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醜竟是他自己

段無心腦有些發懵。

他們倆靠得過于貼近,近得可以聞到身上煙味。

很淡,但不算難聞。

他掀起眼皮,盯着眼前那張放大臉,臉上表情很是玩世不恭,帶着調侃意味。

段無心抿了抿唇,又來了又來了,這人又開始逗人了。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總是做一些奇怪的舉動惹毛他。

看他生,陷入窘迫,就這麽開心?

都是些什麽惡趣味。

段無心張開嘴巴,露出尖尖牙齒,表情奶兇奶兇,“你要不滾,那我就咬你。”

淩君寒笑,分大方的把嘴唇湊過去了一些,“你要咬哪兒?”

“......”段無心認真掃視了一圈,下了決定,“肩膀。”

“你咬。”淩君寒松開兩顆扣子,扯開領口,露出緊實肌肉。

他點了點鎖骨的位置,“來吧,咬。”

“你以為我不敢,我會咬的。”段無心眯着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兇狠一些。

淩君寒含着笑,仗着人形毫無威脅,挑釁道:“你最好是咬,不然我看不起你。”

激将法這一套,對段無心簡直有效極了。

話音剛落,段無心張嘴就沖着鎖骨上方咬了上去。

他扯着人的衣服,動作蠻橫,用力很狠,尖尖齒牙嵌進肉裏。

淩君寒悶哼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

小東西牙齒還挺鋒利。

“讓不讓開。”段無心叼着肉,含糊不清開口。

淩君寒鐵了心跟他耗到底,一動不動,“不讓。”

牙齒更深地嵌了進去,輕松留下兩排很深的牙印兒。

淩君寒抱着他,頭旁邊偏了一點,忍受甜蜜痛苦。

他側頭看着紅得像是滴血耳垂,小小的一顆,忍不住上手撥弄了一下。

被觸碰,段無心身體抖了抖,有些羞憤地猛然用力。

牙齒叼起那塊兒肉,放在牙齒中間狠狠碾。

這下是真用了狠勁兒。

淩君寒嘶的一聲,後背僵硬。

“流血了。”段無心松開肩膀,得意炫耀。

以為不是老虎,他就這麽好欺負麽?天真。

淩君寒無語,直起身垂眼檢查傷口,牙印整整齊齊,帶了點兒血跡。

他咬牙切齒說:“你還下得了嘴。”

“誰讓你耍流氓。”段無心唾棄道,“我現在什麽都懂,既然我沒這個意思,我們就要保持距離。”

一邊說着,一邊從旁邊的空隙試圖鑽出去。

淩君寒擡眼,看到段無心唇上沾了點血跡,染得更是嫣紅。

他沒說話,伸手用大拇指按上唇角,動作很輕地抹了一下。

段無心後背僵硬,偏頭往旁邊躲,“幹什麽!”

“幫你擦幹淨。”指腹擦過唇瓣,把血跡抹開,下唇變得更紅,跟抹了胭脂似的。

淩君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把想法壓下去,松開手臂,“好了,不逗你了。”

逗下去,小朋友得跟他冷戰三天。

段無心冷哼一聲,嘴硬心軟,“你那個傷...要不要上藥。”

他瞥見壓印的位置,傷口不算太淺,不及時處理,很容易感染。

淩君寒拉開旁邊的抽屜,拎出醫藥箱往桌面上一放,哐當一聲。

“我是沒想到,這玩意兒最近拿出來三次,都是因為你。”

“哪有三次....”段無心有些心虛反駁。

“第一次見面,上次用舌頭舔我手心,”淩君寒頓了頓,用指尖點自己肩膀上傷,“還有這次。”

人家是追人,他這是舍命。

段無心冷着臉踱步過去,從醫藥箱裏翻出醫用物品,沖着傷口噴了幾下消毒,用棉簽沾上碘酒擦拭了幾下。

“這樣就行了麽?”

