,你做的飯菜會被我吃光,你看。”說完往嘴裏猛塞菜。
秋天咯咯的笑着,很是心滿意足,畢竟這是最後的晚餐了。
吃過飯,收拾完,兩人坐在沙發上嗑着瓜子看着電視聊着天,秋天說:“我做了個夢。”
“什麽夢?”沈穆白看向他。
“我夢到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夠我在北京或者任何一個地方開個小店的錢,可是,我沒要。”秋天笑眯眯的說。
“然後呢?”沈穆白問。
“然後,我就醒了。”秋天可惜似的說:“錢也沒了。”
沈穆白握住他的手:“放心,錢我們有的是,絕對夠你開店的。”
秋天回握住他的手,往他身邊靠了靠,點點頭。
沈穆白并沒有感覺出今天晚上秋天有什麽不對勁,他說七說八,天南海北的跟他胡扯,他反而覺得很高興,因為他喜歡聽秋天跟自己聊天。
第二天,和秋天告別去上班,臨走前,秋天破天荒的頭一次和他吻別,還可愛的沖他揮揮手:“拜拜。”
沈穆白走後,秋天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被子疊整齊,鞋子放整齊,連沈穆白衣服的邊邊角角都弄平整。
沈穆白有個習慣,每天午飯時間會給秋天打電話,以前常常回家和秋天一起吃,最近有點兒忙,所以就在公司吃,其實還有一番面,最近他爸媽盯他盯的有點兒緊,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決定先适當的聽聽他們的話,當然,這一點他沒有告訴秋天,也不會告訴他,他要的是這人安心。
一如秋天對他一樣。
沈穆白在電話裏問秋天在幹嘛,吃飯了嗎?
秋天打開吹風機,聲音嗡嗡的,他笑着說:“剛剛洗完頭發,待會吃。”
沈穆白讓他先把頭發吹幹,待會再聊,秋天說等你回家再聊吧,吹完頭發自己還要弄吃的呢,沈穆白這才戀戀不舍的挂斷電話。
挂斷電話,秋天關掉吹風機,望着這屋子發呆。
他想起很多事情,好的壞的,苦的甜的,鹹的淡的。
他原本想着要和沈穆白一起吃很多很多的飯,說很多很多的話,現在看來,有點兒難了。
行李很少,可還是要收拾的,換上自己的舊衣服,把沈穆白買給自己的衣服疊好放在床上。
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一把舊吉他,還有一個可愛的小豬存錢罐。那裏面有很多一元硬幣了,是他來這開始存的,馬上要滿了,存的時候,他說,若是這一天過得很快樂滿足就往錢罐裏存一元,若是過得不開心就不存,錢罐是他大二的時候過元旦的時候得到的小禮物,原先存了一半了,後來裏面的錢空了,再後來,他用了五年都沒有存滿過,這一次僅僅半年時間就要滿了,好滿足的,秋天抱在手裏掂了掂,好沉啊,滿滿的全是幸福啊,他決定把這個留給沈穆白,因為這裏面裝的是他的快樂。
房子的鑰匙放在床頭,那上面有自己買的一對鑰匙扣,他和沈穆白一人一個,印着一對眯着眼笑的小熊,很可愛。秋天把鑰匙扣也留下了,因為和沈穆白鑰匙上面的是一對,他不舍得拆散它們。
拖着行李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許久,許久,停下腳步看着這街道,他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回老家?不知怎麽面對爸媽呢。
想了想,的确很想家了。
秋天去了火車站,走走停停,好久才決定買一張回老家的車票。
買的是卧鋪,硬卧,好巧不巧是二層,上鋪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摔下來,還是好心的列車員扶了他一把。
到了鋪上,秋天握着上車前倒的一杯熱水睡了,一直到晚上,他也不知那是幾點才醒來,醒過來,去了趟廁所,便倚坐在走廊處的座位處看着車窗外黑壓壓的夜景發愣。
手機關機了,也不知這是幾點,什麽時候到家。應該差不多快到了吧,秋天想,因為早上四點鐘到家的車站,他記得清清楚楚。
秋天的精神很足,眨也不眨眼的貼着玻璃想要看清火車開到哪裏了。不知過了多久,天漸漸亮起來,嘴角溢開一點微笑,要到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受其實有抑郁症,不知道大家看出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