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直到把許薇帶出很遠後,季衷寒才揉着發脹的太陽穴:“別和他起沖突,以後我們有多遠躲多遠。”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季衷寒又問:“合同裏賠付的違約金高嗎?”
想也知道這是句廢話,哪份合同的賠付金額不高。想要高報酬,又不想要負責任,哪有這樣的好事。
許薇剛想說話,視線卻忽然下落,停在他的腹部。
季衷寒順着一塊往下看,便瞧見他那被解開的扣子,以及若隐若現的腹部。
肚子上的血色未被完全拭去,殘餘一抹暧昧嫣紅。
也不知道許薇是想到了什麽,她臉頰紅了,聲音結巴。半天才吐出一句,讓季衷寒注意安全。
到底是注意哪門子的安全!季衷寒有點頭痛,又懶得解釋。
解釋太多,他也心累。
回到酒店,季衷寒第一時間去沖澡。進到浴室,看清鏡子裏的自己,他才明白為什麽許薇最後的眼神如此詭異,以及為何要說注意安全。
只見他嘴唇腫脹,唇角帶着零星血跡。
季衷寒都能猜到,許薇當時心裏會想些什麽,應該是想,他們是吻得多激烈,才把衣服扣子解了,連嘴唇肚子都有血。
季衷寒伸手捂住臉,在這時發現了自己手腕處的勒痕,是那樣地明顯。
他徹底沒了脾氣,已經不願去想剛才他在旁人面前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又看起來像是跟封戚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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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們什麽都沒有做。
季衷寒脫了衣服,擰開水龍頭,邁步進了微涼的水下。水鋪天蓋地淋下來,似場叫人清醒的雨,打濕所有不該生出的妄念。
澡洗得很快,門鈴按響時,季衷寒剛好裹着浴衣邁步出去。
浴衣是厚重吸水的材質,他随意地把腰帶一系,就要開門。
手剛扶上把手,遲來的危機意識才升起。他撥開了貓眼的遮蓋,往外細看。
門外是穿着襯衣馬甲的服務生,手裏端着什麽東西。
季衷寒開門,門外的年輕人沖他露出禮貌的笑,臂腕處的是銀色的托盤,有藥有酒,還有一個小蛋糕。
他擰眉道:“我沒點這些。”
年輕人颔首道:“是景先生讓我送過來的,他還說如果你不要,那他就得親自登門,賠禮道歉。”
季衷寒覺得許薇說得對,景河還真是一個流氓,這是軟硬皆施,逼着季衷寒接受賠禮。
他不需要景河來道歉,哪怕他知道景河已經習慣處理封戚闖下來的禍。
季衷寒接過服務生手裏的托盤,端了進去,放在桌上。
藥是消瘀去腫,酒是好睡助眠,蛋糕又是什麽意思,把他當姑娘哄?
季衷寒一樣沒動,棄之不管。
又過了一陣,門被敲響,沒等季衷寒起身,許薇聲音就在門外響起:“衷寒,你在嗎?”
許薇有他的卡,但是一般情況不會直接闖起來,好歹男女有別。
季衷寒應了聲後,許薇這才刷卡進來,一眼就看見他桌上的小蛋糕,驚呼了聲:“這家店很難買,我都去了三四次沒買到,你是怎麽買到的。”
季衷寒用毛巾擦拭頭發:“你喜歡?”
許薇快活地來到桌邊,很豔羨的模樣。
季衷寒見狀笑道:“那你就吃吧,別人送我的。”
“誰啊?”許薇邊問,叉子已經毫不客氣地別下一塊,送入嘴裏。
季衷寒若有所思道:“景河。”
許薇差點被喉嚨裏的蛋糕噎到,季衷寒這時還補充了一句:“他還挺神通廣大,怎麽就知道你想吃這個蛋糕很久了。”
許薇好不容易咽下蛋糕,瞪季衷寒:“關我屁事,這蛋糕是他送給你賠禮道歉的吧。”
季衷寒總算覺出了點開其他人玩笑的樂趣,尤其是見許薇這模樣,特別好笑。
“所以他送的,你就不吃了?”季衷寒說。
許薇翻了個白眼,又弄了一塊送入嘴中:“吃啊,幹嘛不吃,蛋糕是無辜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季衷寒心想,許薇說得對,做什麽要為難自己,有東西送來,能用就用。
他與許薇分了那瓶酒,還開了部電影,邊飲邊看。
後半夜時,季衷寒先睡着了,他縮在沙發上,摟着毯子一角。
直到第二天,他被許薇關浴室門的聲音弄醒。
許薇一臉宿醉的蓬頭垢面,從浴室出來,就抄起床頭櫃的礦泉水吞了半瓶。
扭頭見季衷寒醒了,才聲音沙啞地來了句:“怎麽不上床睡?”
