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汪十六聲 渣男茍延想殘喘,好狗護主又……
簡冬是父母簡陽榮和李婉之豪門聯姻孕育的果實,強大,但不受歡迎。
女性身份讓簡氏集團的繼承人之位面臨尴尬,簡陽榮和李婉之不和也不是什麽秘密,再生一個是不可能的。
好在,簡冬的祖父看好這個孫女,為練就其能力,從小嚴苛訓練,簡冬也沒讓他失望過,表現出比父親還優秀的能力。
簡冬十八歲成人禮,祖父便命其獨立居住,做一個雷厲風行,具有鐵血手腕能引領公司不斷強大的女人。
簡冬自傲,家裏不留她,她自己能住一個比家裏還大的地方。
五層別墅豪華氣派,花園修建的比李婉之每日喝下午茶的花園漂亮奢靡許多,草坪修建的比簡陽榮的私人高爾夫場還寬闊,從家門到別墅長長的一段路所耗費的金錢,就連祖父都說:冬兒會給自己花錢,将來能給自己再掙百倍的錢。
簡冬揚眉,話不多言,她要讓簡家每個曾經不看好她的人,日後每時每刻欣賞她打造的王國。
簡冬的別墅,對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來說,體面到了極致。
但是時間推移,簡冬看着那個氣派別墅,覺得自己像一個身體紮滿了針管的骷髅,不斷的被消耗總會有幹枯的時候。
祖父将簡氏交給她走了,簡陽榮沉迷外面的女人,李婉之縱情狂歡在貴婦圈給自己掙面子。
而她只負責賺錢,那個別墅,成了她唯一的消耗品。
沒有人欣賞的體面,孤單又好笑。
簡冬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拉開她自導自演的舞臺簾子,對她說:回家。
他目光單純,笑的那麽澄澈輕松。
那笑對簡冬而言太過陌生,好似她下了臺,也有可以去的地方。
簡冬走過去,連小安像個濕漉漉的小狗,眼睛像森林裏張望的小鹿,呆呆看她。
“姐姐……”
他不好意思抓着卷發笑,傻裏傻氣。
簡冬把人拽到傘下,張口卻是:“瘸着個腿,你到處跑什麽,下這麽大雨,不會進去躲着?”
連小安摸摸鼻子,“我沒有員工卡,保安大哥懷疑我是商業間諜,把我趕出來了。”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姐姐在忙啊,我是來接姐姐的,不想還打擾了姐姐的工作。”
“誰送你來的,車呢,你不能坐車裏?”簡冬摸着他淋濕的後背,語氣更不好了。
連小安吐舌:“車、車在那……”
他指了個方向。
簡冬看着熟悉的車,眯眼,“你沒回家?”
連小安低頭,“啊。”
“擡頭,說話。”
“就……司機大哥好不容易才答應送我來的。”
“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連小安趕緊說,“不要怪司機大哥,他買的晚餐很好吃的。”
簡冬發悶地掃了他一眼,“不想回家寫作業吧,就在這等了這麽半天?”
簡冬下午出去是私人電梯到的負一樓,所以沒碰到一個一直在門外等她的傻子。
“才不是,我聽天氣預報晚上有雨。”
連小安擡手臂,袖子往傘邊擋雨,拉着簡冬往他靠近,“姐姐,你往這邊來點。”
他說話時,發梢有水滴在他上唇,紅唇更潤。
簡冬抹掉他唇上的水漬,溫熱手指在掌心撚了撚,攬着人的腰拉近,“別擋了,快點走,回家。”
連小安眼睛一亮,咧唇笑的開心,“姐姐!”
他手臂圈住她,将人又挂在了她身上。
“你離我遠點,身上都是水。”
簡冬嫌棄地推他,手沒用什麽勁。
連小安嘿嘿笑,抱得更緊了。
簡冬無奈白了他一眼,摟着他的腰兩人快速往車邊走。
“冬冬!”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叫,一道身影竄過來,推開兩人,一把傘掀翻在地。
大雨滂沱,瞬間簡冬被澆透了。
司機見狀立馬奔出來要通知保安,簡冬擺手讓他停下。
司機瞄了眼氣勢洶洶的男人,再看小姐陰沉的臉,立即退下了。
簡冬眼神陰戾,看着突然跳出的徐城杭。
“冬冬……”徐城杭眼眶腥紅,剛才見兩人抱在一起,腦子一熱,“我、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
連小安摔坐在地上,拐杖被打翻摔在臺階下。
大雨澆打他白色衛衣,濕溻溻的衣服裹着他,可憐瑟瑟,朝她伸手。
簡冬眉狠狠一跳,過去把人扶起。
連小安站不穩,打了個趔趄。
簡冬掃了他一眼,連小安臉紅,水珠在他發梢不停往下流,他抱住簡冬的肩,“姐姐,扶着我。”
簡冬冷冷嗯了聲。
徐城杭看着緊挨在一起的兩人,心髒感覺被刺穿。
“冬冬,你是不是再也不可能相信我了。”徐城杭絕望的問。
簡冬:“我真沒想到你這麽愚蠢。”
徐城杭聲音破碎,“是,是我愚蠢,自欺欺人,覺得我捧着一顆真心,早晚會打動你。冬冬,難道我還不夠愛你嗎?”
“愛到連我妹妹的床也要上?”
徐城杭憤怒:“我說了,那晚我喝酒了,那些事我根本不想的,是簡寧她誘惑我,她誘惑我!”
簡冬嗤笑,“徐城杭,還記得我為什麽會答應你的求婚嗎?”