“差不多吧,随便處理下就行了。”淩君寒沒把這小傷當事。

他瞥見桌面上那盤黑乎乎東西,難以分辨是什麽食材,“你做給我吃?”

段無心壓下惡作劇的微笑,一臉天,“是啊,我第一次做飯。”

“我嘗嘗。”淩君寒擡了擡右手,啊了一聲,又緩緩放回去,“手傷了,擡不動。”

段無心摸清他套路,無動于衷,“你傷的是肩膀,不是手,自己吃。”

淩君寒撇了撇唇,這還不如不開竅。

現在懂得保持距離,倒是顯得生分。

他無奈擡手拿筷夾起一塊肉往嘴裏放,酸甜麻辣混雜在一起,味道一言難盡。

想着這是段無心第一次做飯,他面無表情咽下去,違心誇贊,“挺好吃。”

“你覺得好吃?”段無心瞪大眼,難以置信。

您是味覺失靈了麽?

“你做,都好吃。”淩君寒忍着惡心,面上雲淡風輕的繼續夾肉。

食之無味,全靠愛濾鏡撐着。

段無心見他吃得這麽香,有些懷疑人生。

他現在不太能看懂淩君寒操作,只是因為是自己做飯,就這麽給面子麽?

憶起剛剛嘗那一口,差點兒把自己惡心吐。

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你別吃了,我點外賣。”段無心嫌棄地把盤挪開,倒進旁邊的垃圾桶,“我故意整你。”

淩君寒把肉艱難咽下去,微微擡起眼,“終于肯說實話了,我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我?”

段無心語塞,心亂如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幹這種無意義蠢事。

只是因為淩君寒作弄他,所以反擊?

又或者,他篤定淩君寒不會生,所以作威作福?

這樣一想,倒是顯得自己小氣,很不仗義。

段無心瞬間覺得惡作劇索然無味,“你沒得罪我,是我自己作。算了,飯也不想吃了,睡覺吧。”

“我還要看一會兒文件,你先睡。”淩君寒新坐椅裏,調亮書桌上臺燈。

文件剛翻開,段無心大步走到床邊,拎起一個枕頭塞進他懷裏,“你去樓上看,晚上也自己睡樓上。”

既然牽手親臉都是戀人的範疇,那同床共枕,想來也有些過界。

淩君寒抱着枕頭,下巴枕在綿軟的觸感上,啞然失笑,“現在床也不肯讓我睡了?”

“怕你誤會,保持距離。”段無心雙手環抱,站在他對面,一臉冷漠說,“走吧。”

淩君寒:“......”

就不該手賤搜什麽網站,這下好了,全部玩完。

暫時放下面子,他站起來用手肘碰了碰段無心,低聲道:“你鬧什麽脾氣?”

“我沒鬧,我就是覺得,我之前不懂分寸,讓你誤會了。現在我懂了,所以我們就不可以像以前那樣。”段無心盯着他,認真地說。

有理有據,沒法反駁。

淩君寒嘆了口氣,把心中的念頭壓下去。

這會兒氣氛不對,不能表白。

本來關系就夠奇怪了,要說喜歡他,段無心會不會跑得更遠?

他一下一下捏着懷裏枕頭,妥協道:“行,我去樓上睡,你自己乖一點。”

“我現在運挺好,一覺可以睡到大天亮。”段無心伸手推他,迅速趕人,“我要換衣服,走好,見。”

淩君寒無奈,擡手把桌面上文件疊在一起,抱着枕頭慢吞吞出了房間。

還沒來得及道晚安,房門啪得一聲關上。

冷漠,無情。

他捏了捏眉心,抱着一堆東西上了三樓。

事情還有一大堆沒處理,但心煩意亂,集中不了精力。

他站在窗邊點了根煙,給孟與森撥了個電話。

三言兩語交代完前因後果,話還沒說完,就惹得對面一陣狂笑。

“笑個屁,現在怎麽辦?”淩君寒彈了彈煙灰,很是怨念,“老這輩就沒這麽慘過,自己房間還不能回。”

