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完早飯,伍雪卉施了一道法術,連人帶物來到了梧桐峰。

這是師門為她準備的禮物,過兩三月她就要晉升長老,擁有一座自己的山峰。

之前本是宗門管山林的長老給此峰取名長守峰,不過伍雪卉昨日遞交了申請,變更了山峰的名字。

山峰多梧桐,伍雪卉想叫它梧桐峰。

梧桐、伍雪卉,差不多都是一個姓。

比較好記。

伍雪卉交上去的申請表便是寫的這個更名理由。

管山林的長老跟她熟,三下兩下給她批了下來。

梧桐峰靠近落葉峰,由于此前此峰屬于公共區域,因此樹木叢生,鮮花遍布,百草豐茂,很有野外山林的感覺。

總而言之就是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伍雪卉最近忙着宗內事物,也沒時間打理如此大的山峰。

還是伍雪卉的師傅看不下去,給她稍稍收拾了一座看得過去的庭院出來。

不過也只是徒有空架子,裏面什麽家具都沒有。

畢竟是劍修,師傅手頭也不寬裕,伍雪卉表示理解。

能送一座空曠庭院,師傅已經是相當厚愛于她了。

再給的多些,其他師妹師弟該不高興了。

到了梧桐峰,伍雪卉刷刷幾招法術把大件的家具擺放好,又把江晗打包好的其他小件物品一一擺放整齊。

她搬家匆匆,只告知了親近的朋友、長輩,很少人知道她今日搬家。

或許是因為最近宗內事物格外忙碌,好友們、長輩們年紀也大了,記性變差了,所以忘記了今天是她喬遷。

直到伍雪卉收拾好屋子,玉簡上仍然沒有收到任何祝福的話。

倒是有幾個詢問她大會事物的消息。

伍雪卉随手回複了消息,擡眼看見江晗手裏捧着一壇酒。

她記得她家裏沒有酒。

有的都被她喝光了。

“這酒是哪裏來的?”伍雪卉好奇問道。

江晗表情微妙,如實答道,“是一位黑衣少年帶來的。他有一只白鶴。”

伍雪卉了然,第一時間想到了賀駒。

她回宗當晚,賀駒給她發了消息說是第二日回宗給她帶一壇好酒。

當時因為打壞了江晗腦袋,一直沒有回複賀駒。

這幾日,賀駒沒有給她回任何消息。即使是她在玉簡裏跟他說她要搬遷的事。

小孩脾氣還是一直都沒有變。生氣就不愛理人。

伍雪卉也不想管他了,反正都成年了。她朝着江晗說道,“會喝酒嗎?”

江晗眼眸微眨,修長的手把酒壇的蓋子掀開,反問道,“阿卉想喝嗎?”

如果酒壇蓋子未開,伍雪卉可能還會說不想。

但此時花酒純釀的味道濃郁芬香,由不得她拒絕。

“喝!”無人道喜的郁悶被酒味一掃而空。

在喬遷當日,能跟死對頭痛飲一番,也是一件值得紀念的快事。

新房裏,到處彌漫着酒香。

這壇酒的濃郁純度是伍雪卉沒想到的,像她如此海量的人,一般的酒是幹不倒她的。

可今天的酒,不一般。

她喝倒了。

并且倒在了江晗懷裏。

伍雪卉雙頰坨紅,眼神迷離,一頭青絲散落,醉态百出。

此時,她正趴在江晗肩頭,距離江晗極近,溫熱的氣息撲撒在江晗脖頸,男人的耳根泛起了薄紅。

“阿卉。”江晗攔住要摔倒在地的人。

伍雪卉傻傻一笑,主動湊近江晗,細細描摹江晗的眉眼,問,“你說,我們是不是喝了假酒。怎麽我腦袋暈暈的?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女人,我沒有醉。”

說完,伍雪卉要起身給江晗表演個天女散花和一劍劈山。

江晗趕緊摟住亂動的人,眼眸出奇地沉靜。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伍雪卉第一次主動摟抱他。

他從未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恒仙宗的人能喝這一點,盛名遠揚。他端酒壇的時候,想得是如何不着痕跡地裝醉。

照現在這種情形,他的裝醉技巧暫時是用不上了。

江晗無奈地攔住要上房揭瓦的伍雪卉。

這一攔,就攔出了伍雪卉的火氣。

你不讓她揭瓦,她便要拆牆。你不讓她拆牆,她就要給天空飛過的仙鶴拔毛。

最後,伍雪卉對一直攔着她的江晗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

“阿卉。”江晗對着定住他的伍雪卉無奈喊道。

“嘿嘿,”伍雪卉高興地笑出了聲,“都忘記我會法術了。你打不過我。”

伍雪卉繞着被定身術定住的江晗走了三四圈,一臉壞笑。

而後,咚地一聲,将江晗推倒在地。

“阿卉,快放開我。”江晗表情有些複雜,這雖然是他想要的結果,但過程并不是他想要的過程。

他不确定伍雪卉醒後,是否會斷片。

若是他貿然解開伍雪卉給他下的定身咒,等酒醒後,伍雪卉想起,他便留不住了。

伍雪卉蹲在江晗身側。

一只手指頭勾開江晗的外衣。

江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臉上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紅,像極了豔麗的奢靡的花。

“阿卉,回房裏好不好。”江晗低聲勸道。

伍雪卉刷的拔出劍,挑斷了江晗裏衣的繩帶。

沒有繩帶系住,裏衣散落。

伍雪卉暼了一眼,又暼一眼,皺起了眉頭。

她從儲物戒裏随便取一件自己的衣服,蓋在了江晗身上。

這才把緊皺的眉頭松開,正經嚴肅說道,“不可袒肩露背。”

江晗微蜷的手指松開,眉眼一松,一動不動地躺着。眼底閃爍着連他都不明的情緒。

庭院,江晗倒在松軟的草地上,三米處有一棵不知名的樹,飄飄灑灑落下幾瓣花瓣,灑落在江晗身上。

其中一朵恰好落在江晗唇邊。

伍雪卉蹲下身,伸出食指好奇地從地上拾起散落在她身旁花瓣。

然後,她把樹上的花一朵一朵用法術摘下,整整齊齊擺在了江晗身上。

今日是伍雪卉喬遷之日。

羅織約好了其他人,要在今日給伍雪卉一個驚喜。

包括伍雪卉的師傅,也答應了羅織的提議,相約瞞着伍雪卉,要給伍雪卉大驚喜。

為此,羅織網羅了一衆師兄弟,帶着誠摯的巨大的祝福,打開了院門。

伍雪卉給了她們一個巨大的驚吓。

吓得伍雪卉的師傅裴元度哐地打下了一道結界,阻攔了外界的視線。

被拉來前來道賀的師兄弟,沒想到能看見如此刺激的畫面。

俱是面面相觑,眼底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雖然裴元度下了結界,但在結界沒下之前,他們還是看見了院中的畫面。

糜·爛的美,令人移不開眼。

“雪卉,你在幹什麽?”結界裏,裴元度大聲呵道,顯然氣得不清。

春風輕拂,空中送來微甜的花香。結界裏,江晗袖口、衣衫上散落到處是鮮紅的花兒。

青衣美人跪坐在地上,面對埋在花下的江晗,左手邊遺落着佩劍,右手執花。迷惑又茫然地看着突然打斷她的人。

她呆愣了一瞬,想起了打斷她的人是誰。

随即,伍雪卉揚起明亮的笑容,用歡快的語氣回答道,

“師父,我在插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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