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chapter20
齊寧眨眨眼,“沒有,”随即想到:“那我現在給自己弄出點傷來讓你演示演示?”
其他兩個人都笑出了聲,覺得這人的想法還真可愛,戈維斯道:“那就不必了,對了,我看你今天早上就很疲勞的樣子,剛剛又練了那麽久的武技,一定很疲憊了吧。”
他這樣一說,齊寧才感覺确實如此,就點點頭,“嗯。”
“那好。”戈維斯擡起右手做了個托起的動作,齊寧看到他閉上眼,口中吟誦着什麽,随後他的手上就多了個水晶棒一樣的東西,約兩尺長,透明的,兩頭有金色的小環,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好看,齊寧知道這應該是他從儲物容器內取出來的。
“這是我的魔法杖,它的名字叫做‘星語’”戈維斯睜開眼睛道,右手握住了法杖的一端,“不是所有魔法師都用法杖的,比如說保就沒有,”他看向克裏斯特一眼,後者點點頭,“治療系的法師們用法杖的多一些,這樣比較便于操作。好了,我開始了,注意我是木系的魔法師哦。”
他意有所指地說完這句話,然後向後退了幾步,和齊寧拉開一點距離,同時克裏斯特做了相同的動作。接着他将星語舉到與肩同高的位置,朝向齊寧,口中再次吟誦起來,齊寧感覺自己從未見過他如此認真的樣子。在他的吟誦停止下來的一刻,齊寧看到他的法杖頂端冒出一些好像是蔓藤一樣的東西,還隐約泛着光,像是幻化出來的樣子,那些蔓藤是青翠的顏色,上面還有些葉子,它們向自己飛來繼而纏在自己身上。齊寧此時的感覺不像被蔓藤纏繞,沒有那種被綁縛的感觸,倒像是周身挂着一些柔軟的絲,很輕,卻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同時,一陣清涼在全身蔓延開來,仿佛随着血液流淌到身體各處,身體的疲乏逐漸消失,大腦也清醒起來,整個人充滿了活力。
這個過程很短,只有幾秒的時間,然後戈維斯就放下法杖,那些幻化出的蔓藤也随之消失,齊寧感覺自己全身都清爽起來,像是煥然一新。
“怎麽樣?”戈維斯走到洛淵面前,道。
“好神奇,”齊寧沖口贊道,“就像脫胎換骨一樣。”随後驚奇地看着戈維斯,“你什麽傷都能治麽?包括斷手斷腳,還有燒傷?”
“是的。”戈維斯同意道:“治療系魔法師治傷的程度和他本身的魔力值有關,你會經常聽到那些很厲害的法師這樣說:‘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哪怕變成了碎片我都能讓他恢複原狀。’”說完自己也笑了,像是也發現了話裏不太合理的地方。
齊寧卻沒有注意到這個,而是迫不及待地問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有那樣的本事呢?”
“這個當然要看你的魔力值,我聽保說你只是學了一個輔助魔法,那麽以你現在的魔力最多只能治療用劍在皮膚上劃了一個口子這樣的小傷,所以你還是要努力提高魔力值才行。這種事不必操之過急,再有天賦的人也沒有一天從目不識丁變成通曉天文地理的吧。其實你現在還是學魔法的初級階段,這個時候你只要樹立起一個理念,就是作為一名醫者應該有的博愛的胸懷和濟世的志向,你明白麽?任何一個達到治療系巅峰的魔法師都不會忘記他學習的初衷。”
每個在齊寧成長的初期給他灌輸過可以影響一生的理念的人都會得到齊寧的信服和敬意,戈維斯也不會例外,他的話說完後,齊寧重重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會将他的教誨銘記于心。
“好,今天你就可以開始學習光系魔法最基礎的治療術,它的作用就是治療那些不必藥物,只要三五天就可以自己複原的傷口,希望你不會看不起它哦。”
“沒有。”齊寧坦誠地道。
“嗯。”戈維斯收起法杖,又召喚出一本魔法書遞給洛淵,“這本書送給你,是光系治療術的初級魔法書,等你完全融會貫通後我或者保會給你第二本。”
“我知道了。”齊寧接過很厚的硬皮書,黑色的封面是很古樸的風格,上面印着幾個燙金的字:光之翼心。
當天晚上,齊寧吃了晚飯依然是和克裏亞一起回了房間,這次戈維斯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後來告別了克裏亞,齊寧卻并沒有回到自己卧室,而是走出回廊來到那個小花園,說不清為什麽會想來到這裏,卻突然很想吹吹晚風。
此時是春末夏初的時節,白天陽光明媚,晚上卻顯得清冷,齊寧站在回廊處甚至可以感受到穿透肌膚的涼意,讓他下意識地抱緊雙臂。曾經聽人說過,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多見于沒有安全感的人。
擡起頭,一望無際的夜空顯得純淨,浩渺、幽邃,無月無星,回廊上的燈光并不明亮,朦胧的效果如同夢幻。齊寧知道這些燈會在午夜全部熄滅,到時整個宮殿都會籠罩在無窮的黑暗中。
真是,自己竟會有一些感傷的念頭,這樣多愁善感實在不像自己,齊寧自嘲地笑笑,随後擡步向花園走去,随着他的腳步前方的黑暗逐漸加深。
齊寧萬萬沒有想到,他又走了幾步之後居然聽到說話聲,其實這裏只是花園的入口處,看來那人和他一樣,不想太遠離燈光,所以沒有到更深的地方。
因為距離并不很近,說話人的聲音也不大,齊寧沒有聽清是誰,只是,會在這時出現在花園的人實在無法想象,而他既然在說話,就表示絕不只有一個人。
這麽晚了,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聊天呢?難道在房裏聊不是更好?
