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7)

第三十七章 (7)

回掃蕩的詭異視線就知道了。

“歐陽鋒。”伊安無力的都想嘆氣了,黃藥師,你還是趕緊的和馮衡功德圓滿吧,你圓滿後就輪到我圓滿了,早日離開這裏省的弄得他心力交瘁,“我看我們就此別過吧。”

本來歐陽鋒雖然不滿伊安的态度但也默認了伊安這個決定,他也覺得是時候分別了,最近這段日子他的注意力被眼前這人分散的太過了。只是,偏生不巧,就在歐陽鋒開口之前,客棧之中不知道誰冒出了一句話,很輕,但在這個安靜的客棧裏被衆人聽的清清楚楚。

“原來是西毒歐陽鋒一廂情願的暗戀嗎?現在是要被甩掉了嗎?真可憐。”

暴怒!他歐陽鋒何時這麽掉價的會被人甩掉?!于是手一拍,氣勢橫掃千軍萬馬的一語定音,“我們同行!”

就因為這句話,伊安悲催的開始了和西毒同行的日子,外加一個看熱鬧看的很歡樂的洪七公。一路上那叫過的精彩吶,兩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隔了五六天還來一場三人混戰,半個月內打的那叫昏天暗地吶,弄得一路上人們都對他們避之不及,這讓伊安首次藏到了被嫌棄的滋味。

“我說你們兩個,可以請你們有事沒事都離開嗎?”

“你敢嫌棄我?”此乃心态一直很大爺的歐陽鋒語。

“小和尚的熱鬧怎能錯過?”這是最近沒事就愛湊熱鬧的洪七公說的。“不過我看小和尚這路線,莫不是去找黃藥師?”雖然這路因為打架而誤了不止三倍的時間,不過看方向的确是黃藥師所在之地。

這次不等伊安回答,歐陽鋒就在旁邊冷哼了,“你對他還真情深意重啊。”

伊安獰笑道:“歐陽鋒,你信不信我火燒白駝山去。”

歐陽鋒下巴一擡,氣勢很強,“怕你?”

“我絕對要一把火燒了你白駝山莊!!”

“動動嘴皮子的事情誰不會?”

“歐陽鋒,你*&%¥#……”

……

洪七公啃着一只雞腿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樂呵呵的笑的歡,這西毒倒是挺喜歡這小和尚的嘛,他可是第一次看見西毒如此活力啊。不過,“小和尚,我聽說你和馮家小姐有婚約?”

正在和歐陽鋒打口水戰的伊安傻了,嘴巴呆呆的張着從喉嚨擠出一個單音節,“哈……?”

“你竟然和女人有婚約?!”

“吼什麽?喉嚨大啊。”被歐陽鋒這麽一嗓子伊安也清醒了,想也不想就回了待嫌棄意味的一句話後皺眉看向洪七公,“你哪裏聽來的這話?我和馮衡可只見過一面,哪來婚約之說?”

“這可不是我叫花子胡編亂造的,是人家馮家大小姐當着衆多提親者面親口宣布的,說她已經和你伊安少俠訂親,終身非君不嫁。就因為這消息,黃藥師在你們失蹤後以為你出現在了馮家,哪知道你們竟掉懸崖了。”

伊安這下真的呆了,所以,黃藥師并非見色忘友只是沒看見他掉下懸崖找錯地方了?至于那個馮衡,“我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訂過親了。不過放心,朋友妻不可戲,我絕對不會和黃藥師搶人的。”

洪七公對此表示很懷疑,不是懷疑伊安會搶黃藥師的妻子,而是懷疑黃藥師會喜歡馮衡這件事情。不過……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和歐陽鋒眼刀對決中的伊安,洪七公旋身躺在了樹幹之上,翹着二郎腿啃着雞腿不亦樂乎,感情一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解決,他叫花子就呆在旁邊看戲得了,不參合。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伊安這個當局者更是一心撲在早日完成任務見到父母之事上,對其他的事情心都淡了不少,也就是俗稱的沒心沒肺,再加上十年佛門生涯更是心靜,這也是當初會只給楊逍一掌就罷手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在他看來再厭惡也只不過睡了一次罷了,男人又沒什麽貞操一說,不值得太放心上。

