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正要行動間,荒突然伸手阻止了他。
“先喝一杯吧。”他如是說道,直起身去倒了兩杯合卺酒,一杯給了自己,一杯遞給了一目連。一目連僵着身子坐着,後背如同楊樹般地撐挺着,臉上看不出是羞色還是窘意,只是伸手接了杯子。
一杯飲罷,荒将那做工精細的龍紋金盞随意地往桌上一擱,堅定地、毫不遲疑地向他走過來。
或許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緣故,明明是年紀快比他小上幾輪的年輕人,卻格外具有壓迫力,這種氣場連在溫存的新婚之夜也不見得多有減少。一目連亦一口飲盡杯中甘醴,似是半強迫地,讓自己擡頭看向荒。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鎮定:“……把蠟燭熄了罷。”
三根紅燭盡數吹滅,徒留門外影影綽綽的燈光,銜着月色柔和地傾瀉下來。那床上便多了一個人擠了進來,原本是極寬敞的大床,此時覺得讓人覺得窄得緊。一目連微微往裏靠了靠,卻被他拉住了臂膀。于暗中,那雙手窸窸窣窣地輕輕解開了繁複的裏襯,慢條斯理,卻又容不得一點反抗。
當他覆上時,一目連微吸了一口涼氣。荒湊在他耳根邊,低聲細語間彌漫着潮濕的熱氣:“你緊張?”
一目連沒有應聲。這時忽然被他摟住了,手順着早就散開的衣襟滑了進去,皮貼着皮,肉挨着肉,直觸着那滑膩膩的肌膚。一目連只覺得雞皮疙瘩猛地起了一身,渾身上下不自覺地打起了抖。那雙手指尖修長,虎口處因為長期的騎射而帶了薄薄的一層繭,游走在光滑的皮膚上觸感格外明顯。
“你這裏,”荒輕輕地揉捏他胸前的兩粒小圓粒,“都挺起來了。”接着他的手便繼續游走到了身下,不容得對方一聲驚呼,便伸手抓住了那處肉莖。
那處雖說不算大但也不至于小,卻是從不曾使用過,青澀得緊。幾番操作下來,快慰已經達到頂峰,一目連的呼吸愈發急促,覺察到自己喘得厲害,便緊緊咬住嘴唇,将那喘息聲硬生生地壓了下來,用鼻音替代。殊不知這樣反而更加的勾人心魄。
太陰族人雖名為太陰,但是族裏真有太陰血脈的卻是寥寥無幾。稗官野史間相傳,太陰随了前祖的真龍血脈,因龍性本淫,故而太陰也熱衷于床笫之歡。荒之前不知這個說話是否正确,而現在一番操作下來,也相信個八九不離十了。一目連方才被他玩弄得洩了精,躺在床上微微喘氣。伸手一摸後頭,穴口處卻早已濡濕了一片,濕淋淋地染濕了荒一手。
荒微微皺起眉頭,像是責備不聽話的小貓小狗似的:“怎麽這麽濕了?床褥都快被你弄髒了。”饒是一目連空長了數十歲,也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羞窘的情況。他的身體太誠實了,誠實到他近乎難堪的地步,裏面的蜜穴經幾番刺激早已饑渴難耐,只等着什麽粗物填補進去才好。但是強烈的羞恥心卻又阻攔他做出其他什麽動作,聽到荒的責備後,便是再怎樣冷靜的人,都禁不住紅了整張臉。
荒胯下的陽物早已忍耐得差不多了,又粗又燙的一根,鉗住了一目連的後腰,把那東西往臀瓣中央磨蹭。陰頭處滲出的些許分泌物便就勢蹭在了那臀瓣之間。一目連終于發了話,這聲音聽着卻變了調:“陛下,你用手……”
兩人雖然都是初歷人事,但是婚前的基礎培訓好歹也經過一些。荒聞言方才記起原本書上說的初夜步驟,須得用指頭沾了膏脂,擴張過後穴後才可入正物。不過那針對的只是一般人,體質并沒有身下這位太陰的敏感易情動,便有意問道:“可你已經這麽濕了,怕是不用擴張也可直接進來了吧?”