齊寧雖然十分不解,卻也沒有靠近他們,想着轉向另一個方向,卻在這時聽到一個放大的聲音,和之前不是同一個人,這個聲音很是嚴厲,且頗為熟悉,他說:“誰?”
“……安西爾?”齊寧停下腳步,頓了頓才高聲回應道,真沒想到竟是這個人,那麽和他一起的人會是誰?
這時,另外一個人也開了口,聲音顯然也是熟悉的,是齊寧回想起有可能和那個人一同出現在這裏的最合理的一個可能,他的聲音也是格外驚訝:“小弟?你怎麽也來了?”
是戈維斯。
有那麽一瞬間,齊寧想轉頭就走,并且為自己會有跑來這裏的想法和行動狠揍自己兩拳。
戈維斯話音落下的同時也走到了齊寧的面前,他親切地伸出手來握住齊寧的手,後者感受到那種柔軟的溫度,幾乎可以一直暖入心底。
“怎麽穿的這麽少就跑出來了?”戈維斯看似抱怨地說着,放開他的手解下自己的披風為他披上,“晚上還是很冷的。”
“維亞,”安西爾也在這時走了過來,他站在戈維斯身後,“把披風給他你自己也會冷的。”說着将自己已經解下的披風就要披在他身上。
“不必了,”戈維斯卻沒有接受,“你自己用吧,我再拿出一件就好。”說着果真召喚出另一件披風為自己披上,安西爾也就将自己那件重新系好,戈維斯又握住齊寧的手,依然覺得他會出現在這裏十分神奇,“你還沒回答我呢,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
齊寧無力地想,其實真正的原因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只有回答道:“沒什麽,只是突發奇想想出來吹吹風,我是準備在熄燈前回去的。”
“還真胡鬧,”戈維斯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捏捏他的臉,“你知不知道你再多待五分鐘就有可能着涼?要出來也應該多穿一點嘛。”
齊寧能感受到這是發自內心的關懷,因此很感動,“我知道了,今天真的只是突然的想法,下次不會了。”他看戈維斯算是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便繼續道:“二哥你怎麽這麽晚了也出來了呢?”齊寧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絕沒有其他情緒,只是單純的關心和好奇,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戈維斯身後的那個人。
“确切的說,”戈維斯笑笑,回頭看了那人一眼,“我和安是在晚飯後就出來一直待到現在,聊得忘了時間。你呢?大哥什麽時候放你出來的?”說着玩味地看着齊寧,表示很清楚所說的人的黏人功夫。
“就在剛剛,我從他房裏出來就到外面來了。”齊寧如實道。
“嗯,”戈維斯點點頭,“我認為也是。”
“二哥又在聊些什麽會比我們還晚呢?”齊寧同樣打趣道,也只是為了打趣。
“我在和安敘舊,說我們小時候的事,”戈維斯的笑容顯出對往事的懷念,齊寧發現自己很喜歡他這樣的笑顏,“現在想想,那時的趣事真是太多了,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小弟,有時間我給你講講。現在,你還要待在這裏麽?”
“不了,我吹風也吹的差不多,該回去睡了。”齊寧道。
“你呀。”戈維斯含笑白了他一眼,“這麽大的人了行事還像個小孩子,一點都不考慮後果的。”說着,三人開始向宮殿走去,一個人沉默地跟在兩個人後面,像一個盡職的保護者。
前面的兩個人還在親密地說話,沒有人注意到身後那人的目光,而那個人就是靜靜地注視着前面一人的側臉,然後低下頭,眼裏流露出一抹黯然與憂傷。
入睡前,齊寧躺在床上想到之前那有些無厘頭的經歷,不禁又想到自己竟絲毫沒有留意到另外那個人,而早上和他的針鋒相對此時想來就如同小孩子之間的吵鬧,傻氣到在回想之時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會有這種轉變的原因,齊寧也清楚地知道。
因為有了可以包容全身的暖意,就不會再去想那徹骨的嚴寒了吧。同樣的,有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又何必去為那個惹自己煩惱的人而神傷呢?
何況,二哥那樣的人,怎樣的誇贊都不會過分的吧,自己在別人心目中比不上他,也是應該。
這不是在貶低自己,而是陳述事實啊……
齊寧笑笑,又嘆息一聲,閉上眼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