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借着酒勁去做一些平日裏絕對不會做的事
第五十六章 借着酒勁去做一些平日裏絕對不會做的事
白天訓練的時間轉瞬即逝，一轉眼便迎來了夕陽。
流蘇扯扯蕭泠，眨眨眼：“說好的篝火燒烤呢！”
蕭泠伸手去戳戳自家媳婦兒的臉頰：“還記得這事兒呢？”
流蘇揮了揮小爪子，小眼睛閃閃發亮：“當然！”
蕭泠失笑：“等到天黑我們再弄燒烤。”
新人們一聽要篝火燒烤什麽的，頓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蕭泠挑眉：“安靜點兒，沒見着這邊有病人嗎？”
九尾默默的刷着存在感。
大家想起九尾受傷多多少少也怪他們不争氣，便自覺的閉上嘴。
“要弄篝火就趕緊去找柴火，趁着天還沒有全黑下來。”蕭雨擡手給了自家哥哥一個爆栗。
蕭泠皺皺眉：“你自己去。”
說罷給了蕭雨一個眼色：我要看着你嫂子和九尾！
蕭雨秒懂，便把目标轉移到燕靈身上：“燕靈燕靈，我們去找木柴呀！”
燕靈沉默了半晌，看了看九尾。
那貨正在面無波瀾，一心一意的看着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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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靈抿了抿唇：“好。”
蕭雨扭頭對那群新人道：“愣着做什麽，快去河裏撈魚！再去森林裏采點兒蘑菇野菜啥的！”
新人們嗷嗷答應，随即一股煙似得紛紛去找燒烤的食材。
轉眼間，偌大的平地上只剩下了三個人。
九尾很受不了自己被夾在這兩個人中間。
每次只要是有蕭泠在，那麽自己就根本別去想和流蘇有多少接觸和交流。
于是九尾就只是坐在那裏，微微閉上眼睛。
流蘇從行李裏掏出蕭雨送給自己的小黃雞，默默的戳了戳。
蕭泠扭過頭。
好想笑啊怎麽辦。
這只小黃雞這麽努力的刷着存在感是想怎樣啦！
蕭雨不出片刻便找到了一大堆木柴，畢竟森林嘛，最不缺的就是木頭啦。
帶着燕靈走出森林，蕭雨便看見就九尾被當作電燈泡一樣的甩在一旁。
啧啧啧。
這複雜錯亂的三角關系喲……
再看看自己身後的小燕靈。
這貨也很可憐喲……
蕭雨把一堆木柴丢在地上，發出“稀裏嘩啦”特別不和諧的聲響。
燕靈看了一眼九尾，非常想走過去像往常一樣和他說話。
但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九尾瞅了瞅燕靈。
這貨怎麽忽然間就這麽安靜了，也不粘着自己了。
算了，反正與自己無關。
蕭雨放下木柴，坐在自家哥哥旁邊，默默道：“情況如何？”
蕭泠挑眉回複：“還好。”
一群新人每個人手裏都帶着食材回來了，有提着魚的，提着蝦的，有拿着蘑菇和野菜的。
流蘇看一看就餓了。
蕭泠終于笑出聲：“餓了？”
流蘇可憐巴巴的眨眨眼：“嗯。”
“不急，等烤好了我第一個給你吃。”蕭泠萬分寵溺的如是說道。
蕭雨已經習慣了自家哥哥總是忘記自己有一個妹妹這種事了。
“對了，我還帶了這個。”蕭雨從行李裏翻出一罐酒。
“小雨還愛喝酒嗎？”流蘇看了看蕭雨手中的酒，默默道。
“當然啦，只不過還沒到嗜酒如命的那種程度。”蕭雨笑的特別無辜。
“……聽你這話，好像離那種程度也快不遠了啊。”
九尾在一旁看着他們。
永遠只是自己在一旁，目睹着他們有說有笑，卻永遠不知道怎麽插話。
被當做這種可有可無的存在，九尾很不喜歡。
有人已經用石頭摩擦出火星，将搭好的木柴點燃。
霎那間，火光将天空的墨黑吞噬，亮的耀眼。
流蘇默默的啃着烤魚。
蕭泠看了看自家媳婦兒的吃相。
啧，該說是可愛呢，還是……算了。
輕輕的伸出手，蕭泠拭去流蘇嘴角的殘渣，随即收回手，湊到唇邊，伸出舌頭舔掉。
