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媽那頭像,是誰?

段無心和淩君寒一左一右,中間的白床上躺着黑不溜秋的機器。

這場景布置得,真跟太平間似的。

淩君寒按下啓動鍵,電流聲滋滋作響,綠光閃爍了兩下,小白緩慢睜眼。

他遲鈍地盯着兩張放大的臉,一身黑,跟保镖似的繞在一旁。

“你們穿這麽嚴肅,是已挂了嗎?”小白很是疑惑,環顧四周。

一片潔白,像是靈堂。

“還沒,們是單純表達對你的重視。你有什麽話想說嗎?”段無心摸了摸鐵腦袋,放輕語氣問道。

小白卡頓了一下,胡言亂語,“所以,現在是該交代遺言了是吧?”

“倒也不至于,你會好起來的,是需要修複幾天。”淩君寒掐着提醒道,“還有三分鐘。”

小白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口,“如還能活過來,申請加工資。”

“加,改天再去抽個獎,獎金都給你。”段無心猛烈頭,病在前,百依百順。

小白趁機敲詐,為自己謀取福利,“不喜歡幫你洗澡,以後讓少爺代勞吧。”

他這老胳膊老腿,還得泡水,不壞才怪。

段無心:“.....”

遺言還要提這事,你是有多嫌棄?

淩君寒張口答應,“可以,幫他洗。”

“自己有手,自己的澡自己洗,已長大了。”段無心回嘴。

小白打斷,聲音逐漸微弱下去,“讓說完,時間不多了。”

眼皮睜了又閉,俨然一副即将駕鶴西去的虛弱。

段無心回頭,把耳朵貼在他嘴唇的位置,“還有什麽?”

“還有....”小白想了想,在最後一口氣前,努力吐出最後一個願望,“要換殼的話,換個好的,全黑的實在太醜了。”

段無心惋惜的“啊”了一聲,有戀戀不舍,“你可是黑煤球啊,換了就不是你了。”

“這是彌留際的心願,你們都不滿足.....”小白眼睛微微閉上,抽搐了兩下,“死不瞑目。”

淩君寒盯着兩顆湊在一起的腦袋,心想戲可真多。

他淡淡回:“行,給你換個彩色的,五彩斑斓的黑。”

“好的,謝謝少爺。”聽到五彩斑斓,小白很是滿,下一秒又撅了過去。

段無心拉着淩君寒,兩湊在小白腦袋旁邊,拍了最後一張合影。

三個黑影,背後是一面白牆。

這張照片往家裏一挂,大概可以辟邪。

“以後就不能叫他黑煤球了,真可惜。”段無心摸了摸黑得發亮的手臂,很是留戀。

淩君寒敲了敲手臂,感覺質量還算不錯,建議道:“這個殼可以留下來,放在門口當裝飾。”

段無心腦補了一下全黑殼子站在門口的場景,感覺有瘆得慌。

晚上撞見,一動不動,大概會以為撞了鬼。

房間門推,淩嘉木招手,表情秘秘,“哥,你出來一下,有話要問你。”

淩君寒揉了揉段無心的腦袋,輕聲說,“你再跟小白待一會,別亂跑。”

淩嘉木眯着眼牢牢盯着房間裏,現在再兩的互動,滿滿都是奸情。

怪他反射弧太長,竟然現在才發現一絲貓膩。

也對,他哥什麽時候對別溫言細語過。

虧他以為是愛心泛濫,萬萬沒想到是色字當頭。

這段背德愛情,應該在還沒有苗頭的時候,掐死在搖籃裏。

他現在很是後悔,不應該把那張照片發給他媽的。

淩嘉木低頭了眼季玫的回複,滿屏啊啊啊尖叫,很是頭疼。

“嗯,你去吧。”段無心拉過一張凳子,在床邊坐下,雙手閉眼,始祈禱。

他在心裏為小白祈福:祝願早日康複,早回家。

這幼稚的小動作,可愛極了。

淩君寒笑了一下,又盯着了幾秒,這才轉身出去,把門帶上。

他靠在牆邊,懶懶發問:“又怎麽了?”