56 第三願

此時也是,在伊安看來,黃藥師若是遇見未來妻子也不忘他這個朋友的話那還是值得一交的,等見了暗中推波助瀾一番也算是一舉兩得,既完成了任務也圓了身為朋友的義,之後就是江湖再見了。但伊安沒想過,才到鎮上就迎來了那個核心人物。

一身水紅色鬥篷披風遮掩下的容易清麗秀雅絕倫,粉面桃花雙眉如黛,杏眼水波搖曳,盈盈如同一捧月光迷人,颦颦婷婷而來,仿若江南朦胧煙雨,從畫卷中款款而來的細細密密柔軟的美。

“伊公子,馮衡有禮了。”

輕緩的一拜,溫婉秀雅到了極致,伊安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得不承認這馮衡生的極美,加上其本身的理性融合了外貌,更是出塵的讓人眼前一亮。

“馮姑娘免禮,不知獨身來此有何指教?”人再美只要不是他的那盤菜都生不出心動之意。

“指教不敢當,只是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望恩公成全。”秀美緊蹙之下的為難讓人心憐,眼中卻是滿滿的堅定。

“但說無妨。”

“伊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哪怕是我以身相許亦是應當,我也是心甘情願。只是……”說到這裏,馮衡有些為難之色,但随即神态又堅定了下來,擡眸,水眸之中是不顧一切的執着,“只是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喜歡上他人,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他那般滿腹經綸,經世風華讓我忍不住傾慕,伊公子,求伊公子成全。”

“恭喜馮小姐找到心意相通之人。只是這成全一說從何而來?伊安和馮小姐你并無任何牽扯,不是嗎?”怎麽什麽事情都扯上他?他很忙的有木有!

“伊公子請聽我慢慢道來,事情是這樣的……”

馮衡輕輕柔柔的把事情從頭開始說了出來,原來那日馮衡在醫館醒後回到家中就把事情禀明家中父母,馮氏夫婦也是極其重義氣之人,一聽見伊安救了馮衡就決定讓馮衡以身相許以報恩德,這也是馮衡和伊安訂親之說的由來。

本來嘛,馮衡也無心上之人,伊安又救了她一命,年紀輕輕武功好長得也不差,嫁了也是不錯的,馮衡也就沒反對。哪知道後來遇上了急着找人的黃藥師,從此一顆芳心開始了淪陷之路。

黃藥師這人極其自我,因為伊安的緣故對馮衡本就不喜,後又急躁的想早日找到伊安,于是手段就難免粗暴了些,直接擄走了馮衡逼問。馮衡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子,被人綁架後心心念念着求脫身就開始絞盡腦汁和黃藥師周旋了起來,而黃藥師又關心則亂還真被馮衡忽悠到了。

這麽一來一回的,孤男寡女本就容易着火,再加上馮衡見黃藥師為朋友如此奔走,覺得黃藥師重情重義,幾次周旋也可以看出黃藥師的博古通今學識淵博,一顆心就開始動了起來,而黃藥師本身的硬件條件又是頂級,幾日下來馮衡就芳心暗許非君不嫁了。

這馮衡性子倒也幹脆,一被放走回到家就直接告知父母要除了黃藥師之外誰都不嫁,但馮衡父母卻是不準,逼着馮衡必須嫁給伊安。想來也是,一位是救了自家女兒的恩人,一位是綁架女兒的人,兩相對比之下馮家兩老自然會選伊安了,于情于理都該。

爹娘逼婚,馮衡不願嫁也不願傷了二老之心,無奈之下馮衡想到了從源頭解決問題,所以今日才會孤身前來請求伊安主動退親,此後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黃藥師在一起。

伊安聽完只覺得好笑,所有的事情說死了他也只是救了一下馮衡罷了,婚約一說更是馮家自說自話套在他身上的,現在卻要他來解決。而這馮衡倒是孝順,不願意忤逆爹娘也不願意馮家名譽受損就要他來當這個惡人。如果不是事關任務,伊安想他絕對不會聽這馮衡多說半句。

不着痕跡的冷淡垂眸,伊安語氣淡淡,“馮小姐對黃藥師情真意切讓人感動,明日伊安自會拜帖對馮家二老說清楚的。”

聞言馮衡大喜,連連拜謝,“謝謝伊公子,伊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不忘。今日天色已晚,小女子就不打擾公子歇息,告辭了。”說着再一拜後便袅袅而去,留下伊安坐在那裏皺眉凝思,他發現這種參與感情的任務真的很難讓他喜歡,幸好下一位是來自于母親的委托而不是妻子。

