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吓人
先前在荒地之時玉牌明明有效果,如今怎麽就不行了,莫不是棺材裏面的東西比那老婦人還要厲害數倍,若真如此今日這小命恐怕要扔在這了。
棺材裏面的東西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力道逐漸加大,我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在壓迫着我,而且胳膊位置還有撕裂的疼痛感,就好像馬上要斷了似的。
劇烈的疼痛使我根本無法承受,我索性也不再多想,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拼一拼,我将玉牌握在手中,揮手就是一拳,直接朝着棺材裏面的東西打了過去,這一下勢大力沉,轟的一聲,拳頭好似打在了一個綿軟之物上,裏面的東西發出悶雷一般的響聲,緊接着拉扯我胳膊的手掌突然松開了。
我見胳膊上的力道消失,轉身就朝着大門位置跑去,可還未跑出數步,轟隆一聲巨響,棺材蓋好像被掀翻在地,而且還有獰笑之聲,我心頭一震,但是并未停下腳步,現在逃命要緊,若這棺材裏面的東西追上我,那我必然難逃一死。
奔跑之時急促的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伴有粗重的喘息聲,我不敢怠慢,加快腳步就出了大門,可就在我剛邁出大門數步,咣當一聲好似撞在了一堵牆上,一個踉跄猛然摔倒在地,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正站在我的面前,而且還有一股濃重的酒味彌漫在周圍,這酒味與荒廟之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吓得後撤兩步,随即擡頭朝着那黑影看去,月光灑落,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個老頭兒,這老頭兒手裏拿着一個酒葫蘆,身穿一件灰色破爛長衫,披頭散發,頭發已經花白,雖說有些邋裏邋遢,可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散發着陣陣精光,而面頰之上溝壑縱橫,皺紋橫生,看樣子足有六七十歲的模樣。
“你這娃子,眼睛長到屁股後面去了啊,沒看到這麽大個活人嗎,幸虧我這身子骨硬。”
老頭兒說罷将酒葫蘆拿起,脖頸一揚,葫蘆中的酒水嘩嘩傾瀉入口,掀起陣陣酒香之氣,我見他臉頰紅潤,滿身的酒氣,似乎已經喝了不少。
我揉了揉撞痛的鼻子,說道:“老頭兒,你這大半夜來荒廟幹什麽,這廟裏面有在髒東西,還不趕緊走!”一邊說着我一邊回頭看去,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荒廟裏面一片寂靜,連半點聲音都沒有,更別說棺材裏面那東西。
聞聽此言老頭兒酒還未喝完就呸了一聲,說道:“放屁!老子在這荒廟住了二十年,哪有髒東西敢來這裏找不自在……”說到這裏老頭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将酒葫蘆挂在腰間,袖子一甩,抓住我的脖頸就将我朝着荒廟方向拉拽而去。
別看這老頭兒年紀大,可手勁着實不小,我一百三四的體重在他手下就跟個小雞仔似的,他幾乎沒有耗費什麽體力就将我拽到了廟中,老頭兒手下一洩力,我咣當一聲倒落在地,随即就看到他拿起洋火點燃蠟燭。
“是不是神像後面的棺材裏有東西?”老頭兒舉着燭臺湊到我跟前問道,見我點頭,老頭兒一把将我拉起,沉聲說道:“這個小崽子,走,跟我去後面看看。”說着老頭兒前面帶路,與我一前一後朝着棺材位置走去。
不多時我們二人便來到了神像後方,此時原本掀開的棺材蓋已經恢複了原樣,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
“老爺子,這……這棺材裏有東西!”我心中忐忑不安的擡手朝着棺材指去。
老頭兒聽後冷笑一聲,轉頭看了眼棺材,擡手就是一掌,直接拍在了棺材板上,這一掌力道雖說不大,可是棺材卻陡然一震,一時間塵土飛揚。
“你小子這鬼把戲還沒玩夠是吧,人吓人吓死人,萬一要是吓出個好歹可怎麽辦,趕緊給我出來道歉,要不然我可動真格的了!”
聽到這話我心頭咯噔一下,難不成這老頭兒知道棺材裏面的東西是什麽,而且先前他說他在這裏已經住了二十多年,莫非他就是刑玄易?
還未來得及多想,棺材吱嘎一聲就打開了,棺材板轟然落地,一個瘦弱的身影從棺材裏面一躍而出,身形靈巧的落在地上,我吓得退後兩步,等站穩之時才發現這棺材裏面藏着的竟然是個活人。
見到是活人我長舒一口氣,随即上下打量一番,此人是個少年,看上去年齡也就十五六歲,生的一雙丹鳳眼,雖說不大但是很有靈性,只是眼眶位置好像有些烏青顏色,估摸着是剛才被我打的。
他腮上無肉,顴骨突出,稱不上醜但也絕對算不上好看,身穿一件破舊的黃色道袍,由于年月太久已經有些褪色,寬松的道袍他根本撐不起來,穿在身上有些不倫不類,應該本不是他的衣裳。
“師傅,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低頭不敢看面前的老頭兒,仿佛是個孩子一般,老頭兒瞪了少年一眼,說道:“把頭給我擡起來,別跟個娘們兒似的,說!為什麽吓唬他!”
少年緩緩将頭擡起,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小子明知裏面供奉着神像還大呼小叫的,這可是對神明的不敬,我只不過想要教訓他一下罷了,我又沒想害他。”
“就你小子這機靈勁,害個人還不跟玩似的,哎呦,眼眶上是被他打的吧,這小子下手夠狠的啊,有點意思兒。”
老頭兒見到少年臉上的傷不怒反笑,似乎有些嘲諷的意味,說完之後老頭兒轉過身來看着我說道:“娃子,你大半夜不睡覺來這荒廟做什麽,我看你身上陽火虛弱,而且身上陰氣不淨,來時可是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他的話與那老婦人如出一轍,肯定就是奶奶口中的刑玄易,想到此處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說道:“刑爺爺,求你救救我們村子!”
老頭兒聽後神情一變,連忙彎腰将我扶起,雙目緊盯着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姓刑,我來此處二十多年都沒跟山下的村民打過交道,難不成……難不成你是陳大妹子她孫子?”
“沒錯,我奶奶就是陳仙婆,如今村子糟了大難,還請刑爺爺務必搭救。”我有些急切的說道。
“真是久處深山不知世上日月,當初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轉眼都這麽大了,行了你別着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刑玄易看着我問道。
我将村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刑玄易,他聽後神色平靜,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過了沒多久他才緩緩說道:“此事不難,我會幫你處理,對了娃子,你奶奶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斷龍溝的事情?”說這話的時候刑玄易故意壓低了聲音,好似怕別人聽到似的。
我點點頭,說道:“斷龍溝中有一棺材,棺中之人十八年前為我續命,如今人家來讨利息了,奶奶怕我們陳家後繼無人,于是想要反悔,昨日剛出村去找幫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既然刑玄易與我奶奶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該隐瞞什麽,于是将我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沒有半點保留。
刑玄易聽完突然神情一怔,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着急說道:“我這大妹子糊塗啊!這棺中之人豈是善茬,若能與她講道理十八年前何必結陰親,如今她要反悔這不是惹火燒身嗎,這下可作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