季衷寒本來就不在床上睡覺,他沒解釋,只道:“只是把床讓給你而已。”
許薇利索地洗漱後,對着鏡子塗上唇釉,這才打算回房換衣服。
哪知門一拉開,她就愣住了,僵在門口,見了鬼似的。
季衷寒走到她身後,随口問:“怎麽了?”
然後他就知道,為什麽許薇會是這個模樣。
酒店對門的套房,站着剛運動回來的封戚。他筆直地站在門口,正面迎光,雙眸卻暗,那纏滿繃帶的手裏還握着一支礦泉水,瓶身已經被捏成了扁平狀。
封戚目光輕飄落在許薇身上,再看季衷寒,說不清那是什麽眼神,幽怨、譏諷,零星的,還有些許恨。
許薇頭皮都麻了,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季衷寒在後方拍了拍許薇的背,溫聲道:“不是要去換衣服嗎,快去吧。”
許薇這才回過神來,疾步走了,邊走邊覺得奇怪,怎麽有種被捉了奸的感覺。
封戚視線不離許薇背影,季衷寒抿唇上前,擋住封戚的目光,他警惕的模樣落入封戚眼中,封戚諷刺道:“怎麽,怕我跟你一樣,搶你女人?”
季衷寒臉一白,他張嘴想說點什麽,封戚便轉身刷卡進房,把門摔出巨響。
多年前解釋過,并且不被相信的事情,多年後也沒必要徒勞地去解釋。
季衷寒看着封戚的酒店套間,正好就在他對面,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
如果說故意,封戚又是出于什麽目的。
季衷寒回到自己房間,心裏不斷說服自己,這大概是巧合。
他升級了套房,想來節目組給封戚這樣的嘉賓安排的也是套房。
所以住得很近,也挺合理。
季衷寒關上門,靠住房門,仰起頭來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有點想抽煙了,且為未來的日子發愁。
不用幾日,季衷寒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并無道理。
封戚竟然在自己的套間開起了派對!
他在國外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的室友。
他們數個人一起合租別墅,其中一個富二代室友,就很喜歡開派對,總是叫了許多人來家裏。
除了季衷寒以外,另外兩位都挺喜歡派對。
因為能在派對上認識女生,結交朋友。
往往這個時候,季衷寒都會躲進自己的房間裏,他雖不合群,但也不會去破壞別人開派對的興致。
所以在國外的大學生活,還算是平穩地結束了。
托那段時間合租生活的福,季衷寒獲得了在吵鬧的環境裏也能睡着的能力。
但這種情況,并不包括有人來敲他的房門,還敲得很響。
季衷寒從沙發上爬起,睡眼惺忪去開門,門外是穿着性感的兩個女生,喝得有些醉了,手裏還拎着酒瓶:“rio的房間在這嗎?”
季衷寒還沒說話,對面套間有人開門出來,将滿室熱鬧都放了出來。
開門的是一位金發的外國男模,看見走廊的女生以及季衷寒,笑着用英文邀請他們去樓下的泳池。
他說rio已經将那裏包了,可以下去游泳。
女生中的一個嬌聲說:“我才不要游泳,我要見rio!”
說完後,她推開男模,進了套間。
男模聳了聳肩,他看向另一個女生,女生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上前湊到他耳邊低語一番。
男模微笑着,他抱住女生,領着人往電梯走。
到了電梯,電梯門還沒關上,男模和那個女生已經吻到了一塊。
季衷寒目瞪口呆地看完全程,雖然他知道時尚圈是有點亂,不過哪個圈不亂,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很亂。
只是這個派對的舉辦人到底是封戚,這麽亂來,不怕出事嗎?
從前的封戚也愛玩,但和現在這種愛玩不是一個程度的。
而且音樂聲開這麽大,鬧得這麽晚,真的不會被人投訴嗎?
後來他才知道,封戚為了玩得更方便,将前後左右六間套房都包了下來,給喝醉酒的人睡。
而被他包下來的空房間,所包圍的季衷寒,并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
季衷寒經常在深夜裏被男歡女愛的聲音驚醒,最後只能塞着耳塞入睡。
晚上睡不好,白天錄節目就精神不濟。
好在他也不是節目的主人公,鏡頭不算多,大多數時候,還是能在場下休息。
至于封戚,他是三位評審之一,除了錄制節目的開頭介紹,以及點評環節,他幾乎不需要再錄制別的鏡頭。
不過由于現在節目才剛開始,封戚這些日子還是要呆在節目組裏。
季衷寒問許薇要來了封戚的通告單,數着日子等封戚走。
這樣整晚整晚地鬧,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季衷寒不是沒想過要不要搬走,但是酒店前臺對他說,套房已經沒有了,非要換的話,得重新出錢,住普通房間。
且不說普通房間沒有沙發,他睡不着。再說了,這個套間是他花了大價錢的,憑什麽不能住,又憑什麽不能好好睡覺?!