才嘆息着站起,伊安就再次迎來了一位客人,青衫玉簫,身形颀長,幾縷黑色發絲還因為來人急促的輕功而随風飄揚,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俊美的臉龐上點點喜悅頃刻擴散,在飛揚着驕傲的眉宇間蔓延。

是黃藥師。伊安面無表情的盯着眼前之人,說實話,才見過馮衡的他此刻并不怎麽想見黃藥師,他承認這是遷怒,但誰讓他們是夫妻呢?遷怒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你沒事。”

“嗯。”

伊安的冷淡如此明顯,黃藥師這般人物又怎會看不出來?喜悅在緊皺的眉頭之中消失,黃藥師說的萬分肯定,“你不高興,你不想見到我,為何?”

後面兩個字已經染上了怒氣,想他黃藥師何時為了一人如此奔波急亂?何時為了一人亂了分寸失了理智?尋覓許久終于見到,心急也被心安替代,可這人卻不想見到他?這樣的結果讓黃藥師無法接受,很想就此轉身潇灑離去,但腳下卻怎麽也不願動一步。

這一次,伊安凝視着黃藥師許久才幽幽嘆息着開口,“黃藥師,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你連朋友都不願當?”

“不是我不願而是你不願。”伊安緩緩搖頭,這不是他在拿喬,事實上盡管不重但他的确是想把黃藥師當真正的朋友來結交的,只是,“若是朋友,有何事情不能開口?為何偏偏要通過馮衡之口呢?還是你以為我會于你争搶一個女人?”

憤怒之餘黃藥師不解,“馮衡?我們之間和她有何關系?說清楚,我黃藥師絕不接受這種不明不白的指責。”

凝視良久後輕嘆一聲,伊安把剛剛之事用最概括的言語說了一遍,随後微微搖頭,“黃藥師,我和馮衡之間并無關聯,這事你應該最清楚。若你和她兩相傾慕我自然衷心祝福,有需要幫忙的也毫無二話。為何要讓一個女人過來跟我說呢?”

“胡言亂語信口雌黃!”氣憤的一掌震碎了桌子,黃藥師整張臉龐上滿是濃濃煞氣,“我和那馮衡有何關系?會來找她不過是以為她有你的消息罷了,爾後相處更是只為逼問,哪來情愫?兩相傾慕更是荒唐!”

“……”所以,這究竟什麽和什麽?馮衡那言辭之中分明就是暗指兩人互生情愫傾心許許,只奈有他這個攔路虎存在。而現在黃藥師卻說他對馮衡根本無意?果然,情情愛愛太麻煩了,遁入空門真是最明智的選擇。師父,我想你了QAQ

“黃藥師。”感慨一聲任務艱難,伊安踱步在一邊椅子上坐下,捏着眉心,“你想要什麽?告訴我,得到什麽可以讓你覺得幸福。”若不是愛情,那麽是什麽?若是那九陰真經的話就去搶了來。他厭倦了猜測,還是直接詢問得了,要不然再次這樣兜兜轉轉的白費工夫還徒惹滿身腥,他真的會暴躁的。

黃藥師一愣,并未想到伊安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得到什麽才會覺得幸福?心中重複了一邊這個問題,黃藥師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坐在那裏渾身透露着濃濃無力氣息的人,他以為是朋友,或者是知己,但真的是這樣嗎?

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哪怕僅僅是安靜的坐着也是滿心愉快、見不得他和女子的靠近、斷袖之謠入耳非但沒有絲毫憤怒還隐隐生出莫名期待、他失蹤時那種失了分寸的急亂……這些僅僅只是知己?

緩緩的靠前,黃藥師看着那人因為他的靠近而訝異擡眸,漆黑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仿若瞬間自己就成為了他的全部,這樣的想法令黃藥師莫名的興奮,身體隐隐顫栗,俯身,唇貼上了唇,柔軟的帶着深深的誘惑,吸引着他一度深入無法停住。他想,他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麽了。

57、第四願

雙眸在四唇相貼的剎那猛然瞪大,過大的驚愕使得那雙眼變成了呆滞的空洞,唇齒相交,男人瘋狂的帶着吞噬一切的濃烈欲·望在他的唇上重重碾壓,滾燙的唇、強勢的舌,這一切都讓伊安徹底呆怔住了,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黃藥師!!”

