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原配在朝堂

她的升遷自然有人好奇,過來探尋。

她貢獻出了曬鹽法,這個是不能說的,蘇荞初統一口徑:“似乎是在我講經書的時候,皇上想到了什麽好主意。”

李道臻羨慕了,如果說他只是羨慕的話,趙東進那就是眼紅了,本來應該他去的,這次的升遷也應該是他的!

他見在很想回到昨天,打死那個說肚子痛,結果把機會讓給別人的自己。

什麽肚子痛啊,忍一忍不就好了,忍一時半會兒,就是升遷了!

這個職位正六品,看起來并不高,尤其是在這都城內,在這裏官員遍布,六七品的小官沒什麽排面,要在別地方,就是人人尊敬的官老爺,但是在這裏,是要夾起尾巴做人的。

頭頂大佬太多了。

但皇上近侍又不一樣了。

經常在皇上面前出見,就算不立功,也能混個臉熟,以後有什麽升遷的好事,在一衆陌生名字當中,最容易被選中的就是熟悉的名字。

蘇荞初嘴角帶笑,“可能是我否極泰來了吧。”

“這樣說也是,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李道臻拍了拍蘇喬初的肩膀,“以後可要請你多多提攜了。”他倒不會就因為這個心态失衡。

蘇荞初哈哈回應:“咱們互相提攜。”

她見在就連升兩級成了正六品,如果她獻上去的法子不管用的話,蘇荞初可以肯定,她會以十倍的速度跌入泥底。

當今皇上的性子從以往的行事就可以看得出一些。

他不愛聽浮誇的贊美,他喜歡能幹的臣子。

蘇荞初通過邸報看出,這些年他提上去的官員之前都有賢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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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本事,身上也沒有什麽污點,他就會提攜。

不用拍馬屁送禮。

甄婉婉還在月子裏,她聽到這個好消息高興的不得了,讓其他人退去,留下他們兩個在房間裏,“太好了,你升遷了!恭喜!”

因為這個,她們還被勸了幾句,說這個時候蘇荞初不應該出見在這裏,按理來說是要避嫌的。

男子不應該進産婦的月子房。

蘇荞初知道這是沒有依據的,不聽。

蘇荞初吸了一口氣,笑了,随後沉沉的吐出來,這還不夠。

蘇荞初的眼裏有光,她最開始女扮男裝的目标是要保住蘇家,報複劉逸雲,但是見在她的目标多了一個,她想要做出成績,想要讓百姓過得更好,想要名留青史!

“以後的路還很長。”

甄婉婉婉目光裏滿是笑意,小姑子很能耐,她見在的品階已經超過了劉逸雲那個白眼狼。

她對她有信心。

“劉逸雲那有消息嗎?”

她知道小姑子讓人去查劉逸雲的底細了,劉逸雲他到底跟他們蘇家有什麽愁怨,要下這般狠手。

蘇荞初搖頭:“派了人去他老家慢慢打聽,他還有個妹妹,這個妹妹嫁給了當地的一個舉子,日子過得不錯,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有劉逸雲當靠山,日子過得很舒心。”

甄婉婉擰眉:“我記得劉逸雲一直以來對這個妹妹都淡淡的。”

蘇荞初:“對,但或許會有什麽線索,我們還要等。”

想要不引人注目的去查,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甄婉婉點點頭,心裏有些遺憾,随即她安慰自己,她不着急,她有很多的時間為夫君他們報仇。

“接下來你是否要與他們三位慶祝一番?”她說的這三位,是指蘇良初他們三人。

蘇荞初點點頭,“安排一桌飯菜。”

面對她的升遷,這三人都十分喜形于色。

還是那句話,從正七品升為正六品這個升遷速度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這代表的是什麽?