流蘇臉紅紅的，大概是火光照映的，顯得更加霞紅了：“你，你做什麽啊……”
蕭泠笑出聲：“沒有做什麽啊，只是普通的幫你擦幹淨而已啊。”
流蘇垂下小腦袋，繼續啃烤魚。
真是非常讨厭啊……
蕭雨将那壺酒導入一起帶來的酒杯中，一人一杯。
“九尾你不能喝酒吧？”蕭泠轉過身。
“喝一點兒應該沒問題吧？”九尾眨眨眼，朝着蕭雨賣萌。
蕭雨輕咳兩聲，默默的遞過去一杯：“賣你妹的萌啊，吓死人了！”
九尾笑笑，将那杯酒一飲而盡。
夜色愈來愈濃，明日還要趕往新的訓練地與天界彙合。
于是大家也沒折騰太晚，差不多便準備休息了。
夜很靜，唯有篝火時不時傳來燃燒時“噼裏啪啦”的聲音。
九尾喝了不少的酒，現在頭有些暈乎乎。
滿腦子都是流蘇，無論是什麽時候。
起床的時候也是，白天忙碌的時候也是，入睡的時候也是，睡着了的時候也是，半夜醒來的時候還是。
流蘇還沒有睡下，只是坐在篝火前烤烤火。
九尾不動聲色的坐在流蘇身邊。
流蘇吓了一小跳，随即又很快恢複平常：“還沒睡？”
九尾搖搖頭：“嗯。”
“還以為你喝了那麽多酒，應該很快就睡着了呢。”流蘇眨眨眼，又道：“喝那麽多酒沒關系嗎？”
九尾輕笑道：“無妨。”
流蘇就是流蘇，盡管白天自己情不自禁的做出了那種事，對方依舊是毫無防備。
該說是天然呆的優點嗎？
腦袋暈乎乎的，九尾便借着酒勁，突然間想做一些平日裏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無妨，明日面對流蘇的時候，只要說是喝醉了，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于是九尾微微湊近流蘇，将頭伏在流蘇的肩上，輕輕伸手抱住流蘇。
流蘇怔了怔：“怎麽了？”
真是非常呆！
九尾閉上眼，繼續吃豆腐，語氣卻輕柔的很：“沒什麽，讓我靠一會兒。”
流蘇見他這麽說，剛想說些什麽，整個人就被壓在了地上。
如果可以，九尾想永遠就這麽和流蘇黏在一起。
可惜現實不允許。
流蘇吓得忙的伸手去推開九尾：“你冷靜一下，是不是喝醉了？”
九尾怔了怔，半晌才輕聲道：“我很冷靜，并沒有喝醉。”
一陣夜風吹過，掠過篝火，擾的火焰微微跳動，火光帶動着地上的影子搖曳啊搖曳。
火光照映在兩人的身上，流蘇覺得有些晃眼，便微微眯上眼，卻還不忘了開口：“那你就起來，不要這樣。”
九尾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抵在流蘇的唇上：“好，我只有一番話想告訴你，說完我便立刻去睡覺。”
流蘇見他都這麽說了，便點點頭：“好，你說。”
“我若說，從與你在秋日宴的那場比賽中就開始喜歡上你了，你會怎麽辦？”九尾臉頰微微泛紅，大概是由于喝了酒的緣故，在流蘇這邊看來，比起平常的溫文爾雅，此刻更多了一絲妖冶。
流蘇有些不自在的把頭別到一邊去：“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嗎？”
九尾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輕聲開口：“讓你失望了，并不是。”
流蘇微微擡起頭，直視九尾：“你也知道，我心裏的那個的人不是你。”
九尾沒有接話，只是看着流蘇，許久，忽的笑了出來：“無論我做什麽都無濟于事嗎？”
流蘇微微皺眉，抿抿唇，柔聲道：“你不應該把時間和精力去浪費在我這個已經有了傾心對象的人身上。”
頓了頓，随即又道：“你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九尾輕笑一聲，緩緩道：“如果我比蕭泠更早遇見你，你有沒有可能傾心于我？”
流蘇深呼吸，擡眸對上九尾的眼睛：“我想應該不會，就算有可能，幾率也很小。”
九尾愣住，半晌沒說話。