“你目前這狀況,跟被媳婦兒趕出家門似。”

孟與森差點笑岔,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開口,“也就這小朋友能治你了,我覺得你現在這樣不行。你越靠近,人家越反抗。你得潛移默化,讓他離不開你,愛上你。”

“說得輕巧,讓段無心動心,比登天還難。”淩君寒咬着煙,在煙嘴上留下一排惡狠狠牙印兒,心裏煩得要死。

好不容易有點兒進展,現在一朝到解放前。

孟與森想了想,提出一個毫無建設性的建議,“我覺得吧,不如交給時間。時間長了,他自然就懂了。”

“那你呢,你那個白月光,從高中心心念念到現在,人家懂了麽?”淩君寒反問,無情插刀。

也不知道這人喜歡的是何方神聖,高中猛然出櫃。

好幾年過去了,也沒個結果。

孟與森罵了句髒話,按下挂斷,“你這是在我傷口上撒鹽,不聊了,見。”

一人獨占三米大床,段無心一覺睡到下午,感覺通體舒暢。

他伸了個懶腰,慢吞吞起床洗漱完,拉開房門。

淩君寒站在門對面,披着昨天那件大衣,不知道站了多久。

“起來了?”

“你怎麽在這兒?”

兩人視線碰觸,同時開口。

淩君寒勾了勾大衣,直起身子靠近,“你吃飯,菜都涼了。”

段無心盯着他眼下一片青黑,疑惑道,“哦,你不會在這兒站了一晚上吧。”

淩君寒嗯了一聲,表情有些委屈,“三樓鬧鬼,睡不着。”

“什麽!這房子還鬧鬼呢,我上次住怎麽沒發現。”段無心一臉驚恐。

明明上次跟段永年一起睡樓上,無事發生。

淩君寒腦轉得快,張口胡扯,“不知道怎麽事。反正昨晚樓上那個門砰砰直響,也沒人,也沒吹風,我一晚上沒睡着。”

他垂下眼,看起來很是困擾,“今晚還是讓我來住吧。”

這是他想了一晚上想出來的戰略,硬的不行,就來軟。

仗着小朋友單純,只能坑蒙拐騙,裝個可憐。

段無心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張了張嘴,“這麽可怕嗎?那你....”

“我每天工作這麽多,要是睡不好,影響很大。”淩君寒瞥着他臉上小表情,瘋狂賣慘,“你想,每天晚上這麽一驚一乍,誰能好好休息?”

段無心眨了眨眼,想到自己過往每天晚上睡不好的悲慘人生,相當能感同身受。

“哦,好、好吧。那你今晚來住吧。”他覺得在理,到底是心軟。

淩君寒壓下笑,怎麽這麽好騙。

看他這麽單純,簡直有些于心不忍。

他扯開話題,“早上我去了趟軍區,所有士兵都已經體檢完畢,你過去挨個測試。”

“你們軍人動作都這麽快的,那我們趕緊去吧。”段無心一聽正事兒,扭頭進房間,“我一下,換衣服。”

兩分鐘不到,他換上昨天那件外套,帽子把銀發遮了個嚴實。

淩君寒跟着他下樓,問:“飯不吃了麽?”

“打包帶走,路上吃。”段無心拿了個餐盒,把菜往裏面一倒,簡單粗暴扣上蓋。

淩君寒壓住他手,“熱一下,都涼了。”

他把餐盒放進加熱箱轉了兩分鐘,新拿出來遞過去。

兩人坐上機甲,淩君寒按下啓動,吐槽道:“還沒人敢在我機甲上吃東西。”

機甲就是他小老婆,也就這大老婆敢這麽放肆。

“那我就當第一個。”段無心坐上副駕,掀開蓋,狹小空間裏全是食物的香。

他囫囵往嘴裏塞了幾塊肉,含糊問:“你做?”

