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簡靈淮原本已經想好,如果對方拒絕的話,那就用道德和法律來捍衛自己的權利。
可是還沒等他說什麽,賀芝洲那邊就欣然應允了。
簡靈淮一時有些驚訝:“你剛剛說什麽?你同意了?”
“嗯,你要辭就辭吧。”賀芝洲淡淡道,“需要給你再換一批人嗎?”
“不用了,這麽好的房子,我一個人住就夠了。”簡靈淮直接拒絕,順便誇一誇,“你真是個好人。”
“……”
簡靈淮又想到王管家方才在情急之中說的那句“這陣子不要招惹他”,難道是有什麽事需要他嗎?
原書中,賀芝洲一直容忍簡靈淮的存在,一方面是因為無法拒絕的聯姻,另一方面也是拿他當工具人。
要知道,賀芝洲的追求者不枚勝舉,真要一個個處理起來是相當麻煩的。
這種時候,簡靈淮就發揮起了工具人的作用。
一旦聽說有人纏上賀芝洲了,立馬追上門一頓騷操作,把不少人都惡心退了。
只要不觸碰到公司利益和人身安全,賀芝洲對他還是很包容的。
那麽,最近有什麽事要發生呢?一時竟想不起來。
簡靈淮有意試探,欲言又止道:“最近這段時間……”
還未問出個所以然,就聽那邊匆匆說了一句挂斷電話:“最近不要給我打電話,有事我會派人來接你。”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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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啊喂???”簡靈淮看着手機,“你敢挂我電話?”
上次敢這麽挂他電話的人,還是他在讀大學的表弟,跟他說:“挂了挂了,期末又挂了。”
翌日一大早,傭人們笑容滿面地搬着行李走出大門。
張秀芬激動地握着簡靈淮的雙手,雙眼濕潤:“謝謝,我謝謝你,你終于幹了件人事了。”
簡靈淮看着她背上的三個大麻袋,眼皮一跳:“不客氣。”
王管家在外面催促着她們趕緊離開,語氣裏也是說不出的愉悅:“你們搞快點,哎呀,那盆花你們帶走幹啥呀,把花扔了,盆帶上。”
“……”簡靈淮斥道,“你們都要回賀家了,要什麽盆沒有,給我放下!”
雖然在這裏被辭退了,但賀芝洲卻讓她們回賀家了。
別墅很快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車庫裏還有一輛車,他拿上鑰匙,去了最近的商場,重新購置了新的行頭。
回到家後,從保險櫃裏找到了房本,上面竟然只有他的名字,看來這裏不過是賀芝洲一處小財産而已。
果然不能低估小說裏的財力。
聯系好中介,将房子挂牌出售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就等待着別人來看房,順便從網絡上了解這個世界的發展趨勢。
作為主角攻最大的競争對手,賀芝洲所在的賀氏集團經歷了三代人的發展,現如今發展成一家大型跨國企業,涵蓋多領域,常年盤踞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是最讓渣攻感到危險的存在。
簡靈淮上輩子的家裏是做進出口貿易的,但是這輩子還要做這個嗎?
其實這并不是他的首選,只不過父母是幹這行的,沒辦法。
所以在公司站穩腳跟後,他開始發展其他領域的業務,比如正在籌劃中的傳媒公司,只可惜還在籌備階段,他人就沒了。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登門了。
“簡靈淮!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
人未至聲先到,大門處走進來一位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尖銳的聲音,氣勢洶洶。
她雙手按住簡靈淮的肩膀,瘋狂搖晃:“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啊?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辱罵渣男呢。
簡靈淮咳了咳,險些窒息。
女人剛松開脖子,雙手又突然捧起他的雙頰,瞪大了雙眼仔細瞧:“我怎麽覺得你不對勁?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簡靈淮一怔:女人的直覺竟恐怖如斯?
正惴惴不安間,那女人信手抓了抓他的頭發:“哦,頭發染黑了。”
買衣服時順便去了趟理發店的簡靈淮:“……”
管思涵說:“上次見你還是白色還是綠色來着?”
“綠色。”簡靈淮回道。
這位女士的到訪,才讓他想起原主還有個職業——一名不盡職不盡責的一百零八線小藝人,通告屈指可數。
而來人正是他的經紀人,管思涵。
上次見面時,簡靈淮正在為賀芝洲身邊出現了一位優秀的員工而發愁,即原書中的主角受。
一看見賀芝洲和那男人一起交談公事,氛圍好得很。
簡靈淮就覺得自己綠了,于是去染了個綠頭,刻意去賀氏集團逗留,然後被賀芝洲勒令把頭發染了,并禁足兩個月。
禁足的時間裏,簡靈淮盼望着能見到他的親親老公,盼望着盼望着,頭發綠了又黃,現在又可算是黑回來了。
管思涵對他頭發絲兒的變化并不好奇,畢竟這丫的一年裏換的發色連起來可以搭成彩虹橋。
反而是整個人的氣質有了變化,青年穿着一身休閑西裝,烏黑的發絲搭理得妥帖撫順,五官沒有什麽變化,只是眼神明亮許多,神态亦非往日那般令人厭煩。
“啧,看來禁足的這段時間,賀先生花了不少功夫來調/教你吧?”管思涵啧啧稱奇,上下打量一圈,不由露出欣賞的目光,“雖然你人模狗樣的吧,但好好折騰出來,确實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怎麽樣,這些日子被金屋藏嬌,有沒有把你老攻釣上床?”