“這不好說,來來來,進房間裏說。”淩嘉木拉他重新進了孟與森的辦公室,一副鬼鬼祟祟,做賊似的。

淩君寒狐疑道,“你又幹了什麽壞事?”

門一關,淩嘉木雙臂一抱,底氣足的問,“幹壞事的是你吧?”

“怎麽了?”淩君寒不明就裏地瞥了孟與森一眼,“他又吃錯藥了?”

孟與森笑而不語,默默了一根煙。

兄弟倆的家務事,他不想過多摻和。

淩嘉木坐在他對面,嚴肅拷問,“就直接一,你是不是上子了?”

“你年紀輕輕,哪來的....”淩君寒頓住,頓時醒悟,“你說心心?是啊。”

“老畜生,不要臉,心心是你叫的嗎?”淩嘉木咬牙切齒唾棄道,“不是,你一向清心寡欲,怎麽突然喜歡男的了?”

淩君寒後背往沙發上一靠,一臉坦然,“怎麽就不能喜歡男的?你森哥不也是性戀麽?”

“簡直要氣暈了,心心跟其他男的不一樣,他可是老虎啊!”

淩嘉木義憤填膺道,“而且他還是子,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後管你叫哥,你得管叫爹。這輩分太亂了,你們這是亂/倫!”

淩君寒:“......”

這爹當得也太真情實感了,瘋了嗎?

“不僅如此,除了,你還多了千千萬萬個網上雲爹。而且,研究院這幫,個個都是心心親爹,這後頭的道理,你懂吧。”

淩君寒搖頭,對不起,不懂。

淩嘉木說得口幹舌燥,奪過孟與森的杯子猛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以後你見着一個,就得管家叫岳父,這委屈,你能忍?”

腦補一下那畫面,孟與森笑出聲。

他輕輕吐了口煙,含笑說道:“那還挺期待。”

淩君寒無語,低頭咬了一根煙上,“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昨天洗澡進的水還沒抖出來吧,找醫生給你?”

“說了不許進行智商羞辱,你怎麽還犯規。總,這門親事,不。”淩嘉木往沙發上一坐,一臉抗拒,“雖然希望你早日脫單,但對象必不能是段無心。媽那有一堆列表,你可以從那裏面選一個。”

“管你不,心心願就行。”淩君寒瞥了他一眼,眼很是挑釁。

淩嘉木抓到痛,戲谑道:“那心心願嗎?”

淩君寒微微挑了挑眉,沒有正面回答,“他早晚會願的。”

而且,感覺不太久了。

“哦,那就是沒追到。”淩嘉木拉長聲音,幸災樂禍,“哎呀,堂堂元帥去追一老虎,虧你想得出來。”

孟與森起身踱步過去,抖了抖煙灰,“是站在君寒這邊的,要不犯法,随便追。”

“嗯,親兄弟不如好哥們,世态炎涼。”淩君寒搖了搖頭,表情一臉失望。

淩嘉木踢了孟與森一腳,語氣很是怨念,“你怎麽不站在這邊,們不是從小一條戰線的嗎?”

“現在改主了,你太蠢,跟你待久了影響研究。”孟與森有所指。

“你們好煩,有思沒思?聰明了不起?”淩嘉木雙手環抱,一副“要與衆為敵”的英勇,“總,會成為你追心心路上的絆腳石。”

淩君寒壓根沒當回事,語氣輕描淡寫,“你這絆腳石,都不用挪,自己就掉溝裏了。”

“誰掉溝裏了?”門推,伸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你們說了好久,小白都斷電分鐘了。”

淩君寒招手讓他進來,拍了拍沙發,“過來,坐這,等把煙抽完。”

段無心哦了一聲,輕手帶上門,挨着他坐下。

沙發不寬,兩條大腿若有似無的貼着。

淩嘉木見狀,計上心頭,擡起屁股強行擠到兩中間。

雙沙發坐了三個男,瞬間變得擁擠。

“你起。”淩君寒擠到邊上,很是不悅,伸手拽他。

淩嘉木一動不動,穩穩當着最大瓦數電燈泡,“天氣冷,擠着暖和。”

一邊說着,一邊把後背往沙發上靠,把兩徹徹底底隔。

“淩嘉木,你再這樣把你調邊關了。”淩君寒沒把話挑明,輕松威脅。

淩嘉木環顧了一下幾個的表情,身板很硬,“你們都聽到了哦,這濫用軍權,以權謀私。”

段無心盯着劍拔弩張的兩,好奇道:“為什麽要調走他?”

