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學同學來招搖撞騙,過……

聞從泉一臉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

白渺扶額,覺得自己這次跟詹樂星出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突然,又是一臺黑色寶馬停在了別墅門前。

白渺三人看去,就見帶着墨鏡的黑衣助理飛快下車打開車門,恭敬地讓後座的人下車。

一個頭戴道冠,身穿紫色法衣,蓄着山羊胡的中年道士下了車。

那紫色法衣上繡日月星辰、寶塔、龍鳳、仙鶴,看着就很是仙風道骨。

他一擺袖袍,當即有黑衣助理雙手奉上一把拂塵。

中年道士眼風掃過白渺三人,目光淡淡地落在聞從泉身上,拂塵一甩,淡然出塵:“這位便是聞少爺罷?有勞久等。”

聞從泉:你誰?

白渺和詹樂星對視一眼。

詹樂星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們玄學界都有規矩,哪有同時請兩家一起看的道理。

一個中年男人拿着手機急匆匆地走出來,客氣地朝中年道士伸手道:“有失遠迎,我是聞承,神清道長裏面請。”

說完,他才注意到旁邊的白渺和詹樂星。

聞承看了看詹樂星那仿佛cosplay的服裝:“白渺來了?這位也是你同學?”

聞從泉點頭。

聞承:“帶你的同學去玩吧,這裏我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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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從泉詫異道:“爸,那什麽神霄派呢?”

聞承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我已經給那邊發了消息賠罪,讓他們晚點來,現在先讓神清道長看看。”

說起這個聞承也覺得尴尬,這神清道長之前爽了他的約,他只好約神霄派的道長今天早上過來。誰知道這神清道長突然又說要來,還非要今早來。

他現在也不敢得罪這些神神道道的人,萬一真是有本事的呢?

神清道長微微一笑,“聞先生,不先讓吾進去看看?”

聞承連忙把這個神清道長迎了進去。

白渺看着聞承的背影,他鬓邊多了不少白發,眉頭緊鎖,眼底青黑,胡茬也沒刮,顯然已經有段時間沒好好拾掇自己了。

觀其面相,确實也是烏雲罩頂,不僅事業不順,而且家人有礙。

白渺看了看聞從泉,也是眉心印堂灰黑,情況比上次在社區醫院看到的更嚴重。

詹樂星的手機叮咚一聲,他拿出來看了眼,跟白渺說:“師兄告訴我了,改期。”

還有一句他沒說,師兄說聞家不守規矩,覺得不高興就直接甩臉走人。

白渺:“那現在怎麽辦?”

詹樂星的臉皺了起來,糾結地說:“這別墅區這麽遠,附近又沒有公交……打車好貴。”

他不想再打車了,心疼。

但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他們神霄派的面子還要不要了?以後豈不是哪個阿貓阿狗都能騎在他們腦袋上?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

詹樂星一咬牙,忍着心疼開口:“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另一邊,聞從泉一扯白渺的手臂,拉着他雄赳赳氣昂昂地直往別墅裏沖去。

“神棍,跟我去看看這什麽破道士是不是裝神弄鬼!”

白渺被扯着往裏走,無奈地向詹樂星眼神詢問。

詹樂星:“……”

得,一起進去吧。

聞家庭院正門開闊,一條石板路直通大門,沒有修什麽亂七八糟的雕像水池阻擋氣流流通,兩側也沒種太多植物,只在別墅圍欄邊種了一排阻擋視線的高大灌木。

只是如今庭院裏草木枯黃,灌木也都蔫噠噠的,死氣沉沉。

聞從泉一邊拉着白渺,一邊絮絮叨叨,覺得自己家最近真是倒黴透頂。

他家的集團公司連連遭受重創,他呆着的游戲公司多災多難,傾全公司之力研發的手游還被內鬼竊取資料,搶先發布。

家裏的傭人接二連三地病倒,連他的媽媽也因不明原因在家裏暈倒,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沒醒過來。

白渺眉頭一皺:“阿姨怎麽了?”

聞從泉抹了把臉:“就是查不出原因,不然我爸又怎麽會請這些人來家裏。”

白渺想起聞從泉帶來病房的香濃雞湯,眉頭皺地更緊。

情況竟然已經這麽嚴重。

聞從泉說着,注意到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詹樂星。

“你怎麽跟進來了?”

這話不太客氣,詹樂星爽朗一笑,咧出一口白牙,“我畢竟是神霄派第三十八代弟子,對玄學風水有點研究,也可以幫你看看那個神清道長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聞從泉狐疑地看着詹樂星,那眼神跟看騙子沒什麽差別。

詹樂星:“不信你問白渺。”

白渺咳了一聲,說:“他确實是神霄派的道士。”

聞從泉沒再說什麽,只是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之後一定要讓他爸把這神霄派拉入黑名單。

讓他的大學同班同學過來招搖撞騙,這是鄙視誰的智商,過分了。

一跨過聞家的大門,白渺和詹樂星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在他們兩人的眼裏,無形的黑色煞氣飄蕩在半空中,絲絲縷縷地往聞家父子身上鑽。

聞家不像其他有錢人家裏布置得富麗堂皇,反而頗為溫馨。

白渺曾經來過幾次,如今卻覺得陌生。

大片陽光從落地窗灑在布藝沙發上,卻驅不散屋子裏的晦暗。小圓木桌上擺放着一束鮮花,只是鮮花已經蔫下來,透出一絲死氣沉沉之感。

聞從泉眼見聞承和神清道長一群人已經往二樓走了,急忙跑進屋子裏:“快快,我們跟上去……”

白渺反手抓住了聞從泉的手臂。

侵入聞從泉的煞氣猛地一炸,呼呼飄離。

聞從泉茫然回頭:“怎麽了?”