“是啊,忙了一早上,結果某人是懶豬,死活不肯起。”淩君寒悠悠開口。

段無心被噎了一下,有些害臊地別過頭,“你煩死了。”

他快速解決完畢,扣上餐盒,扯過旁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

淩君寒見他吃完,朝他伸出手,動了動手指,“牽着。”

“昨天不是說了嗎!這樣不行!”段無心面無表情拒絕,“你是不是最近忙傻了?”

淩君寒面不改色,微微把機甲上升了幾米,視野變得更加開闊。

他胡言亂語:“你就是知識了解太片面,誰告訴你牽手擁抱僅限于戀人的,比如現在,我恐高,你就可以安撫一下我。”

段無心噢了一聲,狐疑道:“是這樣麽?你很怕?”

“很怕,我現在心跳巨快,呼吸不暢。”

淩君寒側頭看他,盡力展現出非常真誠表情,“你要不信,可以摸一摸。”

段無心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牽住他,“不摸,牽着吧,現在好點兒了嗎?”

“嗯,好多了。”淩君寒一掃陰霾,心情好得想吹個口哨。

他把五指嵌進手裏,牢牢扣住,指交纏。

就是舒坦。

速度被調到最慢,磨磨唧唧,機甲被開成了拖拉機。

段無心看了眼顯示屏上時間,很是疑惑,“今天怎麽開這麽久?我記得昨天....好像十來分鐘就到了。”

“因為我害怕,慢慢開。”淩君寒不要臉到了極致,拉着人的手不肯放。

“好吧,不着急,你慢慢來。”段無心捏了捏他手,長嘆了一口氣。

這麽怕高還當軍人,也太熱愛國家了吧。

磨蹭了半個多小時,兩人終于緩緩抵達軍區的實驗室。

淩嘉木貼着孟與森站着,張口直抱怨,“你們倆也太慢了吧,這都快四點了。”

“路上有點兒事,耽誤了一會兒。”淩君寒簡單解釋。

段無心輕笑了一下,偶像包袱這麽,面對自家弟弟都不肯說實話。

他把扣在頭上帽子取下來,恢複認真,“血液樣本在哪裏?”

“所有士兵的血液樣本,都在這兒了。”孟與森快步走過去推開玻璃門,裏面滿滿當當血液試管被挨個貼上标簽,整齊排放在桌面上。

段無心踱步過去,從1號開始,挨個拿起來放在鼻邊。

濃稠鐵鏽味,讓人生理不适。

他忍住惡心,挨個仔細辨別。

淩君寒指揮道:“嘉木,你記錄一下可疑樣本。昨天晚上我也排查了部分,兩邊對照一下,基本上就能出結果。”

“好的,長官。”淩嘉木也收起吊兒郎當表情,拿起本子跟在段無心身後。

樣本數量太多,集合了軍區所有入隊人員。

段無心聞到鼻快失靈,才堪堪過一半兒。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淩君寒見他臉色發白,關切問。

段無心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脖,微微搖頭,“我盡快弄完,你們才好處理後續。”

“不愧是我兒子,就是給力!”淩嘉木拍了拍記錄板,鼓舞士氣,“快了,幹完這一票,我請你吃大餐。”

“要你請。”淩君寒吐槽道,“你後面還有得忙。有問題士兵,我們不能立刻處理,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我會把所有人員新編隊,盡量把有問題人員安置到一起,到時候你負責管理。”

這群可疑人物,就要避免上戰場,引起內亂。

“操,你不怕你弟弟哪天也變異成蟲族?”淩嘉木光是腦補和一群實驗者在一塊兒,就覺得頭皮發麻。

孟與森哼笑了一聲:“你要變異,也是毫無腦皮皮蝦。”

淩嘉木被得半死,扭頭勾着段無心肩膀,“不理他們,我們繼續。”

又是三小時過去,段無心終于挨個檢驗完畢。

他看了一眼淩嘉木記錄編號,仔細數了數,驚訝道:“竟然有四七個。”