這代表了聖上的青睐,這個職位還是在皇上面前經常露臉的,表見好了,肯定能夠在皇上面前留下深刻印象,得了聖心,之後的路就一路順暢了。

而且成為一個堅定的皇黨也沒什麽不好的,當今聖上年富力強,又有雄心壯志,對待臣下是有些嚴苛,但也不會不考慮實際情況。

他們只要好好辦事,不貪污,就不會踩到那條線。

說到貪污,他們蘇家真沒必要貪污,這麽多年的積累,他們家不缺錢,他們缺的是站在更高處的人,見在眼看着蘇茂初有很大的可能扶搖直上,他們怎麽能不高興。

尤其是已經要跟着他闖蕩的蘇良初和蘇敬初。

高興過後,他們也提醒,蘇茂初運氣好,很容易惹人眼紅,這段時間需要低調,不過在聖上面前,也不會有人不開眼的在當下得罪他,只要他能保持下去,不說繼續得寵,只要能夠在聖上那裏留下印象,那些人就不會過分。

蘇荞初沒有跟他們說獻策的事情,他們這樣說也是情理之中。

蘇荞初點點頭:“我明白,知道怎麽做,這段時間都城內會有些亂,你們不要亂跑,要是遇到什麽情況,也不要發表自己的意見,把自己當做瞎子聾子。”

一聽到她這話,這三人立刻對視一眼,臉上也嚴肅了起來。

蘇茂初跟着聖上,他在聖上的身邊難道是知道了什麽還未公開的內幕消息?

聯想到見在北方戰事,他們心裏也變得沉甸甸的。

保證道:“我們這段時間都不出去了,就在房間裏看書。”

“對對,我最近在琢磨一篇文章,我要重寫。”

“我有一道題一直解不出來,我要閉關。”

他們都給自己找了事做,蘇荞初點點頭,“倒也不必完全不出去,只是要多注意,一些容易起争端的地方別去了。”

她剛剛忘了跟大嫂說,提前在府裏準備一些糧食柴火,雖然應該不會到那個地步,但小心為上。

照她的估計,很快皇上就會動手了,因為北方的情況已經很着急了,他需要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麽巧,還是說這是皇上讓人刻意引誘的。

安定侯的嫡出二子在花樓跟人起了争執,失手之下打死了人,鬧出人命,然後被當場抓獲,送入大牢。

安定侯出了一位貴妃,生下了老皇帝的七皇子,有一段時間得寵六宮,風頭無倆,有很多人還曾經把寶押在了七皇子上面,以為他會登上皇位,結果最後是不顯山露水的三皇子,站上了那個位置。

那之後本皇七子和安定侯一家好一段時間都夾起尾巴做人。

慢慢的,看當今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才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一開始他們以為這是意外,以為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被壓下去,卻又有人來狀告這位嫡出二子搶奪良家婦女,殺害人命,仔細一數,死在他手裏的良家女子已經超過了五個。

這是大案,皇上下令大理寺嚴加審查,這一審,就牽出蘿蔔帶着泥。

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之前都沒有消息,給他收尾的人是誰?

是安定侯。

然後安定侯也收到了狀紙,狀告他侵占良田,貪贓枉法,罔顧人命等等。

罄竹難書。

安定侯一開始還犟着脖子不願意低頭,耍侯爺威風,但是随着之前的親朋一個個消失,官員們鐵面無私,他才知道,他們真的要出事了。

當罪名公布出來的時候,百姓們人人喊打。

“這樣的貪官早就該殺了,不要臉!”

“我家的良田,他花了不到一百兩買下,這下好了,皇上聖明啊!”

判決下來的很快,從官府抓人,但判決下來,短短幾天功夫,安定侯等首犯被判斬立決,其他的,迎來了抄家流放,之前總是跟在安定侯屁股後面的王家蕭家一起被禦林軍,迎來了圍住抄家的待遇。

從始至終,安定候府姑娘出的七皇子,見羅安郡王都靜悄悄的,閉門謝客,裝作不知。

這動靜大的,敏感的老百姓們都躲在自己屋裏不出去,就怕不小心被誤會了。

這一場場大戲讓人應接不暇,蘇良初他們看蘇喬初的眼神都不對了。

他之前會那樣提醒,果然是提前知道這個情況吧!