一目連這會子沒了聲。
如是磨蹭了一會兒,後穴處便有東西探了進來,一目連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修長的指頭在裏面搗弄了幾下之後,便換了幾根一起上陣,毫無章程地按壓着緊致濕潤的內壁,還竭力試圖着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起初覺得非常不适應,但是幾番下來,竟然也從這并不怎麽成熟老練的愛撫中得了趣意,透明的濕液自穴孔處汨汨而出,形勢越發地焦灼起來。
一目連此時渾身上下都好似着了火,喉嚨口幹渴得難受。他清心寡欲了數十年,可一朝欲望的閘門被打開,來勢洶洶幾乎要将他擊倒。他似乎快要忍不住內心蠢蠢欲動地渴求了,翹挺的雙臀向手指那邊悄悄移動着,直覺渴求着更多更深入的愛撫。可就在這緊要關頭,荒卻突然将手指抽了出去。一目連直覺不滿,才剛想扭過頭去。可接下來,便是一具粗長之物緩緩地推了進去,較之之前的手指簡直小巫見大巫。方才擠入了半個龜頭,一目連便下意識地往裏側蠕動着想要逃脫,卻被荒一手攬住了腰肢,将他往自己懷中拖。那物便同斧鑿似的深深挺進身體中去,一下便搗進了內壁深處。
一目連被這一猛的搗弄刺激得半張了嘴,吐出來的卻只有啞然的氣音。
兩人身下貼作了一處,肉刃捅實了後穴,黑暗中看不清彼此,只聽見噗呲噗呲的水聲。一目連趴在床上,後腰被鉗住擡高,倒是方便了身後的人随心所欲地肏弄。分明是逐漸轉涼了的天氣,可是呼吸間卻只覺得越發地焦熱難熬。荒初歷人事,章法全不得要領,只覺得那處緊致包裹着他的密處實在是妙不可言,整個人想被打通了筋脈似的激靈暢快,如此想着,身下的動作便越發沒個輕重,一捅便直入深處,恨不得将旁的兩個囊袋也跟着塞了進去,只想把身下那人拆筋分骨徹底吃抹幹淨的才好。
起先還聽得見身下的人幾聲低低的驚呼和喘息,可是漸漸地就沒了聲音。等荒意識過來似乎哪裏不對後,就這陽莖還在對方體內的姿勢,抱起他的腰,将一目連的臉別了過來。
荒伸手一觸他的臉,滿是濕漉漉的一片。
這個人,竟然默默地哭了。
一目連哭也不發出個聲音,任憑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來,浸透了一張白玉似的臉,沒個停歇。可偏生牙關還咬得緊,一點動靜也無。
荒平日裏見慣這位祈雨使素來冷靜端莊的模樣,可沒有想到這樣的人在床上哭起來卻又別有一番風情。如此想着,一股難耐的憐愛之心驀地湧上心頭,他吻去一目連流下的大滴大滴淚水。
一目連顫着聲音,喚了一聲陛下。
荒附在他耳邊,濕潤的舌尖舔上那肥厚可愛的耳垂,刺激得一目連又渾身哆嗦了一下。卻聽得他在耳邊輕聲問道:“疼嗎?我是初次,怕是掌握不好,弄疼了你。”
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一目連險些都疑自己有否聽錯。擡頭望過去,借着窗子裏瀉下來的柔和月色,看清荒那張俊美無俦的臉。被情欲折磨得快發了紅的一雙眼睛,此刻卻願意停下動作,深深地看着他。
一目連感到自己的內心深處,琴弦似的被撥弄了一下。
他沉默着沒有應答,只是悄悄地擡起酸軟的手臂,摟住了荒,獻祭似的高高揚起蝤蛴似的白嫩脖子,與他接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初吻。
荒雖是初次,但是耐性較之一般人卻好得驚人。初瀉過後,還沒來得及将陽具從一目連體內退出,如是含在內裏磨蹭了幾下,就又重新硬挺了起來。他急欲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一邊唇舌相纏如癡如醉,一邊将一目連的一條腿高高擡起,半擱在自己的肩上,身下方便進一步地挺弄着。一目連的臉上滿是深陷情欲的紅潮,自己也覺得浪蕩不堪,躲也躲不得,只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卻又被荒霸道地拉開。
“我喜歡你這幅樣子,不必羞恥。”
他這樣旁若無人地宣布之後,便加快了肏弄的速度。洶湧的快感如同潮水般地不斷湧來,狹小的洞口死死地咬住那處巨物,誘得他越發加大力度沖刺着。一目連的隐忍像是吹起的一個個泡泡,泡泡接二連三地一個個破滅,那忍無可忍的歡愉的呻吟聲便從咬緊的牙關中徹底地流瀉開來。
反複進出的巨根帶着勢如破竹的氣勢,仿佛要徹底肏開那處蜜穴似的,碩大的陰頭碾到一處異樣的敏感處,濕潤的內壁立馬縮緊起來,一目連甜膩的呻吟聲也随之變了一聲尖叫。
“荒……!”