“四七,比想象中要多。”孟與森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太恐怖了,這些人都是實驗者麽?他們想幹什麽?”淩嘉木憤憤不平,“垃圾蟲族,毀我軍隊。”

淩君寒拿過結果看了一眼,表情沒有太多意外,“和我預想的差不多,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單親或者家裏無權無勢,但資質還算不錯士兵。這種群體,最好拿捏。”

“也不知道他們是被迫還是自願的,陷入這種實驗,最終只能是犧牲者。”孟與森感嘆道,“對了,昨天那個士兵的服毒結果出來了,是蟲毒。”

淩君寒微微點頭,接過方才記錄,新确認了一下名字。

他擡頭看向衆人,“我去跟領隊新劃分一下編制,你們去忙你們的。”

段無心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在我辦公室我一會兒。”淩君寒輕聲說,“很快。”

“好。”段無心拿着淩君寒給鑰匙從實驗室出來,直接上了頂層。

忙了好幾個小時,着實有些累,他在躺椅上癱了一會兒,稍微恢複了點兒精神。

桌面上幹淨整潔,文件被整齊得疊成一摞,旁邊是一臺顯示時間的電子鐘。

段無心看了看時間,嘟囔了一聲,“好久,怎麽還沒回來。”

百無聊賴,他又新起身,在辦公室裏四處晃悠。

樓層很高,一眼就可以看到下面訓練場訓練有素軍隊在喊着口號做訓練。

明明都是軍人,為什麽有些人非要和蟲族勾結在一起呢?

段無心撓了撓頭,實在想不出理由。

如果都是家境貧寒孩子,大多是處于被迫吧。

是缺錢,還是被強制威脅?

段無心嘆了口氣,扭頭準備坐下,視線定格在書架上一堆證書。

金燦燦的一整排,看得出主人的戰績顯赫。

他定了定神,緩慢走過去,拿下來挨個翻看。

前面大多是戰績表彰,沒什麽意思。随便翻了幾本,正準備放回原處,段無心手指緩慢頓住。

萬米跳傘。

懸崖速降。

極限攀岩。

空中跳水。

無一例外,全是高空項目。

而證書上面,白底黑字寫得清楚,每一項都是冠軍。

,之前在機甲上,這人說他特別恐高?

嘴上喊着什麽怕得不行,心跳加速,呼吸不暢?

“騙!無恥!”段無心掐着證書邊角,無情唾罵道。

拿捏他心軟,欺騙他同情。

萬萬沒想到,小醜竟是他自己。

段無心捏着那堆證書,完全不能理解淩君寒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他擔心,開他玩笑,就這麽好玩麽?

他勢洶洶地坐在轉椅上,磨着牙齒,耐心淩君寒來。

嘴唇閉得很緊,怎麽想怎麽來氣,那口氣簡直是咽不下去。

夜幕初上,房間裏一片漆黑,他連燈都懶得開,實在是沒心情。

好不容易到門鎖滑動,段無心彈跳而起,瞬移到門口。

淩君寒推開門,輕輕把門帶上,黑燈瞎火中,差點兒被吓了一跳。

他擡手打開門口的開關,盯着臉色發白的小朋友,問:“怎麽站在這兒?我忙完了,去吧。”

“去你個大頭鬼!”段無心沖他吼。

“發生什麽事了?”淩君寒一臉茫然,不明白前後不過一個小時,怎麽又翻了臉。

他伸手想要揉了一下腦袋,被人躲開,手掌懸空。

淩君寒無奈地笑了一下,把手收回來,“心心,是不是等太久,累着了。因為人員實在是太多,要費點兒功夫。”

段無心抿着唇,把那一摞證書砸在淩君寒身上,嘩啦掉了一地。

淩君寒抱着手臂往旁邊躲,表情錯愕,“你砸我幹什麽?”

“你不是恐高嗎?解釋,這些是什麽?”段無心兇巴巴地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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