一陣掌風随風而至,黃藥師反應迅速的抱住了還處于呆愣的伊安離開原地,砰的一聲,剛剛伊安坐着的椅子碎裂成了兩半。也是這一聲,把伊安從恍惚中驚醒,只是表情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木楞,盯着入門而來的男人側頭疑惑。

“歐陽鋒?”

歐陽鋒此刻是真正的氣的幾乎暴走了,盡管他連憤怒的原因都沒想到。“在我面前一直強調和黃藥師并無不當關系,現在呢?!”

“黃藥師?黃藥師!”前一句只是毫無意義的重複,後一句則是火冒三丈的憤怒了。直接一掌逼着黃藥師無奈松手,伊安瞪着黃藥師的眼都快冒出小火苗了。

“黃藥師,如此戲弄與我,你想死嗎?”磨着牙獰聲笑着,伊安此刻若不是保持着那三分理智的話真的會上前把占自己便宜的某人劈成兩半。

“怎會是戲弄?”黃藥師揚眉高聲否定,“你不是問我想得到什麽嗎?”

“所以你想得到的就是剛剛之事?”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這一堆都是什麽人啊全特麽的腦子構造詭異到異次元了!

剛剛之事嗎?回味着那份甘美,黃藥師略添唇角,帶上嘴角的笑簡直就是妖孽,“确實。”當然還包括了更深層次的一些了。

“好好好。”連聲說了三個好,伊安臉色鐵青的在心中大喊:閻羅殿的那群,給爺回個話,別給爺裝聽不見!!

頓時,閻羅殿老二上線,賠笑道:小一莫氣,我這不就來了嗎?

伊安的內心世界猙獰的如同青面獠牙的惡鬼:來了就好,既然他本人也承認了,那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老二:這、這個……

伊安:算、完、成、了、吧?

陰風陣陣伴随着磨牙聲,小二聽的是連連點頭:算算算,不過小一你稍待幾日可好?控制穿越時間這塊的小一出差去天上開會了。

伊安:要幾日?

小二小小聲的開口:一個月。

伊安聲線上揚:嗯?

小二哭喪着開口:這開會本就要一個月嘛,吃吃喝喝的陪着上司唠叨東家長西家短的哪裏會短的了?別看我們陰司沒什麽客人,但和上面關系其實很不錯的,一位聊半天等聊完都一個月了……

伊安:行了行了,一個月後直接讓我去做下個任務,明白?

小二:明白明白,那小一你先忙着,我下了啊o(∩_∩)o

等得到伊安同意後小二連忙掐斷聯系,摸了摸手臂,不愧是小一啊,那氣勢是越來越強了。不過小一說的這個任務……嘛嘛,暫時算完成就算吧,反正還可以有後續的。

這廂伊安完全不知道陰司小二的打算,正對着黃藥師冷哼一聲就甩袖轉身離開,剛跨出門口就撞上了晃蕩着過來的洪七公,“怎麽了怎麽了?輕靈哐啷的怎麽聽着像是打起來了?”

伊安臉色愈發青了,冷硬着開口,“沒事!”說着斜睨了一眼,突然覺得洪七公順眼了起來,正巧他缺個酒伴,就将就着吧。想着,手一揪,直接拎着洪七公就走。

“诶诶诶,快放手放手,叫花子的脖子都要斷了啊啊啊——”,二人已經不見了任何蹤影。像是發洩般的疾馳了許久伊安才停下,一松手,洪七公立馬摸着脖子直咳嗽,“咳咳、咳咳咳……我說他們兩究竟幹什麽了讓你如此怒不可遏?”

“沒什麽。”看着別人痛苦總是讓人心情愉快,此刻的伊安看着洪七公漲紅着一張臉死命喘氣,心裏的火苗也猛的熄滅了下去,果斷的決定以後心情不好了就去杯具別人,“洪七公,走,我請你喝酒!”

