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哦。”齊寧轉回前方，不禁眨眨眼，其實到現在為之他做的修習都只是在靜态的條件下，從沒有試過動态，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吐出一口氣，齊寧做好準備，一邊維持着跑步的動作一邊調動起能力值，這才發現要做到兼顧果然很困難，好不容易将能力值移動到足部，齊寧發現自己竟然用都想不到的速度沖了出去！
……驚悚地睜大眼睛，這要怎麽停下來啊！！
“現在，”耳邊又一次想起那個人的聲音，他依然以同樣的速度跟在自己身旁，“适當收回能力，調整步速，按收三成、放一成，再收四成的模式來調度能力，盡量做到收放自如！”
啊？收放？齊寧回想起他昨天教自己的分配能力的方法，便照着做了起來，收三成……速度慢了一些，再放一成……又快了，再……
“現在，收回能力，用正常的步速，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身邊又一次想起那個人的聲音。
“……啊。”齊寧收回能力才注意到眼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的那片森林，現在在二十多米處的地方，幾秒後兩人在森林的入口處停了下來。
齊寧忍不住彎下腰雙手扶住自己的膝蓋，呼吸有些急促，這一千五百米跑下來真是不太容易。
“感覺怎麽樣？”安西爾的聲音如常，不帶一絲喘息。
齊寧直起身看着他，他的樣子就像走了一千多米，或者說坐在車上被人送過來一樣，一丁點力氣都不費。
也是啊，齊寧又想，他可比自己厲害不知多少倍了，之前從星海城主街趕去星殿的時候，他是一路背着自己用堪比強風的速度跑過去的，那時他的樣子都沒有絲毫變化。
“還好。”齊寧也不好說自己有點累了。
“因為你學習調度能力的時間還短，一時間不太靈活也很正常，從現在開始，你要有意識地去分配你的能力，在我們很快要做的訓練中也是如此。”安西爾說完，見齊寧點頭表示了解後便帶頭向林中走去，示意他跟着自己。
一進森林，齊寧感覺天立刻黑了下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擎蘿樹的樹冠差不多完全擋住了月光。
“現在，将兩成的能力集中到眼部來提高視力。”齊寧聽身邊的人道。
齊寧一做，果然視野清晰了很多，可以看到樹木的輪廓，也可以看清腳下的路。
“大約還有十分鐘就到了魔暹狼出洞的時間，它們不會很快到達我上午帶你去的位置，我們現在就過去做些準備，今晚都會待在那裏。”
“好。”齊寧依然覺得這人能記住并且找到和上午相同的位置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
到了目的地，安西爾從儲物容器內召喚出一條毯子來鋪在地上，便和齊寧一起坐在上面，後者想到其實經常看到別人召喚出點東西來，自己的儲物耳釘卻至今都沒有用武之地，看來回去也要放點東西在裏面才行。
“冷不冷？”安西爾說着手上又多了一件很厚的披風，柔聲對齊寧道：“這裏晚上會很冷的，最好披上這個。”
“謝謝。”齊寧接過來，心想這人很細心也似乎很有野營的經驗。
“我還帶了水，”這次安西爾遞給齊寧一個水袋，“什麽時候渴了就喝一點。”
齊寧忍不住想，他有沒有順便再帶點吃的過來，這樣他們這個晚上會過得十分潇灑惬意。
可安西爾卻沒有再拿出什麽，很顯然對今晚的訓練很是重視，齊寧一想也是，這人行事才不會那麽胡鬧。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齊寧将披風披在身上，包裹住自己全身，看着身邊的人道。
“什麽？”安西爾也看着他。
“是不是每一個通過成年考核的人，都是經歷了這樣的訓練過來的？野外生存的能力一定是必考項目吧。”
“沒錯，”安西爾笑笑，“從六十五歲開始，我們的老師就會帶我們到類似魔暹森林這樣的地方去，他會為我們制定各種各樣的任務，比如說，按他設定的路線來走，躲避沿途的所有動物；還有捉一只他指定的生物，想要通過成人考核就必須有完成這些任務的能力。其實成年考核是考驗一個人的綜合能力，除了觀察、判斷、應變、機動、耐力、精神力這些自身素質之外，學識也必不可少，否則就會顯得捉襟見肘。”提起這些，安西爾就像是有感而發。