徐城杭愣住。
簡冬回想起三月前,徐城杭跪在山頂對她說的話。
“冬冬,給自己一個期待好嗎?不要把我推出去。”
簡冬心裏想笑,期待?她從來就不是期待中誕生的。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對她有致命的魔力。
“你讓我心存期待,然後期待結果就是現在這樣嗎?”
簡冬沒注意到抱着他的連小安抖了一下。
接着反問,“一再告訴我你喝了酒?告訴我你和我妹妹不是故意的?告訴我你能在別的女人床上玩的花樣百出?”
徐城杭哭了,“不是,不是,冬冬,絕對不是這樣。”
他哭的狼狽,“這不是我想給你的,冬冬,給我個機會,我真的只想讓你幸福。”
他嚎啕大哭,胃絞痛的像要把他整個人都當絞肉機給碾碎了,但是如果那晚還能重來,他寧願現在的身體更加破爛。
“冬冬……冬冬……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好不好。”
徐城杭好歹源圈貴公子,此時哭的比街邊小狗還凄慘。
簡冬看着他狼狽絕望的模樣,不知是雨澆還是頭發紮的,眼睛感覺幾分澀意。
“城杭,相信你的感情,是我對這一年來的感情最後的感謝,其它的,不要再糾纏了。”
簡冬停了停,接着說:“如果你不清楚,那麽我清楚說一遍,從你出軌那刻起,我們就分手了,徐城杭這個名字也從我的世界徹底劃掉了。”
“你如果真懂我是什麽人,就留點體面給自己。”
簡冬冰冷的聲音落地,大雨傾盆,噼裏啪啦拍打着地面,三月份春天的第一場暴雨,來的比往年劇烈許多。
簡冬側頭看抱着她的人,聲音清淺,“冷不冷?”
連小安被雨打的睜不開眼,只低頭在她肩頭拱了拱。
簡冬拍了拍他。
連小安拽着她手臂,蹒跚下樓梯往車邊走。
“冬冬……你曾經哪一刻,想過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連小安頓了下。
簡冬蹙眉,“停什麽?”
連小安飛快搖搖頭。
簡冬卻回了身,看徐城杭的眸子漆黑深邃,照不進一絲光。
簡冬:“你說讓我可以有期待的。”
車緩緩離開,連小安透過窗戶,在雨水的朦胧中看見身後的徐城杭終于崩潰,痛哭失聲。
大雨覆蓋了街道,樹影搖晃,人影很快消失。
連小安目光落向旁邊,簡冬面無表情,凝眸休息。
連小安抓住了她的手,冰冰涼,手背凍得發紅。
“幹什麽?”簡冬睜眼。
連小安掀起衣角,把手塞進去放進溫暖小腹上,人貼過去圈住了簡冬的脖子,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軟糯道:“他一點都不懂姐姐。”
簡冬瞄了眼他小腹,手指尖溫熱傳入,冰涼逐漸消融。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聲,又閉上了眼。
連小安眨眼,專注地看着她的側臉,鼻膩鵝脂,水濕腮邊,她的臉色由着大雨瓢潑,此時泛着白和冷意,不由讓人想到白色玉觀音,眉眼沉沉裏是俯視的漠然,與其說是冷漠,連小安更覺那是防護。
徐城杭或許曾經有機會透過這雙冷然的眼睛踏進心牆,但是現在他又讓那牆更堅實了。
“期待……姐姐,你怎麽連這種話都信?”連小安嗫嚅着,不防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簡冬扭頭,死亡凝視。
連小安慫了,一縮腦袋,栽進她頸窩,“當我沒說。”
聲音嗡嗡,不開心又委屈。
簡冬抓他頭發,“小屁孩子。”
毛病賊多,不知道因為什麽又自己生悶氣了。
下車後,兩人回房沖澡換衣服,連小安堅持自己站不穩,要泡浴缸。
簡冬給他接滿水,還丢了兩個泡泡球,浴池瞬間變成粉藍色,冒着漂亮泡泡,檸檬酸和桃花花苞的味道在水裏散開,清爽中帶着甜。
連小安裹着浴袍站在門口。
簡冬,“還不過來,還要我抱你進去?”
室內溫度高,連小安的臉頰熏染的泛紅,“姐姐,你別管我了,快去沖洗吧。”
連小安本意不是讓她準備這些。
但,看着簡冬直晃晃的眼神,連小安退縮了。
簡冬在他身邊走過,手劃了下他肩膀,“啧,真白。”
說完,輕彈他耳垂,走了。
連小安聽着她愉悅腳步聲,稍傾,笑出了聲。
沖完澡,兩人喝了陳姨的姜湯,一起在落地窗前看了會大雨。
源市暴雨很少,兩人什麽也不做,靜坐窗前看雨打玻璃,花園裏樹葉沙沙,門前廊檐水落雨簾噠噠,屋內,壁爐裏小火輕輕燒着,噼裏啪啦是火柴落的聲音。
幹淨的白噪音,大自然的聲音在耳邊演奏。
兩人誰也沒說話,一個坐在長椅上閉目,一個坐在旁邊地毯上靠着椅子失神。
睡覺時,簡冬按下遙控,窗簾慢慢拉上,按掉床頭燈,蓋被睡覺。
忽然,聽到門推動的聲音。
窸窣腳步聲,小心踩着地毯。
啪嗒,簡冬開燈。
“你來幹什麽?”簡冬看連小安。
連小安穿着恐龍睡衣,長長尾巴拖在地毯上,手裏豎抱着長枕頭,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對她說:“我想和姐姐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