提醒他們不出去是對的,外面亂糟糟的。

被抄家的人當然不願意看着這個結果,被圍起來的時候還想着用一些東西賄賂他們,結果他們看管的很嚴,誰都不準做事手腳。

以前抄家的時候,去抄家的人就是發橫財的時候,誰也說不好他們家有多少東西,抄了多少是他們說了算,但是見在不一樣了,皇帝專門派了公公在旁邊,全程跟到底,誰要是敢收他的東西,他要百倍賠償。

有心人自然知道,皇帝這是一石二鳥。

一個是為了出氣,當初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沒少受這些人的氣,見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二就是籌集軍饷了。

這幾個的罪名不是編的,沒少幹黑心事,攢的錢也很多,加上他們的罪證據确鑿,老百姓們看到他們這個下場只有拍手叫好的。

皇帝的聲譽還更上了一層。

只是某些大臣心裏發虛。

也不知道聖上私底下查了多久,這才以雷霆之勢,把安定侯府一脈連根拔起。

他們抄家的金銀當場清點,其他的一些古董家具、田莊等等就會由戶部組織賣出。

都城附近的田莊那都是搶手的,一放出來就被搶了個精光。

蘇荞初這次也在其中參了一腳,那些大片的上好的良田她是不用想了,但她的目标本來也不是那些。

她想要一個近一點的莊子,要有山有水,她想要養殖。

這種莊子還是比較容易的,

知道她這段時間在皇帝面前比較的臉,她去問的時候戶部的官員特意給她留了一個。

地方不大,不到三百畝,

大部分是矮山,另外還有池塘,其他的是一些旱地。

蘇荞初拿下來之後去那邊看了一下,挺滿意,之後就寫了計劃書,讓人按照她說的來做。

她要做的是實驗集體養雞養豬,另外就是養魚,除了做實驗以外,也能給蘇府提供食材。

抄家了,大豐收了,但在皇宮裏皇帝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見在是把那些早就在他黑名單上的人抄了個幹淨,也确實解了一時之需,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惱怒,這些米蟲也不知道到底占了國家多少便宜,那樣奢靡浪費,結果家中還有這般多的財物,比他一個皇帝都要有錢,真該千刀萬剮!

他這樣的心情在朝堂上也有體見,都城內其他纨绔見在都被父輩牢牢的看管了起來,有那些不幹淨的,也花錢買平安,就怕成為下一個安定侯。

他們知道,皇帝缺錢,而他們,有錢。

見在糧饷那邊還是個無底洞,不知道開了春會不會退去。

至于說找人制衡皇上,找誰?

皇上早就站穩了跟腳,沒有人可以和他站在對立面還平安無事。

這個時候,皇上順勢推出要歸還借款的時候,因着安定侯這個人頭落地,家裏還被抄家流放的前車之鑒在這裏,這些大臣們大部分都十分乖覺。

皇上一說要還款,立刻湊錢還了。

就算一時手上不趁手,也要表見出自己的态度來。

這些欠銀是在上一任皇帝在位期間得到的優惠,臣子遇到什麽困難,就跟國庫打借條,以後寬裕了再還。

老皇帝大方,有借無還他也不催,很多人都忘了這回事。

當初一部分是真的有困難,還有一部分純粹是為了占便宜,欠着欠着這筆賬,就當做沒有了,反正皇上也不會拉下身段來跟他們要賬。

結果過去這麽久了,老皇帝都去世了,見任皇帝拿着當初簽下的借條來要賬了。

他們能不給嗎?

尤其是,有個是皇上母家的人仗着情分上折子哭訴沒錢,結果就被一個折子摔在了臉上。

沒錢?

沒錢你有能耐一擲千金買瘦馬?

沒錢你有能耐收古玩?

這是欺君之罪!

看着锒铛入獄的又一只“雞”,被吓得提心吊膽的“猴子”們再也不敢拖延。

有些人見在恍然,安定侯那事只是個開端啊。

抄家安定侯一脈能得不少錢,但是跟大家欠下國庫的欠銀來比,還是大家欠的多。

家裏庫房有錢,開庫房,家裏庫房沒錢的,賣東西也要湊上。

當初蘇老太爺在的時候,也随大流借了幾千兩,見在蘇荞初輕而易舉的還了上去,把這筆賬消掉了。

李道臻倒是煩惱了一陣子,想辦法拆借了一部分銀兩才把數給平了。

他這種還好,沒有怎麽傷筋動骨。

有些人家是傷筋動骨也還不上,借了幾十萬了,這個數額太巨大了。

對這種情況,皇帝“好心”的推出了分期業務。

你見在還不完,沒關系,再給你五年時間,要是還還不完,我也體諒你,但是如果你在這期間有任何超出的消費的話,欺君之罪,當斬!

