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更
這下是不說也得說了,老板将小寡婦拿着簪子假裝讓自己賣,然後兩個人分錢的事兒全都交代出來了。
小寡婦面如土色,慌張的擺着手試圖解釋,“是他冤枉我,我不認識他。”
認不認識的都不是她自己說了算的,這事兒得好好詢問。
“現在簪子在哪兒?”
小寡婦哭喪着一張臉,“我真沒有。”
支嬌嬌适時出聲,“應該藏在家裏吧,警察同志你們要不要去她家裏找找,我可以帶你們去。”
這叫風水輪流轉。
小寡婦陷害支家不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公安上的同志果然在小寡婦的家裏搜到了東西,這下可真是不得了了。
原來這個簪子根本就不是支嬌嬌奶奶的傳家寶,她家雖然是地主家但是破四舊一樣東西都沒能留下。
這個簪子是支嬌嬌奶奶種地賺工分的時候從土裏刨出來的,她誰都沒說就偷偷眛下了。
公安同志拿到簪子以後看了看,他們也不是專家,一時間用肉眼也分辨出來這是什麽年代的,是不是最近遭了盜墓賊的那個墓裏的東西。
總之有嫌疑,不能放過。
江賀衍還給警方解決了一個難題,每次他們有點兒消息去抓捕的時候那夥人就不見了,連個藏身之處都找不到。
江賀衍想起他們那天在破房子裏躲雪時聽見的聲音,恐怕那群人是躲在地底下,他們就像老鼠一樣會打洞。所以躲藏逃跑都十分容易,這個線索可謂是十分重要了。
公安同志說案件破獲之後一定會給兩位傾力幫助的年輕人送錦旗。
公安押着古董鋪子老板和小寡婦走了,支嬌嬌神清氣爽,“可算是把禍害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賀安民對這個叫支嬌嬌的姑娘另眼相看,剛才他可都看在眼裏,面對小寡婦的污蔑不急不躁,早就想好了對策。
賀安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江旺泉樂呵呵的,“我這兒媳婦還不錯吧。”
“不錯,不錯。”賀安民的笑臉忽然僵住了,“兒媳婦?”
之前江賀衍不是說是假的,是為了幫她甩脫高子翔的嗎?
江旺泉握着賀安民的手“下月十九,記得來吃喜酒。”
賀安民下意識的看向江賀衍,江賀衍神色坦蕩蕩的,他這個當舅舅都被搞糊塗了,“你們……來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他們都要結婚了還騙你幹什麽。”
賀安民臉上帶着笑,這臭小子,是害羞所以上次故意跟自己說假話呢,“你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家子都來。”
接下來的活動大概就用不着江賀衍出面了。
朱丫親自去給江賀衍道了個歉,這事兒吧因她而起,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說生氣也不能拿她怎麽樣,誰都有犯糊塗的時候,可她和懶三兒蘭翠花那種人又是不一樣的。
好在朱丫也不是強求什麽原諒,自己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道完歉就灰溜溜走了。
支嬌嬌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在處理好傷口回來的路上朱丫說她想明白了,雖然失去兒子讓她很痛苦,但這何曾不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爹不疼娘不愛,嫁人了丈夫家暴,兒子不省心,如今輕松了。
她打算為自己活了,她要去妹妹家那邊開始新生活了。
那邊已經來信催過幾次了,要不是懶三兒在,二妹早就來把她接走了。
支嬌嬌心想也挺好,她自己想開了,如今懶三兒也被抓了,夢裏的事兒就不會發生了。
江賀衍作為新姑爺今天要在支家吃飯,他不愛和那些領導摻和,江旺泉也由着他。
支家夫妻倆的态度從一開始的客氣變成熟悉,然後又變成生氣這只豬拱自家白菜,想開了以後又變成了客氣。
江賀衍這一次進支家和以往的都不一樣,主要是身份發生了變化,心态也發生了變化。
他板板正正的坐下,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支秦坐在一邊放下茶杯,輕輕的一聲響驚得江賀衍立馬站起來。
支秦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最後無奈的說了句,“你坐就行。”
支嬌嬌在一邊偷笑,支秦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她能做這種事情。”
按照輩分來說,那孩子還是他的侄女,平日裏也無冤無仇的。居然想這些陰損主意出來想整他們,真是一點兒都沒有顧念到情分。
江賀衍坐在那兒微微有些心虛,支嬌嬌故意說道,“其實也不怪人家,人家那是為情所困,一心一意為了某人。”
支嬌嬌話鋒一轉,“可是某人很有眼光,并沒有選擇她,而是選擇了優秀善良的我。她那是嫉妒,我都理解的。”
趙薇雅心想女兒真的是越來越不謙虛了,這厚臉皮真的不知道随了誰。
她正這麽想着外面傳來了郵遞員的聲音,有支家的兩封信。
這個時候路上難走的很,郵遞員騎着自行車也不容易,趙薇雅請他進來喝杯茶,但是人家還忙着去送下一家于是拒絕她的好意。
兩封信的寄信地址都是從省裏來的,一封是藝術團的,還有一封是李勝男。
趙薇雅想了想把兩封信都給支嬌嬌,這年頭沒有快遞,支嬌嬌拆信的時候有一種拆快遞的快感。
兩封信裏都帶着錢,并且分量不小。
