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經典折磨

第15章 經典折磨

“那也不該找我,我只是沒有收徒而已,要真的照看小孩子,恐怕不會比風如晦好多少。”慕容翌看着遠方的山川,像是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恕我直言,少微,你太慣着孩子了。”

“我沒有。”姬少微語氣十分堅定:“是我們被風如晦影響了,他帶孩子才是不合理的。填鴨一樣給小孩子灌輸知識,讓一起長大的同門互相猜疑互相殘殺,這些才是不合理的,正常人家是不會這麽做的。我也沒想讓雪意成為儲君,況且以他的自律,不必多麽嚴厲。”

對此慕容翌保留意見,沒有和她争辯。

“那麽讓他們自己去找藥吧,你該做的已經做完了,也該完成你自己的事情了。”

要麽永遠不回來,要麽改名換姓回來也不要被人發現,姬少微這樣回來就是宣戰。況且她已經和劍夷達成共識,什麽都不做的盟友是會被唾棄的。

姬少微有些遲疑:“我至少要确定雪意真的安全。”

“那也不必亦步亦趨,時時跟着。”慕容翌說,“你再帶着他,給他帶來的危險不會比蠱毒的少。”

這個道理姬少微也懂,雪意那裏她知道大概情況就好了,但是現在她能用的人手太少了……姬少微突然驚覺自己有些緊張了。

從前雪意一個人出門經歷種種危險,面對多少險惡困境都相信他,怎麽到了故土反而患得患失了?這種什麽都要握在手裏的樣子,太像風如晦了。

“前輩說得對,我應該放手了。”姬少微揉着太陽穴說。

慕容翌看着姬少微,他要等的就是現在。“好,孩子們的事情讓孩子們自己做就好了,現在你要做的是打敗你的敵人。我和你一起吧,他們不需要我,你才需要我。”

她那五個師弟才是關鍵。

兩人第二天就告辭,沒有拖沓就要走,謝恒很是驚訝,柳雪意卻像是早有察覺:“阿娘一路順風。”

“你也是。”

很長一段時間,柳雪意和姬少微要做的事情微妙的相似。正道式微,父親獨木難支,柳雪意也是從初出茅廬的少年後生成長為正道盟主,他能體會母親的心情。

只是作為一個孩子,他總是希望能更多的父母相處罷了。也許是蠱毒不僅侵蝕了他的身體,還侵蝕了他的意志,以前和父親偶然重逢再不舍也能忍住,理智做出決定。現在和母親在一起,每一刻都不忍分離,明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還是不想說出口,非要等到母親開口才去做。

小狐貍看看謝恒,看看慕容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和慕容翌一起走了。

慕容翌的視線從姬少微落在了小狐貍身上:“你和謝恒他們一起去吧,他們有什麽不懂的,你也提點兩句,別的不用做。”

“好!”小狐貍剛和謝恒成為好朋友,很高興和他一起。

等小狐貍走了,姬少微對慕容翌說:“多謝前輩。”

“你能安心就好。”

要說的話,從前姬少微也不是沒有和慕容翌單獨相處過,在教導劍法的時候就是只有他們,但過去的心情和此時完全不一樣。

身邊吵鬧的人離去,姬少微才品出一絲孤寂。

慕容翌仍是藍白道袍蓮花冠,滿頭銀絲規規矩矩的束起來,看一眼他便讓人心沉靜下來。

姬少微想問慕容翌一些問題,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怎麽了?”

倒是慕容翌先開口。

姬少微笑着搖搖頭:“沒什麽,我只是有些想雪意的父親了。”

“殺了風如晦,得到神水,到時候你可以複活他。”

她一開始的計劃是這樣的,并且并毫不懷疑自己的決心。風如晦教出來的徒弟都是這樣,哪怕心會軟,手也不會軟。

時間不會停滞不前,事情仍在繼續,打敗五位師弟,殺死風如晦勢在必行。

但有的秘密壓在心底太久了會支撐不住。

姬少微看着天上的星星,“前輩,我殺了風如晦之後,怎麽辦呢?”

“你應該先殺了他,再想之後的事情。”

慕容翌不喜歡姬少微這副樣子。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哄過別人了,姬少微也不是當年被師尊拒絕教導劍術後跑出去,被他答應教就開心的孩子了。

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煩躁,現在的姬少微看起來比從前更加熱情開朗,同時更加難以猜到心中所想。五十年的時間快到了,如果姬少微自己不能堅定成為最後勝者的态度,那就太影響發揮了。

姬少微像是嘆息一樣:“風如晦總是這樣,逼我殺死所愛之人。”

這句話慕容翌聽的心驚肉跳,“難道你所愛之人是風如晦?”

剛問出來他的雙手突然不知道放在哪裏,眼睛想移開卻不由自主地盯着姬少微,一時間口幹舌燥,甚至想逃離這裏,不想聽姬少微的答案。

姬少微卻答的坦坦蕩蕩,光風霁月:“曾經是。”

微風吹來,不遠處湖中月亮的倒影也起了漣漪,變得破碎。

“渡過無妄海只有大夏皇族可以做到,但一生只有一個來回,我出去又回來,日後不能走了。”

慕容翌的心平靜下來。“我倒不曾聽聞。”

姬少微輕輕擦拭着自己的手:“當然了,這是成為皇帝,并且有意離開才會得到的提示,大夏世室裏面先祖告知的。雪意有我姬氏血脈,等他父親複活之後,就可以帶着他父親走了,他的一個來回也用完,從此之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你留下柳雪意又有何難?”

“我不能這麽做,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或許我們一家,都是只能陪伴對方一段路的人吧,緣分已盡就要各自分散。”從一開始踏上歸途,姬少微就知道了這樣的結局。

慕容翌安慰她:“按照你們姬氏得壽命,你還年輕,日後另擇夫婿便可。”

“唉。”姬少微嘆了一口氣,卻笑了出來,“前輩果然……”

“果然怎樣?”

“果然無法理解我等凡夫俗子得感情。”姬少微說,“是不是你們都一樣啊,風如晦、前輩、我太姑奶奶,你們這些活了很久得人已經完全脫離凡人了,根本體會不到凡人的感情啊?要真是這樣,我應該不那麽傷心憤怒于風如晦一點也不理會我的心意了。”

慕容翌再一次心跳錯亂,轉過身負手而立。

“我以為你對風如晦只有恨。”慕容翌完全沒有給姬少微反應的空間,接着說:“沒想到,你對他竟然有這樣超脫師徒的感情。”

姬少微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沮喪:“一起生活這麽久在所難免。”她和風如晦生活那麽久,除了師徒之外,她早就把風如晦當成親人了,有一次他們僞裝身份潛入羽國,謊稱是手無寸鐵的兄妹前來逃難,那時候風如晦對她非常好,現在想來不過做戲。她以為風如晦也是把自己當親人的,但看來風如晦并不這麽覺得。

要說什麽?是勸阻她還是嚴厲一點告訴她師徒之間不可以?他沒想過姬少微會有這樣的感情,慕容翌一時難以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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