季衷寒忍着怒意,終于在第四個夜晚,敲響了對面的套間房門。
來開門的,竟是才跟他确立了合作關系的新人女模特。
第一期的錄制裏,這位叫陳雪雪的女模特選擇了他。
在節目組裏,以長相清純出名的陳雪雪,現下塗着深色紅唇,厚重眼妝,季衷寒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不是說陳雪雪化成這樣不好,不過季衷寒覺得這個妝反而遮住了她的優點。
不過陳雪雪可能被人誇多了清純,本身也足夠厭倦這兩個字,所以私下更喜歡濃顏系打扮。
陳雪雪見是季衷寒,十分開心地同他打招呼:“衷寒,你也是rio邀請來的嗎?要不要進來,我們在玩游戲,剛好差一個人。”
季衷寒勉強笑了笑:“我找一下封……rio,你能讓他出來一下嗎?”
陳雪雪茫然地眨了眨眼:“啊?可是我來了這兩天,都沒見過rio呢。”
派對的主人公,竟然不在?
陳雪雪回身問:“你們有沒有人看到rio,或者知道他在哪裏?”
裏面有人大聲回道:“他最近不都跟姚野在一起嗎,可能在樓下酒吧,或者是泳池吧。”
姚野,随着這個名字,姚野的長相也一下進入季衷寒的腦海。
這個人之所以能讓人快速想起,自身的條件也是足夠優秀。
雖是新人,但比起陳雪雪,姚野出名得更早。
他五官精致,一頭長發,可以說是模特裏少有的雌雄莫辨的類型。
近年來,這種中性美的模特也相當受歡迎。
季衷寒坐電梯前往樓下酒吧時,看着電梯光滑的金屬壁中倒映的自己,第一次有了想要把頭發剪掉的沖動。
他步出電梯間,想了想,還是把頭發紮了起來,束在身後。
先去的是酒吧,他問酒保是否見過rio。
季衷寒并不擔心酒保會不認識封戚,畢竟封戚這樣愛玩,想來這些時日,名聲足夠響亮,該是人盡皆知才是。
酒保果然知道,長成封戚那樣,即使這個節目組請來了這麽多模特,封戚卻依然是最出衆的那個。
酒吧擦着杯子,看了眼電視機正在放的球賽回播:“你找rio做什麽,我得知道了,才能告訴你他的去向。”
季衷寒的不耐逐漸升級:“我是他朋友。”
酒保悶笑一聲:“朋友會沒他電話,還得來問我這個路人?”
這話實在讓人無法反駁,季衷寒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還是酒保先松了口:“行了,真搞不懂女人追他就算了,怎麽連男的都這麽多。”
季衷寒被冤枉得瞪大了眼,酒保卻揮了揮手:“剛剛還在這,現在已經走了,有個長頭發的男人的和他一起。”
酒保看了看季衷寒,忽地玩味一笑:“诶,你跟那個長發男長得挺像的,說不定你也是大模特喜歡的類型哦,小哥。”
季衷寒連聲謝謝都沒說,直接扭頭出了酒吧。
他認為剛才的交談,是他人生裏最浪費的幾分鐘。
不但聽了一堆廢話,還十分影響心情。
不在酒吧,那或許在泳池。
如果是平時,季衷寒就該放棄回房了。也不是不能睡,戴上耳塞可以睡着。哪怕他的确很讨厭那些床柱撞擊牆面的動靜,以及女人的呻吟聲。
可今晚,季衷寒就覺得心裏憋着股勁。
這股勁讓季衷寒也倔起來,不找到封戚就不罷休的那種。
說不定真的見到封戚,他會忍不住動手。
酒店所在的泳池很大,畢竟是星級酒店,節目組在前幾季已經賺足了經費,條件只會比前幾季好,不會差。
泳池裏的人比季衷寒想象的還要多,邊上還有點心雞尾酒。
又是一場派對,不過與樓上的不同,這裏場地更大,玩鬧起來也更為方便。
季衷寒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封戚,他就在泳池邊坐着,手裏拿着手機,身上只有一條黑色泳褲。
肌肉線條舒展着,沾滿了水珠。頭發濕潤地撥至腦後,眉眼放松舒展。
那畫面實在很适合被拍,這是季衷寒身為攝影師都無法否認的東西。
有些人,天生就是為鏡頭而生。
封戚身邊還有一個人,半身泡在泳池裏,沒戴泳帽,黑色長發被打濕了,像藤一般攀在背上。
那背脊的肌肉很少,過分白皙的皮膚為他增加不少秀氣。
這外形條件,應該就是姚野。
季衷寒并不确定封戚是不是看見了他,他靠近得還有一定距離時,封戚就把手機随便往旁邊一扔,跳進泳池,濺起不少水花。
姚野被他吓了一跳,往後縮了下。
走得越近了,季衷寒就聽得越清楚,姚野在笑着抱怨:“你弄得我滿臉水,就不能下來動作輕點?”
