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馮秋生摔倒在地,牢牢摁住,雷鴻飛喘息着笑道:“小子,身手很不錯啊,不愧是‘野狼’調教出來的,沒給他丢臉。”
這場近身格鬥打得非常激烈,雷鴻飛費了很大勁才占得上風。他是老特戰隊員,打過無數硬仗,馮秋生能與他對峙這麽長時間,确實很了不起,可這個年輕人卻并不滿足,帶了一絲沮喪地看向旁邊觀戰的林靖。
林靖贊許地點頭,“你能跟雷将軍打到這個程度,的确讓我有些意外。假以時日,你肯定能贏過他。”
這時,看得心馳神往的特勤中隊隊員們大着膽子起哄。
“林大隊,跟雷将軍打一場吧。”
“對,為我們特警大隊争回面子。”
“就是,給我們做個示範,讓我們學習學習。”
雷鴻飛頓時大樂,直起身來,挑釁地看向林靖,“怎麽着?打不打?”
林靖沒有推辭,緩步下到場中,将地上的馮秋生拉起來,微笑着說:“你們都站開點,讓我跟他好好較量較量。”
隊員們轟然叫好,立刻向後急退,圍成一個大圈。兩人要一較高下的消息很快傳遍基地,其他中隊也不管會不會有懲罰,全都中斷訓練,湧過來觀戰。
雷鴻飛的将軍禮服早已脫下,領帶也扯了,此時只穿着墨綠色襯衫,在熱帶的陽光下更顯威風凜凜。林靖好整以暇地脫掉了作訓服,也只穿了一件鐵灰色的警用襯衫,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來自大漠戈壁的野性。兩人相對而立,安靜中彌漫出強大的霸氣,讓周圍的人無不肅然起敬,都屏聲靜氣地看着他們。
自特種部隊司令部組建伊始,雷鴻飛與林靖就大打小打無數次,這時也不用特別準備,略微靜了一下便突然發動。兩人都是攻如雷霆火焰,守如江海凝光,既淩厲又不魯莽,一場架打得酣暢淋漓,讓周圍的特警官兵看得心曠神怡。
兩人的汗濕透了襯衫,卻是始終不分勝負。他們并不是一味近身糾纏,而是不時進退趨避,伺機攻擊,戰場移來移去,那些官兵們也跟着奔來奔去,始終保持近距離觀戰。到最後,打架的與觀戰的都是氣喘籲籲,汗流浃背,倒像是一場群毆。
終于,善解人意的馮秋生站了出來,将兩個依然勢大力沉的将軍架住,誠懇地勸道:“雷将軍,林大隊,你們勢均力敵,不分勝負,讓我們大開眼界,不如就此罷手吧。”
雷鴻飛長出一口氣,收回打出的拳頭,哈哈一笑,“好,就給馮中隊面子,不打了。”反正他也過瘾了。
林靖撤回招式,笑着一拍他的肩,“行啊,下次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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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雷鴻飛看向眼前的異國特警們,大聲說,“你們的林大隊是我們最好的特種部隊指揮官,讓他過來,我可是忍痛割愛的,你們好好跟着他,很快就會成為一支鐵打的隊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是!”那些特警們都很興奮,齊聲答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林靖微笑着沒吭聲。他與雷鴻飛在私底下尤其是淩子寒面前雖然喜歡互相指責,冷嘲熱諷,但在公事上卻一向配合默契,這時見雷鴻飛為他造勢,他心裏感覺很高興。
雷鴻飛說完話,大手一揮,“解散。”然後上前去攬住林靖的肩,神情又變得嬉皮笑臉,“去你辦公室坐坐,晚上請我吃飯。”
“成。”林靖從擠過來的一個特警手裏接過外套,對他們說,“你們繼續訓練。”然後便帶着雷鴻飛走向辦公大樓。
林靖的辦公室自帶一個小小的浴室,兩人先後進去沖了涼,雷鴻飛換上林靖的襯衫,坐下來喝了杯茶,這才舒爽地長出一口氣,微笑着說:“看來,你在這兒幹得有聲有色嘛。”
“還行吧。”林靖輕描淡寫地道,“洛局很支持我,這樣就好辦事。”
“還能經常看到子寒。”雷鴻飛嘆息一聲,“我很羨慕你。”
“我總共就見過他三次。”林靖笑了笑,“一次在總統府,總統設宴歡迎我們,在座的除了他和總統,還有副總統夫婦以及我們教官團全體成員。一次在國安局讨論工作的事,洛局也在。還有一次就是他來看我,結果被人拍了照片,往他身上潑髒水。你說,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那也比我多見他三次。”雷鴻飛捧着茶杯,沉思了一會兒便恢複了冷靜,擡起頭來問,“你不是要整頓紀律嗎?搞得怎麽樣了?”
林靖笑了笑,“我現在是以靜制動,還沒開始呢,就有人沉不住氣了。”
他當衆訓話後卻一直按兵不動,讓那些特警官兵們全都惴惴不安。他不動聲色地加大了訓練量,對每個人的要求也更加嚴格,一整天訓練下來,人人都趴在床上不願再動,一些家境優裕的少爺兵便打了退堂鼓,紛紛托關系調到其他警務部門,還有的幹脆脫了警服另找工作或者回去繼承家業。特警隊走了這些人,馬上煥然一新,留下的大部分都是精英,雖然不排除仍有敗類,但失去了那些少爺兵的掩護,要揪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雷鴻飛聽他說了隊裏的一些情況,凝神想了一會兒便輕松地笑道:“你自己心裏有數,就用不着我多嘴多舌了。”
“嗯。”林靖點了點頭,“你別光顧着羨慕我,其實我也羨慕你,可以參加那麽大規模的演習,比我帶着一個警隊要好多了。特警大隊不屬軍隊編制,不可能參加軍事演習的。”
雷鴻飛馬上高興起來,“哈哈,那我就不羨慕你了。幹站在旁邊看別人打仗,那滋味可不好受,我深深地同情你。”
“嘁,你這小子,要幸災樂禍也別當着我面。”林靖鄙視他,“堂堂司令,還號稱什麽‘軍界的少壯派領袖’,瞧你這浮躁輕狂的樣子。”
“得得得,媒體記者瞎胡鬧的話你也拿來講,我可沒承認過。”雷鴻飛揮了揮手,“你喜歡有事沒事都板着一張臉裝酷,就看不慣我這種熱情開朗豪爽大度的作風,其實你這點應該跟我學學,既可以讓別人覺得親切,又可以麻痹敵人,嘿嘿。”
林靖微微搖頭,有些納悶地說:“你也算出身世家貴族,怎麽養成了一身的痞子氣?你看看子寒,人家多麽優雅高貴?簡直不明白,他怎麽會跟你這種無賴做朋友?”
“什麽痞子氣?那叫仗義豪氣,懂不懂?沒文化真可怕。”雷鴻飛得意洋洋,“我跟子寒那就是緣分啊,投胎也是一門藝術,知道不?我們上輩子肯定是好兄弟,所以這輩子才會一出世就是兄弟,那是分不開的。”
就算是緣分吧,也是他自己不珍惜,親手破壞了。林靖暗自思忖,卻厚道地沒有說出來,不想再戳他的傷疤。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他提議道:“走吧,我請你吃飯,嘗嘗這裏特警食堂的東西,很有B國特色,味道不錯。”
“好。”雷鴻飛欣然起身,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