流蘇伸出右手，攤在九尾面前，無名指上的淺綠戒指發出細微的熒光。
九尾看着那枚戒指，動動唇，想說什麽，卻是被流蘇率先搶先開口。
“你知道的，遇見傾心的人，這種事情與時間無關。有些人，相處甚久，也不見得感情有多深；有些人，卻只是一眼就愛上了。我第一次見到蕭泠的時候，那是在人界的京城街上，我奉天帝的命令去刺殺魔君大人，被丢到了人間，無意中撞到了一個人，卻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魔君。”
流蘇看着九尾，繼續說道，聲音很柔和，就宛如夜裏的一池清水。
“我擡頭去看被我撞到的人，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子。他穿着一襲白裳，青絲及地，眉眼間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清冷，連和我說話時，炎帝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陰霾冰霜。但就是這樣的人，他聽聞我無處可歸，帶我回了魔界，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沒有去問一切關于我的事情，他就是那樣一個用冷漠掩飾自己溫柔的人，這樣的人，換誰都會去不由自主的動心的。”
“若是我比他早點與你相遇，我也會這麽對你的啊。”九尾的聲音有些顫抖，又繼續說着：“你說有些人，一眼就足以去愛上一個人，難道我就不是嗎？在那麽大的比賽場面上，你就那麽站在我的對面，藍衣如水，實力卻不像看上去的那麽弱，你提着長劍，每一次的落下都像是在我的心底劃上了一道道關于你的痕跡。即便我想忘記你，卻又總是身不由己。你又曾想過，在你和蕭泠恩恩愛愛的時候，身邊站着一個滿腦子都是你，你卻不曾在意的人？”
片刻的沉默，流蘇感覺九尾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在發抖。
這是自己自從認識九尾後，九尾說話說的最多的一次。
把從前九尾說的所有話加一起，估計都不會有今晚一夜說的話多。
“看到你們那般有說有笑，我卻永遠都只是個不能插足的外人，這種心情，你會明白嗎？換做是你，如果當初，你愛的蕭泠，心裏的人卻不是你，你總是站在一旁，看着蕭泠和別的人恩愛至極，你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這些話，我很早之前就想對你說了，但是我一直在忍耐，我怕我突然的說出來，會吓到你。但是，今天既然說了，就幹脆全部說出來。最後我想說的是，明天一早，一覺醒來，請忘掉我今夜裏說的所有話，就當我喝醉了，好嗎？我們還會是朋友。”九尾輕聲說完，聲音愈來愈輕渺，最終，九尾松開按着流蘇的手，起身回到自己的地方。
很害怕流蘇會讨厭自己。
九尾只得那樣說着。
但是，九尾明白，自己是絕對不會甘心于只和流蘇做朋友的。
流蘇說，即便自己比蕭泠早些遇見他，他也不會愛上自己。
流蘇是想說，這輩子，他注定是非蕭泠不可了嗎？
原本，九尾一直以為，若是再能早一些遇見流蘇，結局就會不同。
如今，連最後的着一絲希望都被流蘇方才那番話粉碎的徹底。
九尾伸手，掩住雙眸。
死一般的寂靜。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需要顧慮的呢？
之前一直想着，要公平的競争。
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九尾咬了咬唇，壓抑住喉間呼之欲出的哽咽。
夜風愈來愈薄涼，吹在臉上，刺心的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