封戚散漫道:“不是你一直吵着讓我教你游泳?”
姚野把手搭在封戚肩上,他冷白皮,在封戚的身上呈現出一種強烈的反差,他低聲道:“所以說,你怎麽改了主意?”
季衷寒腳步停了下來,他垂眸半晌,轉身想走。
身後卻傳來了封戚的聲音,他說:“你來幹什麽?”
季衷寒大概能确定封戚是對他說的,因為這個角落,除了他以外,沒別的人。
大家都識趣地沒有過來,在別地玩樂。
剛才他還不清楚,為什麽這邊沒有人,現在他明白了。
因為姚野在這,封戚也在這。
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兩在這幹嘛,只有他不識趣。
季衷寒閉了閉眼,轉回身,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我想跟你談談。”
封戚踩着水,三兩下就游到了季衷寒所站的泳池邊緣。
他渾身都濕透了,胳膊撐在泳池邊時,帶出了不少水。
那水湧到了季衷寒腳邊,将他露在拖鞋外的趾頭,都冰得微微一縮。
封戚将臉靠在手肘上,這是個很孩子氣的姿勢,而那強健的體魄,又顯得那麽成熟。
成熟到擁有足夠誘惑人的資本,被人追逐,玩弄人心的條件。
封戚語調拉得有些長,也挺玩味:“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姚野也跟着游了過來,封戚卻側過頭,挺冷淡道:“你去找其他人。”
這态度很傷人,季衷寒清晰地看見姚野不可置信的神情,以及眼裏的受傷。
這種受傷,季衷寒并不陌生,很多年前,他就在文沅的眼裏見過。
封戚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擅長傷人感情,踐踏真心。
這種惡習,至今沒變。
人又怎麽可能輕易改變,季衷寒從不對封戚抱有太多期望。
他看了眼姚野,只可惜,這些每一個被封戚引誘着跳下深淵的人,皆不知道這底下的,是多傷人的利刃。
姚野失魂落魄地走了,封戚仍注視着季衷寒,好像真的很好奇,季衷寒會對他說些什麽。
季衷寒猶豫了下,覺得今晚都找到這裏,不能再半途而廢。
他蹲下身,試圖用好商好量的語氣,勸說封戚。
“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比酒店合适辦派對,比如直接租一整棟別墅搞轟趴不好嗎?”季衷寒委婉道。
封戚眼神淡了淡:“酒店更方便。”
他比起剛才的興致勃勃,現在明顯冷下不少。
不用封戚說,季衷寒都知道,他的話不是封戚想要聽到的。
季衷寒仍不想放棄:“每天都舉辦派對,你也休息不好,挺影響錄節目的。”
封戚已經把目光落在別處了:“沒事,我白天睡得好不錯,謝謝關心。”
季衷寒見封戚徹底冷淡的臉,怒火忍不住湧了上來:“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這樣會影響到其他人!”
封戚總算被季衷寒惱怒的語氣,引起了些許興致。
他雙手撐着池邊,攀了上去。
水大量地被帶出來,季衷寒下意識後退,卻被封戚捉住了腳踝。
封戚坐着擡頭望他,他瞳仁很大,黑白分明,安靜看着人的時候,竟透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溫順來。
然而語氣,卻依然惡劣。
封戚說:“影響到誰,你嗎?”
季衷寒壓着火道:“是的,影響到我了。”
封戚順着他的腳踝,緩緩往上摸。
季衷寒腦海突兀地閃過了剛才看到的畫面,姚野白皙的手,搭在封戚深色的皮膚上。
他猛地抽開腿,就像避開髒東西一樣,躲開了封戚的觸碰。
封戚眼神微暗:“這就是你拜托我的态度?”
季衷寒忍了又忍:“是啊,我拜托你,別再擾人清夢了。”
封戚輕笑一聲:“你可以住別的房間。”
季衷寒真不明白,封戚怎麽能夠精力旺盛,夜夜笙歌。
“你還要辦幾場?”他忍氣吞聲道。
封戚盯着他的臉:“辦到我膩為止。”
“你什麽時候膩?”季衷寒不抱希望地問。
封戚撐着膝蓋站起身,半裸着的封戚,讓季衷寒更有壓力,他下意識往後躲。
這種明顯的躲避,讓封戚眼裏的火光愈發洶湧。
他抓住了季衷寒的手腕,強硬地把人拖到自己身前:“從前不膩,現在也不會膩。”
“你要是受不了,你就逃啊?逃得遠遠,就像八年前那樣,逃去國外,再也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