“因為礙着他了,他不爽。”淩嘉木陰陽怪氣嘲諷。

段無心疑惑,“愛着他,原來兄弟也可以相愛啊。”

淩嘉木沒忍住笑出聲,“不是那個思,阻礙的礙。”

他突然覺得,根本不用他出手,就段無心這理解力,能追到怕是得等到天荒地老。

淩君寒懶得糾纏,越過中間的電燈泡,捏了捏段無心的手,“小白也完了,們回去把衣服換了。”

“嗯,好。”段無心擡手扯了扯領帶,感覺氣都有喘不上來。

正裝太勒,不太舒服。

淩嘉木見縫插針的教育,“心心,你變了,得自己進房間換,別當着哥。”

段無心臉紅了一下,手指扯着領帶,“知道,不用你說。”

淩君寒閉眼,心想這群是不是專門來狙擊他的。

剛走了一個段永年,又來一個淩嘉木。

段無心已夠不竅了,還要雪上加霜。

不就是老鐵樹花,談個戀愛怎麽這麽難?

臨走,孟與森拉住他,在耳邊悄悄說,“給你支個招,要追,就帶他去想去的地方。四舍五入,就當是約會了。”

“靠譜。”淩君寒微微頭,沖他挑了挑眉。

淩嘉木把腦袋湊過去,“你們倆在商量什麽不可告的秘密,也要聽。”

“不告訴你,小叛徒。”孟與森把他扯到一邊,“家要回家了,你別在路中間擋着,好狗不擋道。”

“你罵誰是狗呢!”淩嘉木氣沖沖地擡手打他。

孟與森沒躲,悠悠嘆氣,“你這麽兇,以後可沒敢要。”

段無心聽完兩對話,跟着淩君寒下樓,陷入沉思,“所以性格很兇,會沒要嗎?”

“你說什麽?”淩君寒沒聽清,側身靠近。

“說,剛剛森哥說太兇,以後沒敢要。想了一下,好像也挺兇的。”段無心擰着眉思考了幾分鐘,眉頭舒展,“不過也沒事,反正一個也挺好。”

淩君寒笑着勾住他的肩膀朝門外走,“你不兇,你比他乖多了。”

“是、是嗎?”突如其來的誇獎,段無心小臉一紅。

淩君寒淡淡瞥了他一眼,調侃道:“至少,你這種兇的程度,是有肯要的。”

奶兇奶兇,爪子上身,也就頂多劃破兩條小口子,不是什麽大事。

剛走到門口,一個穿白色制服的叫住他,試探口,“頭,你那個賬號,到九級了嗎?”

淩君寒眼睛一閉,段無心好久沒直播,根本把這事給忘了。

他含糊其辭,“還沒到,再等一陣。”

“哦,你升級好了,記得還們。”那撓了撓後腦勺,有不好思口:“雖然心心最近沒直播,但們相信,他會回來的。”

淩君寒敷衍地嗯了一聲,“好的,盡快。”

他心想着那個賬號好不容易跟段無心建立私信聯系,要給出去,絕不可能。

來,等段無心複播後,他得再申請一個小號才行。

段無心跟着走出大樓,問道:“什麽九級賬號,那是粉絲嗎?”

淩君寒說:“就是第一次給你發彈幕那個,你拉黑了,他們要還一個。要不,你把他們放出來?”