喝酒就有下酒菜,又菜不吃就不是洪七公了,于是朗笑一聲洪七公就跟了上去,只是兩人最終還是沒有喝成功,因為他們碰上了被官兵殘殺後的村莊。

滿地的屍體都瞪大着無光的眼死不瞑目,地面的血跡已經幹涸,飄散在空氣之中腥味讓人惡心。這并不是伊安第一次面對死人,盡管他不殺生但入了武林門派就勢必要見到各種各樣的殘殺,那時光明頂一戰就死了很好。

“豬狗不如豬狗不如啊!”洪七公望着滿地的屍體悲憤長嘯,不忍和怒火交織使得那張臉都扭曲了,這還是伊安第一次在洪七公的臉上看到如此憤怒的神色,看來能夠真正觸動洪七公底線的正是大義這二字啊。

目光凄凄的挖坑把人埋了,洪七公悲嘆一聲。這個世道不公啊,外敵入侵不說朝廷內部還四分五裂,貪官污吏橫行,忠臣良将被污蔑,害的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那些個畜生還下狠手殘害自己國人,世态炎涼啊。

一聲嬰兒啼哭之聲打破了洪七公的感嘆,在這個死氣沉沉的村莊裏面如同朝陽一般冒出小小的希望。回頭,就看見伊安姿态僵硬的抱着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嬰孩,對此,洪七公的第一反應就是驚吓。

“小和尚你去偷人了?!!”

凸!伊安怒:“洪七公你是不是也想死一次看看?”偷什麽人?不會說話就別亂說。“這個嬰兒是在米缸裏面發現的,應該是她的父母把她藏了起來。”

洪七公來到伊安面前盯着伊安懷中的嬰兒,見那嬰兒雖然臉上弄了些灰塵卻依稀看得出原本的粉嫩,尤其是那雙眼此刻正盯着伊安咕嚕嚕的亂轉,還咯咯的笑着,半點不怕生。

“她倒是挺喜歡你的,這也是緣分吶,小和尚你就收了她做養女吧。”

對于洪七公的話,伊安只給了五個字,“有心也無力。”還有一個月就要離開了,哪裏養的起女兒?就算沒有這個原因也不行,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早晚會離開。

“那怎麽辦?總不能讓她跟着我做乞丐吧?”

“先帶着再說吧。”

他可做不出把一個女嬰扔在荒郊野外這種事情,還是先帶着再想後路吧。這麽一帶就帶了一個月,一個月和洪七公兩人東走西走的四處游玩順帶躲人,轉眼到了伊安該離開的時候。

“洪七公,我該離開了。”看着懷中女嬰胡亂的揪着旁邊的花朵咯咯笑着,伊安的話說的很平靜,卻引得洪七公驚跳起來,“走?去哪裏?”

“我必須要去的地方。”

一見伊安的神情洪七公也不再問下去,只是長嘆一聲,幾分豪邁幾分不舍,“後會有期。”

“希望吧。”把懷中女嬰遞給了洪七公,“這孩子的後路就交給你了。”

手忙腳亂的抱住嬰孩,洪七公傻眼了,“你不帶走?”

“不方便。”

這樣一說洪七公就不推辭了,只是,“起碼幫她起個名字吧,你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名字?”看着嬰孩锲而不舍的用小手握着那芙蓉花,伊安笑着開口,“蓉兒,就叫蓉兒吧。”說話間,伊安已飄然遠去,只留下一個背影,那女嬰似乎也知道伊安就要離開,從未哭泣的她突的哇哇大哭起來。

洪七公僵硬的哄着嬰孩,無奈小小女嬰半點不給他面子一個勁的哭泣着,哭到打嗝也不肯停止,嚎啕的哭聲應和着友人的離去,竟然洪七公也生出幾分恻然。

紛飛的大雪洋洋灑灑落下,羊腸小道早已經無法尋到蹤跡,一間間草屋在呼嘯北風之中搖搖欲墜,木欄窗戶邊偶爾露出的臉龐枯黃消瘦目光幹涸而麻木,風聲尖銳的如同萬人嗚咽。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蹲坐在某家農舍屋檐下蜷縮着身體瑟瑟發抖,因為消瘦而愈發大的眼睛盯着漫天的雪花,絕望而帶着不滅的希望,如同大火之中掙紮求生的小草,依舊蓬勃。

風越來越大,卷着冰冷的雪積壓出厚厚的一層,蜷縮的男孩已經不再發抖,那雙眼也開始目光渙散着逐漸無光。就在這種時候,空無一人的道上竟憑空出現了一人,只是沒有一人發現其中的詭異。

才穿越就被凜冽的寒風雪吹的抖了三抖,伊安嘶嘶的抽了兩口冷氣,目光四下搜索。真是的,說是這次直接帶他到目标人物面前,可這白雪茫茫的哪裏有人?……嗯?還真有人?