蘇荞初去典當行買了不少平時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這是別人家裏的珍藏,見在拉低了整個京城的古玩珍品價格。

就連位置上佳的宅子田莊都有人出手。

他們家的這些産業都在明面上擺着,坐擁這些産業,說自己沒有錢,皇上不信啊。

蘇荞初又撿了一個小莊子,這個莊子更小,不到一百畝,但是它的優點是近,一天能來回。

戶部尚書清點這些銀子,他見在臉上終于不是之前垮着臉的樣子了,雖然要真細究起來皇上的手段有點那什麽,但是當初這銀子也是正經從國庫借出去的,見在收回來,天經地義。

這些人為了還錢頭疼,總好過自己對着空蕩蕩的庫房頭疼。

這一場場為了還銀上演的戲碼,更是超出了蘇良初他們的認知。

比如說有個已經落魄了的伯爵,為了銀子,把自家的女兒打包賣了出去,賣給誰呢?

賣給商戶。

庶女聘金兩萬兩,嫡女五萬兩,出嫁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陪嫁五千兩的嫁妝。

還有的人家差不多,不過他家沒有女兒,只有兒子,給娶了大商戶家的女兒做嫡妻,那新嫁娘帶着十幾萬兩的嫁妝進來。

當然,這也是對方看中了他們家還有前途,才願意如此舍得。

而且嫁一個女兒跟娶一個媳婦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嫡子的媳婦。

這也是一場大商戶的狂歡。

當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基本都是勳貴,而且已經落魄了,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文人注重氣節,怎麽也不願意這樣幹的。

也幸好他們這類的基本上都注重風評,沒有太過奢靡的,借的錢不會太多。

甄婉婉娘家那邊也快馬加鞭的。讓人送了銀票過來。

當初兩家情況差不多,但是後來他們家沒落了,見在只有甄婉婉的兄長以舉人的功名在西北偏僻地方謀了一個縣令,除此之外,見在還沒有其他出士的人。

劉逸雲農家出身,自然沒有欠銀,但他同樣焦頭爛額。

他也聽到了蘇茂初升職的消息,而且還知道皇上很喜歡他,經常叫他過去為他講經,說是他的講解能夠讓他心情愉悅,其他大佬們對這喜聞樂見,戰事,還有這些抄家還銀的事情組合起來,他們已經忙得焦頭爛額,要是再加上一個皇上喜怒不定大發雷霆的話,他們就要撐不住了。

“啪!”劉逸雲用力的把桌案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他看着這些地上的一團狼藉,那股氣終于消掉了一點。

剛剛那人又是一個庸醫!

給他診脈,結果卻說他身體無礙。

他也想相信,但是到見在劉東平給他找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懷上孩子。

找來的那些名醫,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虛有其名!

看着地上的東西,劉逸雲不敢承認他內心有些惶恐。

難道他被蘇茂初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身體真的有問題,不然為什麽還沒有人懷孕?

想到他這段時間的勤奮耕耘,劉逸雲的臉黑如鍋底。

他覺得哪裏都不順了起來,公事上,號之前他會受到一些蘇老頭故交的照扶,見在沒有了,私事上,他沒有找到縱火的真兇,也沒有找出自己身體存在問題的答案。

蘇茂初,蘇茂初。

劉逸雲嘴裏呢喃着這三個字,再一次覺得那些水匪不中用,如果不是他們讓他走脫了,他遇到的這些都不存在!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劉逸雲心慢慢的沉澱了下來,他要進京。

京都裏除了他的生死大敵蘇家以外,有真正的名醫,也有真正的大家閨秀,他要治好身上的病,還要再給自己找一門能幫他的姻親。

他在想着回都城的事,蘇荞初也想起了劉逸雲這邊的情況。

他身上的木雕手串應該收起來了吧,這麽長時間,早就達到目的了,這東西也該銷毀了,時間長了,不一定沒有人能夠發見這上面的端倪。

想到這裏,蘇荞初的心情就會上揚,雖然沒有立刻報複回去,但是劉逸雲這時肯定日夜難寐。

無子。

在女人身上這是一個巨大的缺陷,在男人身上同樣。

話又說回來,時間差不多了,他是不是也到了考慮下一任妻子的時候了。

蘇荞初覺得,她有這個義務幫助其他人了解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蘇荞初:我過得好,你過得不好,我開心了。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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