他像是一個溺水的可憐人,此時沒有別的什麽東西可以依附,甚至連名諱都顧不上,只懂得懵懂地喊着唯一可以信賴的人的名字。
原本那肉嘴就緊致得很,方才那番戳刺就更加火上澆油,腸壁越發激動地層層疊疊地包裹擠壓着闖進來的肉杵,極致的歡愉感像是水波紋似的一圈圈泛開,連同尖叫過後的呻吟也顯得軟糯甜美起來。荒福至心靈地體察到了這一變化,無師自通地就這方才搗弄的角度又毫不懈怠挺進了幾次。一目連在床上哭着扭動身子,卻又被荒硬生生鉗制住,不準他逃離。如是哭也不是,動也不是,身上人的動作又在那點敏感處毫不留情地反複貫穿,噗嗤噗嗤地大力攪渾穴中蜜液。
一目連終于忍不住地張口求饒:“慢一點……求你……慢,慢一點……嗚。”
荒一只手駕着一目連的腿,另一只手抓住那滑膩渾圓手感絕佳的臀瓣,止不住地來回揉捏。他渾身的肌肉繃緊隆起,臉上亦大汗淋漓。即将沖頂的快慰讓他無暇再顧及身下人的哭喊,只能順着自己沖刺的本能,一遍又一遍殘忍地折磨那深處的穴心。
一目連生生被肏弄到了高潮,他雙眼緊閉,穴心深處一股子濕液流了出來。前端那處肉莖亦是早已吐精,如今只濕答答地滲着淫液。
高潮後的後穴規律性地絞得更緊,從深處開始痙攣抽搐,荒被他夾得頭皮發麻,逼着性器在最後幾下大幅度的抽插之後,将精水完完整整地灌滿了內壁。本是火般灼燒摩擦的器物,出來的精液卻是微涼,這冰與火的反差把一目連本已快失神的理智拉了回來。他默默地承受着那一股又一股汨汨的精水徹底地澆灌進了身體最深處。
兩人此時渾身是汗,又加上亂七八糟的精水和淫液,搞得黏糊又淫亂不堪。空氣裏滿是男性出精後濃重的麝香味以及太陰動情時特有的體味。但是此時也懶得去理會了。荒重新躺回了床上,伸手攬過他的新婚帝後,撩起他汗涔涔的臉頰旁的長發,輕輕地在其頰旁落下一個吻。
他用那雙深而沉的黑瞳,專注地凝視着一目連,低聲嘆道:“你終于是我的了。”
而這也是直到很久之後,一目連回想起當年的初夜,才慢慢覺察到對方當時的心境。
一目連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了好一陣,覺察到身邊的窸窸窣窣穿上了衣物,下了床。他雖在半夢半醒間,但是也覺得有些莫名的空虛,蜷了身體,面朝裏側地背過身去。豈料不一會兒,那個人便又折返了回來,用幹淨清爽的被布将他輕輕地包裹起來,淩空抱起。一目連被驚得睜開了眼睛,卻見荒安撫地在他眼睛上吻了吻:“安心睡吧,給你清理下身子。”
他瞥眼只見房內紅燭又被重新點亮,進來侍奉的侍女們低眉順眼地立在一旁。被方才弄得亂七八糟的床褥此時已被更換一新,還在角落重新焚了冷香驅散異味。荒見他睡意惺忪,眼睫半睜半閉,想來定是累到了極限,就輕聲傳喚下面的侍女出去,叫人擡上熱水,親自為他擦拭。
一目連的眼皮已經困得睜不開了,可是神智卻無比活躍地翻騰着。他似乎本能地覺察到這場婚事也許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像是一匹被窺視許久的獵物,一頓被心心念念的盛宴,從容地步步為營、好整以暇,最終吞食入腹,連汁水都舔舐得一幹二淨。
一目連用盡全力,微微撐開了眼睛,昏黃的燈光對于此時的他而言還是有些過亮,他強撐了很久才将目光聚焦清晰,直直地望向那個年輕的帝王。
他張了張嘴,一場激烈的被翻紅浪之後的聲音倦怠又啞。
他問:“為什麽是我?”