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握住白斂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翻來覆去說的是我不是廢物,我配做師尊的弟子……我說那麽多不過是想有人能對我說上一句你做得好,可我說了許久,白斂也只是看着我不說話,直到陷入昏迷也沒有等來一句贊賞。
我萬萬沒想到,我再度醒來會在門派的地牢。
我聽見滴水的聲音。
“唔……”好冷,我按住發懵的額,冰涼的指尖使我有了一絲清明,這是哪?
好黑……
周圍傳來細碎的人聲,一個道:“他醒了。”另一個道:“快,速速禀告掌門。”
天……還沒亮?
“喂,別裝死,起來。”有看守地牢的弟子敲了敲牢門,粗聲粗氣的呵斥。
腳步聲,推門的聲音,與另一個弟子的聲音,混合着傳來,“掌門傳喚。”
“知道了。”那弟子又‘邦邦邦’的敲了敲牢門,語氣不耐:“起來。”
我這是……在哪?
門開了,我被強硬拽起,一路拖到牢門外,我擡手擋住刺目的陽光,卻被腕間的鐐铐相擊發出的聲響驚到,我驚疑不定的摸上那玄色鐐铐,那弟子見我站着不動,便推了我一把,“快走。”
我每日練劍,下盤本應極穩,他這麽一推,平日裏我必定晃也不晃,可不知怎地,我彼時四肢虛軟無力,一個踉跄,便跌在地上。
“做什麽呢?磨磨蹭蹭的。”前頭有人催促。
那弟子打量了伏在地上的我一眼,回他:“來了來了。”
我便被人一挾,駕着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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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從地牢押上思過崖,前前後後不過一刻,這一刻的時間甚至不夠我理清雜亂無序的思緒。
崖上站了許多人,黑壓壓的一片,掌門和各個峰主都在,個個神色冷漠,見了我頭一句便是問罪:“你可知錯?”我從地上爬起,不解的看着說話的人,下意識道:“我,我沒錯。”我回過神來,又反問道:“我何錯之有?”我自認行得端坐得正,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定我罪,我自是不肯認的。
“你做了什麽,你心裏還不清楚?”
我做了什麽?
我細細回憶,從入門第一日,再到入獄前一日,難道是昨日?
可我不過是擊敗了一個居心叵測之輩,哪裏值得他們如此大動幹戈。
難道那人身份特殊?
我打不得?
執法長老冷笑道:“私闖禁地,盜取聖物,你以為你裝瘋賣傻,就可以逃脫處罰了嗎?”
什麽聖物?無稽之談,這與我何幹,莫名其妙,我猛地上前一步,道:“我沒有!”我沒有私闖禁地,我沒有盜取聖物,我沒有裝瘋賣傻。
執法長老喝聲,釋放的威壓壓得我幾乎站不住身,“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禁地深處”
我下意識看向白斂:“白師弟……”那一日,我分明是去救白斂,去得也不是什麽勞子的禁地,我記得清清楚楚,那裏離禁地至少相隔數裏,我怎麽可能會到禁地深處去。
“休要胡言亂語,攀扯無辜人士。”
涉及掌門愛徒,本是袖手旁觀的掌門也發話:“傳昨日值守禁地的弟子上來。”
門派禁地明令禁止門內弟子入內,不但設下界碑,還每日派弟子巡視值守,昨日值守的弟子是丁文德,我與他素未相識,掌門傳他上來,我也未能反應過來掌門之意。
丁文德施禮,“見過掌門與諸位師叔師伯。”
掌門問:“說說罷。”
“是。”丁文德躬身應道,“昨日弟子值守時見一人在禁地外鬼鬼祟祟,弟子心中生疑便跟了上去,那人行色匆匆并未察覺到弟子,一閃身便入了禁地,弟子深知其中厲害,便傳訊同門,只身一人追了上去,卻見聖物已失,那人——”
一長老急躁道:“快說,吞吞吐吐做什麽。”
掌門道:“那人是誰,你可知道?”
“弟子并不認識那人……”
“可是下方所跪之人?”
丁文德看向我,面露猶豫,道:“正是。”
我胸口燃起一團火焰,不顧長老施加的威壓沖過去:“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如此陷害與我!”
“啊——”又一道威壓壓來,我不堪重負,倒在半途。
“你還有何話可說?”
“不,不是的,我沒有去禁地,我昨日是去救白師弟,白師弟昨日被歹人捉……”我怔怔的看向掌門身後的白斂,喃喃道。
白斂神色莫名,似憐憫,又似痛惜。
他……為什麽這麽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