靠着內力這項外挂,伊安眼尖的搜索到了屋檐下那個黑乎乎的小男孩,面發青色瞳孔放大很明顯就是快凍僵了,若再不取暖估計就差不多了。

飄然而至,厚厚的雪地上幾乎看不出腳印。伊安伸出手幫着男孩撣去了新沾上的還沒融化的雪花,男孩的單薄的衣衫都已經結冰了。“想我救你嗎?”世上總有那麽些人輕而易舉的就放棄求生,這樣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去救。

男孩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結成了冰塊,每每流動一下就讓他渾身上下痛不堪言,手腳已經沒有感覺,只餘下麻木的疼。他想他快死了,可是他不想死,盡管死了就可以看見娘了,但他不想死,娘讓他好好活下去的。

58、第四願

好暖。和前幾天的太陽一樣的暖和,男孩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去獲得更多溫暖,但身體卻僵硬着無法動彈,他死命掙紮卻越來越冷,就如同跌入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坑,周圍只有令人恐懼的黑暗,而那道溫暖就是他唯一能看見的光芒。

“想我救你嗎?”

讓他覺得溫暖的聲音悠遠的如同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卻帶給他了全部的希望。僵硬的動了動嘴,從幹裂的咽喉中拼盡了所有力氣擠出了一個字,“想。”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會對他好,但是他此刻卻願意用自己最後的希望去獲得活下去的希望。

“想嗎?那就救一把吧。”

模糊的聽完這句話,男孩心神頓時一松,饑寒交迫之下早已到達了極致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卻不再又剛剛那般的恐懼和絕望。

男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破窯裏,盡管窯洞真的很破但遠比外面來的溫暖,而且他躺着的地方有很多幹草,很明顯是有人把幹草鋪成了床。不遠處的火堆搖曳,散發着溫暖的氣息,不是很強烈但卻讓男孩一直暖到了心裏。

救他的那人呢?突然想到這點的男孩有些慌亂的四處搜索,破舊的窯洞本就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可來來回回的找了好幾遍,男孩還是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已經離開了嗎?緩緩的低着頭,男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突然,一陣細小的窸窸窣窣聲響起,敏感的男孩立即擡頭看向用布簾遮住的窯洞口,心底帶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布簾被掀開,風雪灌了進來,白色的雪花之中溫文如玉的男子帶着微笑走了進來,緩緩步行,搖曳出比春風更勝一籌的溫柔,就仿佛男孩曾經見過的花朵綻放的瞬間,用生命綻放的驚喜。

這就是楊過第一次見到伊安的場景,剎那的美好落入眼底,從此深刻入髓無法忘懷。

小小的山坡中的平地上,十歲出頭的隽秀男孩認真的打着拳,一招一式都一絲不茍,直到收手吐息,一套拳法打完,男孩就興奮的朝着一旁的男子飛奔而去,揪着男子的袖子,仰起的臉上滿是期待。

“師父師父,過兒學的怎麽樣?”

“很不錯。”對于自己第一位徒弟,伊安毫不吝啬的給出了贊揚。

一聽見伊安的話後男孩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師父真好,過兒會努力學武,等過兒長大了保護師父!”

童言童語總是那般令人受用啊,失笑着的伊安摸了摸到自己腰部上方一點的男孩道:“好,師父等着。”不過等那時估計他就要去執行下個任務了吧。

“那說定了,師父一定要等過兒。”覺得這麽說還不夠保險,男孩伸出了細細短短的小手指,“拉勾勾。”

望着男孩認真的對着自己伸出的小手指伊安有瞬間的默然,他的RP就真的差到了連個孩子都懷疑的地步?心裏這麽想着,手上倒是也很配合的和男孩拉了勾勾。

得到了保證的男孩喜笑顏開的跑去燒飯,待跑入窯內後臉上單純的笑才緩緩褪下。自十一歲他娘去世他就獨身一人流浪,一年中人心冷漠世态炎涼他都體驗了個遍,這樣的他又哪裏還單純的起來?甚至他都懷疑到最後他會因為偷竊或者其他橫死街頭,但萬幸他遇見了師父。