簡靈淮:“我都快吊死了。”
管思涵:“刺激刺激,快展開說說細節。”
簡靈淮:……
我懷疑你腦子裏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舉報了,此人涉/黃。
簡靈淮轉身去倒水,道:“找我什麽事?”
管思涵接過水,目瞪口呆:“你是怎麽了?突然這麽有禮貌,我有點接受不了。”
“快說,找老子什麽事?”簡靈淮語氣平緩地問,“這樣就能接受了?”
“……”好像更奇怪了!
“算了算了,先說正事。”管思涵喝口水潤潤嗓,“《尋味》的男八定下來了,就是你,明天就跟我去劇組。”
半分鐘後。
這人竟該死的沒有反應。
管思涵:“?”
管思涵:“嗨喽?你聽見了嗎?我說你被選中啦!”
“聽見了。”簡靈淮心道,我又不會演戲,這下慘了。
《尋味》是個IP劇,原著是爆款小說,一立項就備受關注。
簡靈淮也是一枚書粉,得知此事後立馬毛遂自薦男一號,自然是不可能的。
本來他都偃旗息鼓了,可沒想到賀氏集團旗下的影視公司投資了這個項目,為了博得賀芝洲的關注,簡靈淮又開始毛遂自薦男二三四五號。
無一成功。
但上天垂憐,在最後一次試鏡中憑借着令人眼前一亮的演技奪得了男八號的角色。
男八,一個讨人厭的舔狗角色。
導演當時都興奮了:“看來你把這個角色吃透了,真是入木三分的演技啊,誰見了不得說一聲本色出演呢!”
“快收拾收拾,這個角色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這次說不定就是我們的翻身仗。”管思涵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劇已經吸引了一部分書粉,投資人又是你老攻的公司。而你現在看起來有點正常了,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咱們這次必火啊!”
簡靈淮:“我覺得事情不太妙,你先別抱希望。”
簡靈淮不忍打擊她,原主本身就是個野路子出身的藝人,演技爛大街,更別說他自己是從未接觸過演戲。
怎麽別人穿書都有各種金手指,比如繼承原主的才藝或者技能,怎麽輪到自己就是各種爛攤子呢?
難道說,原主還有什麽隐藏的驚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盡管再不願去,突然撂挑子對團隊來說也是傷害性極強的。
隔天,管思涵一大早就接人了。
保姆車上還有一位二十歲的男助理,叫孫錦程,正在整理日常用品,一見到他就主動打招呼:“嘿簡哥,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今天的你依舊是美如畫,潘安見了也要把你誇!”
“好久不見,你的押韻功力見長啊。”簡靈淮座上後座,“以後說話正常點。”
孫錦程倒是想啊,可當時應聘的時候,有一項硬性條件就是必須會吹彩虹屁,讓老板覺得身心舒暢。
久而久之,孫錦程已經進化成了行走的誇誇機,既要負責簡靈淮的日常行程,還要操着老父親的心。
所以老同學們問他現在的工作是什麽,他都會痛心疾首的說自己是一名光榮的“誇父”。
孫錦程:“好的,簡哥,有什麽事你吩咐,有什麽不懂的我就自己領悟。”
“……”
劇組就在本市的一個古鎮上,兩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到達之後也沒人來接,哪怕他是賀大老板的伴侶,可他畢竟咖位小,婚姻名不符實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剛一進酒店房間,管思涵就興致勃勃地給他看劇本:“快背詞,劇組已經開拍兩個星期了,下午就是你的第一場戲,記得好好表現。”
簡靈淮說:“我先打個預防針,我真的不會演戲,日後也不會紅的,你們還是趕緊看看有什麽其他藝人比較合适吧。”
“胡說!”聽到這話,孫錦程第一個不幹了,“簡哥你最會演戲了,賀總妻子這個角色你不就演得很好嗎?真的好逼真,信念感很強,你這可是在用畢生精力傾情演繹啊。我要是奧斯卡評委,我都得給你頒個終身成就獎!演戲不易,簡哥牛逼!”
“……”
簡靈淮看着年紀輕輕就喪失眼睛與良心的小助理:這份工作把你害得不輕啊。
吃完午飯後,簡靈淮跟着管思涵去了片場。
劇組正在拍攝主演們的戲,工作人員直接将他領到化妝間換裝。
化妝的時候,簡靈淮見管思涵東張西望的,問道:“你找什麽呢?”
管思涵失望地看向他,小聲道:“聽說賀先生今天要來探班,你不知道啊?”
“?”簡靈淮奇道,“我怎麽知道,腿又沒長我身上,他來探誰的班?”
“探你的呗!”管思涵陡然笑起來,“不然還能是誰,這劇組他可就認識你!”