齊寧點點頭，很是感慨。果然，能通過成年考核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時的安西爾眼中精光一閃，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繼而便壓低聲音在齊寧耳邊道：“現在開始修煉，魔暹狼已經出動了，在左側三百米的位置，其他地方也陸續走出了幾只。”
洛淵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随後立刻開始調動能力，心想這人的洞察力真不是一般的靈敏。
身邊的人在修習，安西爾卻顯得很悠閑，一邊注意着四周的動向。其實，自己上午說的話并不确切，魔暹狼應該是所有帶有攻擊性的動物中最弱的一種，而其他的兔子、老鼠之類的不會對人發動攻擊，它們是魔暹狼最主要的食物。現在，已經有十幾只狼發現了獵物，正在追逐中；另外有幾只在向這個方向慢慢走來。
安西爾看看身邊的人，他的樣子還是那麽認真，可說起來，以他現在的本事最多能在魔暹狼靠近他五米時才有所察覺，而魔暹狼會在距他三十米的位置發現他并立刻開始攻擊，如果自己不在他身邊，他無論有幾條命都不夠斷送的。
當然了，任何高手都是從這樣的階段過來的，只要足夠努力，相信不要很久他就可以毫發無傷地橫跨整片森林。
大約十分鐘後，安西爾感覺到一只魔暹狼來到了距他們五十米的地方，正慢慢接近這裏。又看看齊寧，還是一丁點危險也沒有察覺到的樣子。
時間分秒可數，清風拂過落葉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清晰，四周一片黑暗如堕深淵，野獸正一步一步地接近這裏，不知何時會降臨的危險，讓人的心無比緊張。
魔暹狼的嗅覺很靈敏，夜視離極強，有十分優秀的觀察力和注意力，它似乎有感應般的慢慢接近目标，直覺告訴它，這會是非常誘人的獵物。
四十米……三十五米……三十三米……三十二米……
周遭的空氣猶如密織的網，讓人屏住呼吸，分外集中……
魔暹狼看到了！透過密集的樹木，它看到那裏有兩個獵物！
沒有任何猶豫，魔暹狼在一瞬間發動攻擊！
同樣在那一瞬，安西爾的唇角拂過笑意——
它的動作如鬼魅，眨眼間便已掠到近前！……
齊寧突然感覺到了殺氣！無比強烈的，野性的侵略氣息，血腥、殺戮，空氣如弦般緊繃起來，那種殺氣太過恐怖，讓人無法呼吸！
快逃……快逃！好可怕……快離開這裏！
齊寧睜大眼睛就這樣坐在原地看着那只動物撲向自己，幽綠森冷的眼，大張的口，疾風般的速度，自己就像被蛛網捕獲的獵物般完全沒有反應能力，恐懼籠罩全身淹沒了喘息！
會死的，會死的！……
……
當魔暹狼落地的時候，那裏只是一塊平靜的土地，地上的東西仿佛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四周沒有任何生物的氣息，一度讓它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是不是只是一場幻覺……
此時的安西爾兩人在距那頭魔暹狼兩百米的位置，收拾東西、帶人離開，一切動作在零點零幾秒內全部完成。
安西爾将懷中的人放到地上，他卻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一般向地面栽去，前者趕快再将人撈入懷中。
齊寧在他的懷裏有一瞬的猶豫，随後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抱住了他！
好可怕，即使确定自己還活着，腦海中卻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恐懼，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殺氣，和訓練習感覺到的完全不同，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自己卻像絲毫不能反抗的蝼蟻般任人宰割。
齊寧是經歷過死亡的人，可那時的感覺不同于現在，那時他是靜靜躺在那裏等待死亡，這次卻是在自己預料不及之時深切地感覺到死神的逼近，也分外清楚地認識到強與弱的懸殊，這種認知，幾乎令人絕望。
齊寧什麽也不願再想，只要這樣靠在那人懷裏，只要這樣抱着他，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這是他們都還活着的證明，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