苗本峰本來是想親自來的,但是藝術團要在新年來臨之際為本省的優秀工人表演一場晚會,必須親自操刀,所以他沒有時間過來,只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寄給了支嬌嬌一份新年福利。
似乎是對吧支嬌嬌收入麾下勢在必得,除了錢還有兩張邀請函,邀請支嬌嬌去看一看他們的表演。
臘月28號,支嬌嬌把邀請函和錢收好。然後她開始看李勝男的那封信,似乎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這封信會由支嬌嬌打開,信中全篇都是和支嬌嬌的對話。
在信裏李勝男說了她們的近況,李雄偉說一不二回去的第二天就和趙薇然離了婚,一開始趙薇然還想離婚不離家。
這樣別人不知道,也不會被說閑話。
但是李雄偉的想法很簡單,離了就是離了沒有什麽藏着掖着的必要。
趙薇然在家裏鬧了一通沒有達到目的,整個人都蔫了和以前大不相同。
李勝男受不了廠子裏的閑言碎語,在加上今年的效益屬實不好,大家都在傳廠子要倒閉了。廠子目前的确是有裁員的意思,現在主動辭職還能領多領一個月的工資,于是李勝男思量再三決定辭去了廠子裏的工作,和趙薇然搬去了省城。
離了婚李雄偉把趙薇然該得的那部分也給她了,加上李勝男之前存的錢,目前兩人的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筆錢算是給支嬌嬌一家人的補償。
趙薇雅聽了摔摔打打的沒說話,支秦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去省裏的時候把錢還給她吧,咱家不缺這兩個錢 。”說了以後不聯系了就是不聯系了,現在寫個信明天見個面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斷就斷的幹淨點兒。
反正支秦是不信趙薇然這個人能變好,等她從離婚的陰影裏走出來肯定又是恢複原樣。
支嬌嬌一頭霧水,“誰要去省裏了。”
“不是給你們寄了票?”支秦看着那個信封,“你和……”
支秦一時居然想不起來該怎麽稱呼江賀衍了,江賀衍挺上道的,“您是說我嗎?您跟我把一樣叫我賀衍就行。”
支秦還有些別扭,“你跟賀衍去玩吧。”
支嬌嬌還沒回話呢,江賀衍就在那兒一口一句“謝謝叔叔”了。
支嬌嬌撇撇嘴小聲道,“你還挺會和我爸相處的。”
江賀衍難得狗一次,“什麽你爸我爸的,再露餡了。以後統一稱呼咱爸。”
支嬌嬌差點兒把陳年老飯給嘔出來,她看着江賀衍不由得豎起了拇指,“你真棒。”
時間過得飛快,支秦和趙薇雅這些天忙裏忙外的,年貨早就準備好了,可是每天都能再買點兒什麽回來,好像怎麽準備也準備不周全。
這天一大早支嬌嬌還在賴床趙薇雅就來敲房門了,小奶狗已經精神十足,朝着門口嗷嗚了兩聲。
現在它也有自己的名字了,雖然也不怎麽有水準,但是這承載了支嬌嬌的美好願望,她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嘴裏嘟囔着,“鹹魚,別叫了。”
鹹魚根本不理她,可能它對這個名字也是有意見的。
趙薇雅锲而不舍,“再不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
支嬌嬌對此有經驗,這都是那時候對付經紀人積累出來的,一般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代表着天剛亮。
支嬌嬌打着商量,“再睡會兒,就睡一會兒。”
趙薇雅沖着身邊的江賀衍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嬌嬌就這樣,你自己喊吧。”
說完她就去忙着做早飯了。
他們今天要早點兒出發,因為今天不開車。家長們一致認為路途有點兒遠,臨近年關不安全。所以他們要先坐客車去,下午趕回來。
早上去了還要把錢給李勝男,時間還是很緊迫的。
江賀衍敲了敲支嬌嬌的門,支嬌嬌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江賀衍喊了幾聲她的名字她才猛然清醒。
支嬌嬌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你等一下,我這就起來了。”
趙薇雅在廚房裏默默吃醋,女大不中留,自己怎麽叫都叫不起來,江賀衍一叫就醒了。
支嬌嬌匆忙起來穿衣服,說實話,時間是有點兒晚了。她連早飯都來不及吃,跟江賀衍往村口去。
去省裏的車會從車站出發經過村口,他們在那裏坐車補票就可以。
好在剛一到村口就看見一輛車要起步,兩個人揮了揮手,好心的司機停下來等着他們。
“哎呦,司機師糊,你停一下就是一分鐘哎,車上這麽的人餒,你幾十分鐘就耽誤過去了呀。”
司機抹了把冷汗看着這位年輕的知識分子,“怎麽是耽誤幾十分鐘呢,我們等一下,等着兩位同志上車用不了多久的。”
那人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可不是這樣計算的呀,司機師糊,你的想法有問題的。”
司機師傅想死的心都有,他只能祈禱這兩位快上車,這位優秀的知識分子能夠放過自己。
支嬌嬌硬是在這個冬天跑出了一身汗,她拽着扶手跨上來喘了一口粗氣,“不好意思啊,麻煩您了。”
司機師傅尴尬的笑了笑,然後就看見剛才喋喋不休的男青年一臉羞澀的看着這位女同志,“沒關系的呀,您這麽漂亮的女同志,我們等您是我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