“呵。”
旁邊響起一聲譏笑。
簡靈淮和管思涵同時扭頭,見旁邊隔着幾個座的位子上坐了一位男演員,同樣在化妝。
管思涵笑容頓收:“端木延,真是好久不見啊。”
一提到這名字,簡靈淮就想起他是誰了。
兩人原本屬于同一家經紀公司,互相看不順眼,端木延最是看不慣簡靈淮的德性,自然也知道簡靈淮失敗的婚姻。
後來端木延跳槽,發展也比原來好了那麽一丢丢,這次在《尋味》裏出演男四號。
端木延原本就很煩他,這次番位又高了不少,反譏道:“明明是賀先生在附近出差,導演才特意邀約,怎麽就是來探你的班了,某些人真是好不要臉。”
管思涵和簡靈淮還真是沒法反駁。
管思涵:“算了算了,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簡靈淮:“別這樣,好歹還是個前同事。朋友,提前給您拜個新年,祝你生日快樂,福如東海。”
端木延:“?那我祝你壽比南山?”
“對喽。”簡靈淮笑道,“誰說我們關系不好的,這不挺好的嘛。”
端木延:……
誰跟你關系好了!臭不要臉!
候場的時候,簡靈淮就坐在端木延旁邊,手裏握着劇本,等着接活兒。
詞是背得滾瓜爛熟了,統共就三句。
端木延看着四周來往的人經過他們時,總是會給旁邊的人行個注目禮,即使不在同一個公司,大家的目光還是會先放到簡靈淮身上去,盡管這些目光大多并不友好。
想到這,他不由嫌棄地看向簡靈淮,倏地一愣。
兩人坐在一棵古樹下,午後陽光穿過縫隙,在青年身上落下斑駁的光暈,發尾和睫毛都沾上了陽光,照亮了昳麗的容顏。
安安靜靜得坐在這裏,整個人看起來溫暖透徹,有種恍然不真實的錯覺。
簡靈淮忽然察覺到身上多了一道目光,甫一轉頭,就說:“有點帥啊。”
端木延突然被誇,撓撓頭,用最單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別以為這麽說我就會跟你做朋友!”
說完,卻見對方的視線壓根不在自己身上,循着目光回頭望去,就見不遠處一群男人簇擁着一位西裝男子走過來,身形高大,五官俊朗,連頭發絲兒都散發着荷爾蒙,一出現便成為人群的焦點。
賀芝洲來了。
“死舔狗。”端木延啐了一聲,轉身去準備上工了。
簡靈淮想說自己才不是舔狗,可即使是第一次見到賀芝洲本人,還是忍不住感慨作者的偏心程度。
這是幾乎把所有辭藻都堆在身上的男人,壓根就不是他想的那種普通刀削面臉,這應該是上帝與女娲的限量聯名款。
片刻後,男人停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臉。
跟在身後的人們也漸漸噤聲,靜靜地圍觀着二人。
“賀芝洲?”
簡靈淮剛一喊出聲,心髒忽然被人抓了一下,下意識捂住了胸口。
賀芝洲深邃的眼眸微微斂起,幾個月不見,方才看見樹下的人影時,還以為認錯了人,結果沒想到……還是這副模樣。
一旦捂心口,接下來就該要碰瓷索要生活費了。
他擡腳轉身,漠然道:“我沒錢。”
簡靈淮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眉心緊蹙,額頭開始冒汗,仿佛有什麽強大的吸引力一般,迫使他靠上去,想要更多。
日,這就是原主給他的驚喜嗎?
舔狗的自我意識??!
一想到這,他又猛地推開賀芝洲。
衆人看着這一幕:“嘶——”
賀芝洲回過頭,沉着臉,半晌道:“跟我過來。”
于是簡靈淮就跟過去了。
兩人站在角落裏,賀芝洲低頭問道:“你又在鬧什麽?”
簡靈吐口而出:“親——”
簡靈淮扼住自己的喉嚨。
差點就直接喊“親親老公”了。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原主竟然愛到這個地步了嗎?陰魂不散也要硬舔?
賀芝洲蹙眉:“公衆場合裏,不允許有親密行為,你還記得吧?”
簡靈淮猛點頭,松開手咳了兩聲。
半晌,賀芝洲掏出一張卡:“下個月奶奶生日,記得好好表現。”
簡靈淮本不想接,可是身體的反應卻超乎想象,迅速接過卡,身體的異常忽然消失了。
簡靈淮:“……”
日,原來是更愛美人的錢嗎?
“真不是我想要你的卡,是手它自己動的手。”簡靈淮解釋了一句,然後自暴自棄地揉了下額頭。
這種理由是個人都不會信吧!
賀芝洲轉身欲走,倏地又側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凍成了冰碴:“對了,你剛剛說親什麽?”
這眼神,仿佛他只要說一句親親老公或者親愛的,就能原地把自己給淩遲了。
簡靈淮:“親……氫氦锂铍硼。”
賀芝洲:“?”
“碳氮氧氟氖?”賀芝洲下意識接道。
簡靈淮:“對喽。”
賀芝洲:“……”
賀芝洲:“……”
賀芝洲懷疑自己是吃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橫批——永不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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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娛樂圈的內容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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