他楊過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想做好人,但是他也有他的堅持:只要誰對他楊過好他楊過就會對誰好。而師父,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那麽他楊過這條命就是師父的,從今往後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他絕無二話。他的師父……想到了那個總是喜歡微笑的人,楊過臉上的神色頓時柔和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會出現對他好的人,但是他知道再也無人能夠超過他的師父。救他一命之後還在他糾纏下收他為徒,自此就盡心教他武功和為人處事的道理,不似他曾經偷聽到的那些夫子唠唠叨叨似是而非的大道理,甚至有些說出話會被人罵不仁不義,但他卻更喜歡師父教他的這些,有些自私有些冷漠卻是真正的讓他受用一生。

師父名諱為伊安,四處游歷之中卻因為他而留下,因為他某些執着住在破窯也沒有不悅。師父很懶,在知道他會煮飯後就把煮飯這事全部交給他了;師父愛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一半是眯着眼的;師父很俊,周邊鎮上那些女人看師父總是色迷迷的,不過他會保護師父的貞操絕對不會讓那些女人得逞!

不過師父對他真的很好,自娘死後再也無人這般對他。幫他買衣為他買食,教他讀書練武……好的讓他自私的不願師父離開,哪怕故意的撒嬌也纏着師父的腳步,只求師父慢一些再慢一些,就算要離開也等他有能力後,到那個時候他定會追上師父伴其左右。

一晃眼,兩人呆在破窯中已有兩年,就在楊過以為他們會一直這麽呆在一起時伊安走了,消失的徹徹底底的只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有事要辦先行離開,稍後我會來找你。”,緊緊握着那張字條,楊過神情堅定:師父,我一定會等你。

同一時間,楊過等着的那個人出現在了一方陰森森到處飄着烏雲的地方,霧霭遮蔽的日月無光,視線也模模糊糊,擦身而過的人徒留下絲絲冰冷,輕飄飄的遠去。

“小一。”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頓時驚的四周人影立即消散,霧影之中一人走出,方正的臉上滿是正氣,“你來了,歡迎歡迎。”

微蹙眉頭,伊安的目光在來人身上來回打量了幾遍,就單純的看着不說話,這樣安靜的目光盯得來人那是渾身虛汗啊。

“哈哈,小一是否不知我排行第幾?”

“不。”在來人幹巴巴的目光中伊安緩緩搖頭緩緩開口,調子被拉長的聲調在這種地方如同灌注了實質性的陰風,又冷又悚,“我只是再想究竟從哪裏開揍。”

“……嘎?”來人一個字堵在了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雙眼瞪的溜圓,目光呆滞嘴巴微張,十足十的呆像。“這、這個……小一啊,你瞧,你時間寶貴我們還是先把事情辦完了,其他的事情等以後再說,怎麽樣?”閻羅殿第一殿殿主秦廣王表示他真的很無辜啊,錯誤什麽的完全是之下那些人亂搞一通,和他無關吶。

在秦廣王的期待目光中伊安終于點了點頭,“也好。”等以後十個湊一堆了一起揍!

完全不知道伊安內心的暴力場面,秦廣王一聽自己暫時逃過一劫後立馬賠笑帶路,“其實這次突然找你是因為上個任務的委托人提出了異議。”

“那個馮衡?”冷哼一聲,伊安對于阻礙他任務的人都沒什麽好臉色。“所以呢?不算嗎?”

“當然不是。”秦廣王眼中流淌着的光芒冷硬如鐵,那是看慣生死後的漠然,這也才是秦廣王真正的模樣,“我們可是只針對任務,連任務目标都承認了又哪裏容得了她抵賴?她的代價那是不想付也得付。”

“那還找我來幹嘛?”

馬上的剛剛還像模像樣的秦廣王換了一副嘴臉,笑嘻嘻的萬分和善,“現在可是個追求正規渠道的年代,我們陰司也實行文件制度,所以必須請小一過來親筆簽名。小一放心,只需要簽個名,簽完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伊安回眸,在秦廣王冷汗涔涔之中笑的跟朵花兒似得,“第一次來,不好、好的和大王們交流交流感情我怎敢回去?”

秦廣王聽完就腿軟,內心瀑布淚:別啊您,下面從二到十遺留排的您想揍便揍,但我們十殿閻羅財政已經赤字了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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