段無心眯着眼睛回憶了一下。

哦,那個欠揍的,說他運氣不好的官方親爹。

淩君寒低聲哄他,表情裝得可憐,“把他們放出來吧,要升級一個賬號好難。憑們倆現在的關系,你就當幫個忙。”

“們倆現在什麽關系?”段無心反問,“你又不肯當爸,父子關系都沒了。”

“嗯,就親密無間的朋友關系。”淩君寒把“戀”兩字替代,重新定位。

段無心表示,“行,等下次直播,把那個號放出來。”

淩君寒心想,認可了親密無間,算是有進步。

走回房間,段無心閃進浴室換回寬松的衛衣,整個舒暢了不少。

他再出來的時候,淩君寒已重新換上軍裝。

段無心不太高興,伸手扯他的軍裝,“你又要走了?今天不上課了?”

“你有想去的地方麽?今天可以帶你去。”淩君寒想起孟與森提的建議,默默又當了一把昏君,再次翹班。

段無心坐在床頭,認真思考。

這幾天學了不少戰略知識,他想去軍隊裏實戰。

“能跟你去軍營麽?前都是去訓練場,想其他的兵種。”段無心求學若渴,一心想着戰鬥。

淩君寒:“....好不容易可以放天假,可以出去電影或者逛逛,你就想去軍營?”

段無心語氣有惋惜,“不能去嗎?”

“倒是可以,但軍營那邊他們也是訓練,沒什麽可的。”淩君寒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再說,那邊多,你這樣出去見了,怎麽解釋你的身份?”

段無心用手掌捂住臉,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忽閃忽閃。

他小聲說:“不是淩心嗎?你家親戚。可以戴個帽子,擋得嚴嚴實實的。”

淩君寒拗不過,能從衣櫃裏翻出以前帶帽子的舊外套,給他穿上。

再把帽子往頭上一扣,巴掌大的小臉遮擋了一半。

他想着軍營記錄森嚴,應該問題不大。

“走吧,祖宗。”淩君寒伸手把他拉起來,走到一層的停機庫。

卷門嘩啦打,露出裏面三臺嶄新的機甲。

段無心哇了一聲,激動道:“這都是你的。”

“嗯,你選一個,們今天出去。”淩君寒雙手插兜,等他選擇。

段無心走過去挨個摸了摸,愛不釋手,個個想要。

他猶豫半天,指了指深藍色的,“這個吧。”

“行,上去坐好。”淩君寒打艙門,把塞進去,彎腰系好安全帶。

坐上駕駛座,按下啓動按鈕,機甲關閉,慢慢騰空。

他娴熟搖晃操控杆,瞥了眼一臉興奮的段無心,悠悠感嘆:“這還是頭一回帶出來兜風。”

言下,沒帶過別。

“你的技術比淩嘉木好多了,他的機甲得很晃。”段無心坐得平穩,真心誇贊。

“那就好好享受。”淩君寒放慢速度,拉長單獨的相處時光。

想想也是好笑,第一次單獨約會,竟然是在機甲裏。

這小孩太不解風情,根本不走尋常路。

淩君寒手肘撐在艙臺上,單手控制着駕駛,有心猿馬。

右手松松放在腿邊,稍微晃動,就若有似無的貼着段無心的手。

想牽。

他尾指輕輕動了一下,輕輕碰到段無心的手背。

見沒躲,動作越發大膽了一。

無名指跟着靠過去,輕輕勾住段無心的手心,指腹摩挲了一下。

段無心低頭到碰在一起的兩手,有愣。

是,是要牽着麽?

他又不恐高,又不怕快。

淩君寒為什麽要牽他?

段無心想着有話直說,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想牽手?”

淩君寒嗯了一聲,違心編造着借口,“好久沒機甲,現在心跳有快。”

“哦,你還恐高啊。”段無心一副自己很懂的樣子,大方的張掌心,把他的手包住。

手真有涼,他捏了捏手背,一邊安慰道:“沒事,別怕啊。”

淩君寒壓下上揚的嘴角,視線直視着前方,五指緩慢插/入指縫,變成指相扣。

他捏住軟乎乎的手,說,“得這樣安慰才行。”

段無心盯着前方,莫名感覺掌心很熱,有微微出汗。

明明前親過臉,也抱過,現在牽個手而已,心跳怎麽這麽快。

他微微動了一下,手心淩君寒更緊地扣住,動彈不得。

段無心側過頭了一眼淩君寒,上去色正常,一臉悠閑。

原來元帥面對自己害怕的東西,表情也這麽淡然的麽?

