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男朋友?”(二更)……

辦公室內靜了一瞬。

虞眠的大腦在此時如同經歷了無數次戰争,炮火聲吵着她的所有感官,有一個聲音在遠處吶喊:

勾引!

這他媽是赤裸裸的勾引!!!

虞眠呆呆站在原地半晌,瞧着傅時醒的眼神那般清澈,她一時沒法拒絕,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思想鬥争之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地打破了片刻的安靜。

“好……”虞眠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指了指門外,“那我,去借針線。”

傅時醒的模樣依舊沉靜,只是眉目驟然在某一秒松懈,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我在這等你。”

離開辦公室之後虞眠去病房找病人家屬借到了針線,走之前她還是詢問了一下病人的情況,讓有狀況就來醫生辦公室找。

虞眠到辦公室的時候傅時醒正在看病人的病例單,注意到她進來,微微掀起了眼皮瞥她一眼,把病例單放在一旁。

動作輕緩,不緊不慢。和他這個人一樣,哪怕天塌下來,他也能從容不迫。

虞眠自顧自坐下,借着光穿好了線頭,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她才擡頭看向傅時醒。

目光對上,她才發現。

他在看她。

不知看了多久,虞眠竟毫無察覺。她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能顯得慌亂。

虞眠:“是要穿着幫你縫嗎?”

傅時醒從抽屜裏拿出來襯衫的扣子放到虞眠手邊,在距離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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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聲:“沒別的換了。”

虞眠舉着雙手在空中停了好一會兒,猶豫到底要不要幫傅時醒,可如果她不幫的話,他就得一直這樣工作一天。

他一定會很不舒服吧。

虞眠最初決定遠離傅時醒的想法,早在聽說他家裏出了事之後消散,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所有人都可以不管他,但她不可以。

虞眠抿了抿唇,走到傅時醒的面前彎下腰,距離太過靠近,導致她不敢随便亂看。這視線又落在了傅時醒那顆痣上。

她眨眨眼,淺淺呼吸了下:“你別亂動,我很快就好了。”

“我沒動。”傅時醒低眸看着虞眠,眼睫輕顫,“是你緊張。”

“好、好。”

虞眠拿着針從紐扣中間穿過去,期間針一直晃個不停,她頭一次這麽穿針這麽艱難。

每一次想要專心致志的時候,她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去看傅時醒頸間的那顆痣,對她而言,那是無聲的勾引。

虞眠覺得自己就是個觊觎唐僧肉的妖精,還是個笨妖精。

紐扣只有四個孔,虞眠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縫好,她纏了幾圈線,小聲問傅時醒:“剪刀有嗎?”

“嗯?”傅時醒的思緒貌似也不在辦公室,反應過來才說,“沒有。”

虞眠本來想去護士站去拿剪刀,她還沒開口,傅時醒就開始催促了。

“再耽擱,他們就回來了。”

“哦。”

虞眠舔了舔唇,盯着連接傅時醒和自己的那根白線,破天荒問:“那我,用牙齒咬了?”

“嗯。”傅時醒瞥她,“咬吧。”

大概是沒想到傅時醒會同意,虞眠的牙齒有些僵,她微微張了張唇,控制住自己想要咬一口那顆痣的沖動,慢慢湊近咬上纏繞紐扣的白線。

靠近時,虞眠的比較輕輕擦過傅時醒的喉結,她感覺到那部位緩緩動了下,像是隐忍着輕輕悶哼了一聲。

虞眠咬咬牙,用力将白線扯斷。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孟子嚴的聲音,和虞眠的動作一齊出現在辦公室內。

“傅醫生,走,去吃——”

孟子嚴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虞眠整個人趴在傅時醒的身上,她的唇就觸在傅時醒的頸間。他的瞳孔放大,把最後一個字連同唾沫一塊咽了下去。

虞眠也被孟子嚴的突然出現吓得慌了神,在那一刻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把她推向了傅時醒。

她就真的如願以償地親到了那顆痣。

從這一刻開始虞眠的體溫因為這動作迅速升騰,從小腿到雙頰,沒有一處能讓她冷靜下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充斥着所有的感官,讓她恍不過神來。

“你們……”孟子嚴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兩人,他的手無處安放,在空中亂畫,最終還是捂着眼睛轉了過去。

孟子嚴不斷地默念離開了辦公室:“我什麽也沒看到,我什麽也沒看到。”

等到孟子嚴離開,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虞眠也沒起身,她的思緒處于放空的狀态。

這時候她已經懵到說不出話了,她的手還緊緊攥着傅時醒的白大褂,一點動作也不敢有。

傅時醒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的那顆痣,這突然毫無征兆的親了上去,怎麽看都會讓他誤會她是故意的。

辦公室又再一次陷入寂靜。

最先打破這僵局的是傅時醒,他并未有太大的動作,垂眸看着虞眠那通紅的像是充了血的耳垂,搭在椅子扶手的手指微屈。

他閉了閉眼,沉聲提醒:“人走了。”

