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雷鴻飛出院後,心理一直很穩定,傷勢恢複的很快,沒到三個月就可以安裝義肢。林靖很高興,跟童閱約好時間後,專門空出一天的時間,送雷鴻飛去醫院做手術。
因為不是普通的義肢,與他的殘肢神經要逐條接駁,還必須得在必要的時候方便拆下,所以安裝起來很麻煩,手術非常精細複雜。童閱進手術室前對林靖說:“這個手術要做五、六個小時,你可以先回去工作,看着時間再來。”
林靖卻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在這兒等着,工作的事已經安排好了,沒關系的。”
童閱也就不再勸,帶着一班助手進了手術室。
雷鴻飛安裝義肢的事他父母都知道,已經聽童閱講述了詳細的醫療方案,也知道手術要做好幾個消小時。因為不是生死攸關的事,雷震便勸住了老伴,不讓她過來苦等,後來知道林靖會陪着兒子去,他就更放心了,自己也沒來,直接去上班了。
手術室旁邊又休息室,是給病人家屬用的,裏面有電腦、電視、飲水機,桌椅板凳齊全,靠牆還有一張沙發可以躺一躺,不再像過去那樣只能在走廊上坐硬板凳。林靖走進休息室,等了一會兒,自己去接了一杯水,又坐下來對着窗外出神。他心裏很不安,雖然童閱再三保證,安裝好義肢後,雷鴻飛在行動之間不會有任何不便,與過去沒受傷前基本一樣,但是沒學過醫的人都有種心理,假的就是假的,當然沒有本來的好,因此他還是很擔心。
發了半天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打開電腦,看看新聞,浏覽一下軍事論壇,心情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中午有護工送來飯菜,味道還不錯,有模有樣,可他卻食不下咽,随便吃了一點就讓人收拾了。
雖然有些着急擔心,可他卻沒有四處亂轉,一直坐在屋裏,那些醫生護士看着,都覺得他很鎮定,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軍人。
這個手術做足了有七個小時,他一躍而起,大步走出去,腰板筆直地等在手術室門口。
過了一會,門就打開了,坐在輪椅上的雷鴻飛被護士推着,跟在童閱身旁出來。那些醫生護士的臉上都帶着微笑,雷鴻飛也是滿臉笑容。
童閱看到林靖,對他點了點頭,愉快地說:“他現在要習慣這只新胳膊,平時注意适度活動,譬如做做家務什麽的,但是暫時不能劇烈運動,更不能打架。”
“是。”林靖連忙答應,認真地問,“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飲食方面有沒有需要忌口的?”
童閱溫和地說:“主要還是多吃點有營養的定西,忌辛辣等有刺激性的食物。”
“好,我知道了。”林靖走過去,很自然地接過雷鴻飛的輪椅,邊走邊問,“那今天可以回家嗎?還是需要留院觀察?”
“不用住院。”童閱對他的細心很贊賞,“你可以帶他回家,這兩天他的右肩最好不要沾水。我們做手術室進行了局部麻醉,再過一個小時藥性就過了。我給開了止疼藥,如果他覺得很疼痛,可以服用那個藥,如果疼痛止不了,你馬上給我打電話。明天上午,我們的醫生仍然會過去給他做檢查,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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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仔細聽完,便放下心來,笑着說:“謝謝童叔叔,辛苦你了。”
“別客氣。”童閱一如既往地謙遜,只是到底做了這麽長時間得到精細手術,到陷在還沒吃什麽東西,感覺很疲倦。林靖要帶着雷鴻飛回去,他也就沒再客套,回辦公室休息去了。
林靖推着雷鴻飛出了門,打算背他上車,雷鴻飛卻一伸腿就踩到地上,穩穩站起來,滿不在乎地說:“我能走,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再說現在傷也好了。他們硬要我坐這個,我也不好拒絕他們的好意,咱們兄弟就不玩這些虛的了。”
林靖笑着點頭,陪着他走到車前,拉開車門讓他上車,然後就直接回了家。
雷鴻飛容光煥發,看上去很得意,興致勃勃地說:“這條胳膊可不是普通的一直,骨骼是钛合金做的,外面是人造肌肉,握上去和真手的感覺一樣,我自己也會有真實的觸感,而且運用自如。這還不算最厲害的,童叔叔說根據我爹的要求,他們再腕部裝了極薄的鋒利長刀,指尖也有裝尖銳的利爪,可以随時彈出,直取敵人要害。嗯,現在我這條胳膊勢大力沉、刀槍不入,打起架來絕對厲害,嘿嘿。”
“這麽厲害?”林靖都有些吃驚,“那你不是因禍得福?以後就憑你這只鐵臂就所向無敵了,你倒是成了名副其實的‘鐵臂飛虎’。”
“誰說不是呢?”雷鴻飛開心得眉飛色舞,“我以後要努力适應這條胳膊,争取早一點運用自如。”
“也要注意不要運動過量。”林靖看他一眼,“剛才童叔叔的告誡你也聽到了,當心欲速則不達。”
“嗯,我明白。”雷鴻飛右肩部分的麻醉還沒過,此時無法動彈,但心裏卻已經躍躍欲試,在路上不時瞄放在腿上的右胳膊,眼中全是笑意。
看看快到家了,林靖忽然想起來,對他說:“童叔叔說你可以做做家務,那每天的衛生就由你來打掃了。從明天起,我就不讓勤務兵過來了。另外,你也得學着做做飯,起碼把肉切一切,菜也撿一撿,我回來做起來也快。”
雷鴻飛驚訝地轉頭看着他,接着一連苦相,“能不能不幹家務?我去訓練場練練器械不好嗎?”
“不好。”林靖的表情非常嚴肅,“你現在練器械就叫運動過量,童叔叔說過了,那是不允許的。做家務最好,一是活不重,二是可以鍛煉你那條右胳膊的靈活性和協調性。”
雷鴻飛皺着眉頭,變天沒吭聲。
林靖将車開進司令部大門,忽然冷冷地說:“怎麽着?做點家務都着困難?你怕什麽?不喜歡做這些瑣碎的事?我看還真得讓你好好做做,正好磨磨你那脾氣。”
雷鴻飛唉聲嘆氣,“好好好,我做,我做,這樣行了吧?”
林靖将車停在自己家門前,眼裏有了笑意,臉上去仍是冷冰冰,“光做還不行,要做得好,不許打破我家的東西。”
雷鴻飛啼笑皆非,又生氣又無奈,“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兄弟?”
林靖下了車,繞過車頭扶他下車,一本正經地說:“有我這樣的兄弟是你的運氣。”
雷鴻飛哈哈大笑,“這話倒也有理,的确是我的運氣。”
林靖再也不板住臉,也笑起來,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