白渺松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笑道:“稍等,我們換個鞋。”

聞從泉:“都什麽時候了,先跟上去再說。”

他扭頭急匆匆地往樓梯跑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輕盈了許多。

白渺轉過頭,就見詹樂星的目光落在了他左手的瑾瑜玉手鏈上。

他對表情驚異的詹樂星笑了笑,跟了上去。

二樓,神清道長已經走過了幾間房。

見神清道長又走進一間房去了,白渺拉住聞從泉:“帶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聞從泉疑惑:“我們不是要看着那什麽道長?”

白渺示意了一下一身騷包道袍的詹樂星,說:“他好歹穿了這麽一身來,讓他去看看吧。”

詹樂星配合地咧出一個笑來。

見聞從泉還在猶豫,白渺瞥他一眼,“你不是總喜歡嚷嚷什麽玄學陰陽眼的,原來是葉公好龍?”

聞從泉皺眉:“那怎麽一樣……”

“行了。”白渺抓着聞從泉,強行把他拖去另外一間無人的房間。

一進這間客房,白渺和詹樂星目光一掃,便轉身就走。

聞從泉被拉得暈頭轉向:“不是,你們這樣就看完了?”

詹樂星哄他:“封建迷信不可取,我們也只是看看屋子的格局而已。”

說着,他們在下一間房掃了一眼,又是轉身就走。

剛走過兩個房間,他們就和神清道長在主卧前狹路相逢。

神清道長一甩拂塵,用眼角瞥了他們一眼,對聞承說:“吾看風水最忌打擾,聞先生……”

聞承抱歉地朝着神清道長拱了拱手,對聞從泉他們說:“你們先在大廳玩吧,或者去地下影院看個電影,二樓等大師看完再上來。”

聞從泉:“爸,我們……”

聞承眉頭皺緊:“聽話!”

白渺看了眼抿着唇不說話的聞從泉,開口說:“聞叔叔,我們也是玄學愛好者,我們就想在旁邊看看而已。”

詹樂星也笑嘻嘻地說:“對啊對啊,我還等着神清道長讓我們開開眼界。”

面對白渺,聞承的神情明顯和緩不少,點點頭說:“行吧,那你們別打擾神清道長。”

神清道長眉頭皺了皺,到底沒再說什麽,扭身大步走進最後這間主卧。

白渺和詹樂星探頭往裏一看,不由頓住。

主卧那間豪華柔軟的大床床頭,竟是蹲着一只渾身煞氣濃郁的小鬼。

那只小鬼瘦骨嶙峋,渾身滿是鞭傷和烙鐵傷,眼神陰戾地盯着走入房間的神清道長。

一條鎖鏈連在他的脖子的皮肉裏,鎖鏈另一端在半空虛虛地懸着,遙遙不知連到何處。

若不是顏色和形狀不對,白渺幾乎都要以為那是姻緣鎖。

衣服被扯了扯,白渺扭頭看向詹樂星。

詹樂星神色極為難看,聲音壓得極低:“那好像是役鬼……這下麻煩了。”

白渺猛然想起,拘魂鬼似乎曾說過役鬼是活人抽魂煉制而成。

他拉着詹樂星後退幾步,低聲問道:“你們還會煉役鬼?”

詹樂星頭搖得像撥浪鼓:“怎麽可能,煉制役鬼的手段過于殘忍,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被玄學界列為禁術,若被發現使用這種邪術,是會被玄學界清理門戶的。我們神霄派是名門正派,講究修身證道,絕不會搞這種陰損的玩意。”

說着,他忍不住再次瞄了房門一眼:“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役鬼……奇怪,這種禁術不是幾百年前就失傳了嗎……”

白渺:“役鬼難對付嗎?”

詹樂星:“難,剛煉制的役鬼就有厲鬼的實力,這個役鬼煉制的時間恐怕不短。”

白渺開始盤算着他帶來的符紙數量,估計會是一場惡戰。

突然,詹樂星一敲手掌,一臉懊悔:“虧了啊,居然是役鬼,三百萬怎麽夠?至少得一千萬起步。”

白渺:“……”

“聞先生,吾已知貴府問題出在何處。”站在床頭旁的神清道長一甩拂塵,說。

聞承雙眼一亮,連忙問道:“神清道長,我們要怎麽辦?”

神清道長:“聞先生客廳那幾件古玩,恐怕是真品吧?”

聞承心中一緊:“道長的意思是……”

神清道長高深莫測地說:“聞先生還是把它們捐了的好。”

聞從泉扭頭想問白渺和詹樂星的意見,卻見他們在說悄悄話。

聞從泉:“你們在說什麽?”

白渺面無表情地說:“确定了,那個神清道長是個騙子。”

單看他拿個羅盤轉悠半天,都沒給床頭役鬼半點眼神,就知道他幾斤幾兩。

神清道長還在侃侃而談:“……改了這幾處,再開壇做法,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神清道長話音一落,役鬼适時地嗤笑一聲。

諷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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