虞眠這才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她回過神,從傅時醒身上起來,一時無所适從。

“我……。”虞眠尴尬的撓了撓頭,不敢看他,臉頰直發燙,“對、對不起。”

傅時醒沒看她,扣好領口的扣子,把掉落在身上的白線撿起來放在桌上,淡淡“嗯”了一聲。

這又沒了別的動靜,虞眠站在一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什麽也沒再說話,拿走桌上的針默默離開了辦公室。

關上了門,傅時醒才有了些動作,他緩緩擡眸,盯着緊閉的門板,不動聲色地勾唇。

……

虞眠離開時連關門都是輕輕關上的,她深知傅時醒這個人有潔癖,最反感和人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何況她還那樣碰到了他。

但願傅時醒不會以為她是故意占他便宜才好,否則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回到護士站虞眠才松了口氣,她靠在椅子上,全身癱軟無力,看上去精神都不大好了。

虞眠時不時觀察下辦公室那邊的動靜,貌似孟子嚴已經進去了,至于說什麽她已經無從得知了。再三思索,她還是決定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說不定過兩天就誰也不記得這事了。

這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虞眠的伯母楊亞莉。她看了手機屏幕良久,反應過來才接通了電話。

那頭傳來楊亞莉的聲音,聽上去心情不錯,笑道:“眠眠,最近工作忙嗎?怎麽也不給伯母打個電話,也不見你回家。”

虞眠皺着眉,随後還是挂上了笑容,讓聲音聽起來沒那麽不耐煩:“工作嘛,哪有不忙的道理。”

楊亞莉:“你這多久沒回來過了?回趟家又要不了多久,昨天你伯父還念叨你,說想你了。”

“我也想您和伯父。”虞眠玩着桌上的筆,瞎話說的沒一點表情,“等有時間了我回去看您。”

許是聽她松了口,楊亞莉笑道:“你伯父讓我問問你今晚回來吃飯不?他特地去超市買了點肉,打算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今晚嗎?”

“是啊。”

虞眠垂眼,她晚上确實沒什麽事,卻也不想回去。可一想到伯父虞建平,她還是心軟了,只能答應下來。

她笑了笑:“下午我下班回家。”

說起來是家,可哪裏是她的家。

聽到她答應,楊亞莉也沒再和她多聊,笑得那麽開心,倒像是真的想她回家的伯母。

和當初讓她滾出去的那個楊亞莉判若兩人。

楊亞莉:“那你忙吧,伯母不打擾你上班了。”

不等虞眠回應,楊亞莉已經挂斷了電話,沒有一點想再聊下去的意思,這樣某種目的達到後的果斷,她見過許多次了。

從虞眠住進伯父家見到楊亞莉開始,她對虞眠笑只有幾種情況,一個是家裏有客人的時候,另一個就是讓她做苦力的時候。

所以這次又是什麽,不用細想也能猜到,大概是又有什麽需要她做的事了。

虞眠放下手機,悶悶地趴在桌上,所有的好心情都因為這一通電話打散,一想到下班後要見到楊亞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虞眠接到了祁徴海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在醫院門口,特地過來接她回家。

祁徴海家和虞建平家是多年的鄰居,每次楊亞莉喊虞眠回家,都是囑咐他帶回去的。她算準了虞眠不會讓祁徴海夾在中間為難。

虞眠換好衣服回去時正好撞上一同下班的白茵茵,她正纏着傅時醒想約他吃飯。

她覺得尴尬,準備繞道走,偏偏白茵茵看到了她,裝作和她十分要好的可愛模樣,大抵是為了在傅時醒面前博好感。

虞眠和傅時醒中間隔了個白茵茵,她也沒那麽不自在,就聽白茵茵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

“傅醫生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麽呀?比如看書,練習毛筆字這種的?我可最喜歡這類型的男生了,傅醫生一定也是這樣的。”

虞眠在旁邊聽着,想起來傅時醒從前為了讓字好看,不知道寫了多少本字帖才練成。雖然他成績不錯,也愛學習,但确确實實最煩的就是寫字了。

盡管白茵茵說了一大堆,傅時醒惜字如金,真就一個字也沒回。這可難為到白茵茵了,她只能扯了扯虞眠,讓虞眠回應她來緩解尴尬。

虞眠嘆氣,只能随便搭了句話:“傅醫生應該喜歡工作多一點吧?”

本以為傅時醒不會理會,可他卻猝不及防地開口:“确實。”

話題到此終結,正好電梯門打開,三個人一齊往大樓外走。

虞眠不打算再和白茵茵待一起,就直接給祁徴海打了電話,看到他的位置後她招呼也沒打一聲,直接開溜了。

身後的傅時醒望着遠處小小的身影良久,片刻後,才主動向白茵茵抛了話:“那個人是誰?”

“啊?”白茵茵聽他難得開口,順着他看的方向驚喜問,“你是說來接虞眠的那個人嗎?”

“嗯。”

白茵茵:“當然她男朋友啊,經常來接虞眠下班的,聽說還是個刑警。”

看着那輛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車流中,傅時醒的聲音很輕:“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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