他撇了撇唇,沒再掙紮,就這麽牽了一路。

到達軍營,淩君寒不依不舍的松,有眷戀說道:“回來的時候,還得牽着。”

“哦,好的。”段無心拉低帽子,跟着他身後,用左手牽住自己的右手。

兩手疊在一起,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段無心指尖動了動,索然無味的松。

心想,可能淩君寒的手更大一吧,牽着舒服。

路上過各式各樣的軍官,紛紛朝着淩君寒敬禮。

段無心這才感覺到,跟前去過的小訓練場完全不,這邊的軍隊格外紀律森嚴。

他跟着到了野外訓練場,幾個團的士兵們正在進行集訓,隊伍站得刷刷整齊。

淩君寒低頭跟旁邊領頭交代了幾句,側頭向段無心,挨着解釋每個訓練的用途。

正說到一半,突然感覺到微弱的閃光燈亮了一下。

淩君寒反應很快,條件反射勾住段無心的肩膀,把扣進懷裏,把他的臉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淩厲向隊伍,迅速判斷出方才閃光燈的來源。

語氣不于以往的狠戾,“第一隊三排左邊第二個,出列。”

隊伍騷動,紛紛側目,向名的那位士兵。

那磨磨蹭蹭,垂着頭從隊伍裏出來,站到面前,視線不敢直視。

“軍營裏偷拍是大忌,士兵私藏通訊器更是違規。”

淩君寒左手扣着段無心,伸出右手攤,聲音涼到了極,“通訊器交出來。”

那梗着脖子,嘴硬道,“沒偷拍。”

“需要搜身嗎?”淩君寒嚴厲警告,不留一絲餘地。

“現在承認,按違紀處理。如等搜出來,直接除。”

軍隊集體站得筆直,沒敢說話。

段無心緊緊扣在懷裏,鼻尖貼着堅硬的肩章,呼吸頓住。

私下裏溫柔久了,他沒見過這麽兇的淩君寒。

語氣冰冷,氣勢淩。

鐵面無私,毫不留情。

但,應該是怕自己拍到傳出去。

他低着頭,咬住下唇,把頭埋在肩頸位置,輕聲呼吸。

空氣凝滞,段無心微微皺眉,好像聞到了一股來自昆蟲的味道。

很輕微的夾雜在空氣裏,若有似無。

可是,明明都是類,怎麽可能呢?

段無心皺了皺鼻尖,想要更仔細的判斷,那股氣味驟然消失。

也許,是錯覺吧。

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磨磨蹭蹭的把通訊器從褲兜裏拿出來,遞過去,“對不起長官,下次不會了。”

“記下他的名字,按二級違規處理。”淩君寒側頭,示領隊把帶下去。

段無心喘了口氣,這才從懷抱裏掙脫出來。

淩君寒面色絲毫沒有緩和,冷着臉向軍隊,“什麽,繼續訓練。”

說完,擡手拉着段無心離訓練場,一邊解釋道,“軍隊裏太繁雜,先回辦公室。”

段無心噢了一聲,沒有反抗,跟着他走到頂層。

剛進房間,淩君寒快速扣上門,表情才緩和了幾分。

他轉身着呆站在門口的小朋友,擡手捏了捏他的臉,放輕口吻,“沒吓到你吧,怕他把你照片傳出去,而且,那個士兵的确是違規了。”

段無心搖頭,想到剛才凝重的場景,這會還沒緩和過來。

是他想得太天真,現在的身份,确實是不應該出現在多的地方。

“沒有,是任性了。”段無心道歉。

淩君寒剛準備說話,聽見自己通訊器叮叮作響。

他劃屏幕,收到幾條來自不通訊好友的遠方問候,除了七大姑八大姨,還有好話都沒聊上兩句,竟然時出現。

幾乎都是齊刷刷一句話。

“你媽那頭像,是誰?”

什麽玩?

淩君寒皺着眉滑動聯系,找到季玫的頭像,照片瞬間彈出。

赫然是,早上他和段無心拍的正裝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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